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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潮和陆存熙被那十字弩的杀伤力震慑了,也知道景斡是故意显露给他们看的,让他们明白两军兵力装备的差距。
景斡道,“这把弩我今日是头一次用,不过看着效果不错。”
景帝仪知道陆存熙虽是领皇命而来,可是宋潮的人服从的由始至终只是宋潮一人而已,他的决定才是至关重要,何况陆存熙不发话,是因为他明白的看清了形势。
景帝仪道,“宋潮,我记得我曾问过你,若是有一日皇命和百姓的命相冲突你会怎么选,那日你没有答我,只是今日你还是得答了,那些百姓的命其实不在我手里,而是在你手里。”
凤靡初道,“宋将军你应该很清楚朝中能代替得了你的人根本没有,你今日若是死在这,南蛮的军队攻城掠地必是势如破竹。我只是想带着妻儿去过寻常日子。”
陆存熙不说话,他清楚一旦失了这次机会,估计再杀不了凤靡初了。可是他若杀了凤靡初他应该也回不去帝都,会死在这。
宋潮想了想,他始终没办法用那些无辜百姓的命来做陪葬,他下令道,“放他们走。”
凤靡初道,“多谢。”
他转身,宗政去疾对他道,“两清了。”曾经凤靡初帮他出谋划策夺回王位,今日他帮他保住妻儿,谁也不欠谁了。
凤靡初点头,“两清了,珍重。”
景帝仪道,“宋潮,这边关有你在,应该还能太平一阵子。”
她说完才和凤靡初回到了马车上。
曹洛和银樱也坐回了辕座,马车经过陆存熙身边时,凤靡初与他对看了一眼,他看到了陆存熙眼里的不甘不甘不愤不平。
韶御不安分了,他喜欢景斡的马,不想坐马车里了。景斡只见过音音,韶御则是头一回见,这一辈里就景帝仪成亲生子了,景斡是爱屋及乌,“来,堂舅抱。”
景斡把韶御抱到马上,抽了马鞭,一下就跑到队伍最前了,凤靡初道,“小姐最后那句是要帮宋潮吧。”
阵前的对话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景帝仪的话意思很清楚,朝中无人能代替宋潮,只有他在才能抗衡南蛮,想必皇帝会因此饶过宋潮这回。
景帝仪道,“他若是聪明,过几年就该主动的辞官,不过我看,有点难。”
皇帝现在是无人可用,等有人可以领兵,宋潮手里的兵权就会成催命符了。所以她让胡大李二回家去种田,将来如果宋潮有事,这两个人张嘴闭嘴的义薄云天,不知会不会犯傻。
凤靡初佩服道,“岳父好生的厉害,当初我们可是凑了人马粮草助宗政夺回扶戚,可是岳父却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扶戚收归囊中了。”
先是攻下扶戚周边的小国,扶戚便等于是被孤立了,再利用宗政与他的交情,宗政定是矛盾救与不救,他对宗政有恩,若出于真心,宗政定是想救他的,可是他又不能得罪皇帝,以防皇帝会派军征讨。
这时候若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宗政自然会答应。
景帝仪骄傲道,“他可是我爹,凤哥哥虽聪明,比起我爹道行还是浅了。”景帝仪拉住他的手,她已经安排好行程了,“等回到山上,我们休息十天半个月,再带上音音韶御去南蛮的都城上京玩吧。我带凤哥哥你去吃上京最好吃的点心。”
凤靡初笑道,“好啊。”想来他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去研究厨艺了,他答应过她,总有一日定会做出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唯独对她,他可不能食言。
番外 (一)()
寒杏和阳春合伙做买卖了,将髻影楼和宝翠楼并做了一块,从原本的两家店名里各取了一个字,叫髻宝斋,集衣裳首饰胭脂水粉,总之只要涉及到女子装扮的,都能在她们那找到想要的货物,虽价格高昂,但十分受帝都富贵女子的追捧,生意红火得很。
这一日,白雪去髻宝斋探望过她们,回去的路上还特意去了年伦域开的药铺,订了三支人参。当初凤靡初因为景帝仪怀有身孕,怕她生产时会遇到什么状况,用了方法赦了年伦域的罪让他回到了帝都。年伦域没了双手,把脉施针这些统统都做不了了,他将他所学所知的药理毫不藏私的都传授给太医院的御医后,便辞官,在城里开了间药铺收了两个弟子。
白雪想在春江水暖推一款滋补的药膳,这阵子常常来“取经”。
有衙差鸣锣提醒,让街道两旁的小贩赶紧把摊位挪开。
皇帝特许今年科举殿试的前三甲骑马游街,便是会从这里经过。
崔德懿和陈天生皆金榜题名,这可乐坏了平乐,不但在陈府摆了三日的流水席,今日还特意包下了春江水暖,请了崔护夫妻和两个孩子的师傅来一起见证德懿和天生春风得意马蹄疾出人头地的样子。
白雪想着,不由加快脚下的速度,回去可还有许多事要忙。
白雪回到春江水暖,看到柜台前的卫冬一直盯着二楼出神,连她回到了都不知,她去敲了敲桌子,凤靡初和景帝仪离开的第二年,她就嫁给这个看着老实巴交还有些呆的男人了,“在看什么?”
卫冬呆愣的道,“我刚刚送上去了一碗阳春面,然后那姑娘说要吃鸭子全宴,厨房里缺了姜,我已经叫虎子去买了,就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毕竟今日有游街,平日摆路边的小贩估计会提前收摊。”
虎子是白雪和卫冬的儿子,今年十一岁。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雪只从丈夫的话里捕捉到几个信息,就是她明明临出门前交代过平乐已经包下春江水暖了,可他还是放了客人进来,她让厨房准备的食材都是要留给平乐那席的他却让厨房用了,“我不是说过今日不做生意么。”
卫冬道,“我记得,可是……”
白雪懒得听他再说,想着眼前要怎么应对才好,食材说不定已经有短缺了,只能见机行事改菜单了,但首先她得把二楼的客人请走。
白雪从抽屉里拿了银子,想着估计是卫冬没和人家说清楚,做生意得和气生财,她先解释,若是客人不肯走,她就赔些银子。
白雪上了二楼。
春江水暖的布置与十四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二楼的视野很好,尤其靠着美人靠的位置,能清晰的看到大街上贩夫走卒的动向。
那是从前景帝仪来这用膳时的座位,景帝仪最喜欢一边品尝佳肴一边看外边的风景,白雪有交代过不许别人坐那桌,哪怕生意再好客人络绎不绝没了座,宁可少做一单生意,也不许坐那。
二楼那么多桌位,偏偏那个客人就选择坐了景帝仪从前坐的那张椅子。
那姑娘穿着黑色绣如意纹的短衣,颈上戴着银色项圈,腰间挂着一块羊脂白玉,双脚在桌面下交叠,活泼的晃着脚,她托着腮,一直看着外边,乌发如漆。
白雪觉得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她带着喜悦与希望慢慢的靠近,她不敢走得太快,这些年她也有认错过人,怕闹了笑话后带来的是深深的失望,直到白雪到走到那姑娘面前。
那姑娘转过脸来,一双凤目,还像小时候那样闪烁着古灵精怪的光芒,她笑道,“这阳春面真好吃。”
白雪哽咽了,“我让卫冬去多下几碗面。”
音音拉住她,“不用了,雪姨,我得留着肚子吃鸭子宴。”
白雪笑了,音音像夫人最是抗拒不得吃的诱惑,白雪想起她特殊的身份,凤靡初身上还背着叛国的罪名,“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小姐到我那去。”
“不用担心,我和韶御是南蛮派出的使臣,这次回来是要和皇帝商谈边关贸易,光明正大。”
白雪高兴道,“少爷也回来了?”
音音点头,“去茶馆给我买萝卜糕了,一会儿就过来。”这就叫有事“弟弟”服其劳,谁让他们出门前,阿爹叮嘱韶御得照顾好她这个姐姐,她也就使唤韶御跑腿了。“我回了南蛮最想念的就是这里的吃食了。”
白雪道,“凤府的厨娘如今也在春江水暖里帮忙。”
难怪了,音音指着面前的蒸糕,怀念道,“我就说这个味道和小时候吃的一样。”
白雪关心的问,“大人和夫人现在过得好么?”大人和夫人回了南蛮后,这十四年来,他们全无书信往来,平乐总说夫人没良心,连封平安信都不肯写,连带着把她的凤夫子给带坏了。
但她知道夫人是为了让她们过得平平静静的,她们都是凤府出来的,难保别有用心的人不会派人监视。
没有联系,他们才能安全。
音音道,“阿爹阿娘和曹叔樱姨去上京过灯节去了,他们四处玩逍遥快活得很呢。”
白雪安心了,“那就好。”彼此都过得好,那就好了,“去见过陈大人了么?”
音音摇头,“等我喂饱肚子里的馋虫再去见。雪姨你是有所不知,这些年我吃的都是阿爹做的饭菜,虽说比堂舅们做的好,可是味道其实一般。阿爹也很努力的学了,只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家的人好像都不太有做菜的天赋。”
所以她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奔着春江水暖来了。
白雪道,“大人的手是握笔的,让他改握菜刀难为他了,小姐还想吃什么,不管什么,我都叫厨房给你做。”
她不是已经点了鸭子全宴了么,只等着菜上齐一饱口福,“杏姨和阳春姨好么?”
番外(二)()
音音拍手笑道,“我记得杏姨最会打扮人了,等见到她我一定叫她帮我装扮得漂漂亮亮的。还有阳春姨,她最爱收礼物了,我从南蛮带了很多东西来,只是还都扔在驿馆,都是给你们的,下一回我再带出来。”
伙计先端了四道菜上来,有香菇炖鸭,红烧鸭腿,酸萝卜老鸭汤和老鸭。白雪别过头去,擦了眼泪,然后让伙计去催促厨房快点。
音音左手抓起一只鸭腿,右手夹起一块香菇,“我听过德懿哥哥和天生都中了功名,崔叔叔和哥哥一定很高兴。”
白雪道,“还是属平乐最高兴。我一直以为平乐和夫人关系不和,尤其当年太皇太后死后,关系更是僵到了极点,可是凤府一场大火,也不知谁传的谣言,说大人和夫人都还在府里没能逃出来。平乐哭了两日。”
“谁让嫂嫂好逗,我娘也就喜欢逗她。”
是啊,白雪想着夫人最喜欢看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样,而平乐心里想什么都反应到脸上的,也就取悦了夫人了,“后来凤府那场火停了,没找到尸首,就明白了,他们是走了。陈大人上了一道折子,参了凤大人,你嫂子气得把他赶出了家门,差点闹得和离。”
音音想象得出当时哥哥一定特委屈可怜,这个锅一背就背了那么多年,还不能和人讲。
“大人夫人走后陆家又死灰复燃了,大人一手提拔的孙明七年前因为贪腐案丢了官,他的位置就由陆存熙顶上去了,陈大人很得皇上器重,这些年也升了官,朝廷现在是他们两人在斗了。”
“不是还有一位将军么?”她和韶御跟着爹娘四处玩,也是上个月才接下出使的任务,这边的朝廷原来的关系网她还没怎么查。
她说的是宋潮吧,白雪道,“我也记不得是哪年了,宋将军回来述职,旧伤发作死在府邸了,不过有谣言说他被毒死的。”白雪给音音舀了碗汤,她经营酒楼,小道消息听得最多,就不知是不是真,“他死后宋家就败了。”
白雪简单的和她说了一下她所知的朝廷格局,她也只是平民百姓,再深入的就不知了,她是想提醒音音若是见了陆家人要小心。
毕竟当年凤家和陆家德恩怨纠葛那是怎么说都说不清楚的。
“小姐若是见到陆家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
音音道,“他们若是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他们,雪姨你就放心吧。”音音津津有味的啃着鸭腿,对于爹娘过去的感情事,有些她还挺好奇的,可是问起她阿爹都不肯说,“那个陆大人是不是喜欢过我阿娘?”
她可还记得小时候在东华寺阿爹拿蜜饯贿赂她,要她复述阿娘和陆存熙说了什么,这样的戒备,现在回想就像担心媳妇会被拐跑一样。
白雪点头,“陆家姑娘也喜欢过凤大人,都这个岁数了还没有嫁人。”陆家里唯独这位陆姑娘可惜了。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有人上二楼来了,“白雪,你怎么也不来接接我们。”平乐抱怨着,身后跟着崔氏夫妇和德懿天生两人的师傅郑生。
音音冲他们招了招手,咧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嫂子,崔叔颖寿姨许久不见了。”
平乐怔住,崔护和方颖寿也怔住。
音音俏皮的眨了眨眼,“你们不会都把我忘了吧,若是如此凉薄可要伤心死我了。”
白雪笑,音音的模样虽更像凤靡初些,可举止性情神韵那是活脱脱另一个景帝仪,方颖寿回过神,“音音!”
“果然还是颖寿姨最疼我,猜对了。”音音打了个响指,表示她说对了,其实她知道他们是都把她认出来了,不过是想活跃活跃气氛,免得像刚才雪姨,久别重逢,落了泪,她最怕这样的场面了,“嫂嫂可还记得我让你爬树给我取风筝。”
平乐鼻子发酸,就像是被涂了姜汁在眼皮上,怎么都控制不住眼睛里的水汽,“你这小丫头还敢和我提这事。”
“为什么不敢提,我记得哥哥嫂嫂特别疼我,不管我怎么捣蛋都不舍得打我。”
平乐哭道,“那是你这丫头会哄人,把周围的人都哄得一愣一愣的,除了你娘,都吃你那套。”
尤其她和牧笙没有孩子,至今除了天生这个养子也还是无所出。那时音音虽然喊她嫂嫂,可是她是从音音出生小猫那么大看着她会爬会走会说话,她其实心里把她当女儿疼。
平乐拿出手帕遮住鼻子嘴巴哭,她怕自己哭丑了,“你爹娘不写信来,你也不写信,没良心。”
平乐是不信凤靡初会通敌卖国的,那样情操高尚的君子不会做这种事。可是后来白雪开导平乐说凤靡初和景帝仪不回来也好,皇帝已经把湛王府收回去了。
说湛王一脉是叛国罪人不配再享有祖上恩典,若是他们回来又是一场劫难。
音音过去抱住平乐,“我现在不是回来看你们了么,再哭脸上的胭脂可就花了。”
平乐嘀咕道,“花了也是你害的。”平乐想起音音刚刚抓着油腻腻的鸭腿呢,没净手就碰她衣裳,平乐伸手想打她,可是又舍不得,“你这丫头跟小时候一样坏,不,是跟你娘一样坏,也不学学好的。”
音音笑了,又去抱了方颖寿。
方颖寿也哭了,“好好,音音你长大了,姨都差一些认不出你了。”
崔护想着自己可不似这些妇道人家,重逢是件喜事有什么好哭,“平乐说得对,音音你真是没良心,回来也不和我们说。”
音音吐了吐舌头。
韶御提着萝卜糕上楼,见到这场面,冷冷的打了招呼,“嫂嫂,崔叔颖寿姨,雪姨。”
还有站在一边,看着故人相聚的感人画面,只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只好傻站一旁的郑生。
韶御把萝卜糕扔给音音。
音音接住,“怎么冷了?”
韶御斜了她一眼,也不想想他排了多久的队,别人都是姐姐照顾弟弟,他们家却因为重女轻男,反过来是他这个弟弟照顾姐姐,“有得给你吃就不错了,你若还嫌三嫌四的就自己去买。”
平乐惊喜,“韶御。”连韶御都回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