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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靡初笑道,“你不也曾经三天两头往湛王府送礼物么,我是不是该让你下马车走回去。”
他和陆存熙存的心思可不一样,“我承认我起初对你媳妇是有些许欣赏,可那也是出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后来知道你喜欢不是让给你了么。”
凤靡初好笑,“那还真是谢谢你相让了。”
崔护不客气的应,“那是。”他始终认为论男女情爱,这方面凤靡初可不如他,他当初若是卯足劲去追求景帝仪,凤靡初估计也没法顺利抱得美人归,“不过你这张脸也算是造孽,祸害了人家陆姑娘了。”
凤靡初道,“别再胡说八道。”
他哪胡说了,“多少人上门提亲这陆梦怜都没有答应,都蹉跎成老姑娘了。”
“我和陆姑娘只是说过几句话,你别坏了人家声誉。”
得了吧,就会装傻,崔护小声道,“你有听说么,皇上好像打算让太皇太后搬去鸾章殿。”
先皇驾崩后,太皇太后便搬出了凤殿,对外说是要带发修行,潜心礼佛。在皇宫最偏僻的和仪殿一住就是四年,这四年来她没再过问过政事,宫中庆典宴会大小祭祀也没见太皇太后出席过,他都渐渐忘了这位了。
没想到今日就突然听到这小道消息,说是皇上觉得和仪殿阴寒潮湿不利于太皇太后的凤体,打算给太皇太后迁殿。
凤靡初道,“皇上仁孝,不是没有可能。”
“你就不担心么?”还是这样的老神在在。
凤靡初笑道,“若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不必杞人忧天。”
凤靡初回到凤府并没有见小丫头一如往常跑出来迎接,“小姐呢?”凤靡初问。
开门的小厮无声的看了大厅一眼。
景帝仪抓着又粗又长的藤条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吓得刚刚调皮捣蛋被抓个正着的小丫头马上扁嘴,眼眶里积蓄着泪花想哭又不敢哭,景帝仪让她二选一,“你想阿娘打你的手,还是打你的屁股?”
凤韶音,小名音音,一把扑上前抱住景帝仪的腿扬起红扑扑的小脸,红着鼻子红着眼奶声奶气的求饶,“阿娘,音音知错了,不要打音音。”
景帝仪忍住笑,她板起脸时在女儿看来估计就跟故事里会吃人的妖怪差不多,“我是不是交代过不能随便乱画,得画在纸上,你是不是也答应过。”
音音抽了抽鼻子可怜兮兮的点头。
“你答应了阿娘你却没做到,你就是撒谎骗阿娘。你要是不选,阿娘就帮你选了,打手好了。”景帝仪拉过女儿的手,音音拼命握住拳头,因为怕一张开手心她就要挨打了。
小身子挣扎的扭了两下,这时余光瞄见了凤靡初,鬼灵精的知道能庇护自己的人回来了,大喊道,“我要阿爹,我要阿爹!”
小丫头抽回自己的手,改去抱刚跨进门槛的父亲的大腿,凤靡初把女儿抱起,音音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肩上放声大哭。
“这是怎么了?”凤靡初问。
景帝仪踢了一下脚边的花灯,这是曾经她生气,凤靡初为了哄她做的,每一面都有她的画像。
小丫头淘气趁着她不在房里拿笔在花灯上乱涂乱画。
虽只是简单几笔线条,倒也能辩得出小丫头画的是花,凤靡初想着半月前他见音音趴在他书桌上看他画画颇为感兴趣的样子,也就教了她几日,没想到她倒是有天分。
换作画在别的东西上他一定夸赞女儿画得好,可这时候不能再火上浇油,凤靡初抚着女儿的背,边安慰边教,“爹不是买了纸笔给你么。这是娘喜欢的,你在上面乱画花灯就毁了,娘会难过。就像爹若是在你最喜欢的衣服上乱画,你也会难过是不是?”
音音指着花灯上她添上去的几笔,“阿娘漂亮,我想画花送给阿娘。”
凤靡初看着景帝仪笑,小丫头有点特别像景帝仪的,就是嘴巴甜,能说会道会哄人,“阿娘是很漂亮,但你也不能这样。”凤靡初帮女儿擦去鼻涕眼泪,“和阿娘道歉了么。”
音音点头。
凤靡初把孩子交给阳春带去午睡。
第二章 推秋千()
? 景帝仪看到他手上挂着的点心,勾了勾手指,凤靡初坐到她身侧,把包装的黄纸打开,这是她点名要的萝卜糕。景帝仪抓起一块香喷喷的萝卜糕,“女儿使坏,做爹的就得给她还债,这叫监管不力,凤哥哥,你说说你打算怎么赔我?”她指的是那花灯。
凤靡初道,“我再做一盏给你。”景帝仪摇摇头,哪有这么便宜,她比了两根手指,凤靡初点头,“好,两盏。”
应得这么快,她还有要求的,“每一面的画还是得要不一样,一样的我不收。”
凤靡初笑,“好。”
景帝仪也笑了,尝过凤靡初买过来的萝卜糕,有萝卜的清甜味又有腊肉的咸味,甜咸适中。她吃过那么多家的铺子做的萝卜糕,就这间的味道最合她意。
她拿起一块喂到凤靡初嘴边让他也尝尝,凤靡初咬了一口,“挺好吃的。”
她都调教了这么多年了,他对吃这方面的词汇还是匮乏得很,不热衷就不上心,往往觉得味道可以的通通说挺好吃,觉得味道一般就说还好,“我还记得曾经某个人对我说过为了我会钻研厨艺,结果成了亲有了孩子,某人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是知道男人的话信不得,也算是切身体会一次了。我都已经不要求他精于下厨了,可连这品评都显得十分没有诚意。”
凤靡初又咬了一口她手上的萝卜糕,道,“这盐下得恰到好处,油也毫厘不爽……”
景帝仪道,“再说下去是不是还有糖啊醋啊辣椒什么的。”逗他的,还真容易上当,“早上贤妃让人来请,说是过两日宫中有场赏菊宴,让我带音音入宫。”
贤妃就是当初余美人身边伺候的丘茴,这些年她很得圣宠,从最初小小的良人封赏到了妃位,若不是出身太低,说不准后位都会是她囊中物。
凤靡初伸手想帮她擦嘴,景帝仪避开了,嫌弃的盯着他的手,才刚刚抹过音音的鼻涕眼泪,还没洗就想碰她,凤靡初轻笑,“许除了赏花还有别的事吧。”贤妃虽得宠但膝下还无一子半女,没有子嗣终究心里不踏实,“小姐医术有多高明帝都无人不知,连御医都要甘拜下风。”
她自然猜到贤妃是找了个理由想请她入宫看诊,怕独请她她不去,还请了平乐和寿颖母子。
“那小姐去么?”凤靡初问。
景帝仪想了想,现在还说不准,说不定那日她有别的感兴趣的事那自然就不去了,又或许那日她闷得慌,会进宫找乐子,“看那日心情吧。”
……
景帝仪拉着凤靡初到花园散步消食,看到院里冷清的秋千架子,突然来了兴致,走去坐到秋千上,喊,“凤哥哥,过来帮我推一下。”
凤靡初笑,他时常觉得府里养了两个孩子,一大一小。音音抓着凤靡初白日给她买的莲花枣饼跑到景帝仪跟前蹦着跳着,“阿娘,音音也要坐。”
“不给你坐。”景帝仪抓住秋千绳,把位置占满,故意逗她。
小丫头以为景帝仪还在气她早上调皮,不舍的举起手里的饼,实行贿赂,“音音的饼给阿娘吃,阿娘不要气了。”
景帝仪摇头,“那可不够,除非你让阿娘咬一口。”音音把胖胖的左脸颊凑上前,景帝仪把女儿抱到怀里,轻轻咬了她脸颊一下,逗得小丫头呵呵笑。
景帝仪变戏法一般不知道从哪摸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音音皱着脸像看她最讨厌吃的青菜,很是勉强的把药丸含到嘴里。
这个小丫头,她还不知道她的心思么,想着一会儿等她不注意再吐出来,景帝仪瘙女儿的痒,音音大笑不由的就把药吞了。
“阿娘欺负我。”音音委屈的看向凤靡初,她撅着嘴说着,大口大口把饼吃完,要盖过嘴里的苦味。这是小丫头不喜欢吃这个的原因,比黄连还苦的味道。
景帝仪捏着她的脸蛋道,“阿娘小时候也不喜欢吃,可是吃了这个,以后你就什么都能吃了,就不怕坏人欺负你了。”
她之所以能百毒不侵,就是因为自小服用自家炼制的抗毒的药物,定时定量的一直服用到五岁。
“那阿爹为什么不吃。”音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一个吃。
景帝仪回头看了凤靡初一眼,“阿爹太老,吃了也没用了。”
凤靡初苦笑,他倒是希望妻子能换个说法以保存他在女儿心里美好的形象。
小丫头问题特别多,“除了阿娘,还会有别人欺负我么?”
景帝仪道,“当然会有,不过等过两年,阿娘教你武功用毒,谁欺负你的你就欺负回他。”
凤靡初安静的听着她们母女的对话,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这样的教育方式似乎是违背正途,违背了仁义礼智信的初衷。
可是他自小那样的经历,那样的苦和痛他一个人尝过就够了,他私心的只想音音日后也能像帝仪那般随心所欲,有足够的本事自保,一生都平安且快乐。
所以帝仪这样教时他也并未制止。
音音扬起脸道,“我现在也能欺负哥哥嫂嫂还有德懿哥哥。”
哥哥嫂嫂指的是陈牧笙和平乐,至于德懿那是崔护和寿颖的儿子,凤靡初温柔的教导,“那是因为哥哥嫂嫂还有德懿哥哥都让着你,音音,不能欺负那些对你好疼你的人,那是不对的。”
“可是阿娘也经常欺负阿爹,还有嫂嫂也欺负哥哥。”她觉得哥哥可怜,才帮哥哥欺负回嫂嫂的,只是她不敢欺负阿娘,就只能看着阿爹被欺负了。
景帝仪忍笑要看看凤大学士如何循循善诱。
这位大学士却不做声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
凤靡初疼女儿疼到心坎里,威胁的话,语气稍稍重点他都舍不得说,还得她出马。
景帝仪道,“阿娘欺负阿爹是因为你阿爹喜欢被我欺负,现在你还小,等大点就明白了。现在阿爹阿娘教你什么你就得听话做,你要是不听话,爹娘就不疼你了,以后也不带你去听戏,不带你去庙会,不给你买臭豆腐了。”
这般一说小丫头果真怕了,“音音会听话,会乖乖的。”
“还坐不坐秋千?”景帝仪问。
音音兴奋上下摆手,“阿爹快推,阿爹快推。”
凤靡初慢慢的推,推得矮矮的,景帝仪回头嫌弃的看着,就不该叫他推的,一时忘了,某的时候他会紧张过头,小心过度……
第三章 醉翁之意(一)()
平乐刚从宫里出来就直奔凤府了,今天贤妃在宫中办赏花宴,虽也邀了她,可她知道自己就是个顺带的,自她成了景帝仪的儿媳,这种陪衬她都当得娴熟了。只是进了宫左等右等,只等到去凤府请人的小太监回来回了一句,“凤夫人身体不适。”这贤妃的脸色当时就黑了。
后院的鱼池那,景帝仪抱着女儿悠闲的坐在池边的石头上喂鱼。平乐就知道景帝仪是装病,她的反复无常也不是头一回放人鸽子了,某方面来说景帝仪倒也是一视同仁,不管谁的邀约,康怡也好贤妃也好,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谁都不给面子。
景帝仪抓起碗里鱼食投进池里,惹得池中的鲤鱼全游了过来争先恐后的,景帝仪问,“知道它们为什么要抢么?”
那些鱼扑腾着,一甩尾溅起一朵朵水花来,音音觉得好玩,也学景帝仪往池里投鱼食,“因为它们肚子饿。”
景帝仪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它们都想吃好吃的,可是好吃的就这么多,不能每一条都吃到,它们只能抢,只能争。这虽然只是一个鱼池,但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倒也折射出这大千世界弱肉强食。”
音音听不太懂,仰着头看着景帝仪,那双细长的和凤靡初生得相似的凤眼映出茫然。这年岁要她全理解了,是有些困难,景帝仪笑道,“阿娘的话你听得懂多少就听多少。”
平乐眼角抽了抽,音音才多大,教这些合适么,她自己心肠恶毒还要把天真无知的孩子也教成她那样,这不是祸害下一代么,她得找时间私下和凤大人说说。
景帝仪转头,看见平乐傻呆呆的站着,“今日是吹了什么风把儿媳妇吹来了。
音音离开景帝仪的怀抱朝平乐跑了过去,盯着平乐身后,没见到陈牧笙,便扯着平乐的裙摆问,“嫂嫂,哥哥呢?”
平乐特别喜欢这孩子,虽说音音在景帝仪的调教下,渐渐有了“长歪”的趋势,亏她还盼着这孩子在凤大人的影响下,能聪慧正直的长大,结果上回来居然坑她爬树去拿纸鸢,但即便这样她还是喜欢这小丫头,“哥哥没来。”
音音失望极了,因为每回陈牧笙来总会给她带好吃好玩的。
景帝仪唤来寒杏把孩子带回房,把碗里的鱼食都倒进池里,走到凉亭里,拿起桌上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长发轻轻的被吹起,又轻轻的落回光滑细腻曲线优美的颈项。景帝仪的头发梳得很是随意,可就是这样的随意别具一番美态,哪怕别人有意模仿也是画虎成狗。
平乐就奇怪了,明明景帝仪都生养孩子了,该是越长越老才对,怎么反而越长越年轻了。
景帝仪道,“你来找我就是打算一直这么盯着我看?”
平乐也走进凉亭里,她可不想晒到太阳,她最近照镜子,发现脸颊那长斑了,皮肤也黑了些,虽然牧笙对她说这容颜无论美丑百年之后都是一副骷髅,可她还是在意,现在见到景帝仪保养得这般好,更在意了,“贤妃娘娘不是也请了婆婆进宫赏花么,婆婆既然开始答应了,怎么又能临时反悔不去了呢。”
“我什么时候答应她去了,是她底下的人硬把帖子塞给我的。我又不喜欢赏花,这种场合还是要志同道合聚在一块才有话聊。”
平乐嘀咕道,“连我都看得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婆婆怎么会看不出。”哪里是赏花,那贤妃分明是想求子,把景帝仪当送子观音了。平乐推己及人,唉声叹气道,“其实我挺能明白贤妃娘娘的,她也不过是想要个孩子。”
景帝仪坐得歪斜没个正姿,平乐没有发现当年在凤府受尽虐待,潜移默化的,以前在宫里学的规矩礼仪也被景帝仪影响了。
偶尔,不自觉时,她某些举止倒也和景帝仪相似,比如此刻,她耷拉着头,也是坐得歪斜,这姿势能让她放松,景帝仪问,“你这声叹息是为她还是为你自己?”
平乐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叹得叶子都要落了,“我都嫁给牧笙这么多年了,音音都快四岁了。”什么时候她也能有个像音音一样活泼可爱的孩子,跟在她屁股后边奶声奶气的喊她娘。
景帝仪见她一脸的羡慕,“可是牧笙说什么了?”
“他只说顺其自然。”说有子无子天注定的不用太在意了,可她怎么能不在意,她要是一直无子,陈家的香火要断了,“我前夜还梦到牧笙的爹娘追问我要孙子,吓得我立马就醒了。”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景帝仪说这些,可她现在是迫切想找人吐吐苦水。
景帝仪笑,“你又没见过他爹娘,你怎么能确定你梦到的真是她爹娘?”
“他们在梦里自己说的。婆婆,我是不是,是不是……”平乐想问,可又怕问出来的答案如她想的那般,那该如何是好?
景帝仪向前倾过身,捏住平乐这些年吃得好喝得好近来又缺乏运动略微发胖了些的脸,“舌头伸出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