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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出去。”木青山用布巾捂着口鼻,“灰尘很大的。”
“这些事为何要自己做?”尚云泽将他从梯子上抱下来。
“举手之劳而已。”木青山脸像小花猫。
尚云泽哭笑不得,“快些回去洗澡。”
木青山道,“反正都脏了,索性一次打扫干净。”也省得麻烦张叔。
尚云泽招了下手。
“堡主。”两名弟子立刻过来。
“将书房整理干净。”尚云泽道,“速度越快越好,莫要弄乱大人的东西。”
“是。”弟子点头领命,木青山还想说什么,却被拉着手拽到了卧房。
“自己看看有多脏。”尚云泽将他按在铜镜面前。
木青山揉揉鼻子,脸更花。
下人很快就烧了水过来,尚云泽伸手帮他脱衣服。
木青山被吓了一跳,本能捂住衣襟,“我自己来便好,你出去。”
尚云泽道,“我不出去。”
木青山:
“看自家夫人洗澡,理所当然。”尚云泽微微弯腰凑近他。
木青山瞬间再次面红耳赤。
你才是夫人。
尚云泽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你看,我连聘礼都准备好了。”
“那又如何。”木青山嘟囔。
尚云泽握住他的手,“既然要成亲,自然就要做夫妻间该做的事。”
木青山身体一僵,连脑袋都开始冒烟。
不做不行么。
就像现在这样,其实也,也很好啊。
但尚堡主显然不这么想。
见怀中人似乎已经不怎么抗拒,于是试探伸手,轻轻拉开他的腰带。
木青山果断一巴掌便拍了过去。
尚云泽被惊了一下,赶忙躲开。
木青山:
尚云泽握住他的手腕,“真舍得打啊?”怎么这么用力。
木青山道,“习惯了。”
尚云泽闻言脸色一黑,“为何会有这种习惯?”莫非先前经常被登徒子调戏不成。
“大哥教我的。”木青山道,“若是遇到流氓,就狠狠拍他的脸,还要踹命根子!”
尚云泽被震了一下,不过心里倒是很庆幸。
大舅哥教得挺好。
“你出去。”木青山挣扎了许久,还是没有办法在他面前宽衣沐浴。
尚云泽心里叹气。
木青山使劲将他推出门。
天上流云变幻,尚云泽躺在摇椅上苦恼。
现在倒也罢了,若是真到了洞房花烛夜还这般害羞,那自己要如何是好。
强迫也舍不得,但若真听之任之,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吃到。
很值得好好头疼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下头州县便又报来了不少案子。温柳年连早饭也没怎么吃,一直忙了三个时辰,才大致将卷宗看完。
“不头晕啊?”赵越问。
温柳年双目茫然道,“晕。”
赵越:
“帮我按一下。”温柳年闭上眼睛。
赵越心里摇头,上前轻轻帮他按揉太阳穴,“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也好。”温柳年打着呵欠答应。
若是就这么睡了,估计会更晕。
当然,由于百姓现在还是对赵公子抱有极高的期待,一出门必然会被团团围住,所以只好换成赵五陪他出门——总过要去给花棠买糖麻球,也算是顺路。
暗卫蹲在屋顶嗑瓜子,寻常百姓都说酸儿辣女,但左护法自从有身孕以来,今天吃酸明天嗜甜,甚至还有几天吃稀饭都要加盐,果真是非常彪悍。
将来说不定会生下来一个哪咤,迎风见涨可以有!
“大人可要吃?”在城中铺子买了包糖麻球,赵五问温柳年。
刚出锅的麻球热热乎乎,上头裹着一层糖浆,一看便知道很酥脆香甜,于是温大人厚着脸皮拿了一个,“多谢。”
“再往前走走吧。”赵五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还要买卤豆干。”
“这是什么?”温柳年好奇问。
“都是要买的东西。”赵五道,“今天不算多,上回才夸张。”非要吃槐花酱,翻遍苍茫城也没找到。
温柳年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他。
两人买了卤豆干又买了咸水鸭,赵五还在翻看下一样东西是什么,城门守卫却远远跑来,“大人。”
“有事?”温柳年问。
“倒也不是大事。”守卫道,“原本是准备去找木师爷的,不过既然大人在这里,说了也是一样。”
温柳年点头,“说。”
“方才在官道上,突然跑来了一个女子,满脸惶急还受了伤,于是弟兄们就上前问怎么回事。”守卫道,“自称是从南边来的小姐,说原本想去王城探亲,却在半路遇到了土匪,其余人都被杀害,只活了她一人。”
“去看看。”温柳年道。
赵五点头,也随他一起去了城门。
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正坐在椅子上,眼睛哭得通红,身边围了几个婶子大娘。
“大人。”守卫打招呼。
黄衣女子也站了起来,眼底有些惊慌。
“姑娘莫怕。”温柳年安慰。
“是啊,温大人是好人,不用怕。”旁边的婶子也安慰。
“大人救我。”黄衣女子“噗通”便跪在地上,顷刻泪如雨下。
赵五伸手将她扶起来。
“我是从土匪手里逃出来的。”女子哭道,“已经饿了整整两天,求大人给口饭吃。”
周围婶子纷纷唏嘘,赵五将手里的麻球递过去,“先充充饥吧。”
“多谢少爷。”女子接过纸包,也来不及将手擦干净便开始吃,显然是着实挺饿。
“先带回府衙吧。”温柳年道,城门口人来人往,也不是个适合问话的地方。
赵五点头,“姑娘可愿和我们一道回去?”
女子使劲点头,睁大双眼楚楚可怜看他。
其余妇人看到,都在心里同情叹气,这般漂亮的一个小姐,也是可惜了。
三人一路往府衙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女子大概是由于饿久了头晕,方才又吃得太猛,于是脚一软便晕了过去。幸好身边赵五眼疾手快,方才没有让她摔在地上。
见她脸色苍白,赵五也不敢大意,直接抱着人便进了府衙。
“左护法。”温柳年一路小跑。
“嗯?”花棠正在逗红甲狼,“大人有事?”怎么一脸着急。
然后下一刻,就见赵五抱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花棠:
赵五将人放在石凳上,“是路上遇到的。”、
花棠抓过她的手腕试了试脉相,皱眉道,“怎么这么虚弱。”
“据说饿了三天。”温柳年道,“没什么事吧?”
“若只是饿晕,倒是没什么事。”花棠道,“煮些糖水与稀粥喂下去,醒来才能吃药调养。”
温柳年点头,吩咐下人将客房收拾出一间,先让她住了进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花棠问。
赵五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怎么到处都是土匪。”花棠皱眉。
“崇山峻岭地势险恶,是会比平原更乱一些。”赵五道,“不过能从土匪手里跑出来,也算是福大命大,将来若是有顺路的镖局,可以将她一道送回家。”
“但她是从南往北投奔亲戚,理应沿途都是繁华之地,为何还会有土匪?”花棠不解。
赵五道,“大概是流匪?我也不大清楚,要等她醒来之后问过才知道。”
花棠揉揉太阳穴,“算了,我再去睡一阵子。”最近一直被闷在府衙,也着实是头晕眼花,实在不想再考虑其余乱七八糟的事。
暗卫心里清楚她心情不大好,也便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生怕会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被左护法抓住泄愤。
那真是想一想就非常凄惨,根本就打不过。
“救回来一个姑娘?”赵越也听说了这件事。
“是从南边来的。”温柳年道,“看着挺可怜。”
赵越道,“腾云堡在南边也有商号,可以找机会一起将她送回去。”
温柳年点头,“我方才问过尚堡主,下个月便会有商队下江南。”也算是凑巧。
第76章会不会是美人计()
第76章…会不会是美人计最终目的是什么
晚些时候,连暗卫也听说了“大人与小五一道上街去逛,结果救回来一个从土匪手中逃脱的姑娘”这回事,于是纷纷过去进行探望及慰问,非常热情。
“啊呀,一大群男人来做什么。”负责照顾黄衣女子的大婶刚端着热水走出来,就见一伙暗卫正轰轰烈烈往过跑,于是很是不满,“快些出去。”虽说是个流落在外的女子,但既然暂住在此处,也就算是闺房,哪能给大老爷们随便乱闯。
我们只是想来表达一下关怀啊!居然被赶了出来,暗卫心里略失望,蔫头蔫脑往回走。
幸好晚些时候,众人才刚刚吃完晚饭,下人便又过来禀报,说先前救回来的姑娘已经醒了过来。
“走吧。”温柳年站起来,“大家一道去看看。”
花棠道,“我也去。”好歹是个姑娘家,有自己在做事也方便。
其余人自然也纷纷跟上,浩浩荡荡很有气势。
“我们又来了。”进到小院之后,暗卫用非常热烈的眼神看着大婶,十分欠揍。
大婶:
屋子里头,黄衣女子正靠坐在床边喝水,见到温柳年进来后下床想要行礼,却被花棠抢先一步扶住。
“姑娘不必多礼。”花棠道,“好好躺着吧。”
黄衣女子点头,“多谢。”
温柳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一大拨人紧随其后挤进来,很快就站了满满一屋子。
黄衣女子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多人。
江湖吉祥物笑容满面,非常好客。
“不必害怕。”温柳年道,“他们都是官府中人。”一个个解释门派想必对方也听不懂,索性直接归到自己这头更方便。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官差,那朝廷俸禄的那种!”暗卫闻言立刻点头附和,突然便又多了一重身份,这真是非常好。
黄衣女子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半晌后才道,“多谢大人相救之恩。”
“这也是本官份内之事,不必客气。”温柳年道,“姑娘现在身体如何?”
“还是有些晕。”黄衣女子道。
花棠替她试了试脉相,道,“是有些虚弱,估计要养个十天半月方能回来。”
“要这么久啊。”温柳年摸摸下巴。
“大人。”见温柳年似乎有些犹豫,黄衣女子又有要落泪的迹象,“我已经无家可归,若是大人不嫌弃,哪怕留我做个丫头也好,我不要银子,只求能有一处遮风挡雨之处便足够。”
“姑娘先别着急。”温柳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黄衣女子回道:“方翠。”
“是江南的大姓。”温柳年道,“先前没来得及细问,现在恰好有时间,你可以将所遭遇的事细细阐述一遍,本官也好替你讨回公道。”
“谢大人。”女子还未开口说话,便已经又开始掉眼泪,半晌之后才道,“我家原本在清水江的七福镇,前段日子爹娘双双病逝,临终前嘱托我去东北投奔舅父,却没料到刚才走到风沙崖,便遇到了一伙土匪,见人就杀,最后还绑了我,说要卖到北边罗刹国去做侍妾。”
温柳年道,“罗刹国?”
“是。”女子点头。
温柳年微微皱眉,自从前些年楚国与七绝国联手打退罗刹国侵略后,便下旨禁止再与之通商,先前从未听过会有这种生意,将楚国的女子卖给罗刹国?
“的确有这回事。”见他似乎有些不解,于是赵越主动解释道,“不过都是些流匪草寇,没形成什么大气候。据说在罗刹国某些贵族里头,楚国的女子很受欢迎。”
“居然真的有这回事。”温柳年摇头,打算明日便修书一封给上头,务必加强边境守卫,否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会遭害。
“姑娘是孤身一人跟着商队前往东北?”花棠突然问。
“还有丫头与仆役,都已经死在了土匪刀下。”方翠回答,“我家算是当地富户。”
“这样啊。”花棠点头,也并未再多言其他。
温柳年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来见她似乎有些疲倦,于是便带着人起身告辞,也好让她多休息。
“大人。”方翠试探道,“我以后能留下吗?”
“倒也不着急说这些。”温柳年道,“姑娘先安心养伤,其余事情以后再议。”
方翠点点头,目送众人离开了房间。
回到住处之后,温柳年坐在桌边,像是在想什么事。
赵越在他面前晃晃手,“怎么又在魂飞天外。”
“有些奇怪。”温柳年道。
“什么有些奇怪?”赵越坐在他对面。
“今天救回来的那个女子。”温柳年道。
“说来听听。”赵越帮他倒茶。
“自称是江南大户,举手投足却又不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姐。”温柳年道,“今日在城门口时,她的吃相似乎有些过分豪迈。”
“但是已经饿了好几天。”赵越提醒。
“清水江我也曾去过两回。”温柳年道,“那里是状元镇,即便是贫寒人家的子女,也会送去学堂念书,富贵人家就更加门第森严恪守礼仪,就算是肚子再饿,身为大户人家的小姐,应当也不至于在几十人面前那般狼吞虎咽,吃得满脸都是油。”
“只有这一点?”赵越问。
“还有,今晚我们去探望她的时候,除了左护法之外都是男子,若换做一般人家的姑娘,即便衣衫整齐,也不大可能盖着被子给这么多男人看。”温柳年道,“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更像是从风月场出来的做派。
“怪不得你要让所有人都过去,又不要王婶事先通传。”赵越道,先前心里还在纳闷,看个受伤的姑娘,如何能用得着十几个人一起过去。
“试探一下罢了。”温柳年道,“若她有半分不适,我自然会让其余人退下,但她却偏偏一点异样也没有。”索性也就让众人留了下来。
“多留一份心便是。赵越道,“若真是另有所图,十有八九是虎头帮派来的,对我们反而有好处。”白白送上门一条线索,不用白不用。
温柳年笑嘻嘻,“我也如此认为。”真是不能更加心有灵犀。
而在另一头,赵五也有些诧异,“装出来的?”
“不说十成肯定,不过七八分把握还是有的。”花棠铺开被子,“自称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个大户人家会舍得让自家女儿干粗活累活?更何况看她手茧的位置,应该是常年拿刀才会形成。”
“我去提醒一下大人。”赵五往外走。
“大人早就看出来了。”花棠坐在床边看他。
“是吗?”赵武有些意外。
花棠道,“就你蠢,还将人抱回来。”
赵五被噎了一下,我先前也不知道啊。
“今晚大人在问她话的时候,几乎每个问题都在下套。”花棠道,“前头还好,越往后他的回答便越发漏洞百出,估摸着就你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说完又补充,“还有大当家。”
赵五:
“不过大人既然没当面拆穿,应该有他的道理。”花棠道,“我们在一起顺着演便是,估摸着又是虎头帮送来的棋子,明日再去问问,看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做。”
赵五点头,回想起今日抱她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