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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山点点头,又好奇问,“那你找了什么借口,与穆万雷聊到现在才散?”
“蛊毒。”尚云泽与他一道坐在桌边,“下三滥的东西,不提也罢。”
木青山乖乖将碗递给他,“嗯,不提这些,喝汤。”
“好香。“尚云泽与他一道坐在小桌边,“怎么突然想起要替我炖汤?”
“你最近太累了。”木青山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做不了别的。”
“其余人也很累。”尚云泽搅了一下小碗,“为何只做给我一人?”
木青山有些被问糊涂,是啊,其余人也挺累,为何自己在做汤的时候,竟然连想都没有想一下?
“嗯?”尚云泽笑着看他。
“说的也是。”仔细思考了一阵,木青山认真点头,“那我明日便找个大锅来炖。”争取让每个人都能喝到一碗热汤。
尚堡主笑容顿时僵硬下来。
什么叫明日便找个大锅来炖。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快些吃,不然会凉掉。”木青山站起来,“我先回去歇着了,明天还要赶早市,给大伙买牛骨回来炖汤。”
尚云泽眼睁睁看着他出了小院,胸口很是发闷。
为何每次事情的发展,都与自己先前的预料不一样?
虽说稍微呆一些是好事,但呆成这样,也着实令人头疼啊
第二天一大早,木青山果然便去了集市买食材,还叫老王拉上了破板车,弄回来整整三大袋骨头,以及成捆的葱姜蒜——没办法,府衙里头人多。
“师爷在做什么?”闻到香味,温柳年从书房溜达过来问。
木青山道,“连日来大家也累了,炖些药膳补一补。”
“师爷辛苦。”温柳年点头,“不过这种事交给王婶便好,下午你我还要一道前去城隍庙。”
“能通灵的高人已经请来了?”木青山甩甩手上的水珠。
“就在饭厅里头。”温柳年道,“尚堡主与左护法正在作陪。”
木青山有些纳闷,“那大人为何不去?”怎么还在四处闲逛。
温柳年道,“因为左护法说本官看上去太过文弱,唬不住人。”所以还未出现便被打发了出来。
木青山顿了顿,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就是因为要唬人,才更应该亲自去啊!毕竟若论起坑蒙拐骗煽风点火,城中应当也没人能强过大人。
谜之美男子便是最好的证据。
说是通灵高人,其实也就是些邻近乡镇的神汉神婆,一辈子只是在附近乡邻家中做做法跳跳神,压根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晌骤然被一群五大三粗的黑衣汉子冲进家门,便已是受了不少惊吓,跟别提还被架起来塞进马车,一路风驰电掣直接进了知府衙门,大多数人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从花棠手里接过茶水之际,简直整个人都在哆嗦。
“诸位莫怕。”花棠道,“大人此番非但没有恶意,反而还有一事相求没。”
“冒昧问姑娘一句。”其中有一人念了几天私塾,胆子要大些,于是主动开口道,“不知大人叫我们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其余人也眼巴巴看她。
“前夜城隍爷显灵,目睹之人都说是金光万丈从墙头飞过,身高九尺目射霹雳,衣摆还在湿漉漉滴水。”花棠道,“现在城内众说纷纭,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所以便请诸位前来做法问一问神明,也好让大人和百姓安心。”
虽说的确是件小事,但听她说完之后,众神棍非但没有安心,反而还更加慌乱了一些。别人不知道,但自己心里可是一清二楚,鬼神之事本就是信口胡说,一来是为了讨生活,二来装模作样做个法驱个魔,也能让乡邻日子过得更安心,各取所需两不相欠——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此生竟然还真有碰上城隍爷显灵的一天。
先前根本就闻所未闻啊
尚云泽在一边道,“诸位果真能通灵?”
虽说心里紧张,但众人毕竟也是装神弄鬼装出了经验,既然知府大人都亲自找上了门,自然不会有人蠢到坦诚自己是个骗子,因此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天生便有慧根,不仅能通灵,还能做法降魔。
“一定能找到缘由?”尚云泽又问。
“不一定。”其中一人道,“通灵之事,没人能说的准。”
“说不准怕是不行。”尚云泽闻言立刻摇头,意味深长话中有话道,“现在城中人心惶惶,百姓众说纷纭,大人也早已为此焦头烂额。此番诸位无论用何手段,都请务必想个办法,将问题解决才是,否则只怕很难交差。”
“堡主请放心。”有人最先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赶忙点头道,“我等自当竭尽全力,为大人排忧解愁,定然能找出理由。”
“如此甚好。”尚云泽笑道,“那我们先去看看大人,诸位慢慢喝茶。”
都说做这个行当的,最会便是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现在看来还果真如此。
一点就透,也算是聪明人。
待到两人出门之后,屋内众人即刻便围坐一圈,开始小声商议应对之策。小地方人不多,从事这一行的就更少,彼此间就算不熟悉也都有几分交情,甚至有些说不定还能攀上远房亲戚——况且就算先前有仇怨,到了这份上,也着实没有再继续装神的必要性,联合起来想个法子解决问题才是正道。
“会有用吗?”院外树下,花棠往里看了一眼。
“自然。”尚云泽道,“他们是最懂见风使舵之人,方才那段话已经足以说明大人到底想要什么,无需再特意点明,定然会有人领悟到其中深意。”
花棠点点头,与他一道去了隔壁小院喝茶,片刻之后暗卫过来回报,说屋内众人已经商议出了结果。
“如何?”花棠问。
“和我们先前预料的一样。”暗卫道,“其中一人上来便说能否通灵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城内百姓安心,所以大家不必慌张,只要顺了大人心意,找个理由将城隍爷显灵之事糊弄过去,那就不仅不会吃亏,反而说不定还有银子拿。”
花棠挑眉,“果然。”倒是挺机灵。
尚云泽放下茶盏,笑道,“该说的我们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所有结论都是这群神棍通灵所得,就算穆家庄的人事后怀疑暗中追问,也不会与官府扯上任何关系。”
花棠道,“但尚堡主又如何能断定,他们所得出的结论,就一定是大人想要的结论?”
“因为线索太过明显。”尚云泽道,“莫说是那些神棍,就连我也能找出一番说辞,来将此事糊弄过去。”
下午之时,城隍庙外挤了不少百姓,显然都是听说了通灵之事,赶过来占前排看热闹,心里都有些没底,不知道最终会是何种结果。
木青山远远看到之后感慨,“自从大人不再发放大当家的画像之后,城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此等大排长龙的场面了。”想来还是有些怀念的,因为很热闹,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像过年。
“其实本官还有不少新想法。”听到“画像”二字,温柳年又捋捋下巴,眼底颇有几分深意。
木青山泼冷水,“赵大当家是不会答应的。”所以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吧。
“你说他为何不答应呢?”温柳年言语间很是遗憾,“又不是什么坏事。”居然还真的不给画,真是一点都不爽利,能被百姓拿回家贴墙上,多少人求都求不到。
木青山:
这种事被拒绝才正常啊就算的确不是坏事,但普天之下,只怕也没几个江湖中人会把这当成好事。
谁会想要自己的画像和灶王爷排在一起。
“大人来了!”前头的百姓最先看到叫出声,于是喊了一嗓子。大家纷纷行礼,于是现场便更加热闹起来。
温柳年与木青山一道出了马车,笑着同百姓打招呼。
一众巫婆神汉也从另一架马车内下来,且不说通灵之事究竟是真是假,起码一身行头都颇能唬人——起码对百姓而言,是很有看头,好比开年时分唱大戏,很值得抢占前排进行围观。
穆万雷与穆万雄也在人群中,城隍爷显灵总是一件蹊跷事,横竖在城外军营中也无事可做,过来看个究竟也好。赵五则是站在两人身边,名为作陪,实为监视,也省得出什么乱子。
城隍爷塑像四周都缠着大红绸缎,面前贡品几乎要摆不下案几,香火极为旺盛。温柳年在率众上过香之后,便退到另一边,将地方让给了那些巫婆神汉。
百姓凝神静气,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一声惊锣之后,几人便开始念咒做法,方式也各不相同:有人坐在地上如同老僧入定,有人仗剑往空中喷水,有人一边转圈一边念念有词,还有人一直便是金鸡独立。木青山心想,比杂耍班子还要好看。
太阳暖哄哄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温柳年觉得略困。
这些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耍完。
很想回去睡一觉。
一把明晃晃的宝剑骤然伸到鼻尖,同时伴随尖声呵斥,“天地玄黄!”
温大人被吓了一跳。
为何还有这种环节?!
神汉高举双手,在场内跑了一圈,然后便丢掉宝剑,直直趴在了地上。
尚云泽在一遍感慨,就算明知是假的,能演得如此卖力也不容易,就算不能驱魔除妖,单凭这花样繁多的杂耍把式,也很值得主人家付银子。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后,众人终于消停下来,周围百姓却觉得有些意犹未尽,这就完了啊,我们还没有看够。
完全可以再来一轮。
温柳年赶忙打起精神问,“如何?”
“大人不必忧心。”其中一人道,“是好事。”
“好事?”听到对方这么说,温柳年明显松了口气,“什么好事?”
百姓也不由自主竖起耳朵。
有好事啊
“自从大人上任以来,鞠躬尽瘁一心为民,先是修建善堂,又是开荒修路,更是不惧风险前去苍茫山剿匪,城隍爷看在眼中,自是深受感动。”众人滔滔不绝,将温柳年吹嘘了一番,又道,“所以便在前夜上天庭请愿,希望这苍茫城内能风调雨顺,只是一时间与玉帝聊得兴起,险些耽误了时辰,回来时才会被百姓看到,着实是个意外。”
“当真?”温柳年摸摸下巴。
“自然自然。”一众巫婆神汉纷纷点头。
而周围百姓在听到之后,也觉得颇为靠谱——因为温大人的确爱民如子,又当真有本事,自从他上任以来,百姓的日子可好了不止一两成。如此一个好官,老天爷想嘉奖也是理所当然,不嘉奖才奇怪。
“早就说了大人不必忧虑。”木青山道,“这下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那城隍爷为何衣摆尽湿?”周遭有百姓问。
“是啊是啊。”经他一提醒,另一人也想起来,“老周家的小四子亲眼看到,据说还被淌了一头水。”啧,那可是城隍爷从天庭带下来的圣水啊,被沾上简直有福气!
“倒也不是大事。”神棍笑呵呵一指庙前,“这不是有条河沟吗,城隍爷走路一着急,自然便会沾湿衣摆。”
“不妥。”温柳年摇摇头,“来人!”
“大人。”几个衙役站出来。
“找人将这条小河沟改道。”温柳年道,“顺便将城隍庙前的路修平,以后这里定然会香火旺盛,无论是对城隍爷或是百姓,出行都会方便许多。”
衙役领命下去准备。百姓欢呼一片,赵五扫了穆氏兄弟一眼,就见两人神色如常,并无任何异样。
温柳年又同周围百姓聊了两句,便去了后堂商议城隍庙修葺之事,直到入夜时分才离开。
“大人。”赵五正在府衙书房内等他。
“如何?”温柳年问。
“穆万雷与穆万雄一切如常。”赵五道,“在听到大人要改建河道时,也没有太多反应,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关心。”
“莫非他们其实并不想在水中动手脚?”木青山猜测。
“管他想不想,都必须先将水路截断。”温柳年道,“否则真等到他们动手,可就一切都来不及了。”有备无患,才不至于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先断了这条水路,再增派城内巡查队伍守住水井,应当就能阻止对方通过水道下蛊。”花棠道,“剩下的一条白莽江穿城而过水势汹涌,就算倒一缸蛊王进去也没用,倒也不必担心。”
“除了水路,还有什么方法能方便给百姓下蛊?”木青山问。”
“没了。”花棠道,“大多数蛊毒都需要长期豢养,方能听命于主人,想要害一个人可以,想要害全城百姓却没那么容易,就算是穆家庄也很难做到。”
尚云泽皱眉,“但如此一样一样猜测过去,对我们而言着实被动。”况且也很难猜到,对方下一步究竟要做些什么。
“没错。”温柳年道,“所以要先将最容易的一条路堵住,以免殃及百姓,然后再让他们去狗咬狗。”
“大人此言何意?”赵五追问,没怎么听明白。
“既然虎头帮的人与他们很有可能是同宗,那便想办法讹一讹。”温柳年道,“若是能将这个烫手山芋彻底塞给穆家庄,那便再好不过了。”
尚云泽点点头,“若此计当真可行,倒也是个法子。”
众人商议到深夜方才散去,温柳年伸了个懒腰回到卧房,推门便见赵越正坐在桌边,地上洒满月光。
“大当家。”像是猜到他会在,温柳年倒也没有被吓到,点亮烛火道,“你是来问今日城隍庙之事?”
赵越道,“陆追已经同我说过。”
“那大当家找我何事?”温柳年不解。
赵越往桌上放了一个小盒子,并未说话。
温柳年迟疑,“送给我的?”
赵越点头。
温柳年有些意外,好端端的,怎么还送礼物给自己。
见他站着不说话,赵越道,“打开看看。”
温柳年坐在呀身边,才将盒子拿起来,就觉得里头似乎有东西在动,于是被惊了一下。
活物?!
赵越又重复了一遍,“打开。”
温柳年犹豫了一下,“可否不打开?”
赵越硬邦邦道,“不可!”
略凶。
温柳年:
但是这东西它在动啊!
第44章赵大当家很恶趣味()
第44章…赵大当家很恶趣味我还当你天下无敌
温柳年问,“会咬人吗?”
赵越道,“会。”
温柳年:
赵越催促,“快些!”
温柳年只好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将上头的锁扣打开,速度极其缓慢。
赵越瞪眼,“画像之时怎不见你如此谨慎?”
温柳年无辜道,“画像又不会咬我。”
赵越气结,读书人歪理真多。
温柳年找了根小棍子,将小木盒盖顶开。
一只胖头红甲虫正趴在盒底,约莫有一个铜钱大小,见到亮光后就开始四处乱爬,看样子像是要出来。
温柳年脸色刷白,用小棍子飞速将它捅了回去。
赵越:
“大当家还是拿回去吧。”温柳年后背发麻,简直连汗毛都要竖起来。
“害怕?”赵越倒是有些意外,“我还当你天下无敌。”
温柳年打开门,“大当家过誉了,好走不送。”
赵越摸摸下巴,站起来往外走。
温柳年紧张道,“带上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