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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大当家转天就会剃度出家。
花棠道,“先前大人便已经托小五问过我。”
“原来如此。”陆追瞬间松了口气,问过一次好!于是便道,“可有什么特效药?”
花棠道,“得先把把脉。”
陆追立刻陷入为难,这谁敢去说,又不是闲的没事想找揍。
花棠又道,“不过倒也不着急吃药,可以先从食补开始,说不定会慢慢调养回来。”
“如此那就多谢了。”陆追眉目忧虑,显然很是担心,过了阵又问,“还有一件事。”
花棠帮他泡了一壶茶,“何事?”
“关于大当家与温大人。”陆追道。
花棠道,“我也正想问二当家,为何最先是由大人前来问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该是陆追才比较对啊。
陆追组织了一下语言,将“面红耳赤头发凌乱与补肾鸡汤”之间的事转述了一遍,虽然没有提及细节,不过也很能表达清楚重点,十分有讲故事的天分。
花棠震惊程度不亚于白日见鬼,“当真?”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陆追道,“我也不信,但千真万确。”毕竟是亲眼所见,总不会出差错。
花棠又道,“或者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呢。”听上去似乎不大可能啊!
“管它有没有什么误会。”陆追道,“目前当务之急,是将大当家的身体调养好。”否则天天如同吃了炮仗,谁能受得了,有病就要早些吃药。
花棠单手撑着腮帮子点头,对他表示了赞同。
倒也是。
片刻之后,陆追回到尚府,拿着几个精巧的小葫芦把玩。
“你在做什么?”赵越看到之后,果然便不解问他。
陆追赶紧道,“是左护法调配的药物,可以通气清浊,强身健体,对习武之人大有裨益,据说极其罕见,可遇而不可求。”
“这样啊。”赵越了然,继续往屋内走。
怎么就走了呢,说得这么好,难道不该过来仔细与我讨论一番,再亲身体验一下?!陆追有些不满。
德安赵越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当家可要吃上一丸?”陆追只好热情叫住他。
“不必了。”赵越推门进屋,“我向来不信这些,你留着自己慢慢吃吧。”
不信也得信啊!陆追执着跟进去,继续苦口婆心道,“我方才吃了一丸,觉得甚是有效,几乎连走路都在飘。”若非是怕太夸张,他甚至还想滔滔不绝一番别的说辞——只要能将病治好,做一回江湖骗子倒也无妨。
“有这么神?”赵越随手拿起一丸,适度表示了疑惑。这种东西一听便是骗人的,但按照陆追的性格,应该万万不会被骗才对啊
“自然自然。”陆追点头,“大当家一定要试一试。”
赵越就水服了下去,“苦。”
陆追欣慰道,“能治病就好。”
“治病?”赵越闻言皱眉。
陆追冷静道,“体内浊气太多也是病。”还好反应够快,能及时圆回来。
赵越摇摇头,回去卧房睡觉。
陆追晃了晃剩下的葫芦还剩下不少。
估计得好好吃一阵子啊。
当然,罪魁祸首温柳年此时还不知道此事,也顾不上关怀赵大当家到底举没举,在换好官服之后,便带着木青山一道去前厅会客,同行自然还有尚云泽。
“晚上去吃烤牛肉吗?”尚堡主边走边问。
木青山点头,“吃。”
“好。”尚云泽帮他整整衣服,“我们让老板少加辣,还要配青笋。”
木青山笑嘻嘻,比起先前弱不经风的样子,他整个人已经健康了许多,胳膊捏着不再一把骨头,脸色也红润起来,连向来疼他的木家哥哥嫂嫂见了也惊奇,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将小木头喂出肉,要知道在他小时候,可是全家人都端着碗追也不肯好好吃啊。
“帮大人也带一些回来吧。”木青山道。
“自然没问题。”尚云泽点头。
温柳年走在前头,顺便竖着耳朵偷听。
似乎进展很不错啊。
自己还能混一顿加了青笋的烤牛肉吃。
挺好挺好。
“温大人。”赵五与穆氏兄弟已经等在前厅里。
“辛苦三位了。”温柳年吩咐下人上茶,“左护法已经将暗探的结果说了一遍。”
“那座寨子的确邪门得紧。”小五道,“看打扮说不好是哪一派,也分不出究竟是哪个地方,不过就凭以女子祭祀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不是什么善类,还是要连根铲除才好。”
“两位庄主怎么看?”温柳年问。
“的确像是邪教。”穆万雷道,“里头有不少毒虫与瘴气,习武之人尚且能忍受,一般将士进去只有死路一条,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稳妥些。”
“如此严重?”温柳年像是有些吃惊。
穆万雷点头,“的确是。”
“那这要如何是好。”温柳年眉头紧锁。
“不如先对付朝暮崖?”穆万雷建议。
“也不是不行。”温柳年终于松口。
穆万雄与穆万雷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喜,过了这么久,可总算是盼来了这句话。
温柳年道,“容本官再考虑一下。”
穆万雷点头,“事不宜迟,还望大人能早些做出决定。”毕竟对于穆家庄来说,能除掉赵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虎头帮会如何,向来就不是自己的考虑范围。
待穆万雷与穆万雄走之后,温柳年让赵五也早些回去休息,自己则回了书房继续处理公事,两个暗卫一路尾随穆氏兄弟,时刻关注其动向。
晚些时候,尚府的下人过来叫,说饭已经做好了,大家伙都在等。
温柳年放下卷宗,打着呵欠去蹭饭。
和往常比起来,饭厅里的人要少上许多,两个暗卫在跟踪穆氏兄弟,尚云泽与木青山去了外头吃烤牛肉,花棠也还在睡,见到温柳年进来,其余人纷纷打招呼。
温柳年四下看了看,“左护法怎么不在?”
“还在房中休息。”赵五道,“等会起来煮碗粥便好,不用特意留菜了。”
“那赵大当家呢?”温柳年又问。
众人纷纷在心里点头,这就对了啊,就知道左护法只是幌子,终极目的还是要问赵大当家!
毕竟可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从房中跑出来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十分纯洁。
陆追道,“在房中。”
“为何不来吃饭?”温柳年又问。
陆追道,“因为心情不好。”
“心情再不好,饭总是要吃的。”温柳年道,“否则身子如何能熬的住。”
陆追顺势道,“不如大人去请?”
温柳年:
还是不要了吧,会被揍。
全桌人都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他,十分火热。
温柳年只好点头,“好。”
暗卫在心里无声鼓掌。
干得好!
片刻之后,温柳年站在赵越卧房门前,深呼吸。
暗卫挤做一团在暗处看热闹,还有陆追。
他是实在很好奇。
赵五独自一人坐在饭厅中,囧然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
早知如此,那还不如留在房中陪媳妇睡觉,现在这样算怎么一回事。
“大当家。”许久之后,温柳年终于敲门。
赵越听到后险些气结,为何又是他?
见屋内没动静,温柳年索性推开房门,自己走了进去。
赵越正坐在桌边喝凉茶,泄火。
温柳年小心翼翼道,“大家都在等大当家一同吃饭。”
赵越道,“不吃。”
“误会这种事,说清楚也就没事了。”温柳年坐在他对面,“不如我去说?”
赵越脸色铁青。
温柳年道,“毕竟此事也是因我而起。”
赵越道,“你打算怎么说?”
温柳年道,“自然是告诉众人,大当家并无隐疾,很是刚健。”
赵越脸色更黑了三分。
何止是没有隐疾。
他现在简直就是欲火焚身。
原本睡得好好的,结果莫名其妙就开始做梦,做梦也就算了,还梦到书呆子,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怎么看怎么欠揍!
于是两人便打了起来,梦中的书呆子变成了绝世高手,从瀑布一路纠缠到山洞,接下来的梦境便不甚明晰,只知道醒来之后,身体某个地方有些不大对劲。
赵大当家觉得自己此生都未如此纠结过。
“吃饭吗?”温柳年还在问。
赵越道,“不吃。”
温柳年立刻一脸内疚。
赵越心烦意乱,“与你没关系!”
温柳年道,“那吃饭。”
赵越:
片刻之后,两人一前一后从门里走了出来,同往饭厅而去。
暗卫与陆追瞬间冲往饭厅。
赵越用余光扫到,险些恨得牙痒痒。
吃完饭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下下一步计划,便各自回了房间,赵大当家依旧黑风煞脸,走得甚快。
“二当家。”温柳年轻声叫住陆追。
“大人何事?”陆追停下脚步。
温柳年道,“有件事情,还是与二当家说清楚的好。”
陆追点头,“大人请讲。”
温柳年直奔重点,“大当家并无隐疾。”
周围一圈暗卫纷纷捂住嘴,以免不小心发出声音被大人听到。
陆追头皮发麻,这是造了什么孽,分明就是与我无关的事情,为何两个人都要特意赶来解释一遍?
温柳年认真道,“虽然大当家不许我解释,但有些事隐瞒无益,大当家当真没有问题。”
话说到这份上,就算九天惊雷也得信,陆追赶紧点头,“大人说没有问题,那便一定没有问题。”
暗卫也纷纷附和,对啊对啊,我们都深信不疑。
“这样就好。”温柳年松了口气,“大当家似乎很看重二当家的想法,当日也是一直解释,所以我便想着要特意来说清楚。”
陆追尚未平复的内心又开始波涛汹涌闪电惊雷,什么叫很看重我的想法,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暗卫也倒吸冷气,集体用看狐狸精的眼神看他,大人语调如此幽怨,一听就知道是在吃醋!
万万没想到啊,居然还有这一茬!
情节曲折程度,堪比我家公子当年历尽天劫,只为与宫主长相厮守的感人故事,让人忍不住就想落泪。
温柳年还在说,“二当家一定不要误会。”
陆追几乎连头发都要竖起来,“大人也不要误会,我与大当家只是兄弟情谊。”一清二白纯洁无暇,堪比山谷小白花!
温柳年眼底疑惑,“我?”
“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陆追冷静后退两步,“失陪了。”
温柳年点头,“二当家慢走。”
陆追瞬间消失,简直就是踏雪无痕!
温柳年感慨,江湖中人所谓的慢,果然与自己想的慢不大一样。
“怎么这么慢?”小院里头,赵越皱眉,“那书呆子在跟你说些什么?”
陆追再次很想撞墙,为何那头刚被盘问完,这边就又接了第二茬?
当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赵越黑着脸进了卧房。
陆追心力交瘁。
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料到,自己居然还会有被人当成狐狸精的一天。
真是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
而在城里一处烧肉小摊上,木青山正在吃笋片,旁边尚云泽端着梅子酒,时不时便喂他一小杯。
酒里加了水又加了糖,所以味道很淡,喝多了也不会醉,很合木青山的口味。
“吃饱了?”尚云泽问。
“嗯。”木青山点头,“好吃。”
“起来走一走吧,不然晚上要睡不着了。”尚云泽帮他擦擦嘴角的油光,“等会再回来帮大人与其他人买。”
木青山摸摸肚子,胃微微有些凸出来。
尚云泽笑出声,刚打算拉着他站起来,却见有两人正在向这边走来。
“是穆万雄与穆万雷。”尚云泽拉着他坐了回去。
木青山皱眉,“他们来做什么?”
“八成是吃饭。”尚云泽又问老板要了些烤肉,然后便站起来打招呼,“穆庄主,这边请!”
第42章忘川酒()
第42章…忘川酒喝完便能忘却一切喜怒悲欢
“尚堡主,木师爷。”穆万雄与穆万雷恰好走过来,见到两人后打招呼,“出来吃饭?”
“府衙里头太闷,顺便出来走走。”尚云泽道,“最近因为虎头帮的事情,大人心情也不怎么好,还是躲远一些为妙。”
“虎头帮难对付,那便先从朝暮崖下手。”穆万雷道,“且不论我与赵越之间的私人恩怨,至少能多铲除一个匪帮,对百姓而言也是大有益处的,还请木师爷与尚堡主有空多劝劝大人。”虽说先前温柳年也答应要考虑一下,但在他真正做出决定之前,毕竟还是无法完全安下心来,还是要早些吃下定心丸才好。
“虎头帮难对付,朝暮崖也未必就容易攻破。”木青山摇头,“这城内随随便便拉一个人问,都知道赵越是出了名的凶残冷血杀人如麻,万万草率不得,否则很有可能便会酿成大错。”
穆万雷摇头道,“谣言不可信,师爷多虑了。”
“为何穆庄主如此笃定是谣言?”木青山皱眉,“先前庄主自己也说了,赵越绝非善类,杀人放火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穆万雷有些被问住。
“大人爱民如子,对兵士也很关心,若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木青山继续道,“只怕此事还要再拖一阵子。”
“还要再拖?”穆万雄闻言几乎吐血。
“剿匪是大事,总不能像赶集那般随随便便。”木青山道,“穆家庄同样带了人过来,二位庄主想来也不会轻易便让他们去攻打虎头帮,将心比心,总得计划周全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一想到或许还要再拖个三五月甚至更久,穆万雷与穆万雄便觉得胸口淤堵,无比憋屈。
“两位庄主慢慢吃,我们要回去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尚云泽放下筷子。
穆万雷点头,“堡主慢走。”
尚云泽带着木青山,一路慢慢往府衙溜达。见到两人走远,穆万雷与穆万雄也是食欲全无,叫了些烤肉便回了军营,走到一处阴暗小巷,穆万雄忍不住便停下脚步问,“大哥怎么看?”
“就像方才木青山所言,若没有十成把握,温大人应当不会轻举妄动。”穆万雷道,“否则要是真中了埋伏,消息传出去对他将来的仕途发展也无益处。”
“那难道就一直这么拖着?”穆万雄皱眉。
“官府不主动,那便只有我们主动,或者是我们逼官府主动。”穆万雷道。
“说起来简单,但如何才能逼动官府?”穆万雄道,“这个温知府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轻易就被胁迫。”
“穆家庄自然不会出面逼他。”穆万雷换了个话题,“昨夜前去暗探,你对虎头帮有何看法?”
“不管是图腾还是黑根野茅草,看着都像是苗疆门派,甚至还很有可能是你我同宗。”穆万雄道,“只是掌门人太过装神弄鬼,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
“苗疆各门派分支多入过江之鲫,也无需分辨他究竟是谁。”穆万雷道,“其实能有这么一小撮人流落到苍茫山中,对你我而言也算是好事一件。”
“大哥何出此言?”穆万雄闻言不解。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