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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娇艳欲滴的女子太多了,反倒清新素雅的会让人觉得新鲜。
郑俪手心攥着精致的楠木胭脂盒子,大了胆子,不顾紫菱的反对,也学着那女官赵跃的模样,只涂了些润肤的露水,干干净净地修整了眉形,再换了素净朴实的一套衣裳穿在身上,而后便静静地跪坐在寝室里的榻上,等着赵政夜里过来。
只是长夜漫漫,露重风凉,赵政那处也不知何时会来,郑俪从傍晚一直等到了近亥时,因着等得太长久险些瞌睡了过去,却顾着仪态不敢放肆乱动,只稍稍移了移身姿努力保持着清醒。
紫菱心疼自家主子劝了几回,让她趁着王上还未来,靠着自己歇息一会儿。
郑俪听罢皱了皱眉,直接推开过来扶着她的紫菱,而后撵着她去宫门口等着。
她这里虽没了人,却一直挺直了腰身保持着姿态,担心自己粗心睡了过去,便错过了这难得的一夜。
赵政在后宫中留宿,有个规矩,子时之前必会回到自己的寝宫里。
郑俪心中有些难过,这已经快到了亥时,她已经剩下一个半的时辰了。
等到她第三次偷偷按着自己柔软的腰肢时,外头车架伴着环佩,宛若宫中最好的乐声,清脆摇曳,咯吱作响。那宫车若是停在哪处不响了,便意味着君王要留在那处宫室过夜了。
今夜那宫车终于停在了秋俪宫。
果真,紫菱急急地从外头飞跑了进来,“少使,是王上来了。”
郑俪拍着自己的胸脯,急急问着紫菱,“菱儿,快瞧瞧我的发乱了么?”
“少使的发顺着呢!”
“衣襟呢?可还算庄重?”
“庄重!”
“那”
紫菱掩了嘴笑了笑,“王上说少使不必出来相迎。”
“不必相迎?”
郑俪张了张嘴,呆呆地跌回了榻上,眸子里暗了几分,有些失望地垂了首:莫非只是路过,没了时间了,只是来瞧一瞧她而已。
那难过的神色还未转过来,抬目便瞧见赵政身侧的两位女官先行过来,其中一个臂弯里挎着一个精致木食盒子。
郑俪识得她们,两个人是同一个模样,在宫中受着王上的信任十分显眼,她紧急下榻,上前受了她俩的宫礼,而后欠了欠身,“敢问二位女官,王上还进来么?”
芝屏请了那紫菱出去,取了翠屏臂弯中的木食盒子,揭开来里头是一碗黑色的药汁,她笑了笑十分温和地与郑俪说,“少使有福,王上亲自赐了补身的药,等少使饮了,王上自会过来。”
郑俪瞧着那黑乎乎的药汁,面色有些难堪,可若是不饮必会惹了王上不快,今夜本就来之不易,万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踌躇之间,她索性深吸了一口气,闭了眼,直接将那药碗端起来一口饮下。
“少使先歇一会儿,只消一眨眼的功夫,王上便来了。”
芝屏与翠屏见她饮了,相视了一眼,而后好言与她说了句喜话,便拎着木食盒子与药碗,不留一丝痕迹,先行回了宫车复命。
郑俪胸腹之中难受,她自幼受不了苦药,每每风寒也只靠着姜汤挺过来,此刻心中翻江倒海。
见了她们走远,她急急寻了摆放物品的陶罐,迅速将那些物品尽数倒出来,而后终于忍不住吐了大半的药汁与苦水出来。
郑俪不敢怠慢,急急将那陶罐藏起来,口中皆是药味依旧难受,身侧又无人使唤,只得跌跌撞撞倒了些茶水,一口气饮了。
小片刻之后,心中终于好受了些,她扶着旁侧的墙壁,重又摸回了榻,便在上榻之际,脑子一片眩晕,终于昏昏沉沉地往榻旁栽了去。
郑俪被人扶起来之时,她还是有些意识的,虽不知是何故,但此刻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起初难受根本睁不开眼,只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等着她越来越清醒悄悄睁眼之时,却被那骇人的一幕吓住,方才的那两名女子重又返了回来,不知在摆弄什么东西,她不敢细瞧,等着她们转身之时,直接闭紧了眼睛。
那两个女官,一言不发,扒了她的衣物,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的耽搁。
赵政最后还是没有踏进秋俪宫。
郑俪静静靠着榻上的软枕,听着外头赵政宠幸她的传言,心中这才明了,赵政怎会喜爱她这低贱的女子,所以才派了女官过来羞辱她。
自那夜之后,她便如病了一般,瞧着身着宫衣的宫女服侍她,都觉得害怕。
紫菱几次过来唤她,郑俪皆冲着她发了脾气。现今挨过了两个多月,更是严重了起来,又有了新的症状,见了荤腥的饭食便作呕难受。
等着紫菱受不了她消瘦,私自做主请了宫中医官来。
郑俪不敢多说那日的事,只伸出胳膊任着医官让他诊治。
“这”
那医官隔着巾帕细细地号了一会儿,眸子里忽然有了丝喜色,而后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正正经经地跪了下来行礼,“恭喜少使,得了宫中第一个王嗣。”
郑俪手中扣着下身的褥子,眼中震惊,“你说什么?”;精彩!=
第43章 小扶苏诞生()
郑俪在惶恐中养着胎;整日呆在自己的宫室里;闭门不出。赵政那处特地发了王旨升了她为长使;又给她赏了许多好东西;眼瞧着便快要塞满了秋俪宫。
可他的人却从未踏进来过。
郑俪闭着眼卧在榻上,反复捂着自己稍稍隆起的小腹;前前后后仔细想着那日的事。
再风光的美人都是假的;她知道自己大约就是王上的试验品;整个后宫也不过就是一个生育的牢笼;她们便是这生育的容器,王上根本不需要她们。
自古男子爱美人,喜新厌旧更是天性,可这宫中的美人却远远的避着;王上这般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的男子;外貌与旁人无异,实则
她大概是窥探了赵政的某种秘密;这秘密皆是因为她自己饮不了药物才无意中撞见的。这个孩子忽而凭空“住”进了她的肚子里;原先还觉得意外;后来想明了前因后果,一阵寒意瞬间凉透了她的整个身子。
紫菱忙着来来回回招呼着宫人们整理物品,根本无暇顾及郑俪那处的异状。等着她反应过来时,郑俪已经从榻上摔下来。
“主子这是怎么了?”
郑俪心中担忧那孩子会不会是个“失败品”,会不会“先天不足”;毕竟太匪夷所思了。那恐惧感压满了她整个胸腔;面上一下子被泪水浸湿;在摔下那一刻便悔了,孩子若是任着她的性子没了,她又被查出知道了所谓的秘密,那她可还有活路?
郑俪的身子瘫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弹,手中紧紧的拉住紫菱的双臂,“菱儿快瞧瞧,孩子怎么样了?”
那塌低矮,下处更是放了柔软的垫子,紫菱仔细地瞧了她身下清清爽爽之后,发觉那处没什么异状才放下心来,“好在没伤着孩子,主子需得注意着些,不可粗心大意,这可是王上的头一个孩子。”
“那便好。”
郑俪垂眸,拍了自己的胸口,心中想了个明白,她只要安安稳稳地生下这孩子便好了,日后再仔细地顾着这个孩子。毕竟想要在宫中立足,还是靠着他的。
紫菱瞧了瞧左右,发觉室中无人,便在郑俪耳边细碎地说道,“奴婢听闻,秦宫若是无嫡便会立长子,主子此回若是生了长子实在是大福,千万得仔细着一些。”
郑俪的眸子暗了暗,手中暗自抓紧身子底下的褥子,不发一言。
日子过得飞快,这胎养的还算不错,安安稳稳到十月满时,终于不负众望生下个公子。
她用尽了力气生下那小公子,躺在褥子上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仔细瞧清了那孩子的样貌。虽有些瘦小了,可还是全乎健康的,眉眼之间有六分像王上,任谁都不会怀疑什么,这才算安心起来昏睡了过去。
生子是喜事,不必郑俪通传,整个后宫皆知晓了。
赵跃瞧着赵政得了长公子,都三日了还在那处慢慢悠悠地瞧着书简,听了医官过来回报,只‘嗯’了一声,再赏些东西便打发了。
她咬了咬牙,真是王上不急,快急死她小赵了,“王上,郑长使那里刚刚生产不过去看看吗?”
“寡人不去瞧了,她便不生了么?”
赵跃瞧着他都已经做了父亲了,却还是这种理所当然地冷情性子,仿佛生得孩子都是充话费送的,“那郑长使生的不是旁人的孩子,是王上的公子啊。”
赵政换了卷竹简展开来继续瞧着,依旧不动如山,“寡人知道了,等着他会走路了,自会过来请安,一样能瞧得见!”
赵跃心中已凌乱,赵小政莫非是心中还未长大,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自己有了个孩子?这样下去可不行,赵跃那处急得团团转,围着赵政转了几圈,“王上,我要去看看小公子,我要去看看小公子!”
赵政抬眼瞧着她眼中的小希冀,旁的女子生子,她这样小肚鸡肠的性子却连一丝不悦都没有,也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生了孩子的女子与她没有半分利害关系。
想到这里,他的心便冷了几分,声音变得有些严厉,“你激动些什么?是你生的?”
“我只去瞧一瞧长得像不像王上嘛!凶什么凶。”
赵跃心中只想早早地瞧一瞧小扶苏是个什么模样,也不知自己哪处得罪他了,明明宠幸美人时一丝也未含糊过,现今生了子却含糊得不像话。真不是一块做父亲的料,哪个小孩子认他做阿父估计得倒霉死,生的时候连瞧也不瞧一眼,“小赵日后要是生子,夫君不身侧顾着,等着孩子生下来,第二日便改嫁去!”
“小赵是寡人的女史,除了跟着寡人,不会有旁的夫君。”赵政听着她还要改嫁,眉心即刻拧了起来,手中的竹简直接压了下来,隔着案子径直捞过她的手腕,带着几分威胁在手心抓着,瞧着她呆愣,便知道自己又暴露了情绪,生生扯开了话题,拿着规矩来压她,“小赵若是坏了秦宫里的规矩,死罪。”
宫中的规矩,女官除非王上赐婚给了臣子,或是被瞧中纳进后宫这两条路,旁的必须守身如玉到终老,其中最多的还是第三种的孤独终老。
纳在后宫的情况大多是君王风流,使得女婢腹中意外得了子不得不纳,夏太后那处便是这样成了后宫的美人的,一辈子脱不了勾引君王的嫌疑,被其他正经的美人排挤。
赵跃睁大了眼,自从那时他发疯,而后想通了纳了美人,以后超过一年没与她有过旁的肢体接触了。手脖子那处被他手心的烫伤痕迹弄得有些疼,接触之间只觉得赵政的手比先前更加有力,也更加的暖,只是不变的还是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这赵小政居然还惦记着先前的那些事,莫不是正暗戳戳地等着她长熟了?
她心中慌了几分,脑中补了某日某夜他来个霸…王…硬…上…弓逼她就范的幻想,吓得抖了三抖,而后甩了甩脑袋,暗自夺回自己的手脖子,口中弱弱地补充了些话好,安抚他别太激动,“只是打个比方,小赵不会坏了宫中规矩的。”
赵政瞧着个子长高了些,也有了些女子样,行径却还如小白兔一般拒着自己,他暗自瞄着她的小肚子开始盘算起来,那处还不知何时也能住个小孩子。
等瓜熟蒂落有了孩子,大约才会让她安定下来,而后便不会整日心猿意马不得安生,让他为了多余的一些事担忧操心。
可惜这小猪的脑子笨,又不懂风情,等着她反应过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现今瞧着宫中美人生子,早些让她明白做母亲的感觉也好,日后有了念想便好办了许多,“小赵代寡人去瞧瞧郑长使吧。”
赵跃欢欢喜喜地接了这任务,当日得了空闲便与几个女官相伴,跑去秋俪宫去瞧瞧热闹。
秋俪宫的深处,赵跃抱着小公子仔细地瞧了个遍。那小鼻子翘翘的如赵政一样,是个高鼻梁;眉心十分清秀,小眼睛还没睁开来,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双眼皮的漂亮孩子。特别是那小眉头皱起来,和赵政简直一模一样,真是强大的基因呐。
赵跃招呼了旁侧的宫人挨个过来瞧了,大家心中皆十分欢喜,头一回见到如此可爱的小公子,心尖儿都快化开了,“还真是像王上,我这便抱回去给他看。”
紫菱听了这话十分不喜,她心中只觉得赵跃虽比她的职位高,可再高也只是个侍候主子的奴婢,怎能擅自便将小公子抱远,“王上宫殿离这里不近,小公子抱坏了怎么办?”
“菱儿不得无礼,王上公务繁忙,无法抽开身过来瞧瞧公子,若是能让女官抱去让王上看看,也好。”郑俪裹着被子,她一向慎言慎行,瞧着紫菱多嘴,便急急地喝住了,转眼十分温和地与赵跃说,“多加些小被子裹着,别让小公子冻着,便行了。”
小公子与赵政一样生在冷冷的冬日,同在正月,只是这孩子正月十六生,没有赵政那般特别。
赵跃原先还担心做母亲的舍不得,她这里几次都不好意思开口,但新生的孩子不见着父亲,像什么话?
赵跃仔细着自己的措辞,在自己尚能确保的范围内,再三地保证了下来,“那我可抱走了,王上看过我定会再抱回来,不会多耽搁。”
赵跃火急火燎地抱着小公子,二话不说便径直入了书室,“王上,王上,我将小公子抱来了。”
赵政瞧着她进来,怀中抱着个孩子,一时间有些愣神,“小赵怎将他抱来了?”
赵跃将小宝宝固在自己的胸口,“哎呀,小公子长得可像王上了,我很喜欢,我以后能和他玩吗?”
赵政皱眉,听着那声玩,便笃定日后有了孩子,万不能将孩子交与她带着。
果真,她对着那小孩子的捏了又捏,而后嘟着嘴巴就要往那小脸颊上亲过去。赵政心中警钟大作,手掌直接伸了过去,贴在那小孩子软乎乎的脸蛋上,结结实实地挡着那个吻。
赵跃瞧着自己落了空十分生气,等着赵政的手拿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对着她,而后眉眼弯弯,撒开欢地认错了阿母,直往赵跃扁平的胸部拱啊拱,万分的可爱,她惊呼,“睁眼了睁眼了!”
赵政瞧着那孩子暗戳戳的样子,直接拎着抱被上系带将他与那小猪分开,这小子尚在襁褓之中便与学会了与阿父抢小猪,日后必须严加管教。
郑俪生了长子,又升了一位,现今是个七子了。
赵跃拿着王旨还未来得及与她说,便将孩子送还给她,那小子离了她的怀抱,涨红了小脸似要哭泣,赵跃不得不将他置在小榻上,轻声哄了起来,“我给王上看了,他很喜欢,郑长使开心一点,王上不是故意不来的,他只比较忙而已。”
郑俪瞧着小公子睁大了眼只瞧着赵跃,那孩子生出来时因着她有些怕,所以没与他太过亲,现今竟让赵跃捡了个便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我知道。”
“郑长使方生产,便不必跪着接旨了,我随意念一下便可。”赵跃笑了笑,拿过旁侧女官手中的王旨,朗声与她说,“长公子清秀伶俐,性情乖巧,寡人甚悦,赐名扶苏,寓意大秦日后枝繁叶茂,长盛不衰。母郑俪,生大秦长子,功不可没,晋升为七子。”
这扶苏,是赵跃故意念着那诗时,赵政听着不错,果真便取了那“扶苏”。
郑俪心中震惊,这是她初见王上与他对的诗,他心中果然还是有她的,只不过是有些缘故罢了,“王上当真喜欢扶苏?”
赵跃只得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