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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和齐岳的脚程比元佩佩快得多,所以两人带着景天先到了山神峪脚下。
打老远就看到已经聚了不少人,有两关水月派的囧囧跑了过来,“少主。”
“怎么样?!”齐岳问。
“死的都是元帮的人,元太仓死于一剑穿心,元晨均受了很重的剑伤,陈岚正在救治。其他元帮人马死了有上百人之多。”
“只死了元帮的人?”齐岳皱眉。
“是的,连和谁动的手都不知到。”那个水月派的囧囧估计也有些发懵,“我们也觉得奇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陈岚说只有等元晨均醒过来,才能知道真相了。
“只营晨均没事?”天天又问了一句。
“是的,但是伤得很重。”那水月派的囧囧似乎认识景天,很失恭敬敬地回答。
“去看看吧。”白玉堂迈步向山脚处的人群走去。
天天赶紧跟上。
齐岳等白玉堂和景天走远了,问那两个囧囧:“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两人摇摇头,“还有”一个属下走上一步在齐岳耳边说:“少主昨天让我们找到神偷孙胜刚才我们在西城门外的山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齐岳微微点点头:“他身上有东西么?”
属下摇头。
齐岳示意两人先退下,自己则举步追着已经走远的景天和白玉堂而去,目光落在了天天挂在腰后晃拔的酒葫芦上面皱眉。
走到山脚下,才发现景象竟然是如此的惨烈山坡上排得整整齐齐,有上百具尸体。尸体上都有明显的剑伤,死相也各异,整个山坡的草木都染上了红色。
天天就绝空气中都有血的味道,有些不忍看,白玉堂拍拍他肩膀,把他拉到外面,轻声嘱咐:“等在这里。”
见天天点头,白玉堂转身走到了正在抢救元晨均的陈岚身边。
陈岚一看见白玉堂,赶忙道:“快来帮个忙,我内力不够!”
白玉堂走上前,看到元晨均一身的伤,微微地皱了皱眉。
“救人要紧啊!”陈岚心里清楚白玉堂爱干净,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先护住他心脉,除了他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白玉堂并不是因为怕脏才犹豫点,而是他注意到了元晨均的伤口有些不同寻常,哪里不对又一时想不起来,所以才打了个愣神听到陈岚催促,他上前一步,在元晨均的心口拍上一掌,暂时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天天见白玉堂也帮上忙了,正想上前,却见白玉堂抬头对他摇了摇~~不让他过去么?
“现在过去会有危险。”齐岳伸手拦住天天,“白玉堂内力太高,你不会武功,现在上去很可能被误伤,在这里等着。”
天天见其他人也纷纷退开,猛地想起有什么内力啊走火入魔之类的说法,有些担心,自己站在这里白玉堂会不会分心啊,赶忙退后了好些步,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齐岳看着他的举动,无奈摇摇头,走到天天身边突然道:“这些天你还好吧?”
“嗯?”天天此时的全副心神都在白玉堂身上,齐岳冷不丁问了一句,一时没明白过来,反应了一下,才问:“什么?”
见他朝自己看了一眼后,马上又回望向白玉堂,齐岳轻叹了口气,然后问:“和白玉堂怎么样?”
“”天天听后愣了一下,“什什么怎么样挺好的”
看着天天略显局促的表情和泛上红晕的侧脸,齐岳心里明白,这两人看来已经心意相通了,不免有些失落。
“学会喝酒了?”转换话题,齐岳看着天天腰间的葫芦问。
天天抬头看了齐岳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腰间的酒葫芦,微微一笑:“没有啊还是老样子。”
“酒葫芦很特别”齐岳笑了笑。
“你喜欢啊?送给你。”天天拿起葫芦递给齐岳。
“哪儿来的?”齐岳接过葫芦。
天天见远处白玉堂已经撤掌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捡的”,就跑开了。
齐岳拿着酒葫芦看着天天跑到白玉堂身边,再次叹气
“他怎么样?”天天边拿出帕子帮洗干净手的白玉堂擦手,边询问元晨均的情况。
“呼~~~”陈岚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算这小子命大,死不了。”
在水桶里洗干净手后,陈岚也伸手到景天面前,“也给我擦擦呗”腆着脸笑,“不要那么偏心么,我和这白老鼠是好兄弟啊。”
天天看了他一眼,把帕子收了起来抬头望天刚抬起头,就被浓密树冠里的某样东西吸引了,他拍拍身边的白玉堂说:“小白,那是什么?”其他众人也都抬起头,顺着景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在树冠上高高挂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像是一块绸子,正随风在轻轻地晃动着。
白玉堂纵身跃上,一把扯了下来——是一块白色的绸子。
陈岚皱了皱眉接了过来,拿到鼻子前一闻,皱眉:“是化功散!”
“难怪都像是毫无抵抗就被杀了。”齐岳此时也已经走了上来,看了眼只剩一口气的元晨均和被一剑穿心的元太仓的尸体“感觉只有这两个人是做了些抵抗的。”
白玉堂点点头走到元太仓尸体边,审视了一下他的伤口,随后疑惑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天天见他面露难色,凑上去问。
白玉堂注视着元太仓胸前的伤口道:“这兵器实在有些古怪不像是剑像是刺。”
陈岚点点头:“我也觉得,从没见过这种兵器,造成伤口的应该是三棱形的尖刺,中间还是空心的,就像一个血槽直接囧囧心脏的位置,流了血就止不住,不用片刻就会失血而死实在是很歹毒的兵器。”
“这种兵器我见过。”白玉堂像是在自言自语,“西夏玄铁门”
这时,就听人群外传来了一个凄凄厉厉的惨叫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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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山雨欲来()
元佩佩凄厉地喊了一声后就直冲了过来,扒拉开众人扑上前抱住元太仓的尸体,不死心地摇了摇,连声地呼唤,最后终于趴在尸体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众人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都有些不忍,但这时候,除了让她哭个痛快,还能说什么呢?!
天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不过元佩佩要比自己痛快多了,起码还可以抱着老头哭上一场,自己就连那人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只看着一口冷冰冰的棺材被埋进地里,所以连哭都没哭上。
于是这口气在心里一憋就是十年,所以才会信了孔志翎那个半吊子的话,去试什么时光机!!想回到十年前与其说是为了报个仇或者查个真相,还不如说只是想见见那个死鬼老头,然后质问质问他,干嘛走得不明不白,最后一面也不给见,好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天天入神地看啊看,直到白玉堂把他拉出人群,抱进了怀里,才回过神来。
抬头看见白玉堂一脸的关切,天天满腔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了些,心说这老头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一不小心穿这儿来了,捡着个宝贝,算了原谅他好了。
“没事吧?”白玉堂低声问。
“没有!”天天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气。
白玉堂失笑,伸手轻轻抹过他的腮帮子:“没事的话,哭什么?”
景天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不由又恼了几分,伸手抓住白玉堂的袖子狠蹭了两下,见那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心里才觉解气了些。
这时,齐岳和陈岚也跟了过来,陈岚颇有几分好奇地看着天天:“不是猫么?怎么眼睛红红的成兔子了?”
见天天脸红,陈岚越发觉得好玩,正想再调侃几句,却猛然发现身边白玉堂和齐岳盯着自己的目光不善,连忙转移话题,“白兄,你刚才说什么西夏玄铁门?!”
“西夏有一个门派,叫玄铁门,使用的兵器就是三尺长的铁刺,三棱形,其间为中空。”白玉堂想了一想道,“造成伤口的形状就和元太仓尸体上的一模一样。”
“西夏人?”陈岚有些惊讶,“干嘛大老远跑来杀元太仓?!”
白玉堂摇摇头说:“除了元太仓之外,其他人都不是被玄铁刺杀死的。”
齐岳也表示赞同:“其他人的身上看着像是刀剑之伤只营太仓是刺伤。”
陈岚抖抖手上的那块绸子,道:“还用了化功散估计是元帮的人遭了埋伏,才会来了个全军覆没。”
这时,就听远处有人喊:“元晨均醒了!”
陈岚忙跑上前拉起元晨均的手腕把脉,片刻后,对众人点点头:“没大碍了。”
元晨均缓缓睁开了双眼,意识由涣散,渐渐清醒了。
“师兄!”元佩佩见元晨均醒了,上前一把拉住他:“是谁?!是谁杀了我爹?!”
元晨均现在连睁着眼睛都吃力,哪里能顺畅地说话,陈岚一把拉开了激动的元佩佩,“他伤得很重,你先别急,等他缓一缓再说。”
元晨均平稳了一下呼吸,张开干裂的嘴唇,动了几下
元佩佩见陈岚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就小心翼翼趴上去,把耳朵贴在元晨均的嘴边:“师兄你再说大声一些”
元晨均似乎又比刚才清醒了一些,就听他嘶哑着嗓子,说出了三个字:“圣~母~庙”
在场的众人都吃惊不小,元佩佩想再问,但是元晨均已经闭上了眼,陈岚叹了口气道:“他不能再说了,必须马上抬回去好好休养,有什么事,过个三五天再问吧。”
元晨均被人抬走,元佩佩呆愣地站在原地,眼里满是血丝,伸手从地上捡起元晨均的佩剑,转身就走。
天天看了大惊,赶紧上前拦住她:“等一下,你要去哪里?”
元佩佩瞪他一眼:“圣母庙!”
景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虽然她的心情很能理解,但是这样做未免也太冲动了,“你你先冷静一点你一个人冲去也无济于事啊”
元佩佩眼里含着泪:“是啊我去了也打不过他们可是怎么办啊?!他们杀了我爹”说着,把挡住她的天天推开,“你别管了!”
天天还想劝,却被白玉堂拦住,齐岳上前一步点了元佩佩的囧道。
“你干什么?!”元佩佩狠狠瞪着齐岳,“这是我家的事,命也是我自己的,用不着你密。”
这时,白玉堂淡淡地说:“你一个人拿不了主意,回去问问你师父吧。”
元佩佩一愣,她刚才就觉得自己是无依无靠之人了,而元家也算是完了,但是现在白玉堂一提醒,她猛地想起来,她可以去找她师父做主啊
女孩子就是这样,当她受了委屈,但身边没有疼爱她的人,她倒不会哭,可是一旦想到还有人能为她做主时,反而会哭起来。
齐岳看她似乎是冷静了下来,解kai了她的囧道。
元佩佩边抹眼泪,边慢慢地转回身,随着抬元太仓尸体的人一起往回走,没走出多远就遇见了迎面赶来的萧魏文主仆。
看到元太仓的尸体,萧魏文也惊呆了,赶忙把哭得可怜兮兮的元佩佩接进车里,青竹赶车随着大队的人马,一起回元府去了。
元佩佩走了,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天天还在盯着远去的车马出神,白玉堂把他拉到身边,摸他头发低声问:“怎么样?”
天天摇摇头,拉住白玉堂的手:“我没事,接下啦呢?还去找大哥他们么”
白玉堂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你累了,我们先回去,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齐岳默默地看着两人走远,眼神深邃,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陈岚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又回头看看齐岳,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我和你不熟,不过还是奉劝你,别陷得太深。
齐岳没有理会他,转身往返方向走,走出很远,停住,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个酒葫芦,犹如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地说:“我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喀嚓”一声,酒葫芦应声碎裂
回去的路上,天天一直低着头,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白玉堂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突然问:“干嘛把葫芦给齐岳?”
天天一愣,有些惶惑地抬头,又低下头:“他好像很在意那个葫芦,问了不少遍所以就给他了。”
“这么简单?”白玉堂笑着问,“他对你也很在意,你怎么不把自己给他?”
天天有些吃惊地抬起头,随后就呵呵地笑起来,凑上去问:“小白,你吃醋啊?!”
白玉堂挑眉,捏捏他下巴:“你说呢”
“你也说了武林人士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主。”天天拍开他手,揉揉自己下巴说,“齐岳好像对这件事特别上心现在情况不明”
“情况不明,但是迟早会查出来是孙胜偷走了圣母令。”白玉堂不等天天说完,就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你担心我们身上有孙胜的东西,会被牵连进去,而齐岳既然和这件事有关,又对葫芦有兴趣,不如就给了他,是不是”
景天点点头,不语。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这样也许会害了齐岳别人可能会怀疑他和孙胜有关,但是齐岳又不会说出让你有危险的话来,只会自己扛着”
天天抬眼看了看他,表情有些歉疚:“我是不是很坏。”
“嗯~~”白玉堂点头表示赞同,“你为了自保,不惜害齐岳,”
“谁说我是为了自己?!”天天一听就炸了,“老子才不怕呢!我是怕会牵连到你”
话没说完,就见白玉堂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天天闭上嘴,不说话了。
“你是有些负罪感,所以才闷闷不乐,是不是?”白玉堂摇头,抬起天天的下巴和他对视,“我才不管齐岳的死活呢,我只在意你开不开心。”
景天有些不好意思,“那,齐岳他”
白玉堂拉起景天的手继续往前走:“我也算久未在江湖走动了,如今一看,齐岳和水月派已经成了一番气候,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也是个聪明人,行事自会有打算你根本不用为他担心。”
见天天似乎是放下了心结,白玉堂也松了口气,拉紧他的手道:“倒是这元太仓死得实在是蹊跷”
听他提起元太仓,天天猛地想了起来:“小白,这个化功散,和我上次在千佛洞里中的那个一样么?”
“一样。”白玉堂点头,“而且砍杀那些元家家将的人,用的就是圣母庙的功夫。
“那么元晨均呢?”天天疑惑地问,“他的情况是不是不一样?”
“的确。”白玉堂若有所思地说:“元晨均身上的伤不是圣母庙的功夫造成的,也不是玄铁刺我只能说伤他的是一个武义非常高强的人,具体是谁实在是没有头绪。”
“对了,元佩佩的师父不是元太仓么?”天天突然问了一句,“那他为什么姜晨均和元骆青师兄?”
白玉堂耸耸肩:“我看元佩佩使过几招拳脚,她的确是学过元家的功夫,叫师兄应该是习惯。但是她擅长的还是白岛洞的功夫,她师父应该就是人称白岛洞头的叶夫人。”
“叶夫人?”天天晃晃头,没听过,“厉害么?不过元佩佩那几招好像不怎么样啊。”
白玉堂低笑了两声:“叶夫人本身武艺并不怎么样,但是家世显赫,她父亲是叶龙宫的宫主叶隆,与元太仓交情深厚这次元帮算是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