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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补偿你好了,你人在哪里?”
“现在?”
“对。”
“我在医院看朋友。”
“几号病房?”
“干嘛?”
“什么朋友?什么名字?得了什么病?”
“我之前的同学和合伙人,她叫旻香,得了急性白血病。”金淑娴自己也不明白干嘛要乖乖地回答他这些个问题。
“老北大人民医院是吧?”
“对……喂,我说……”
“知道了,四十分钟之后见。”
金淑娴还未回答,电话里已然响起了通话结束的“嘟嘟”声。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盯着手机上显示的这通通话纪录,金淑娴直琢磨着是打电话过去叫他不要来医院,还是装作没这回事直接打车回家躲起来比较好……这个念头一过脑,这妮子心里又是一惊——
[我干嘛要躲他?既不欠他,又不怕他,谁躲谁啊?……我只是不希望待会儿那个北极熊表情公子哥的大驾光临惊吓到香香,让她好容易转好的状况急转直下。]
金淑娴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最终停止了在楼梯口走来走去打转了十分钟之久的热锅蚂蚁状态,遂,掉头向旻香的病房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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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旻香正坐在床上发呆,看到金淑娴走进来,表情明显略过一丝担忧。
“香香,你怎么了?”淑娴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反应,一脸关切地走近,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摆放了几包新的水果和保健品,“耶?有人来看你了?”
旻香还未来得及回答,身后一只手轻拍了淑娴的肩膀一下——瞬间,她只感觉一阵恶心,红疹子这就要发起来似的——坏预感降临!
转头一看,果然,站在眼前的正是林永俊。
“淑娴,今天你也来看旻香了,真好啊。坐吧,我刚刚还跟她聊到你呢……我们三个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聊聊天了,最后一次也是好几年前的事。哎,别站着,快坐吧。”
“其实我正准备要走了。”淑娴向病床尾挪动了几步,表情僵硬,丝毫没有显示出打算坐下的意思。
“既然都来了,就坐下聊一会儿吧,我们今天先放下之前的事,就算给旻香一点面子。”林永俊依然一脸热乎表情,好像几天前被淑娴又踢又打又泼咖啡之事未曾发生一样。
可不知为何,金淑娴直觉得他和Harry的笑容有着天壤之别,不管嘴角的弧度扯得有多明媚灿烂,还是难掩那股子假心假意似的虚伪劲儿。
“我看不用了吧,我真的还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旻香可以理解的,再见。”说完,淑娴伸手就去拿自己放在床头柜上面的背包,打算以参加奥运会百米冲刺的速度落跑——却,被林永俊一下抢过了背包。
“淑娴,就坐一会儿而已……”林永俊憋着一脸委屈表情继续挽留。
“淑娴,你就再陪我一会儿吧……”看着这个阵仗,旻香终于也加入了拜托她留下的阵营,这让金淑娴几分为难下,内心的坚壳软了下来。
淑娴努力不让心里的叹气溜出嘴角,坐在了床尾远远的角落。林永俊看得出她内心的排斥,思量下坐在了靠近旻香离她稍远的圆凳子上,只是那付抱着女式背包的样子确有些滑稽。
没有人说话,直到旻香咳嗽起一阵,两人欲上前关心,这才就此打破了沉默。“我没事、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旻香摆着手,将两位劝回坐下。
林永俊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看旻香的病是不能再拖了,骨髓移植手术要尽快做啊。我知道医院还没有找到匹配的骨髓类型,但是钱肯定是要提前准备好的呀。关于‘淑香门第’工作室收购的提案,我跟你们两位都说过了,请务必认真考虑啊。”
“条件呢?还是上次那些?”淑娴问。
“就是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些条件,五十五万买断,首付三十万,其后的二十五万分五年付清,这五年内只要你为我打工就好了,工资另算,小魏和梦梦不需要写进合同。我这个提议绝对是拿得出手的绝好条件啊。旻香的病拖一天就是一天的危险,淑娴,你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断送了朋友的性命啊……”
“林永俊,请不要给淑娴压力,你这样说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微皱起眉头,旻香接过话来。
“旻香,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们怎么就看不出我的一片好心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刚刚是谁说要聊家常的?林永俊,你还是谈谈你的近况吧。”
旻香明确要求转移话题,林永俊自然不得多谈收购之事,他再一次做作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近况啊,不好也不坏吧,现在是上市公司分部的总经理,又做了一家新企业的董事。算是年轻有为了,钱也有了,但心还是空的。”
“呵,这话听起来真是矛盾啊。”旻香评价。
“矛盾吗?不矛盾啊。现在每天忙啊忙,身边朋友虽多,但都是些吃吃喝喝的朋友,能走进心里的几乎没有。我还是很怀念咱们大学时候的时光,特别想念淑娴……想念你们。”
林永俊这话说得让淑娴就是一个哆嗦,她立刻马起脸来:“都结婚了,要那么多走近心里的朋友干什么?多花点时间陪老婆才是正事。”
“我是想多花点时间陪她啊,可是岳父的期望如山,事情多得做不完啊。还有啊,淑娴,你还没成家,你是不明白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有经念已经不错了,何必装十三?而且你老婆于婉茵可是堂堂名媛,长得不错出生又好,除了眼光差了一点儿之外,其它没什么好挑,知足吧你。”
“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婉茵她是有百般好,不过……”林永俊又是一番欲言又止,他这点爱卖关子的个性还真是多年来从未改进过。
“有这么多‘不过’你干嘛还结婚?还不是看上了别人华丽的家境,想攀高枝?如今枝头已占,就不要站在高处还拉屎,苦了下面围观的群众。做人要具备最基本的美德,这个中文单词读作‘感·恩’!”
“淑娴,你现在说话怎么比前几年还狠了呀?”
“我不是一直这样子?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好了,看样子今天的谈话该是时候结束了,不然有人要被气地吃不下饭了。”淑娴说着就站起身来,急匆匆走向林永俊,伸手一把抢回被俘虏的背包。
哪知,就在她抓回背包转身欲走之时,林永俊突地抓住了她的左手腕,说道:“淑娴,虽然你一直凶我,但我的内心深处能感觉到,你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我的……”
一霎那间……
只觉得世界在崩溃……
完蛋……完蛋……完蛋————————————————————!!!!!!
金淑娴的终极恋爱绝症……爆发了!!!
面对手臂上脖子上此起彼伏的红疹子和一阵又一阵的头晕目眩,淑娴有一种世界快末日的预感——这些预感啊绝望啊混合着早晨啃下的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就这么“哇”的一下子——统统吐在了林永俊的白色衬衫上……那场面,可真是悲壮极了。
淑娴还在吐着,而林永俊和旻香还未能从这场突发状况中回过神来,世界正在为这一片混乱宁静着的时候,金淑娴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男声——
那道声音如是说:“你对我的女人做了什么?”
“啊?……”在林永俊和旻香几乎同时发出的莫明疑叹声中,金淑娴只感觉身后一只健壮的手臂一把圈过她,成功地将其左手腕从林永俊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离我的女人远一点。”身后的声音沉稳有力地再一次阐述意见。话毕,这个一米八六的高大男人就像老鹰叼小鸡似的,半挟持状的圈着一米六八个头的金淑娴快速离开了病房。这奇怪的姿势只引来一路侧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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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半途将近走出住院大楼时,金淑娴的头晕症状稍缓,于是,她试着发出抗议声。
“人不舒服就安静点,沉默有助于恢复。”
这一次金淑娴总算听出来了……并且,她抬头确认了一眼……确实是Diamond……这个莫名其妙的冰霜脸男人。
一路两人没有停歇。
一眨眼功夫,金淑娴就这么被塞进了银色保时捷的前座,转而迈进驾驶位的男人在为她系好安全带之前塞给她一瓶矿泉水,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启动了引擎,车子向前而去。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几分钟后,手上的红疹渐消,头晕犯吐的症状处于缓解中,金淑娴总算有了多些力气问问题。
“我不是说过要补偿你。”Diamond视线保持向前,一脸严肃地继续开他的车,“刚才的事不算补偿,你也不需要谢我。”
“啊?我为什么要谢你?!”淑娴被他气地一时都想不出下一句该说什么,十分不符合她伶牙俐齿的个性。
“刚刚好像听到你说做人的基本美德是感恩?”
“可是……!”这小子究竟站在后面偷听了多久?淑娴不觉皱起了秀眉。
“你当时看起来快死了。”
“好吧……谢谢……但是、但是,你也不能胡说什么‘我是你的女人吧’!”
“OK,那就不是。”
“不是这个问题!”
“好了,今天补偿你。”
突然有了一种被打败的挫败感,金淑娴无可奈何地闭眼休息,准备病症全消之后再找他算账。
[不过,他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啊?……]微抬起眼皮偷瞄了一眼挂着招牌冰霜脸表情的北极熊先生轮廓分明的侧脸,小妮子怎么地就有了如此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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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车子从一条又一条车流不断的马路驶入了人流熙攘的王府井地段。将车停定,Diamond一手拉住一脸莫明的金淑娴快步向前走去。穿过一连排的商铺,一片满是春色的空地呈现,鲜花罗列的花坛点缀其上,尽职尽责地衬托着其后那栋圣洁经典的罗马式建筑,不用说,这正是王府井天主教堂。
“来这儿干嘛?我不信教。”对于身边这个一路上沉默着的男人,金淑娴终于忍不住出声抗议。
“快一点,我们迟到了。”可惜,Diamond不仅答非所问,还加快了向前行走的脚步。
两人就这样——“咚”地一下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只见,圣坛之上,一对新人正欲交换婚戒,那动作因为这一瞬之突发情况而凝固在空中,神父一脸诧异地看向从天而降的两人,和新郎新娘身边的两个小花童,还有那满屋子坐在圣坛下回过头来观望的新人之亲友表情一致。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金淑娴小妞脸色“唰”得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心想着今天的坏预感怎么就准得那么透彻啊——先是遇到那个导致自己患上终极恋爱绝症的最差前男友林永俊,又被这从天而降且八字不合的男人带进了别人的结婚现场?什么状况啊——不用右眼皮跳都可以准成这样,小娴瞬间觉得自己真可以去当神婆了……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你们请继续。”Diamond分外淡定地回应屋内的观众们,拉着金淑娴的手迅速挪到倒数第二排的空位上。
金发碧眼的神父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用标准的普通话感叹道:“还好还好,看起来……不是来抢婚!感谢主啊感谢主,请两位新人继续交换圣戒……”
“这是你朋友的婚礼?”待神父念完婚戒交换成功的祝词,金淑娴轻声问道。
“是的,新郎和新娘都在我的公司担任要职,这教堂里很多人都是我的同事。”Diamond回答,表情还是未有丝毫变化。
“啊?……那你带我来干嘛?我又不认识他们。”这一刻,淑娴觉得身边坐着的这个根本不是一个地球人。
“你看看新娘的婚纱。”Diamond提示,“这是我们公司排名第一的的婚纱设计师JohnnyChiao,乔东的作品,他现在也是京城最有名的礼服定制设计师,没有之一。如果你能入选PrefectLove婚纱比赛,他将是你最大的对手。”
金淑娴眨眨眼,将视线定格在新娘的婚纱之上——
这是一件十分法式风格的纯白婚纱,采用了中世纪鸟笼式裙摆,大块的花朵形层叠罗列其上,华丽而不繁复,很有几分Cymbeline2011春夏系列的影子。那大块拼花的手法十分考验设计师的功底,稍有不慎,作品便会显露庸俗。然而,这一件婚纱赤裸裸地展现了其深厚的基本功和独到精确的设计品位。
淑娴还在专心观察着,只听身边的Diamond又语:“这对新人的爱情故事也挺感人的。新郎新娘本来只是朋友,而且各自都有所爱。两年前,新郎出了一场车祸,他的父母在车祸中双双去世,他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新娘接起了担子,悉心照料,直到他醒来、痊愈。那段时间里,新郎的前女友消失不见了,新娘也和前男友分了手,两人理所当然走在了一起,理所当然有了今天的婚礼。经历了生死考验的爱情,可遇不可求,可说是完美了。”
“是个感人的故事,在这一刻看来,的确闪烁动人。”看着圣坛之前相互拥吻的幸福新人,淑娴淡淡地回应,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希望这样的爱情不会在柴米油盐中消亡不见。”
“何必在意是否会永远,完美的爱情本来就只存在于一瞬间。”Diamond评论。
“呵,你不觉得无法掌握的东西很可怕吗?”金淑娴苦笑一声,“你无法决定他什么时候来,你也无法了解他什么时候走,捉摸不定是爱情的本质,来去无形,全凭命运,就好像摸六合彩一样。今天这位新娘赌到的幸福,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幸运。赌赢的爱情固然美丽动人,可是输了的呢?”
“你错了,爱情不是赌博。会在意爱情输赢的,都是被咬疼的人,我懂。但这样不好,爱无能是种病。”
“或许你对,可是我宁可得一种漫漫无期无药可治的鼻炎,也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拿刀捅自己。我承认我是爱无能,可是,我更不想要的是被爱控制,为爱伤情,因爱变痴。为情所伤这种傻事,一生一次,够了。”
Diamond没有再发一语。
两人庄重地观礼,跟着众人念完公祷词,然后走出教堂欢呼鼓掌,为新郎新娘献上最诚挚的祝愿。
待,载着新娘新郎的豪华礼车在欢声和礼炮的喧哗之中消失于视线,Diamond终于从纷纷应酬中抽出身来,伴随身侧的金淑娴借机低声一句:“谢谢你带我来观礼,给我设计的提示和灵感,看起来你们大家是打算去酒店聚餐了,那我先走一步。”
“你也一起去吧,我的补偿还没有完成呢。”Diamond看向她。
“不用了,我已经很谢谢你了,我想要回家做设计了。而且,我不认识这对新人,就这么去噌吃噌喝挺奇怪的。这种场合你应该带上Juliet,她是你女朋友。”淑娴认真地说。
“前女友。”Diamond纠正。
“啊?”淑娴眨了眨眼,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画面——昨晚偶遇Juliet时,她身后那个从大奔上走下来的成熟男人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女孩还是不解地问道,“怎么会?Harry说那是你女朋友啊?……我看你们昨天吃饭时候还……”
“分手了没必要拿出来成天嚷嚷吧?我不太喜欢跟别人谈自己的感情。”Diamond打断她的喃喃,“好了,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