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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傅令元在她这句其实算作同意的话出口之后,便动作麻利地开始脱衣服。
见状,阮舒心里头有点不舒服:“三哥和我在一起时,除了、床,没有其他可想的?”
“我给你的是这样的印象?”傅令元折眉,“那看来是我让你感受到的爱还不够多。更得多做做。”
说罢,他走过来抱住她,吻未落下,阮舒骤然发力,手肘快速横侧而去直直攻向他的太阳穴,同时旋转过身脱离他的怀抱,抓住他的小指使劲往后掰,最后狠狠地踩一脚他的脚背。
傅令元反应过来时,阮舒已松开手快速地跑开,一边拢着自己的睡袍,一边扭头冲他笑,眼角眉梢满满的全是终于得手的喜悦。
“教你对付其他男人的,倒用在了我身。”傅令元眉峰轻挑,揉了揉太阳穴,还真挺疼的。
“三哥应该先去洗干净自己,你身全是周锐屋里的闷气,还有其他女人靠过你的肩。”阮舒嫌弃。
傅令元的眸子眯出危险的气息,忽而大步朝她走过去。
阮舒心头一紧,不停地后退,没等他靠近伸长手臂做出要他远离的手势,但还是被傅令元抓到怀里一通吻:“等洗完澡,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舒气喘吁吁地笑,唇角勾出一丝衅意:“我等着。”
“留着你的热情一起等着。”傅令元低低地笑,然后松开她,走过去拿自己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眼角余光觑一眼阮舒,见她正背对着他在忙活其他事情,他打开录像的功能,将手机搁在电视机顶盒的后面,只留出不明显的一截摄像头。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走进浴室。
阮舒低头给自己的身体擦乳液,听到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后,心底莫名地松一口气,在沙发坐下,翻出包里装润喉糖的盒子,打开。
她很清楚,这个药之于她的效果貌似越来越不好了,药力延迟,药效缩短。副作用也越来越明显,狂欢之后要花数倍的时间补充精力。
可,她好像对它了瘾。
方才傅令元摸她的时候,她满心满肺地怀念它。怀念它给心跳带来的加速,怀念它给神经带来的兴奋,怀念它给身体带来的飘忽忽。
那种飘忽忽,隔离了她心底的毛毛然,令她的难受变得不真切;滞塞她的思绪,令她无法如平日正常地思考,从而全身心地投入与他身体的交融之。
如果不吃……
阮舒捂了捂脸。
很难想象。
她不行……她不行的。
她害怕……她不敢……
这些天仗着例假,每回与他温存,她都试图在夹杂着欢、愉的痛苦逼自己放松,却始终不得其法。
即便她的生理反应十分充沛,她也跨不过去心那道坎儿——但凡清醒的状态,那些久远的肮脏的记忆,必会浮来恶心她。
她只是想,好好地,心无杂念地,体会性、爱的欢、愉,为什么那么难……
犹豫再三,她终是从里头拿出了两颗药丸——依照一回的情况来看,一颗的药效,怕是已经不顶用了。
合盖子,略一忖,她重新打开,却是再多拿了一颗——最后一次,她发誓,她一定最后一次用这些药。
*
傅令元从浴室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顿觉室内灌注着冷风,定睛一瞅才发现,阳台的门敞开着。
阮舒站在阳台,身只着薄薄的睡袍,外套都没披一件。
她的手里端着只酒杯,眼睛不知道在眺望远处的什么地方,眼神是凝固的,发丝被风吹乱,拂了一脸,显得她的脸益发地小,神色益发地清淡。
傅令元迈步出去,长臂一伸揽她入怀:“想什么非得站在外面想?不冷么?”
他的脸颊贴了贴她脸颊,以为会是冰冰凉凉的,结果并没有,反而有些热烫。
阮舒却是道:“冷啊。”
她的凤眸依稀透出微醺,在灯光下水润润的,璀然笑着回搂住他:“所以在等三哥抱我。”
第一次,她对他如此说话,傅令元禁不住挑眉。
他刚洗完澡,原本的体温加热水澡氤氲出的热气,愈加暖和。
和她身药物作用不一样的那种,容易令人生出眷恋的暖和。
阮舒靠在他的胸膛,一只手臂扶在他坚劲有力的后腰,另外一只手尚擎着酒杯,悠悠地晃动杯子里剩余的些许红酒。
两人这么安安静静地搂在一起站着。
少顷,阮舒率先打破沉默:“三哥喜欢过饶娆吧?”
傅令元拧眉,掐了掐她的腰:“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在吃醋?”
“如果我说我在吃醋,三哥会回答?”阮舒笑了笑,“那好,我在吃醋。”
傅令元眯眸,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目光如炬:“傅太太今天似乎很不一样。”
“三哥是在故意转移话题?”阮舒凤眸微弯。
傅令元抿直唇线,眸底有寒光稍纵即逝:“我说过,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再提。”
“无关紧要的人是么……”阮舒手攀他的肩,红唇轻启,“那我呢?三哥喜欢我么?”
傅令元闻言一怔。
她的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水,鼻尖亦有细细的汗珠,贴得近,能闻到她身淡淡的橙花香气。
室内映出的柔和灯光打在她的眼瞳里,泛着粼粼波光,澄澈而清透。
他深深凝注她:“傅太太还是不相信我之前的话?”
阮舒一眼不眨地与他对视,浅浅地笑:“我想听三哥认认真真地告诉我一次。”
傅令元又一愣,转瞬眉眼飞扬,手指拨了拨她的头发,低头轻啄她唇留有的红酒香:“嗯,十多年前,见你的第一眼,我在想,‘这是我的女人’。”
和以往每一次对她表露心迹时一样,他的表情十分认真,他的瞳眸十分深情。阮舒感觉自己又陷进他的认真和深情里去了。
可这一回,她并不太想马出来。
她面娉婷婉顺地绽着笑容,身体里已经没法控制自己心脏的疯跳和呼吸的错乱。
阮舒放下酒杯,两只手都缠他的颈子,稍仰脸,轻轻说:“三哥,爱我。”
明亮的凤眸全然不见平日的清冷,皆为难得的温柔缠绵的光线,一点一点,裹他的心。
傅令元低头。
“……”
他吻着她,一如既往地耐心,却也能感觉到这份耐心之后强行压抑的躁动。好像几乎每一次,即便他再急迫,都不会忘记她是个病人。
阮舒的思绪一飘,记起更多两人之前在性、事的细节。
如他这般有过无数女人的男人,不愁没有女人伺候他,却还能耐着性子先让她好受,多少待她是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吧……?阮舒抱紧他,默默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对她多少是有感情的,并非机械式的。
“……”
最后的最后,心脏仿佛停了一秒钟的跳动,她窒息着。
“阮阮?”
紧贴在耳畔的叫唤将她拉了回来。
阮舒浑身汗湿,吃力想要睁眼,还是撑不住,沉沉晕过去。
“……”
傅令元搂着她,眉峰紧锁,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昏睡素净的脸,掌心下是她异于正常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确认她的心跳有慢慢缓下来的趋势,他才抱起她进去浴室。
清洗干净后,他放她回床,给她盖好被子,转而走向挂在墙的电视机,从机顶盒后取回手机,摁下录像功能的停止键。
旋即倒回视频的最前面。
机顶盒的拍摄角度如他所料地好,不高不低,虽有死角,但拍到了他想看的东西。
只那几分钟的一小段,他看完先关掉,大步走向她放在沙发里的包,翻出了那个装润喉糖的小盒子。
打开,里面装有三颗淡黄色的圆形小药丸。
傅令元瞟一眼床那团纤弱的身影,顿时眸光暗沉沉。
*
翌日,阮舒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仿若被剥、去了一层皮。
阳台的门敞开着,夕阳金灿灿的余晖打进来。
阳台外面,逆光是男人挺阔的背影。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她也不打算起来,侧着脑袋,安安静静地打量他。
从阳台,到床。换了两个地方,做了三次。
这是昨天晚的战果。
自打回告诉他,她有在吃长效避、孕、药后,他倒连戴避、孕、套的功夫都省下了。而且饿了多日,他的粮弹有多充足,她算是吓到了。
当然,她自己有饥渴,她也记得。
饥渴……这个原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词……
身体既酸痛又犯懒,稍微一动便牵扯得她不由蹙眉,阮舒扶扶额,打算闭眼继续睡,傅令元似是有所感应般,转过身来,目光笔直地落在她身。
她淡淡弯唇。
傅令元却并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有点复杂有点深。
阮舒心里头顿生疑虑,很快便想到,会不会是昨晚的药效太明显,被他看出端倪。
三颗。和她头一回吃两颗时的效果接近。直至现在,她仍感觉体内留有最后一丝的飘忽。
傅令元走进来,坐在床畔,摸了摸她的额头:“起得来么?”
阮舒摇摇头:“很累,不想起来。”
他这才挂来以往的勾唇轻笑:“可是今晚住不了这里,一会儿必须得退房。其他人最迟午都已经走了,只剩我们两个。所以,其他人都知道,你被我折腾得下不来床。”
阮舒:“……”
傅令元注视她两秒,忽然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她,吻得她胸闷气短后离开,抠了抠她湿、润的唇瓣:“帮你穿衣服,回去继续睡。”
事实,她还是没着地,被傅令元一路抱下楼,抱车的。
不是阮舒矫情,她是真的没力气。
常说什么男人被女人掏空了身体,于她而言,她仿若被掏空的那一个。
不能再吃了吧。
阮舒靠在副驾驶座里睡,迷迷糊糊地记起,似乎某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猝死了。
半路,傅令元靠边停:“等我一会儿,我下去买点东西。”
阮舒没有回应他,睡得正熟。
傅令元将黏在她嘴唇的头发捋开别到耳朵后,又稍微扶正她的脑袋,锁了车门下车,走进药店,从兜里取出纸巾包着的药丸,递给店员:“帮我找找这个。”
*
阮舒睁眼,是因为车内有手机震动的响声不停歇。
她这才发现驾驶座是空的,傅令元不知哪儿去。
不是她的手机在响。
阮舒循声找去,从仪表台下的一个很小的置物格里翻出声响的来源。却并非她所见过的傅令元的手机,而是一款老旧的诺基亚,市面早见不到的了。
她拿出来的时候,来电已经停止了。而对方并没有再打过来。
阮舒瞥一眼屏幕。
连来电提醒的功能都没有。
不过手机界面是锁住的。
蹙蹙眉,阮舒将手机塞回去。
车窗在这时被人敲响,“咚咚咚”的。
扭头,正见车窗外隔着傅清梨的脸,冲她笑。
阮舒摁了车窗锁,降下车窗。
“三嫂~”看得出傅清梨似乎很开心,“好久没见你了~你和三哥还好么?”她的目光扫向空荡荡的驾驶座,“你一个人?三哥呢?”
未及阮舒回应,傅清梨便站直身体,望向另一边,打着招呼:“三哥~”
阮舒偏头。
傅令元并未搭理傅清梨,径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来,将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热牛奶塞进阮舒的手里:“你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先垫垫胃。”
车后座在这时传出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却是傅清梨兀自了车。
傅令元当即沉了脸:“下去。”
傅清梨自后座抱了抱阮舒的肩:“我是来找三嫂说话的,又不是来找你。”
说着,她往前凑过来:“三嫂,我刚刚看你怎么好像倦容满面的?是工作太忙了操劳过度么?还是哪儿不舒服生病了啊?”
阮舒哪里能实话实说,淡淡弯唇:“我没事。”
“哪里没事?你的声音听起来都有气无力的。”傅清梨口吻愈发关怀,有意无意地瞥一眼傅令元,颇为指责,“怎么都没有把你照顾好?
“我再说一次,下车。否则我投诉你。”傅令元眉梢抬半分,睨傅清梨身的交警制服,嗤笑,“这么快被从扫黄组赶出来到交警大队了?”
傅清梨闻言气呼呼,把罚单往傅令元脸一丢:“这里不能停车本来想放过你的,现在觉得我应该秉公处理”
当然,罚单太轻,并未砸傅令元的脸,半空飘落了,恰好飘至阮舒的脚边,阮舒弯身便去捡,原本披在脖子的头发垂落,露出她的脖子。
忽听傅清梨“哎呀”一声惊呼,伸过手来撩开阮舒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质问傅令元:“哥你居然家暴”
傅令元:“……”
阮舒:“……”
她连忙捋开傅清梨的手:“不是,你误会了。”
因为方才惊鸿一瞥,并未太仔细,只扫见阮舒身有伤,话不过大脑直接出口了。此时傅清梨已看清楚,分明是吻痕。
她顿时尴尬。既尴尬又羞臊,觉得脸面子挂不住,硬着脖子继续不满傅令元,咕哝:“那……那三哥你别太过分。轻点不行么?把三嫂都折磨成什么样了……难怪气色不好……”
傅令元:“……”
阮舒:“……”
傅令元掀眼皮子睨傅清梨:“罚单也给完了,还不下车?交警现在闲到要来管别人家夫妻间的床笫之事?”
傅清梨估计也是臊得不行了,立即推开车门,临末了偏偏还要对阮舒补一句:“三嫂,你不能尽被三哥压着,你也要压三哥”
阮舒:“……”
她揣摩着傅清梨的意思其实应该是指家地位的强势与弱势,可措辞怎么那么……
傅清梨下了车,没两秒又重新打开车门,冲傅令元道:“妈很念叨你,你这个不孝子,哼”
说完重重甩车门。
傅令元立马“啪嗒”一声将车门重新锁住。
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侧目看阮舒,似笑非笑:“我应该给清梨瞅瞅,你把我的背都要抓烂了。”
“……”阮舒只当作没听见他的调侃,低垂眼帘拧牛奶瓶,问,“你要不要回家看看伯母?”
“没必要。”傅令元的声音骤然平稳淡漠,连带着车内的气氛都无心间添了似有若无地压抑。
见她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像是根本使不劲儿。他从她手里拿过瓶子,一秒钟拧开,递回去给她的时候不忘提醒:“别空腹喝。”
顿了顿,他似乎还是不放心,又将三明治拿过来,将外面的包装纸拆开,才塞回去给她。
阮舒有点无语:“我不至于连纸都撕不动。”
傅令元眸底沉沉,手指缓缓抚她的下巴:“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跟打完一场大战似的。勿怪清梨都以为我在床把你往死里虐。”
这话俨然意味颇深,且携着嘲弄。
阮舒眉心一跳。
傅令元已松开手转开脸,视线轻扫而过,倏然停留在那个小置物格,眯眸:“你动过?”
口吻有点辨不出喜怒。
但对往日他同她说话的语气,阮舒判定偏向于不悦。抿抿唇,她淡淡解释:“里面的电话响过。只是拿出来了一下,没接,又放回去。”
最后她特意补一句:“我不知道它是不能看的。抱歉。”
傅令元稍抬眉梢,轻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