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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不明白他这什么意思。
傅令元指了指车尾灯:“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当时不到高峰期的时间,路况还算不错,明明有最短的路线可以到达隧道那里,‘S’的车去绕道了。”
“后来我发现,每当遇到红灯,停在路口时,车尾灯就会亮。因为是白天,所以闪烁的车灯拍得不明显,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才注意到。并且发现车灯闪烁得是有规律的。”
“我按顺序将几个路口的片段剪辑拼接在一起后,发现‘S’在打摩斯密码。”
他稍加停顿,引发谈笑的询问:“什么内容?”
“解读后的意思是,”傅令元唇际一挑,“来见我。”
谈笑愣住。
傅令元眉目沉洌:“你该知道什么意思了。”
很明显,这内容“S”是给他看的。
或者说,这是“S”给他下的战书。
所以无论是车子换颜色,还是消失在隧道里,是“S”隐匿踪迹的方法没错,同时也是“S”刻意为之给他留下的线索。
能否找到监控的内容,靠他的本事;找到监控的内容后,能否从中发现猫腻,也靠他的本事。
如果他抓到了上述,他就能锁定靖沣的范围。
而后续呢?或许只有等他有胆量赴约亲自去了靖沣,“S”就能再给出新的线索。
可能“S”真的想公平公正地和他单挑,也可能是个陷阱。然不管哪种,眼下的形势之于傅令元而言是不利的。所谓的“公平公正”实际上也根本不存在——“S”都已经掳走阮舒了,还哪来的公平?
谈笑听完更加反对:“你不能去!”
傅令元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是故没有第一时间把车尾灯隐藏的信息说出来。
他沉默须臾,再开口:“谈笑……”
…………
还和在别墅里是一样,阮舒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拘在一方小空间里。
闻野倒没饿到她,派了手下给她送饭菜,不过是小米粥。
吃完的半个小时之后,阮舒就又饿了。
隔着铁门,她打算喊叫闻野的手下再要些吃的。
但见对门里,醒来的庄爻拖着脚步走到门口,同样被铁门拦了路。
抬眼他便和阮舒对视上,即刻叫唤:“姐!”
“你怎样?还疼?”
阮舒询问他的同时,庄爻也在询问他:“姐你怎样?”
两人隔着各自的铁门和中间的过道,均朝对方露出无奈之色。
“你何必自己也搭进来?”阮舒怪责。
“我没本事,没有把握能把姐救出去,那就来陪姐。还有软糖。”庄爻的笑容干净,问,“有我陪着,你们会比较不害怕,是不是?”
阮舒自然点头:“嗯,有你在,比我一个人的时候要安心。”
自己的价值能得到她的肯定,庄爻的笑容愈加浓烈,将沉沉地内疚压在心底,也没再如以往那般与她道歉。
阮舒却如以往那般与他道谢:“谢谢你,林璞。”
虽然庄爻一直不喜欢她和他客气,但劝不了她,他就选择接受。
“你饿不饿?”阮舒问他,“我准备叫闻野再拿点吃的,你也还没吃,一起吧?”
“闻野人在哪里?”庄爻皱眉张望。
“不知道。”阮舒摇头,揣度可能和他接下来的谋划有关。
其实不难猜。他如今的目的就是报复。报复她,报复傅令元,报复庄爻,报复阮春华。
抓了她,就是用来要挟傅令元。
她不知道傅令元缠身的案子解决得怎样了。
也不知道闻野具体会怎么做,做到哪种程度……
她记起来问庄爻:“你来找闻野之前,外面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么?”
“他夜里来过找你,后来又走了。”庄爻知道得不多,挑了这个告诉她。
阮舒并不意外。他果然还是来了……
“聊得挺欢。”闻野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说出现就出现了。
庄爻即刻看向他:”你要关我们可以,但让我去她那边。”
“不懂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往往容易出问题?”闻野抬高下巴。
庄爻皱眉:“闻野,不用再这样,每次故意讲这种话。”
阮舒接腔:“换点新说法吧,听腻了,我都能邦你背出来。
二怼一,默契地配合完美。
两人相视而笑。
夹在中间的闻野拉下了臭脸。
阮舒也明白,这样逞口头之快,闻野更不会放庄爻来她这边。不过就算她不逞口头之快,闻野多半也不会答应庄爻的要求。
这个要求被驳回,阮舒另提要求:“我想吃东西。”
闻野往她房间的桌子瞥一眼:“你不是刚吃完?那么饿,你怎么不把碗一并吃下肚?”
“粥不怎么能顶饱。”阮舒如实告知。
“你肚子里怀的是饿死鬼投胎?”闻野讥诮。
未及阮舒反应,庄爻先生气:“不要牵扯到小孩子的身、上。”
“呵,”闻野冷笑,“她怀的难道是你的孩子?”
“那是我外甥女。”庄爻的口吻间隐隐有股子骄傲,“我是她的舅舅。”
“呵,”闻野继续冷笑,“没有血缘也乱认亲戚?”
阮舒倒是由此记起来,她和闻野也是亲戚:“你这样的亲戚,有等于没有。”
闻野明显怔了一怔,似乎也已经忽略很久这一层关系,然后表情由臭转为难看。
见状疑似不妙,阮舒下意识就自己的房间里退,离他远一点。
庄爻皱眉,把话题绕回前面转移开:“闻野,她不能饿着,如果你嫌麻烦,放我出去,我来邦她张罗。”
“你们以为你们是来这里做客的?”闻野心里特别不爽,从刚刚他没出声之前,看到他们的感情那么好,他就不爽。
两个人再一搭一唱,他更不爽。
那种和谐,是他所无法融入的。
而那个女人,还在别墅里的时候,动不动就求他、动不动就哭。
现在明明依旧被他关着,她却没了先前的阴郁。
就差没公然笑出来了!
闷着气,闻野抬臂,朝手下挥了挥手。
手下会意,给庄爻的房间开锁。
844、应战()
以为闻野打发善心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结果并不是。
庄爻被押了进去。
阮舒顿时看不见庄爻,只能听见庄爻和闻野的手下貌似发生了肢体冲撞。
“你要干什么?”里头传出庄爻的问话。
阮舒同时也在紧张:“你要干什么?”
闻野轻飘飘睨她:“自顾不暇,还妄想管别人。”
说罢他也走进庄爻的房间。
阮舒预感非常不好,更着急:“你到底要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什么东西重击上皮肉的沉闷声,和庄爻强行压抑的呼痛声。
阮舒表情即刻一变:“林璞!”
房间里。
庄爻被严严实实地绑在椅子上。
闻野站在他跟前,手中拿着木棍,悠哉地晃悠着,冷笑:“想想也是,直接毙掉,太便宜你了。”
木棍一伸,往庄爻的枪伤伤口上用力地戳:“之前这一枪,也根本不能抵消你和那个女人联手害我。”
庄爻表情痛苦。
闻野把木棍拿开。
庄爻的肩上赫然一片血红。
木棍杵到庄爻的下巴上,抬高庄爻的脸。
“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我就好好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好……你讨吧……”庄爻没有太强烈的情绪,平静得有点出乎闻野的预料。
“不过……”庄爻补充,“你把门关上。别叫她听见这边的动静。她是孕妇。对她的胎教不好。”
闻野愠恼,将之前说阮舒的话重复在庄爻这里:“自顾不暇,还妄想管别人。”
庄爻很庆幸,闻野把他绑在了这里面,而没有朝向门口叫她瞧见。
“林璞!”阮舒还在叫唤他。
庄爻轻呼一口气,高声回应她:“姐,我没事,我和闻野谈点事情,一会儿就好。”
闻野冷笑:“真是她的好弟弟。那要不就连她的那一份也受了?”
他并没有遂庄爻的愿去关门,木棍往庄爻的身、上接连落下第二次和第三次。
庄爻并没能做到一点声音都不泄出来,可他也确实忍得脸呈紫红色。
闻野拿木棍拍了拍他的脸:“不是口口声声来陪她的?你就不怕被我打死?那还怎么陪她?”
庄爻没有说话,笑了一下——他认定了闻野只是泄愤,不会往死里打他,否则早在卧佛寺外面碰见的时候,他就该死了。又或者,之前在卡车里的时候,也该死了。
所以,只要他自己的身体能撑住,就死不了,顶多重伤。
闻野不明白他这笑容什么意思:“看来你被我打得很开心,我我肯定得多给你几下了。”
抡起木棍,第四次就落下了。
…………
不知打了多少下,闻野嫌手酸,就停了,把木棍直接丢地上。
庄爻艰难抬头,叮嘱:“她刚刚说饿了,你记得给她再送一些食物……”
闻野强烈地想要重新捡起木棍再暴打他一通:“呵呵,你的脑子真是不清醒。”
他转身离开房间,一走出门口,迎面就对上一双乌漆漆的瞳仁。
闻野驻足。
阮舒嗓子清冽:“给他上药。”
语气还算平和,没有太大起伏。
在庄爻回应了那一句之后,她就没再出声了,静静地辨别庄爻房间里的动静,手指握在栏杆上,越攥越紧。
“之前不是挺能说?不是和他感情好?怎么没见你邦他向我求饶?”嘲弄着,闻野走到她跟前,手从栏杆间的缝隙伸进去,捏住她的下巴,“他之所以会遭受这些,全都是因为你!”
俨如义愤填膺地为庄爻打抱不平。
阮舒抿唇不语。
闻野收回手,甩袖走人。
阮舒目送他的背影,唇角这才犯出浅讥。
转回眸,她望向依然连庄爻的一片衣角都看不到的对门,叫唤:“林璞?你还好吗?你应我一声。”
隔了约莫三秒,才听到庄爻说:“嗯,我很好,姐不用担心。”
阮舒终是没能忍住,眼泪无声淌到脸上。
…………
陆宅。
陆振华收到律师的消息,说是身处医院的傅令元要求见律师。
陆振华此前故意让律师留傅令元在医院,就为了等等看傅令元是否会有什么动静,现在允了律师前去。
不久之后,警察竟也来找他。
“……陆先生,打扰了,想向你咨询一些事情。”
陆振华自然一副配合警方执行公务的好市民态度:“我如果邦得上忙一定答复。”
“是这样的。陆先生应该知道,我们在追捕国际犯罪分子‘s’?”
“嗯,知道。”陆振华点头,“我在网络上看到了。我们公司的孟欢副总,就是在这件事里意外遭难的。”
“陆先生节哀。”警员礼貌地安抚,回到正题,“对于你们公司孟欢副总的死,陆先生没有其他想法或者怀疑?”
陆振华皱眉:“你们还是直白些,不要绕弯子了。”
“好。”警员应他的要求,“请问陆先生和‘s’之间是否存在私人恩怨?”
“这个问题在我儿子少骢死于非命的时候,你们就问过,当时我就告诉你们,我们和‘s’这种軍火犯是不可能有任何关系的。现在我们和‘s’唯一的联系,就是‘s’杀了我儿子少骢。”陆振华颇为不悦,“关于和‘s’交易軍火的误会我应该已经让我的律师澄清过了。”
“陆先生先别生气。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也相信你的话。只是……”警员始终心平气和,“不妨和陆先生直说,傅令元先生的别墅起火的原因已经证实也是‘s’‘s’这样做总有一个原因,所以我们才再来向陆先生还有傅令元先生确认,是否和‘s’有过节,否则‘s’为何一再针对你们。”
此话一出,陆振华基本能够猜到傅令元为什么突然要律师去见他。
警员的话没完:“最重要的是,今天我们在追捕‘s’的过程中遇到一个问题。就是,‘s’打出了一个讯息,要求某个特定的人去见他。虽没明确这个信号究竟是在挑衅谁,但很明显不是我们警方。鉴于之前‘s’针对你们的行为,我们警方就猜测,是不是陆先生或者傅令元先生。”
陆振华的隼眸不动声色地微凛,面上还是摇头否认:“抱歉警察同志,我不清楚,或许我们真的无意间得罪过‘s’而不自知,但邦不上忙。”
警察也没有勉强,客套地再聊了两句,便作罢。
约莫五分钟后,陆振华得到来自律师的最新消息。和他猜测得一样,确实是为了这件事。
傅令元征询陆振华的意思,要不要邦警察的这个忙?
陆振华非常清楚,“s”的这个讯息,恐怕确实是针对他们陆家,更进一步就是傅令元。
虽然他一再否认和“s”的仇怨,但警方必然心中有数,只是没有证据。所以双方均用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即无意间和“s”有了过节而不自知。
和“s”的梁子,肯定得有一个解决。如今“s”明确地发战书给傅令元……
陆振华点击开面前电脑的邮箱,邮箱里还躺着来自“s”的邮件,除了夜里的那封邮件,今晨其实又发来过一封新的。
他现在很难判断出,究竟是“s”在挑拨离间,还是傅令元确实存在问题。
“阿元有没有透露出他的倾向?”陆振华问。
“傅先生说,就他个人来讲,别人既然都下战书了,肯定要应战。但他现在不是代表他自己,牵扯到陆家和三鑫集团。而且,如果这样一来,就是协助警方缉拿‘s’,到时‘s’没办法由青门处置。不过他现在刚做完手术,也很难私底下和‘s’单打独斗。协助警方的话,他就起一个诱饵的作用,不用亲自和‘s’交手。”
意向非常明显。和陆振华的料想所差无几,凝着隼眸敲了敲手指,他做出决定:“就让阿元去吧。”
从滇缅时想借警方的手除掉“s”,到后来想和“s”私下了结,再到现在又回到借警方的手除掉“s”。情况不断地变化,他考虑的重点也不得不随不同……
陆振华盯着屏幕上的邮件,也希望他能通过这件事,做出判断……
…………
律师向傅令元转达了陆振华的意思。
陆振华的首肯是有条件的,希望傅令元自己注意安全,还有要律师和警方交涉,既然警方主动找傅令元邦忙,就得保障傅令元的人身安全。
句句表达出傅令元的关心。
终归是场面话,傅令元左耳进右耳出,心里半块大石落下——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随警察前去靖沣会“s”。
很快他就重新进入状态,紧锣密鼓地做各种准备工作。
…………
经过这样的小插曲,阮舒的好胃口已然没掉,闻野的手下新送来的食物比白米粥丰富很多,她只拿了陈皮和话梅,目测是之前还在别墅时吕品刚送进来就被闻野退出去的那袋她要求的零嘴,其余的让闻野的手下改送到庄爻那边去。
闻野的手下并不听从她的指令。
阮舒没办法。
她就守在自己房门口没有进去里头,确认闻野的手下确实有给庄爻处理伤口,稍稍安心。
她看不到庄爻究竟伤成什么样。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