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这份坦然在此时此刻的唐显扬看来,只觉得异常可笑,当即嘲讽地质问:“那你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认识十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冲她发火,甚至粗暴地一脚踹翻了床边的椅子。大约是认为自己受到了她严重的欺骗。
阮舒垂着眼睛,缄默数秒,复而抬眸,眼神寡淡如水地看着唐显扬,凉薄地扯扯嘴角:“我被人强奸了。”
:
卷一 情人眼 013、不妙()
唐显扬闻言再次如遭雷劈,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被强、强奸?”
阮舒的眼睛黑黑的,很冷静地点了点头,帮他确认他没听错。
这是她第一次用“被强奸”三个字来定义自己一个月前的遭遇。
违背她的意愿强行与她发生性关系,可不是被强奸?只不过她不喜欢把这个词用在自己身——多么无力又可悲的感觉。
唐显扬的表情更加复杂了,反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愤怒地问:“谁?谁干的?”
阮舒摇摇头:“不知道。”
唐显扬怔了怔:“怎么会不知道?”
阮舒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有点无奈地说:“那件事我已经不想提了。你别再问。”
“舒……”唐显扬低低地唤她一声,凝噎住了,眼眶竟是隐隐泛了红。
“我想睡觉了。”阮舒揉了揉眉间骨,兀自阖双眼,翻过身。
唐显扬愣愣地盯了一会儿她纤瘦的两肩,攥了攥拳头,走出病房,却是意外地发现傅令元还在。
“表哥?”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朝病房里瞥了瞥:“没事了?”
唐显扬应声神色一黯,自然没打算将阮舒的隐私透露给这位十年未见的表哥,只简单回答:“暂时没事了。”
旋即想起来道:“刚刚谢谢表哥送我们过来。”
傅令元笑笑:“你倒是生疏。小时候不是‘三哥’‘三哥’地叫我,现在连‘谢谢’都出来了。”
唐显扬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哪里是小时候,那会儿我都高了。”
“要走吗?”傅令元晃了晃车钥匙,“我再送你一程。”
唐显扬点点头。
临走前,傅令元深着眸色又瞥了一眼阮舒的病房。
当天晚,阮舒没有回家睡,并未有人关心。她本经常因为在公司加班太晚直接睡办公室里,或者是接连好几天出差不回家,见怪不怪。但她知道,即便没有这些先例,也不会引发其他人对她夜不归宿的担忧。
这一夜在医院,睡眠质量反而异常地好。阮舒干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住在了医院里,请了个类似月嫂的阿姨专门每天负责给她熬汤做饭送来。
唐显扬对她能够重视身体健康安心休养的行为十分满意,然而紧接着便发现她其实并未完全闲下来,要么在病房里和公司的员工视频会议,要么让助理亲自前来汇报一概要事。
唐显扬劝阻不了她,能做的也只是每天来她的病房里看她的那一小段时间,监督她暂时停工。
而阮舒则敏感地察觉到,他没再提起那天不欢而散地“结婚”一事,甚至后面的两三天,都明显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要出院的那天傍晚,阮舒刚吃完阿姨送来的最后一顿餐食,病房里竟是迎来了傅令元。
他敲门走进来的一瞬间,阮舒以为自己看错了。彼时她正在给阿姨结算这些日子的雇佣费用,愣了一下险些忘记数字。待阿姨领着高额的钞票满面欣喜地离开后,她才回过头来冲傅令元打招呼:“三哥,你怎么来了?”
“你不欢迎我?”傅令元轻勾着唇角反问。
“怎么会?”虽然那天晚她的大部分心意识都被疼痛所占据,但还是知道送她和唐显扬来医院的人是他,随即道:“我只是觉得应该是我主动对三哥表达谢意才对,反倒劳烦三哥亲自来看我。太失礼了。”
满嘴的客套。
傅令元掀着眼睨她,似笑非笑:“这一回的谢意也是要一并合在你与显扬给我的接风里头?”
阮舒略一顿,反应过来他是在挤兑那晚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连忙说:“那自然不是。改天我另外请三哥吃饭。”
满脸的客套。
傅令元盯着她的笑容可掬,不置可否,转口如实相告:“显扬临时有事来不了接你出院,拜托我帮忙把你送回家。”
阮舒眼里流转开来愈发浓笑意:“不必麻烦三哥的,我让我的助理开车来接我。”
傅令元却是没听见一般,兀自走去沙发坐下,两腿交叠,双臂摊开,以一种十分悠然的神色望向她:“收拾东西。”
阮舒:“……”
她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一些零碎的物件。阮舒先进洗手间里把病号服脱掉,穿回自己的衣物。出来时,正见傅令元侧过身体从沙发旁边的饮水机接水。
他的腿很长,几乎占据了茶几桌与沙发间的空隙,显得好想空间十分拥挤似的。
饮水机的水桶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飘散在安静的病房里。
傅令元接完水转回身来,阮舒瞅见他用的是她的玻璃杯,立即张了张嘴想阻止,但没等她出声,他已经快一步呡杯壁。
他的喉头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下滑动。捏在杯子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手腕光看着很结实,充满力量的感觉,令阮舒想起那一回在拥挤的电梯里,他扶在她腰间的那一下。
喝完一口水,他才用狐疑的眼神询问她:“怎么?”
阮舒哪里好意思说自己不习惯与他人共用杯具,微弯着嘴角道:“没事。我很快好,三哥稍等。”
装完其他东西,最后,阮舒走去茶几桌,准备把玻璃杯收走,脚下却是不知被什么绊到,猛然一个趔趄,扑向傅令元。
携着烟草味的清冽气息霎时萦绕鼻息。
幸而她反应够快,手掌及时地撑了出去,没有完全地投怀送抱。
不过转瞬她便察觉,掌心传来的触感俨然不妙。
有点硬的……有点突的……
手指不受控制地抖着蜷了蜷,指尖瞬间碰到了类似拉链的东西。
这下子阮舒完全确认,自己的手究竟是按到了他的什么部位……
:
卷一 情人眼 014、手感很好吗?()
其实只是个意外,阮舒相信傅令元可以理解,然而她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耳畔紧接着漾开他沉磁的嗓音:“手感很好吗?舍不得松。 ”
阮舒应声抬眸,对他温凉的目光。
他的话语虽略显轻浮,但这份轻浮却并未抵达他的眼底。瞳仁陈墨般地黑,深不见底。
“不好意思,三哥。”阮舒淡定地站直身体,收回手时,顺便从茶几桌捞走玻璃杯,旋即神态自然地转身走离。
傅令元姿势未变地坐定沙发,盯了盯她从容不迫的身影,又垂下视线瞟了瞟方才被她碰到的部位,露出抹兴味儿的笑意。
少顷,两人一起去停车场。
坐车后,傅令元习惯性地抽出一支烟,刚点燃,身旁的人立马咳了咳。
傅令元偏头看阮舒。
阮舒掩着嘴,神情抱歉:“对不起三哥,我不是故意的……咳咳……”
不是故意用咳嗽声暗呛他抽烟的行为,而是她实在没忍住咳嗽的冲动。
傅令元没说什么,将尚一口未吸的烟直接捻灭,并于发动引擎后,降下四面所有的车窗。
大量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不仅吹散了烟味,也吹散了车内原本的沉闷。
阮舒微弯嘴角:“谢谢三哥。”
几次见面,他都抽烟。如今的他,全然给她一种烟不离手的印象。
傅令元轻轻挑了挑眉峰,视线落在她的胸前,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的安全带:“等着我帮你扣吗?”
“Sorry。”阮舒只得再一次致以歉意,面虽无虞,但心下十分不悦自己接二连三的失态。
一路,两人任由沉默在车厢内蔓延。不过因为两人既不算太生疏又不算太熟络,所以一点儿不显尴尬。
临近冬日的天色黑沉得特别迅速,从医院出来不到十分钟,夕阳的余晖已完全消散。路灯的光从挡风玻璃不断地掠过,照得车内忽明忽暗。
傅令元专心致志的开车,阮舒亦没有闲着,低头刷手机邮箱,趁隙处理掉几封邮件。
期间助理打了个电话进来,口吻颇为紧肃:“阮总,我刚得知林总下周一会回来海城。而且会参加下周五晚三鑫集团的慈善会。”
“噢?”阮舒的唇角微微翘起。大伯林承志都离家大半个月,刻意对她隐瞒行踪,现在突然间暴露了这么多信息,看来他这一趟是满载而归信心满满,人还没回来,开始先用消息轰炸她。
三鑫集团?所以他成功获得了来自三鑫集团的支持?
傅令元停下车,望向身边的女人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她接着电话,狭长的凤目轻轻眯起的模样。很显然,又是一副算计的模样。
察觉车子已抵达她所住的住宅区大门口,阮舒匆匆和助理挂了电话,本打算向傅令元致谢并道别。扭头正见他的两只手臂搭在方向盘,视线凝定在她的脸,湛黑的眸子乍似无波无澜,却有点讳莫如深的意味。
“怎么了吗,三哥?”阮舒不禁困惑。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廓有些不真切,沉默两秒,忽然问:“你这次是因为什么住院?”
:
卷一 情人眼 015、一双熨烫的手触了上来()
阮舒略怔了一下,笑着道:“那晚遇到三哥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嘛,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坦。 ”
傅令元静静看她半秒,唇际一挑,状似感叹地说:“痛得都进医院了,真是严重。”
阮舒依稀在他的眸底发现一丝精明,也听出他话语里兜着的怀疑,其实有点不太明白他为何要好她住院的原因。但也没那意愿去深究,接着话,随口扯谎:“是啊,我的痛经一直都较严重。”
见傅令元似乎没有要再交谈的意思,她解了安全带,扭过身子去够放在后座里的她的小行李包。重新扭回身体时,傅令元恰好伸过手来帮她打开她这侧的车门,手臂将将横亘于她的胸前。
刹那间,阮舒只觉胸口一重。
车门已经打开了,傅令元的手臂却并未马收回,反而停滞住了。
而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他的手臂似乎又有意无意地朝她的胸口压了压。
一股难以言状的气氛在车厢里滋滋。好像不久之前她不小心按到他的某个部位时那样。
阮舒古怪地偏头看傅令元。
傅令元在这时收回手,倒是面色如常,一声不吭。
为免尴尬,阮舒自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微弯唇角,礼貌地与他道别:“麻烦三哥了,我先走了。三哥一路小心。”
傅令元淡淡地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了句:“也祝你早日康复。”
阮舒:“……”
下车后,她关车门,朝路边后退了两步。
黑色的吉普片刻都未多加逗留,迅速地开离,很快消失于夜色里。
阮舒眼波无澜地杵了两秒,举步往家里走。
一个星期不在,家里一切如常。庆嫂汇报道林妙芙挺安分的,学校的课虽然请假没去,但每天哪也没去,一日三餐都到佛堂里和庄佩妤一起吃。
阮舒放下行李,向佛堂的方向去,经过通向后花园的拱门时,一眼瞅见林妙芙和庄佩妤两人坐在花圃前的石凳。
林妙芙亲昵地挽着庄佩妤的臂弯,靠在庄佩妤的肩头,像是在撒娇,而庄佩妤的脸难得地泛出丝淡笑。
母女和乐的画面。
有点刺眼。
阮舒轻轻闪烁了目光,转身离开。
***
翌日下午,有场这次刚市产的配套推销活动会,在海城最大的商场开展。
午在公司处理完毕一些基本事务,阮舒带笔记本电脑,去商场巡视现场。
搭建公司的动作很快,她抵达的时候,场地的布置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和公关部的职员确认了几处细节,又和商场的经理及搭建公司的负责人都打了招呼后,她离开现场去三楼的一家自助餐厅吃午餐。
才两个小时没查邮箱,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联,二十多封未读邮件涌了进来。阮舒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份鸡肉焗饭,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填着肚子,一边回邮件。
全部处理完,午饭也吃完,她合笔记本抱在手,拎呢大衣外套准备离开餐厅,经过一张餐桌时,冷不丁看见了唐显扬,对座里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
这样的场面,不用多想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
唐显扬也看见了她,原本舒缓的表情立时僵硬:“舒……”
神色像极了被妻子捉奸当场。
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的。阮舒笑了笑,随然地和他打招呼:“嗯。你也来这里吃饭啊。我刚吃完,一会儿在这里还有活动,先走了。”
“舒你等等,我——”唐显扬慌里慌张地起身,话没讲完,倒是不小心碰翻了桌面的杯子。
杯子里的液体洒落飞出来,溅了几滴到她的身,在浅色的雪纺衬衫异常明显。阮舒不由蹙了蹙眉。
唐显扬连忙道歉:“对不起,舒。”
他对座里的那位姑娘他通人情,友善地抽出了纸巾递给阮舒。
其实于事无补,不过出于礼貌,阮舒还是接过,说了句“谢谢”,象征性地擦了两下了。
“我陪你去重新买一件吧?”唐显扬作势要离开座位。
阮舒按住了他的手:“你做什么啊,自个人害羞和人家姑娘单独相处,拿我当挡箭牌做什么?”
口吻是故作熟络地怪责,乌乌的瞳眸深处却俨然携着厉色。
唐显扬怔了怔。
转瞬阮舒已扭头对姑娘展开笑容:“你好,我是显扬的朋友,打扰你们吃饭真是不好意思。”
姑娘瞥了一眼唐显扬,抿唇一笑:“不打扰不打扰。”
“这里的东西还不错,你们慢慢聊哈。我不当电灯泡了。”阮舒有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挥挥手,继续自己的步子。
走出餐厅门口,确认唐显扬没有不识时务地跟出来,她才松一口气,卸下了客套的笑脸,发愁地盯了一眼沾了污渍的衬衫,循着路标前往时装楼层,走进迪奥女装旗舰店,快速挑了件和下半身的西裤可搭配的雪纺衫。
衣服的后颈处设计有一颗纽扣,阮舒在试衣间里怎么都扣不,出来打算找店员帮忙。然而店里貌似来了位大金主,要了好几件衣服,两位店员都在给那些衣服装袋打包,看起来很没空。
阮舒作罢,侧身照了照镜子,微微垂下脑袋,双手绕到脖子后,再次试图捣弄,脖子都酸了,还是没扣。
正要放弃的时候,一双熨烫的手触了来。
:
卷一 情人眼 016、三哥本来就是绅士()
指腹粗粝。
明显是双男人的手。从她的手接过了衣服的纽扣和扣环。
阮舒吓了一跳,连忙抬头,镜子里映照出傅令元挺拔的身形。
他在嘴角斜斜地咬着根并没有点燃的烟卷,微微眯着眼,视线正落在她的后颈。
阮舒感觉他手指的熨烫自她的手背移到她的脖子,指尖的热度十分清晰。
不过一瞬,扣子便被扣好,竟是白瞎了她方才忙活那么久。
傅令元在这时才抬眸,与她的目光在镜子里对。
“三哥。”阮舒咧开嘴笑,“谢谢。”
说着,她自然而然地往旁侧迈一步,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他手指的触碰,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