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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卷,正望向落地窗外。
大雨已转成毛毛雨。
她睁眼后明明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他却还是有所感应般地转回脸来。
视线蓦然对。
阮舒还算平静:“三哥。”
声音残留尚未完全散去的媚。
身体很疼。很累。可是,心跳依旧有点快,神经也依旧处于兴奋。
她极轻地蹙了蹙眉。
“怎么了?”傅令元忽而问。
“没什么。”阮舒摇头,瞥了眼墙的钟,已经午十二点过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根本想不起来他们折腾了多久。
傅令元盯着她,扬起一边的嘴角,指了指浴缸边触手可及的小矮桌:“吃点东西。”
小矮桌的食物是新鲜的,显然是刚送来不久。
阮舒确实有点饿。毕竟是饭点,而且还运动了一番。
她倾身过去时,却是在所难免地带起身体的酸痛,动作蓦然滞了滞。
傅令元轻笑出声,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儿,伸手端起餐盘,递到她面前。
阮舒瞥他一眼,拿起一个马卡龙,沉默地咬了一口。
傅令元把餐盘放回去,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一眨不眨。
阮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随口问:“三哥不吃吗?”
“我不饿。你多吃点。”傅令元勾勾唇,“傅太太得好好补充体力。”
阮舒很淡地扯了嘴角,将只咬了一口的马卡龙丢进垃圾桶:“谢谢三哥,我的体验还不错。”
她往他的方向凑近:“三哥的精力很不错,昨晚刚陪其他人折腾一宿,方才还能伺候我那么久,平时的锻炼真不是浪费的。”
傅令元顿时眯眼,凝定在她的脸。
阮舒继续浅浅地笑:“也恭喜三哥,终于如愿以偿进了球门。”
“昨晚我答应过三哥,回到酒店一定让你继续,绝对不会再打断你。虽然隔了一夜,但你是早刚回来的酒店,我们刚刚顺利做了,也算我实现我的承诺。总算在三哥面前证明一次,我并非言而无信之人。希望以后继续合作愉快。”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想我又得在我们的合同进一步补充。在我给予三哥另外找人解决生理需求的权力范围内,若是三哥和别的女人刚搞完,咱们两人还是三天之内不要有所接触较好。”
最后,她的手指在水底下戳了戳他的那啥:“三哥慢慢洗。”
说完,她撑着浴缸,想要起身,一时却没能站起来。倒不是因为她完全没有力气,而是她的脚被傅令元勾住。
阮舒一下跌回浴缸里,溅起一阵水花。
待她晃神,傅令元已搂住她的腰,而她正跨坐在他的腿。
只是赤、条、条地贴在一起而已,阮舒却似触了电一般,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神经兴奋地跳了一下。
从来没有这样敏、感过。
她心头微磕,有点确认——药效还没完全过去。
傅令元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的躁动,露出一抹讥嘲的笑:“想继续直接说,何必故意用那些话来激怒我?傅太太好像忘记了刚刚是谁哭着要我救她,这么快又要我救了?一朝解yu,你的需求量真是大。”
阮舒想她刚刚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在明知他这两天心情不太、爽的情况下去和他说这番话。
突然间这样一言不合了。
她委屈自己吃药而用身体去讨好他,完全没了意义。
蹙蹙眉,阮舒的手臂抵在他的胸膛:“你别误会,我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我——”
傅令元的手掌扣住她的臋,毫无前、戏地又撞入她的身体里,顿时将她没有说完的话变成了隐忍不住的低、吟。
“我忍你很久了。”他的语气十分地ying,落音十分地重,目光笔直地摄住她,拂开她根本毫无抗拒之力的手,讥嘲更甚,“你只有一句话说对了,我确实如愿以偿。”
浴缸里的水剧烈地荡漾。
阮舒一手扶着浴缸,一手按在他的肩,脑子完全是混乱的,灵魂有一半仿佛飘在空。分不清楚是欢、愉多一点还是痛楚多一点。
第二次断片儿前,她最后的记忆是他抱她从浴缸出来了。但是她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他也还在她的身体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而他在她耳边不断地命令她叫出来。
……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尚未消散的情yu的气息。浴缸里的水流得满地都是,像发了水灾,完全浸湿了地毯和他们丢在地的衣物。
傅令元本也不打算再穿那几件衣服,去行李箱里翻,无意间照到镜子,照见了自己背数道狰狞的抓痕,肩膀的牙印都出了血,最醒目的是左脸颊靠近腮边的位置还被她的指甲划了一道。
是她晕过去之前弄出来。
穿好衣服,他走回到床边,俯视她。
嘴唇的齿痕明显。
想想最后她终是被他搞得没有办法而欢、愉地娇、声连连,也不明白她先前何必非得忍着白白受苦。
不过她若轻易妥协,又哪里会是他认识的那个女人?
傅令元弯身,邦她捂紧了被子,目光在她蹙起的眉眼转了一圈,脑回想起她的一些表现和反应,脸不觉凝起一丝疑虑。
旋即,他离开房间。
守在过道尽头的栗青立即迎前来,瞥见他脸的指甲划痕,顿时嬉皮笑脸:“嘿嘿,没想到阮姐挺凶猛的。”
傅令元不冷不热地掀了掀眼皮。
栗青收敛表情,转口询问:“老大要不要处理一下伤口?”
划痕说长不长,但创可贴怕是盖不住。不过傅令元也无所谓:“不用处理了。”
“看着点。”他瞟了一眼房间,交代完,迈步离开。
除夕夜,酒店大厅没什么人。傅令元从电梯里出来,一眼看见了坐在休息区沙发里的赵十三,正和站在他对面的荣一怒目相对,好像很快又要打起来的架势。
傅令元走了过去,赵十三这才栽头栽脑地结束和荣一的僵持,迎到傅令元面前:“老大。”
“车钥匙给我。”傅令元对他伸手。
赵十三愣了一下,提醒他:“老大你今天早是自己开车回来酒店的,车钥匙在你那儿。”
傅令元折了折眉,才恍然想起来。
赵十三眼神古怪,显然觉得这种健忘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自家老大身、。
“要去哪?我送你。”身后蓦地有人出声。
傅令元回头,毫不意外地看到陈青洲。
勾勾唇,他并没有拒绝:“那谢了。”
陈青洲朝荣一示意。
荣一立即先出去准备车子。
少顷,四人同一辆车。
荣一司机,赵十三副驾驶座。傅令元和陈青洲并肩坐后排儿。
“去哪儿?”陈青洲问。
傅令元懒懒道:“药店。”
陈青洲扫一眼傅令元脸颊的划痕,辨认出出自女人的指甲,说:“夫妻感情不错。”
傅令元斜睨陈青洲:“起你这样的老光棍,我确实你好太多。”
陈青洲抿抿唇,未接话。
傅令元收回视线时,瞅见一打的啤酒,对陈青洲又一斜睨:“你这是去傅宅?”
未料想他一猜即,陈青洲稍一怔,很快淡淡笑了一下:“令元,起陆家父子,你和我更有默契。”
“但我和你没血缘关系。”傅令元回得毫不犹豫。
关于他的身世,陈青洲是知道的,闻言无话。
车子先抵达的傅宅附近。
陈青洲拎起那打啤酒下了车,叮嘱荣一凌晨一点再来接他。
傅令元微眯一下眼,冷不丁道:“好一个解决你的机会。”
陈青洲笑一下,别有意味道:“路小心,别车毁人亡。”
前头的赵十三和荣一已然又怒目相对。
目送车子开离后,陈青洲提着啤酒,视线转回到面前的河岸。
傅家大宅灯火通明。耳畔是周围居民楼传来的鞭火…包声,不远处的天空高高燃放着五颜六色的烟火。
脑海有无数的回忆闪现。彼时的美好,之于此时的他而言,却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自嘲地笑笑,陈青洲走桥,在桥央停下。
桥墩并不高,只是因为白天的大雨积了水。他稍微擦了擦,随意地坐去。
……
这边车厢里,傅令元自陈青洲下车后便没有再说过话。
斑驳的灯光不断掠过他的脸庞。
面无表情,颌线紧绷。
手,他攥着手机,在膝头反复地掂着。
除夕夜,大多数的店面都闭门休业,车子绕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家药店。赵十三询问:“老大,你要买的到底是什么药?着急么?如果不着急的话,我——”
傅令元直接打断他:“去c’Blue。”
赵十三愣怔——不是买药么?怎么又去c’Blue?
但不该问的他自然没问,只指导荣一要往哪拐。
虽然是除夕,c’Blue也没有歇业,是客流量看起来平时少。
“你们在车等着。”傅令元下车前发话。
正准备一起下车的赵十三再度愣怔,依旧不多问,只点头:“好的,老大。”
傅令元进去了好一会儿。待他车后,赵十三特意打量他一眼,却没看出任何的异常。
又是一路的沉默。
回到温泉酒店,三人下车,走进酒店大堂时,傅令元顿住脚步:“今天除夕,你们兄弟俩这么多年难得聚首,一起去吃顿年夜饭。”
赵十三冷汗涔涔,连忙摇头:“老大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私下里从来不联络的”
傅令元笑:“别紧张,我又没说你什么。”
“那我也不会和他同桌吃饭。”
“这是命令。”傅令元不咸不淡地撂完话直接走人。
赵十三霎时懵在原地。
……
第二次睁眼,阮舒是被饿醒的。
盯了虚空有一会儿,她渐渐凝回焦距,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床,而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心跳好像已基本恢复正常,脑子里那根异常兴奋的神经,似也被暂时压住。可所有糜、烂的画面像自动播放的电影一样,停不下来地闪现。
不久前的,和很久以前的,都有。
阮舒抬起手臂,遮挡在眼皮,手指紧紧揪住床单。
要怪谁呢?
自作自受吧。
乱吃药,又不自量力地勾他。
唯一庆幸的,本是副残破的臭皮囊,不至于让她产生太多的负面情绪。
药物的作用尚未完全消散,她第一次吃,又给吃了两颗,没想到能维持一整天。不过倒使得她浑身的酸痛感有点不真实,像听人的声音那样,隔着一层保护膜。
阮舒从床坐了起来。
床的位置摆放在第三进的间,此时的视野范围,将将能够把所有的狼藉一览无余。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
没一会儿,刷房卡的动静传出。
两三秒后,傅令元的身影出现,推着餐车进来,定在房门口所在第一进的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她的视线对。
他衣衫整齐地站着。她未、着、寸、缕地坐着。
鲜明的对。
可笑又讽刺。
不知沉默了多久,傅令元丢下餐车,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先去拿了浴袍,然后走到她面前,邦她裹住身体。
阮舒抬眸,瞳仁乌乌的,仿佛没有任何情绪,又仿佛掩藏了所有的情绪。
傅令元居高临下地看她,薄唇一挑:“吃年夜饭。”
阮舒张了张嘴,才发现声音喉咙干干的,声音哑哑的。
傅令元走去茶几给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的时候却是用一惯闲闲散散的语调道:“叫得很好听。”
阮舒接水杯的动作滞了一秒,把水喝了精光,润了润嗓子,扯开嘴角:“我知道。曾经成功进来过的人,都这么夸过我。”
傅令元微眯一下眼,双手撑在床,俯低身子盯着她的眼睛,斜斜地勾唇:“很shi,很紧,很热。忍了这么久,算值。没做亏本生意。”
“那好。这样我拿三哥的东西,心安理得多了。”阮舒的嘴唇有点干,这样笑起来更干,不过脸色很红润。
傅令元不觉伸手摸了摸:“除了这个没有其他要说的?”
阮舒忖了一下,似突然恍然,抿唇笑:“三哥也很大,很米…且,很耐力。”
四目相对,一时无话。
傅令元站直身体,走回去餐车。
阮舒挪着坐到床边,并未马站起来,先踩了踩地,想试试两脚的虚浮程度。
傅令元的声音传来:“不用试了,下得来床。我并没有尽全力。否则你现在坐不起来的。”
阮舒本想回一句“那真要谢谢三哥手下留情”,却率先听他补了一句:“而且你又不是第一次。”
阮舒应声闪了下目光,很快璀然地笑:“三哥有处、女情结?”
傅令元抬了头,看了她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这一眼的意思很明白,在说如果他有处、女情结,哪里还会稀罕她?阮舒别了一绺头发至耳后,站起来,头晕了一下,不过只是一下。
“不过我挺好,傅太太的第一次给了谁?”傅令元注视着她,表情别具兴味儿。
阮舒指尖轻颤一下,低垂眼帘,敛下眸底的真实情绪后,再抬起,已是淡淡的笑意:“无所谓不是么?”
她走向他,重重地坐进沙发里。
茶几是傅令元从餐车挪下来的所谓“年夜饭”,还真的是饭。
蛋炒饭。
两份。
她一盘,他一盘。
:
卷一 情人眼 089、除了惯着,没其他办法()
两人相对而坐。
“没想到竟会和三哥过除夕。”阮舒抿唇笑。
傅令元挑眉,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压岁钱。”
阮舒的视线落一下卡面,隔了好久,接过,笑得略微有些怅惘:“好多年没收过压岁钱了。”
掂了掂,她很自然地收起,去翻自己的钱包,先将他给的卡塞进去之后,然后也抽出一张卡,回赠给傅令元:“女…票资。”
傅令元眸子微微眯起。
“开个玩笑。”阮舒转瞬笑开来,“也是压岁钱。”
说着,她也不管他接不接,将卡搁在他跟前的茶几面,兀自开始吃蛋炒饭。
傅令元垂落视线,盯一眼那张卡,继而用两根手指将其夹起:“有多少?”他微勾唇角,“我很贵的。今天又做了两次,你确定你付得起这笔女…票资?”
阮舒吞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才开口回答:“副卡。”
所以是不设限额度的意思。
傅令元轻轻“呵”了一声:“傅太太真大方。”
口吻并未有太多的不悦,而且也是他主动接过女…票资的玩笑。掂量之后,阮舒心里有了数,于是笑眯眯地接话:“三哥值这个价。”
傅令元没再说什么,随手把卡丢沙发,也开始吃饭。
房间里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只余两人各自的勺子碰撞盘子的轻微动静。
原本确实感觉饿,然而吃了几口后,阮舒便觉得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再塞了两口,隐隐有种反胃感,她才停下来。
傅令元早几分钟前没吃了,拿了烟盒和打火机不知道去哪里。
阮舒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呆呆坐了一会儿,端起两人吃剩的餐盘,收拾回餐车里。
这才瞥见了落地窗外的晒台傅令元的身影。
阮舒横穿浴缸周边的水灾现场,跨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