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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令元斜斜扬起一边的唇角,眼波流转:“有你在的每一件事,哪怕再细微,我也记得牢牢的。”
“别耍贫嘴。”阮舒不给他转移重点的机会。
傅令元轻轻一笑,回答:“你不是知道,我和她曾有过合作?被你遇见的那一次,我和她不是在车不可描述,是意见不合,起了争执。”
阮舒微抿唇。
解释至此,其实差不多,她忖着应该适可而止,没打算再追问他和蓝沁之间的详情,因为他以前对他和蓝沁的合作关系也颇为讳莫如深。
尤其是……蓝沁的死搁在那儿,也牵扯着她的被轮,和他们的离婚,挺沉重的。
她刚刚是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一茬,突然特别地想弄清楚。
傅令元在这时却是又出声,多解释了一句:“争执的原因是,她不顾我的反对,最终还是去了陆少骢身边。”
他依旧噙着笑意,神色看起来与方才并无变化,语气也如常。
阮舒凝注他湛黑的眼珠子,觉得觉得他的话出来之后,原本的沉重又加剧了一分。
蓝沁死前所遭受的那些折磨,她全部看在眼里。
她至今不懂,他和蓝沁之间那讳莫如深的合作关系究竟是怎样的。
可她记忆深刻,记忆深刻地记得,蓝沁死后,他曾将他自己关在那套旧小区的房子,颓靡不振。
那绝对不是他和诸如孟欢之流的那种合作。因此她认真琢磨过,他和蓝沁应该是有某种私人感情的。但她又分明感觉得到,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也不是友情吧?
他和蓝沁又貌似彼此并不十分熟悉……
总之,怎么都怪怪的,想不通。
以前便思考过的某个问题,亦重新浮现出来:如果傅令元没有发现她作为陈玺私生女的身份,没有和她结婚,那么,蓝沁,最后,大概,是不会死的……
这个因果关系……
正忖着,她的手指骤然一疼——是傅令元咬了她。
她推开他。
傅令元抬起脸,擦了擦她额头细细的汗,湛黑的眸子含着笑意微微眯起:“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还有不少力气。要不再来一次?”
“起开。”阮舒一巴掌盖到他的脸——他也不怕消化不良?
傅令元勾唇,指腹习惯性地刮了一下她的唇瓣,颇有些遗憾:“早知道这回能把和你在车里做的愿望一并实现,我把我的那辆吉普开来荣城了。”
那辆吉普啊……
确实,以前他有过妄念,只是被她拒绝过。
不过,和没能逛回海城以前的那所高一样,人生总是会有点遗憾的。
好像,虽然某些腌臜往事,她已不介怀,他更不介怀,但她内心深处,其实同样是有遗憾的……
思忖间,她的嘴皮子快过脑子的过滤,随口便溜出:“下次还有机会。”
傅令元当即笑得胸腔震颤,凑到她的唇又亲了一大口:“嗯,遵命,下次再陪女王陛下试吉普。”
阮舒:“……”
“一定这辆车畅快,不会再委屈你。”这一句他是贴在她的耳蜗的,呼出的热气又把她刚降下些许的体温烘燙一度。
…………
被她穿在身的这短短时间里,这套校服经历了两场的大汗。正好现在也褪了,换回她自己的衣服。
外面的大雨已转为淅淅沥沥,车窗留出的一丝缝隙吹进来冷风,彻底吹散车内的旖旎热气,令人的面目清爽。
傅令元没让她多吹,又关了窗户。
随后他秉着张与实际情况不相符的玉求不满的脸,启动车子。
经过一家酒店明晃晃的招牌的时,他锲而不舍地顽抗提议:“反正荣一和庄爻都处理好了,要不我们今晚继续甩掉那些小尾巴再在外面多玩会儿?”
阮舒充耳不闻,从后面的座椅捡回自己的手机,开了机,给荣一打去电话。
才响了半声,荣一接起:“大小姐?”
“嗯,是我……”阮舒应得有些没底气,这感觉像瞒着家长偷偷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给家长打电话,整个提心吊胆的。
“你没事吧?”荣一急哄哄的,“谢天谢地你没有被傅令元拐跑。”
最后两个字令阮舒感到无语,瞬间想收回“家长”的说法。
她只回应前面的那个问题:“我没事。”
“那大小姐你现在人在哪里?我们去接你。”荣一稍压低声音,“你失踪得太突然,根本没办法在庄家家奴面前瞒住消息。不过因为你当时是跟着褚警官乘电梯的,所以都当作褚警官带着你甩掉了我们,单独跑去玩。”
“……”阮舒扶了扶额头,“我知道了,那等下我去停车场和你们汇合。”
挂断电话之后,她瞍旁边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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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寂寞牢 548、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挂断电话之后,她瞍旁边的罪魁祸首:“回商场。%到路口放我下车,我自己去停车场和荣一他们汇合。”
车厢内太安静,手机又有扩音,其实傅令元已经将她和荣一的对话听了个大概,薄唇抿了一下:“汇合之后去哪里?”
阮舒自然而然:“庄园。”
“为什么不能一起回酒店?”傅令元问,“你还有事?”
“嗯。”阮舒应得简单——梁道森和庄以柔的事,貌似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傅令元倒是主动问:“你的那位未婚夫,是你‘弄’丢的?”
阮舒侧眸,不说话,默认,倒是由此记起问他:“你对一灯大师的了解多么?”
傅令元挑眉:“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卧佛寺是个什么地方?”
想想当初离开海城的那日,在卧佛寺的门口碰到栗青,能料到他必然察觉卧佛寺有问题。阮舒未直接回答,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学着他以往和她说话的语气,反问:“你觉得卧佛寺是个地方?”
傅令元冷笑:“藏污纳垢之地。”
总结得精准。阮舒腹诽着,问:“所以,你调查出什么?”
他的消息渠道,肯定能完善她对卧佛寺和一灯的了解。
“如果能调查出东西,我早在你被骗去江城之前,把你找回来。”提及旧事,傅令元的眉目是沉冽的,语调亦冰冷。
阮舒并不满意他用的“骗”字,声线平平地说:“当时确实只有他们能够邦我。”
气氛一下子不对劲。
不过阮舒并未让这股子不对劲蔓延开来,马接回原先的话题:“我在调查一灯。今天刚确定下来,一灯不是单纯地因为出家人慈悲为怀才收留‘S’这样的国际通缉犯。极大可能和闻野、庄爻是一伙的。”
嗯,从闻野对一灯的态度来看,更像是一伙的,而非如梁道森那般是被闻野等人控制住的。
由此挖掘开的是,一灯和庄佩妤之间的关系。
庄爻是去年才整容成林璞进入林家的。按照庄爻的说法,他的其一个目的是为了确认庄佩妤的身份,那么一灯至少在十多年前该认识庄佩妤了。那个时候一灯究竟知道不知道庄佩妤作为庄家人的身份?另外,又知道不知道庄佩妤作为陈玺的女人的身份?
貌似无论一灯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有琢磨不通逻辑的地方……
傅令元眸子眯起一下,却是和她落了不同的重点:“既然他是这种和尚,第一次在姻缘树下遇到他时,他所讲的话,果然是不能当真的。”
阮舒微微一怔,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婚姻坎坷”一说,不禁有些无语——题外话都扯到哪里去了……
但她倒是不认同他的看法——“一灯大师的卦挺准的。”
傅令元周身的气压明显因为她这句话而冷下来,原本握在方向盘的手,腾出靠近她的那只,强行抓住她的手,生紧生紧的。
阮舒没有掙,但也没有吭声。
气氛再一度凝滞。
顷刻,傅令元开口:“我手头里关于一灯的生平背景资料非常简单,海城人士,孤儿,二十岁左右入当时一名tw来的非常出名的老居士门下,苦学二十余载。后来在卧佛寺剃度出家,正式成为一名和尚,受戒修行,被聘为佛学院的教师,同时也在千佛殿授课,直到现在。”
确实非常简单,是一名普通和尚的人生,并且最后小有成,是卧佛寺的高僧,在海城这一带是较有名气的。阮舒听着,也无端倪可揪。
但这种生平背景资料本身,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所以终归得以庄以柔为切入口。
思及此,她便切切地想马回到庄园——这原本是见完褚翘该办的事,却被傅令元拉出来“玩”到现在……
转念,她还有另外一件事一直没能记得问他:“黄桑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话题对他而言猝不及防,傅令元黑眸眯起一下,反问:“怎么了?”
阮舒告知:“我在庄家认识的一位会看病的老婆婆,有和黄桑给我用过的相同秘方的祛疤膏。”
傅令元折眉:“什么老婆婆?”
“庄家族亲。我在卧佛寺养伤期间邦我治疗,后来跟着我们一起从海城回到江城。其余信息了解不到。”
回答完后,阮舒意识到,怎么又从她问他问题,变成他问她问题了?
还在开车,傅令元的视线依旧直视前方,像是没有反应。
阮舒戳了戳他的手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黄桑究竟是什么人?家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学医?”
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是他菲薄的唇微微抿着,面露沉凝之色,俨然在思考。
顷刻,捏了捏她的手,才道:“暂时无法给你解答,因为这涉及黄桑的隐私。你说的那位老婆婆,等我回海城,会去问问她的。”
阮舒自然没有强迫他,毕竟她清楚,黄桑带着格格是在避世。她心里头愧疚的是彼时她在老妪面前说漏嘴,导致被闻野知晓了黄桑……
“不过,”傅令元话锋一转,“她家里确实还有其他人学医。”
嗯……?阮舒心头动了动——这么一来,她对老妪和黄桑存在关系的猜测,又确认了一分。
一路再无话。
傅令元的那只手掌没有松开过她。
阮舒任由他包裹着,也并不愿意打破车厢内的静谧和安和。
…………
虽要他在路口停车,但傅令元还是开到了商场停车场的入口附近。
阮舒准备下车,又被傅令元拉回来了,吻了吻,提醒:“我给你的房卡,你还没用。”
阮舒:“……”他成天惦记的都是些什么……
“嗯,知道了,你先回酒店。”她十分随意。
这份随意在傅令元听来便是敷衍了,揪着她问她确认:“我先回酒店的意思是,你处理完事情也会回?”
“嗯。”阮舒点完头,心里才犹豫了一下——今天便也罢了,是以褚翘为幌子的,但接下来的日子呢?
假装和梁道森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房间里积极造人,也是有个头的。
而那个头,是马到,还是再拖个几天,看闻野什么时候得知消息,前来善后了。
下巴被傅令元捏了捏。
她回神与他四目相对。
他湛黑的瞳仁深敛:“别再像早,说好了处理完事情回来,却让我眼巴巴地等。”
阮舒轻轻拍拍他的脸颊:“洗干净再躺床慢慢等。”
她的意思,自然在,他今晚既淋了雨,又出了汗。
傅令元则为自发理解为另一层的暧昧:“好,我会洗得干干净净。”
阮舒随便他怎么痛快怎么理解,拎着包,推开车门。
车停定的位置便利,没有隔空,淋不到雨。
她径直朝停车场里走,两三步看到了荣一。
荣一可焦虑得很,第一时间迎前:“大小姐”
“嗯嗯。”阮舒略略颔首,赶在他再开口问东问西之前,用正事堵住他,“走,赶紧先回庄园。我要见梁道森和庄以柔。”
荣一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喉咙里,有所察觉地往她方才行来的方向瞧。
阮舒扭头一瞥,看到傅令元的车子才开走。
转回身,她迈步往停车场里走。
荣一忙不迭紧随其后。
庄家家奴的总奴头问候得恭敬:“姑奶奶。”
他腰背弯着,继而恳求:“请姑奶奶下回不要再跟着褚警官闹失踪,让我们担心了。”
阮舒没什么可多解释的,点点头给了句“抱歉”,坐车。
先前坐傅令元的车所忍下的困倦,到了这里倒一股脑袭来得汹涌。
阮舒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兜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她掏出来。
是午因为庄以柔的事生她的气和她闹别扭的庄爻。
一接起便听他告知:“姐,闻野突然来荣城了。”
阮舒尚未来得及做进一步的反应,刚驶出停车场的车子停了下来。
前方挡到他们路的另外一辆车,下来了梁道森。
阮舒一愣,下一瞬便反应过来,是“梁道森”。
“大小姐……”没能立刻辨别出人的荣一狐疑地转过来脸,“这……”
“他已经知道庄以柔偷偷从江城溜来随行。也知道现在她和梁道森两个人都不见了。”听筒里,庄爻的声音略略一顿,继续道,“但他还不知道是你邦他们逃跑的。”
不用多想。闻野之所以还不知道,是因为庄爻给隐瞒下来了。
看着“梁道森”朝她走来,阮舒微抿唇:“我知道了。谢谢。”
差不多收线的同时,“梁道森”已来到窗口站定,叩了叩车窗。
阮舒摁下车窗玻璃。
“梁道森”背着庄家家奴,用那种一贯的眼神睨她,阴着嗓音道:“下来吧,未婚夫亲自来接你,你应该高兴地享受未婚夫的疼爱,坐未婚夫的车,二人世界,兜兜风。”
阮舒没有马动,安静了好一会儿,表面无波无澜,心下在飞速转动着思绪,揣度着他此举为何意。
不过并未多耽搁,推开了车门。
“大小姐……”荣一此时已搞清楚状况了,看了一眼“梁道森”,欲言又止,最终止了,没有多嘴——面对闻野,他多嘴的机会不多,最重要的是,多嘴并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阮舒下了车,“欢欢喜喜”地换到“梁道森”的车。
“梁道森”的车子打头开出去,在夜寒如水穿行。
阮舒通过后视镜,确认荣一和庄家家奴的车子都跟在后面,然后撇眸回来,佯装无知地问闻野:“怎么突然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一声招呼没有提前打?”
“提前打招呼,不破坏了你和你前夫偷、情?”闻野张嘴便是嘲讽。
她和傅令元见面,她没想过能完全瞒得住他,加之此前心态早已锻炼得不错,是故此时入耳阮舒倒也没觉得怎样,并不予理会。
闻野的恶劣字眼继续砸进她的耳膜:“这是被你前夫cao爽了,所以舍得出现回来了?”
阮舒斜眼,轻飘飘反问:“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劳烦您的大驾,特意从江城飞奔过来?”
马她又改口:“噢,不对,我出去睡其他男人,对于我的未婚夫来讲确实不能算小事。毕竟是给未婚夫戴了绿帽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只能怪我的未婚夫没能满足我的作为正常女人的生理需求。”
闻野的脸随着她的三番话一度一度地臭下来,臭到最后冷笑:“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要是能轻易得到满足,还会去接二连三地勾搭那么多男人?”
他也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