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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根本无用功,因为他对这里完全不熟悉。这么大一个庄园,能躲的地方多了,何况还是被阮舒有心藏起。
他内心深知,自己并非真要把梁道森和庄以柔找出来,只求一个心理安慰罢了——起码得记得身处他的立场应该做的事。
他真正需要的是,借由这段找人的时间,整理清楚自己杂乱无章摇摆不定的思绪。
手机在这时进来电话。
庄爻接起。
“她现在人在哪里?”
庄爻怔了一下,才辨认出是傅令元。
“你姐去哪里了?”傅令元重新问一遍,有点刻意地强调了一下称呼,“你把电话给你姐听。”
庄爻微敛眼瞳:“我现在没和她在一起。我没陪她出门。我在庄园里。”
“你现在人在庄园?”
“嗯。”
“那你过来。”傅令元口吻命令,“过来帮我避开庄家家奴离开酒店房间,我要出门去找你姐。”
…………
店里的这套高校服是冬装,韩式设计,国内的学生校服更有质感也更有设计感。
不过整体模样和她高那会儿的校服确有几分相似。
阮舒穿完后站在镜子前。
身后护士服的褚翘很快靠了过来,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打量着镜子里照出的人,露一抹恍然大悟:“这是当年我在傅三房间的相机里看到的那张照片的你。他喜欢的是你这一款。”
阮舒清淡着神色,反过来打量褚翘,把话题转到她身:“你怎么突发想要角色扮演?又要为你扑倒马以以后增加情、趣提前做准备?”
“不用等到以后,晚可以了。”褚翘口吻愉悦地整理护士帽。
“嗯?”阮舒探询。
褚翘眨眨眼:“今晚的聚会,变装主题,我原本没打算多费心思,只想本色出演女警。”
“这不你刚好拉我进这家店?我瞧着这身护士服,觉得或许更能叫专家看到不一样的我。毕竟他已经见过我在警局里工作的样子,太女汉子。我希望借此呈现我身为女人细心温柔的一面。”
“温柔”这一次,她不仅用说的,而且用体态故作婀娜地摆出来。
阮舒忍俊不禁。
“喂喂喂,你这什么意思?”褚翘眉头一皱,“和傅三那家伙一样取笑我像个男人?”
“怎么可能?”阮舒伸出手指,有样学样地轻轻戳褚翘的胸,“有像你这么丰满的男人?”
她的小动作令褚翘眼里稍纵即逝一抹诧异,挑眉,眼神别样地笑:“行啊小阮子~学坏了呀~都会揩我的油了?”
阮舒唇角微弯。
嗯,一定是和傅令元呆久了的缘故。
她在内心默默甩锅。
…………
庄园,酒店里,傅令元猛地又打了个喷嚏。
幸好已离开庄家家奴的看守范围,倒没出什么纰漏。
侧眸,他看着庄爻:“你和荣一不是都对她形影不离?今天怎么没跟着?”
“这里不是傅堂主该久呆的地方。傅堂主既然已经出来了,可以走人了。”庄爻淡淡的。
“我是不是可以久呆,不是你能做主的,是由你姐说了算。”傅令元勾唇,“这几天她肯定都是需要我的。我还有源源不断的好几个亿的交易可以和她谈。”
大有炫耀的意味儿。
庄爻听出来了,偏头,和他对视。
傅令元双手抄兜,闲散慵懒,状似无意地又问:“你没跟出去,荣一随行了,她的那位未婚夫呢?”
“傅堂主只是我姐的一个交易对象,问的事情太多了。”
庄爻的话落下,电梯正好抵达,他率先走出轿厢,“傅堂主自便。”
“等等,”傅令元叫住他。
庄爻回头。
“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
“她没告诉你?”庄爻颇为诧异。
表情和语气,俨然在说,“你和她不是非常亲密?她怎么连她现在的手机号码都没有告诉你?”
“……”傅令元感觉从受到强烈的暴击和羞辱,完全后悔自己问出这话。
自尊心驱使之下,他自口袋掏出手机,做恍然状:“原来我带了自己的手机。还以为我落在房间里了。”
说着,他冲庄爻挥挥:“那没事,我现在自己打给她,不用你给号码。”
低头,他手指摁着手机屏幕,作势拨号码。
庄爻眼神古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和他多呆,自顾自继续自己的步伐。
傅令元在他离开后抬眼,收起手机,盯着他的背影,眸子极轻地眯起一下。
未多耽搁,马他朝庄园外走。
预先收到他指令的栗青已开来了车于停车场内等候。
两人迅速汇合。
没等他问,栗青便告之:“老大,从九思那儿获取到具体位置了,阮姐现在和褚警官两人在逛商场。”
“逛商场……”傅令元在唇齿间重复,双眸黑得能滴出水来——逛商场竟然和他呆在一起要重要?嗯……?
手机在他的掌心攥得几乎要折断成两半。
栗青感受到整个车厢内的低气压,压根不敢再说话,默默地启动车子。
后座里,傅令元在脑袋里搜寻一番后,迅速又捕捉到一个可以询问她号码的对象,立刻翻开通讯录,发了消息过去。
栗青在前面好好地开着车,没过多久,忽然又听见后面传出动静,却是傅令元不知在闹什么情绪,重重摔了手机在椅座里。
…………
商场。
试穿结束。
褚翘没有丝毫犹豫地让店员帮她把护士服装起来。
扭头发现阮舒竟把校服还给店员挂回去,她忙不迭阻止:“怎么了怎么了?穿着不是非常合身?你不喜欢啊?”
阮舒漠漠:“我原本没打算买。只是陪你而已。”
“那陪到底,我买你也买”褚翘抢过校服,也交给店员去打包,“我都还没有像模像样地送过你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套校服,当作我送你的新年礼物,这么说定了~”
阮舒立马要拒绝。
褚翘料准她的心思,率先堵她的话:“别来和我虚着客气,你是个小富婆,我也送不起你什么贵重的东西。”
“另外我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难得大出血一次,你给我收了去,或许往后你想问我要礼物,都没处拿的。”
话落,她掏着钱包便往收银台去付账。
阮舒略一凝眉,跟在她后头,也走到收银台,取出钱包里的卡递给收银员,同时对褚翘莞尔:“你送我校服,我送你护士服。互赠新年礼物。”
褚翘转了一下眼珠子,一方面不愿意再和她推开推去,另外一方面也知她坚持如此,爽快点头:“行我的护士服这算是从你这儿沾染点床气儿助我尽快拿下专家”
床气……?阮舒唇角轻抽——什么鬼……她自个儿发明的词儿吧……
在等收银员打单的褚翘,眼珠子无意间转动到收银台旁边架子的某小筐花花绿绿的东西,新地凑前,问店员:“这是什么?糖果么?包装纸很漂亮啊。”
抓起两三只她便放到鼻子下面嗅:“还是水果味儿的。”
阮舒微蹙眉心,其实觉得它们长得特别像那个啥,但又没有在外面的包装看到印有明确的字样。
不过店员的回答还是确认了她的猜测:“这是我们店的特色避运套,由我们自己的设计师设计的外包装。两位女士要不要也来一点?”
阮舒:“……”
什么叫“要不要也来一点”?讲得跟在市场里买菜,买完白菜后,菜农又指着一旁的萝卜推荐道:“今天的萝卜也很新鲜。”
她没吭声,好宝宝褚翘倒是应了:“好啊,那给我们来一点~”
阮舒:“……”还真当市场里买菜了……
褚翘扭头便握住她的手扯了扯:“这套子又漂亮又香的,完全提高性致啊,我恨不得现在马去找专家来用掉个两三只~”
用掉两三只……阮舒扶额——马以一定又在狂打喷嚏了……
误打误撞进了这样一家“清新”的店,接下来才正式进入陪褚翘给马以挑新年礼物的正题。
事实证明褚翘找错了人。
因为阮舒也是个不懂得给人买礼物的主儿。
唯一的一次算不得经验的经验,是给傅令元买生日礼物第374章。那回她伤了许久的脑筋,后来因为偶遇彼时正在追求她的陆少骢,随随便便买了条皮带。
当然,那条皮带根本没派用场,早不知哪儿去,也并非她打算送傅令元的,而临时改成亲自下厨给傅令元做饭。
不过,结果……
“……小阮子?小阮子……?”褚翘在她的眼前挥手,不停叫唤她。
阮舒拉回悠远的思绪,定住神:“嗯?什么?”
褚翘将她方才眸底的黯淡瞧得分明,但并未探究,而笑嘻嘻:“在问你,你知道不知道,专家的喜好都有些什么?”
阮舒印象深刻,回答得快速:“爱干净,有洁癖,喜欢花花草草。”
“喜好花花草草?”褚翘捕捉住最后。
“嗯。花花草草。”阮舒告知,“他家的小花园里,全是各种植物。没见他有什么朋友,休息的时间基本都用来照顾那些花花草草。早见他浇水,晚见他剪枝。”
“对啊,”褚翘才记起来,“你说过他还是你的房东,我都没来得及细问你~”
抓紧阮舒的手臂,她两眼盛满羡慕:“你都见过他的‘早’和‘晚’呀……”
阮舒自知她的重点,耸耸肩:“其实和平常见到的他没什么两样,是冰山脸。”
边聊着,她指了指路标花市的方向,示意褚翘前往。
褚翘却拉回她:“不了,不买花花草草~”
“嗯……?”阮舒眼神询问。
褚翘有她自己的考虑:“你不是说他的花花草草非常多?那我怎么买,也只能算锦添花。而且肯定是大家都知道的他的喜好,多没劲儿?我要送送独一无二的~”
“那你想怎样?”阮舒无奈,觉得她真难伺候,“我可只知道这么些了,其他的无能为力了。”
“没关系。”褚翘笑笑,“亏得我昨晚多做了点功课,向专家的那位师兄也打听过,他也给我透露了一点信息。”
说着,她又补充:“对了,一会儿也顺便多买一份礼物,送给那位师兄,表达谢意。”
“你和马以的师兄,私下聊得不错?”阮舒顺嘴问。
“嗯,还不错。”褚翘拉着她边往专柜走,边说,“很健谈也很幽默,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他这样长年在实验室里搞研究的学者是较无趣的。”
“也很周到。昨天下午在餐厅互留了联系方式后,昨晚他邀请我参加聚会。我寻着机会向他多了解了些专家的事。他很有耐心,在尊重专家个人隐私的前提下,尽力给我答疑解惑。”
“当然,我也没太过分,主要是打听了一下专家大学期间的恋爱史。哈哈。”她笑开,“是零,小阮子你知道么?”
大概因为认定了诸如马以这样的人人缘不好,所以阮舒对马以不曾交往过女朋友,丁点儿不意外——她以前不也如此猜测过?
而其实,听完褚翘的这番话,她心里更加敏感的是马以的那位师兄。
对刚见面认识且相亲没能成功的女人这么热心周到,貌似也存了给褚翘和马以牵线搭桥、助攻褚翘顺利拿下马以的心思?
那敢情好~
既然愿意助攻,想来也是认为褚翘适合马以的吧?
若是如此,阮舒倒是放心多了,起码存在其他旁观者和她一样的想法,否则她倒有点下不去手彻底决定下来帮褚翘一把。
毕竟目前为止不知马以的心思。
万一点错鸳鸯谱,马以的师兄也能一起顶锅。
:
卷四 寂寞牢 544、逛得还愉快么? 含47900钻加更()
结果在商场转悠一圈后,褚翘选定的所谓“独一无二”的礼物,是一支……护手霜。
阮舒难以理解。
褚翘眨巴眨巴眼睛:“亏你和专家是朋友,难道你没发现,专家的手特别好看?”
她记得不能再清楚了,大半年前在海城与马以初见时的场景。
彼时她跟随师哥去局子里商量调派人手协助缉拿“S”的事,正碰一名受到刺激的嫌疑犯,情绪激动之下持刀挟持一名年轻男子,在阳台要跳楼。
因为来得迟,她没看到前情,只看到众人皆围着采取各种措施调教,那名年轻男子貌似原本已成功劝说,安抚住了嫌疑犯。
嫌疑犯放下了刀,准备要跟着那名年轻男子走回去的,没料到脚下突然打滑,身体一倾,要摔出去。
众人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距离嫌疑犯最近的那名年轻男子快速地抓住嫌疑犯的一只胳膊。
明明看起来不是特别地健壮,戴着副眼镜也斯斯的,却能将他魁梧的嫌疑犯整个人像扔东西一样从肩头甩了回来。
那种敏锐的反应和爆发力,当即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不清楚如何善后的,先去办了自己的事情。
没多久,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又碰了那名年轻男子。
他站在洗手池前。
阳光从窗户外面映进来,切割成几块,像散落的松针,其一部分笼罩在他单边的肩膀。
他的袖口翻折至一半的小臂,正仔仔细细慢条斯理地涂抹洗手液,然后清洗。
她走近的时候,他的手从水龙头下面挪开。手指修长,皮肤偏白,挂着水珠,微微曲起的指节的线条感,竟让她差点挪不开眼。
是的,是“竟”。
她以前不懂,为什么近两年身边的女同事开始迷恋男明星的手。
原来手长得好看,确实也能俘获女人的芳心。
也在那时,她发现,她对男人的手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还没遇到有感觉的那一双。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灼灼目光,他忽然抬起眼,偏过头来。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阳光在他的身后,将他眼里的光映得细细碎碎。
她便也没有躲,大大方方地略略颔首致意。
他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往外走。
她便也要进女洗手间。
要命的是,地不知道为什么有滩水。她先前看他看得过于专注,未曾留意,脚底下骤然一滑。
条件反射之下,她自然伸出手去抓身边的东西。
他正好与她错身而过,于是被她的魔爪抓住了手。
微微的凉意自她的指尖传递来。
稳住身体的重心之后,她便急急松开手:“谢谢啊”
虽然最后没有摔倒,虽然对方之于她而言算是陌生人,但那也是够丢脸窘迫的。
然,他没有回应任何的话,只是扶了一下鼻梁的眼镜,平淡无地瞥了她一眼,便继续他自己的步伐。
待她从洗手间回到师兄的办公室,他也在,刚和她的师哥道别完毕离开。
她自然好地向师哥打听那名年轻男子的身份,这才得知是偶尔协助警方办案的某精神学、心理学专家……
这边阮舒可不知褚翘已在脑海里将她与马以的初次匆匆一见回顾完毕一遍。
蹙着眉,她在琢磨褚翘专门提及的马以的手。
她以前去心理咨询室看病,确实也注意过马以的手,回忆起的都是马以坐在诊疗桌前,手握着那支长年不变模样的笔。
是挺好看的。
不过,褚翘的语气完全是花痴的,阮舒的印象却仅仅停留在“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