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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美好啊……褚翘忍不住在心底叹息,可惜终归只是如果……
反应过来自己正在伤春悲秋,褚翘敲了敲脑袋收住思绪,不禁自嘲她一个没谈过正经恋爱的老姑娘怎么老爱去感悟别人的感情。
啧啧~
抬头,她正打算再说点什么。
但见傅令元像是因她的那番美好构想勾起了不愉快,神色晦暗,眼里翻滚的情绪极其复杂。
褚翘以为他不会有所回应。
安静数秒后,却听傅令元开了口:“没有如果。我只知道,现在,算我让她感到痛苦,我也不会放开她。”
他目光里的深沉令褚翘陡然一个激灵。
撇撇嘴,她抱住自己假意拂掉身的鸡皮疙瘩:“啧啧,怎么突然感觉被你这样的男人爱是件可怕的事?”
目测他可能不会再进一步吐纳心声,褚翘起身,去拿了一层被子过来,丢给傅令元。
“委屈你了青门四海堂大佬,今晚将在这儿打地铺过一夜吧。等明早小阮子和她未婚夫互动完感情,我放你离开。”
措辞无不在刺他。
褚翘双手叉腰,睨着他的阴翳,心里爽翻天。
带着这份爽翻天,她去了洗手间。
阖盖子往马桶一坐,她掏出兜里的手机。
界面正处于录音的状态。
褚翘点击了停止,重新播放一遍。
听完之后,感觉还是较满意的。
用手机里的软件将录音截取。
最后,找出通讯录里的某个号码,摁下了发送键。
…………
这种处于随时被人窥探的陌生环境,终归让人睡得不踏实。
也因为傅令元的那通电话,和在杂物间里的发现,阮舒零零散散地做了几个残破的梦。
醒来的时候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唯独记得的是,梦境的最后,慢键似的,回放了陈青洲被火吞噬的画面。
睁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着。
窗帘紧闭,房间里依旧漆黑一片。
片刻后,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开了机。
查看时间。
六点半。
正准备锁屏,提示有条消息,来自褚翘。
阮舒从床坐起。
点开。
是音频。
半晌,她下床,从包里取出耳机。
然后回到床。
将手机连耳机。
将耳机塞进耳蜗。
将床头灯关掉。
周身重新陷入黑暗。
她低垂眼帘,盯着凝着音频件。
时间悄然流逝。
她最终按下播放键。
唯剩的屏幕微弱的光亮,照着她的面容。
面容寡淡冷漠的表情不曾有过变化。
仿若她仅仅沉默地一动不动地静坐,而并没有去听耳机里在播放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收起手机,收起耳机,打开灯。
淡静如初地下床,进浴室,洗漱。
…………
整顿完毕后,阮舒打开房门,走出卧室。
荣一尚精神抖擞地守着,立刻问候:“大小姐~”
阮舒扫过他眼睑处的淡淡青黑:“辛苦了。以后不要这么累了。”
“没关系的大小姐。”荣一摇摇头,“平时我是有休息的,昨晚特殊情况,要我阖眼,我不放心。”
阮舒沉默,并不忍心告诉他,即便他不曾阖眼,也没能阻挡闻野随意进出她的卧室,没能阻挡闻野监视她。
算了,终归只住这一夜……
定定神,阮舒问:“码头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
荣一略微狐疑:“大小姐忘记了吗?您昨晚睡觉前,刚问过我,我也汇报过了。”
“噢……”阮舒似有若无地点点头,“我以为隔了一个晚,或许有什么新的变化。”
荣一微微一愣。
阮舒已举步朝客厅去。
荣一追去,跟在她身后,想起来告知:“强子少爷来了。”
阮舒脚步应声微顿:“什么时候?”
“凌晨一两点。来了之后先和我打招呼,问你的安好,进了闻野的房间。”说着,荣一压低音量,“我怀疑强子少爷可能事先不知道大小姐你被带来这里,所以找闻野吵架去了。反正强子少爷重新从闻野屋里出来时,我瞧着他的表情是非常生气的。”
阮舒微抿唇,不语。
荣一多少是欣慰的:“虽然强子少爷依旧归属闻野的阵营,很多事情他也无法做主,但他还是竭尽所能地为大小姐你着想。”
旋即他又喟叹:“只希望强子少爷能早日解除对荣叔的心结……”
阮舒垂了垂眼帘,复又抬起。
正巧已迈入客厅的区域,闻野和庄爻都已经在了。
“姐,早~”
庄爻即刻与她打招呼,“昨晚睡得还好吗?”
不等她回应,坐在沙发里的闻野率先冷嗤:“吃的喝的一样没少给她供着,她能有什么不好?”
阮舒云淡风轻地看了眼闻野,转回眸,简单地答复庄爻:“挺好的。”
庄爻并未遮掩他眼神里愧色:“抱歉姐,昨晚委屈你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他的措辞隐晦。
阮舒觉得自己还是听出来了,他不仅在为闻野带她来这里过夜而道歉,更在为她卧室里的监控摄像头道歉。
“不用。”她没接受他的歉疚,轻嘲,“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也不去看闻野的表情,语落阮舒便换了个话题,询问庄爻:“昨晚去哪里了?”
庄爻笑笑:“没什么,是办点事情。”
闻野却在这时打了个响指,唤了吕:“你刚刚跟我说,隋润东那儿出什么状况了来着?”
吕会意,重新汇报一遍:“昨晚大奶奶在庄家宗祠关禁闭的暗室里与看守宗祠的几个男人苟且的画面,直播给隋家小姨子和刚清醒过来隋家二爷看了。”
“隋家小姨子受到刺激,晕过去了。”
“隋家二爷情绪激动,下面的手术伤口又坏了。”
阮舒极轻地颦一下眉。
吕的话则尚未全部说完:“还听说隋家二爷的仇家寻到医院里,把他的十根手指全部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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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寂寞牢 478、昨晚很是愉快()
闻野俨然非常刻意,刻意挑在她和庄爻对话刚结束的时候突然让吕重复。 w w wnbsp;。 。 c o m
刚开始说的什么画面直播,能做到这件事的不是闻野他们一伙人?
最后又提及“仇家寻到医院”,摆明了是借口。
那么庄爻昨晚消失不见所谓的“办点事情”,办的是这件事?
阮舒看向他。
庄爻正冷眼看向闻野。
闻野的双臂闲恣地舒展在沙发背,左脚搭在右脚,轻轻地抖着,微扬下巴回睨庄爻:“怎么?你是在为她出气帮她报仇,又不是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还难以启齿了?还是说想做好事不留名地当无名英雄?”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庄爻从牙缝间挤出字眼。
闻野轻嗤:“那你当作不是你干的喽~反正能够把精彩的现场视频直播给他们看,也不是你的功劳。”
庄爻不再理会他,转眸回阮舒,并转移话题,提醒:“姐,我们去吃早饭吧。吃完早饭我送你去公司班。”
阮舒深深地凝注他一秒,未多言,和他偕同走去餐桌。
闻野也在餐桌前落座。
荣一今天没有被赶出去,在旁伺候阮舒和庄爻二人。
吕则在闻野身边帮他倒咖啡。
瞥见对座里,阮舒和庄爻肩并肩,闻野不禁臭了脸,把吕搁在他手侧的咖啡杯挪开:“我要喝果汁。”
“……”吕怔了怔,正欲疑虑出口“Boss你不是一直只喝刚磨出来不到三分钟的咖啡么”。
视线顺着闻野目光的方向看到阮舒和庄爻的杯子里都是果汁,他心顿时了然,撤走了咖啡,换了个杯子,重新倒果汁。
意面里的茄汁不够多,阮舒伸出手准备拿酱。
闻野眸子眯起,霍然起了半个身子,越过大半个桌面,硬是快一步把酱瓶取走。
阮舒没有怎样,暂且先吃其他东西。
庄爻则冲闻野皱眉:“你又没吃什么需要用到茄汁的东西?”
“谁说我没有?”闻野掀开三明治,把瓶子里的茄汁往面倒。
庄爻无语,没再理会他,转而向阮舒推荐其他吃食。
闻野把酱瓶放回桌子,靠近阮舒的这一侧,但又距离他更近些的位置,继而朝阮舒点点下巴:“不是要?自己来拿。”
阮舒淡淡掀眼皮睨他一眼:“谢谢。”
闻野盯住她的手臂,看到她的手臂越过桌面伸过来,衣服的袖子因此而收缩,如他所料地露出一截她的皓腕。
然而却并未如他想象地白皙无暇。
闻野眉头一皱,条件反射扣住她的手,盯着她腕的梵画符。
“你干什么?”庄爻和荣一二人第一时间异口同声。
同时庄爻起身一把劈到闻野的手臂。
闻野被迫缩回手。
看到庄爻和荣一均对他怒目而视,他轻蔑地嗤声:“干什么?我又不是要非礼她。她有什么好非礼的?”
说罢,他看回面无表情的阮舒:“你是割过腕自杀还是怎么着?”
阮舒修长的眉尾轻挑——他眼睛倒是挺尖。那梵画符一直以来都将她的伤疤掩盖得特别好,目前为止他还是第一个光靠眼睛判断出来的人。
脑一闪而过以前傅令元总喜欢拿手指摩挲她这处疤痕。
她定回神思,握住自己的手垂落到桌底下,简单道:“以前受了点小伤。”
但听闻野直接点破:“那纹身是在卧佛寺千佛殿后头的小广场画的吧?”
阮舒先是诧异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整个卧佛寺都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地盘,他对出自寺里的东西了如指掌,再正常不过。
“嗯。”她没否认。
闻野笑了笑,还挺骄矜的,又问:“知道面的梵是什么意思吗?”
嗯……?阮舒颦眉:“不知道。”
“想知道吗?”闻野俨然一副“来问我啊~快来问我啊~我来满足你的好心”的表情。
阮舒坐回椅子里,拉好自己的袖子,不甚在意地说:“没兴趣。”
闻野:“……”
庄爻便也忽略掉闻野,和阮舒一样,继续早餐。
吕站定在闻野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从方才起一声不吭,只当作没有发现自家Boss臭得不能再臭的脸。
不过没多久,阮舒出声把吕的存在感拉回来:“你好久没有向我汇报荣叔的情况了。”
闻野欠欠地插话:“那个病老头能有什么情况?肯定老样子,每天都在等死。”
荣一面露怒色:“你讲话给我小心点”
“噢?要怎么小心?你算哪根葱?还‘给我’?”闻野冷笑,“时间久了,你都忘记了你那条烂命当初是被谁捡回来的?”
“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马消失,看你还怎么一天到晚开口闭口‘大小姐’。”
荣一听言怎么可能爽?但闻野的警告又偏偏掐了他的三寸。本如此,如果不是因为怕自己无法呆在阮舒身边,他怎么可能甘愿每天在闻野的眼皮子底下敢怒不敢言?
庄爻在这时抬眼瞥了闻野一眼。
闻野留意道:“怎么?不是不认那个爹吗?看我做什么?”
“你今天吃炮仗了?”庄爻反问,“见谁轰?”
吕躲在后头不禁要冲庄爻伸大拇指——果然是小时候一起生活过的人,彼此了解,一针见血点出来了。
闻野双手抱臂:“我是不爽,想轰人又怎样?”
阮舒清冷平静的声音插了进来,却并非理会闻野或者庄爻,而重新询问吕:“荣叔的最新情况?”
闻野和庄爻均静下音。
吕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成为焦点,竟少有地小小地紧张,清了清嗓子汇报:“回姑奶奶,一回告知过,黄金荣很积极地配合医生的治疗,疗效也很好,病情有所控制。暂且目前的状况而言,可以多撑半年的寿命。”
多撑半年……阮舒感觉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稍稍松了一条缝。这大概是近期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荣一同样喜形于色,通过空气传到她这儿来了。
阮舒问得仔细:“陆振华都不管他的吗?还有陆少骢。之前不是说过,他去美国治手了?回来没有?”
荣一后来详细地跟她讲过当日在靖沣陈青洲遭遇围剿追杀的整个过程。自然包括陆少骢的手被陈青洲开了几枪。而据吕打探到的消息,陆少骢将这笔账转嫁到了黄金荣的头。
因此彼时她非常庆幸陆少骢暂时不在国内,忙着他的手而没心思找黄金荣报仇。否则她如今哪里还能捺得住性子陪闻野在庄家绕圈子?
“还没回来。”吕摇头。
“知道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会回?”阮舒最希望的自然是陆少骢一辈子都在外面不要回来了。
吕给她的答案却不遂她的愿:“听说医治得很顺利,如果快的话,再半个月,或许能结束最后一个疗程。”
快的话半个月……也是十五天左右……阮舒神思恍惚一瞬,蓦然看向闻野和庄爻,嘴唇轻轻嚅动。
当然,她最终没有出声向他们求助。
毕竟他们已多次明确过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面向陆家直接要人的。
阮舒收回目光:“嗯,好,我知道了。谢谢。”
握紧叉子,她低垂眼帘,继续早餐。
餐桌倒是此安静下来了。
闻野和庄爻二人也不再有人讲话。
阮舒最先离开餐桌。
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她来的时候也只有一只小行李包而已。
几人准备下楼,绕过那盆小叶紫檀时,阮舒不禁多瞅了两眼,转回眸,正与闻野的目光交汇。
不明意味,而带着研判。
阮舒泰然自若地接受,心里琢磨着,杂物间存放着什么物,闻野多半有数。既然他知她误闯,大概也能猜到她在里头的发现,只不过没能从她口得到确认罢了。
让他虽有怀疑,但虚虚实实,是最好的效果。这便是昨晚他询问她“有何收获”,她不和他交流的原因——不想被他确切地探到底。
她有不少困惑待解答。不过她会另寻办法弄清楚,而不想通过闻野。
下到一楼,正好又碰梁道森。
此时闻野亦顶着梁道森的伪装——昨天是他带她来的,戏要演足,所以今天依旧由他送她去公司。
庄爻和荣一二人先从另外一个隐秘的通道离开。
阮舒则跟随闻野正大光明地走正门。
今天闻野倒没有废话,开车归开车,和她互不搭理。
阮舒一路耳根子清净,图个自在。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司后面她的专用通道。
下车前,阮舒记起来问他:“是不是应该先统一说辞?”
“统一什么说辞?”闻野皱眉。
阮舒凤眸凝深意:“我在你的家里过了一夜,我们究竟有没有实质性的发展,难道不应该统一说辞?”
不等他回复,她很快自行建议道:“总不能叫庄荒年的希望落空。所以不管他问你,还是问我,说我们昨晚做了,很是愉悦,感觉彼此非常合适。”
闻野眸子眯起,盯住她。
阮舒“嗯?”一声,目露询问,紧接着又问:“你作为‘梁道森’的时候,是怎么和庄荒年沟通的?事无巨细吗?那他会不会问你细节?你懂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