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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窗口,眼睛里全是控制不住的液体,浑沌不清混乱不堪的思绪只剩一把声音在回荡——厌性症真的没好……
她以为她可以做到的……
她现在明明是被灌了药的状态……
早前那次被谭飞下药,她不毫无意识稀里糊涂地被占了便宜?
为什么今天不行?
为什么?不行?
难道因为闻野在她讨厌的范畴之内,所以即便如此情况她也下不去嘴?
那需要陌生人是么?
陌生人……
好那陌生人
与她的生活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她没有喜恶偏向的陌生人
可以成功的
一定可以成功的
她不信自己非傅令元不可了
和傅令元之初,她不同样排斥同样没有感觉吗?
念头一现,她立刻打开车门。
闻野正拿纸巾擦脖子,听闻动静扭头看过去时,她已爬下了车。
他伸手拽都来不及,只能气急败坏地掷了纸巾,匆匆跟着下车。
寒冬夜色里,她仅一件薄薄的睡袍,在冷风抖瑟如筛,跌跌撞撞,竟是要往车来车往的马路央蹿。
闻野飞快追去,扣住她的腕用力将她拽回来。
却不是拽进他的怀里,而直接将她拽得跌倒在地。
“你真是有病发情的女人还到处跑干嘛啊你?要找死等以后滚远点再去死别赖在我头”
一番话直至尾音落下好几秒,阮舒依旧趴在地一动不动。
“喂~”闻野伸出脚轻轻踢了踢她。
她没有反应。
闻野皱眉,前蹲身将她从地捞起。
“喂喂喂”
他拍她的脸。
阮舒面白如纸,双眸紧闭,手臂无力般垂落。
闻野一声“Shit”,这才抱起她飞奔回车里,急速飙行。
…………
五洲国际酒店。
栗青帮忙收拾好行李,走出房间。
赵十三还直愣愣站在客厅里,维持着原来被质问时的姿势,丝毫不曾动弹过似的。
栗青悄然在心底叹息,走前,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在这里干站着了。去睡觉吧。等明天起来再看看老大什么态度。可能消气了。”
“如果明天老大没消气?”
“如果还没消气,你乖乖听话,先回海城,自己积极找点事情做,默默表现。反正老大只要等确认了和庄家码头的新合同,也回去了,差不多后天。到时可能已经消气。”
“如果那个时候老大还是没消气?”
“那再多等些时间,反正老大总会消气。”
“你确定?”赵十三生无可恋脸,“现在只是赶我回海城。万一阮姐真因为这件事,一辈子不和老大好了,我不要被老大彻底驱逐?”
“什么一辈子不好了?”栗青不觉啧出声,用力抽赵十三一个大后脑勺,“你不能假设些好结果?尽说这种倒霉话小心被老大听见了火浇油”
赵十三郁卒:“我脑子笨,嘴笨,整个人都笨。那天我真的不知道阮姐在套我的话。”
他颇为丧气:“我不明白,怎么和自己人讲话,也要小心谨慎留心眼?如果是这样,别说我和你之间,连老大对我,岂不是也不存在百分百信任?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和自己人掏心掏肺,错了?”
“……”栗青被问住了。
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多难回答的问题,可是他无法帮赵十三这种耿直性子的人拎清楚。
何况从某种程度来讲,赵十三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
轻吁一口气,栗青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放心吧,老大不会真为难你。你可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赵十三沉默。
“何况,你不需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在老大和阮姐的感情里,你根本无足轻重。而你这个无足轻重的人无意间所犯的错误,更不可能会成为他们无法和好的原因。”
栗青笑得意味深重:“只有他们彼此,才是彼此的劫。”
赵十三:“……”呃……好深奥,他的脑仁又疼了……
“走吧别傻站着了二愣子”栗青一手臂横过他的肩,绕到他的后颈,用胳肢窝夹住他的脖子往两人的房间扯。
赵十三的个子可是他高,个头也他大,以往每次被他这么夹,两人都要怼一顿的,今天赵十三倒没和他计较。
栗青却贼笑嘻嘻地八卦:“你和九思最近进展得不错嘛。”
“哪有什么发展?”赵十三否认,“我每天都在认真地忙老大交待给我的正事”
“是嘛?”栗青戳穿,“刚回来酒店,我还见你把我给你的烤地瓜,送去给九思献殷勤。”
“什么献殷勤?”赵十三脸一红,辩解道,“我一个人吃不了两个,总不能丢了,多浪费。”
“哟呵,你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小了?”栗青笑得不怀好意,再戳穿,“而且,算多一个烤地瓜,你偏偏只送九思?人家二筒不也没的吃。”
“我……我……我……”赵十三磕磕巴巴。
栗青继续口吻暧昧:“最近是不是还学人家玩套路,每天睡觉前都给九思来一发‘晚安’短信?”
“你怎么知道?”赵十三脖子一梗,目光狐疑。
“你夜里一躺到床,对着手机屏幕不停地摁键不停地傻乐,那个春色荡漾的,谁看不出你在和女人腻腻歪歪?”
“……”赵十三的脸唰得红成猴屁股,手肘用力地横过去栗青的胸膛,“你爷爷的才傻乐你爷爷的才春色荡漾我和九思才不是在腻腻歪歪我们在沟通公事懂么?沟通公事”
“好沟通公事那你们再接再厉,好好沟通”栗青笑着踹他一脚,“行了快进去洗澡吧你~浑身臭烘烘的~别明天见了九思,她都嫌弃你。”
一提明天,赵十三惆怅又起:“九思和二筒是要继续留江城的,我如果明天被赶回海城,又少——”和九思相处一天……
最后半句话他咽回喉咙里。
即便如此,栗青也明白他的意思,兀自爬进被窝里,摇头晃脑地绉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吟完诗,扭头见赵十三已去了浴室。
栗青又从被窝里爬出来,伸手从桌子拿过赵十三的手机。
…………
因为和宋经理的会面有了结果,两位堂主基本安下心,隔天便将原先取消的巡察行程重新提来。
午午饭期间,东堂主在所难免半是关心半是好:“傅堂主昨晚回去之后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怎么都破相了?”
西堂主笑话东堂主不识相:“昨晚和宋经理谈完合同之后,不是空闲的吗?我们招待不周,没有安排节目,傅堂主自然有放松的去处。”
东堂主这才恍然,哈哈哈地笑开:“抱歉抱歉,确实是我们俩兄弟粗心。傅堂主来这一趟不容易,还帮我们那么多的忙。”
傅令元但笑不语,当作默认,此揭过,而顺势问起新合同:“不是和宋经理约好尽快?宋经理有没有给个日期?除了分成之外,其他条款好像并没有变动,应该不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
“是的是的,其他条款基本没有变动。”西堂主点点头,继而告知,“午宋经理的秘来过电话,合同昨天连夜重新拟定,今天一早已经开始走公司的流程。照理确实很快。”
“不过其有道关卡,在母公司那边。据说庄家的董事长生病了,这两天或许暂时没法亲自处理,要等下午请示过后,再看具体情况。”
庄家的董事长生病了。
这几个字逗留在傅令元的耳朵里,不断盘旋,挥散不去。
…………
阮舒睁开眼。
眼神涣散。
脑袋空白。
不知身处何处。
十几秒后,焦聚逐渐收拢回。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容易镇定人情绪的淡蓝色。
眨眨眼,她眼珠徐徐转动。
处处都是淡蓝色……
偏头。
十分宽大的一扇窗户。
外面的天气很好,由着窗帘敞开,正午的阳光畅通无阻照进来,白灿灿的,使得整个宽敞的房间明亮又温暖。
而玻璃开着一小个缝,清风徐徐,拂动窗前桌摆放的一束金色向日葵。
向日葵……
阮舒盯着,静默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传来动静。
像是怕吵醒她,极其轻微。
来人的脚步放得十分缓,猫儿似的,渐渐朝她行来。
止步在床边。
放了什么东西在病床柜。
然后应该是拿起了遥控器,因为紧接着可以听到调控室内气温的摁键声。
“滴、滴、滴。”
最后,貌似在旁侧落了座。
她感觉自己的被子被轻轻地往提。
阮舒钝钝侧过脸去。
:
卷四 寂寞牢 464、你在,就能阻止?()
四目相对的一瞬,庄爻微微一怔。
“姐,你什么时候醒的?”
阮舒没有回答,反问:“这几天去哪儿了?”
“出门办事。”
“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略略一顿,庄爻露出浓浓的愧疚,“对不起,姐,是我回来晚了没能及时保护到你”
阮舒看着他,眼神古井无波,不冷不热。
顷刻,说:“你在,能阻止吗?”
好似平淡无的问话,却又似别具意味的探究。
四周静了静,空气里仿若有种窒息感。
庄爻的表情极为复杂,除去原本的愧疚,还掺杂了疑似自责、痛苦、心疼、怜惜、无奈……等等其他。
他觉得应该给予回应,张了张嘴,能和不能两种答案都无法说出口。
阮舒则率先淡静地转脸,转向有窗户的那一边,视线凝在那束向日葵,换了个话题:“隋润东死了吗?”
“没有。”庄爻的字眼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具体什么情况?”阮舒又问。作为受害的当事人,情绪可能显得过于平静了些。
“做了手术。”庄爻语气冰冷,至于“下面穿了,蛋没了”这两句,措辞太粗鄙,他不愿意脏了她的耳朵,而简单道,“人还在昏迷,没醒。”
“谢谢你的枪。”阮舒淡声。
那把袖珍手枪,还是当初他带她去靖沣找陈青洲,下车之前,他担心她危险,给她防身用的,后来一直没收回,留在她手里。
从住进庄宅的第一天起,她藏在她的枕头底下,每天晚枕着睡觉,为以防万一,必要时候用它来吓唬人,也可以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犹记得刚拿到枪时,她十分坚定,自己绝对不会真的开枪。
可事实,早在之前,她用这把枪打穿了车窗玻璃,威胁庄爻停车送她回海城。
相距三个多月后,她又用这支枪伤了人。
第一次打车窗,她还是害怕的。
第二次伤隋润东……
她回忆当时的自己,扣下了扳机那一刹那,完全没有犹豫,只想隋润东去死。
去死……
或许她该庆幸,她没有直接对准隋润东的心脏……
果不其然,但凡有了第一次,必然有第二次,且循序渐进。
说不准,到第三次,她真的能够平静无波地杀人,如同屠夫宰牲口那般,眼睛不眨一下。
会有那么一天吗……阮舒阖了阖眼,手指在被子下轻轻蜷缩,攥住床单。自己是不是会这样一点一点地逐渐适应,习惯……
“我需要负法律责任吗?”她问。
“姐你不用担心,算你昨天晚真的杀了隋润东,也根本不是问题。”
庄爻的回答完全在她的预料之。
“隋润东不是都被送来医院了?”她又问。
枪伤和普通伤区别很大,一般情况下,院方不仅会探究,而且会联系警察。
“姐,这点事儿,庄家轻轻松松能摆平。”庄爻听言冷声,“隋家也没那个胆量敢拿这种事到警察面前闹。庄家更不会给他们机会。”
“隋润芝现在人在哪里?”阮舒微抿唇。毋庸置疑,若非没有隋润芝的配合,隋润东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暂且被关押在庄宅的小祠堂。”庄爻斟酌着说,“毕竟是家丑,也对姐你的名誉有伤害,所以庄荒年没有大肆惊动族亲。他说等姐你醒来以后,来问姐你的意思。如何处置,全凭姐做主。”
“不要拿这件事来烦我。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阮舒拒绝,转瞬跳话问,“荣一人在哪里?”
“病房外面守着。”
“麻烦帮我叫他进来。”阮舒神色颇为疲累。
庄爻目光深深凝注她,指了指病床头:“家里的佣人给姐熬的汤,姐你一会儿记得喝。”
“嗯……”阮舒应得似有若无。
庄爻一声不吭地离开。
不消片刻,病房的门重新传来动静。
荣一进来后停留在门口,却是站定不动:“大小姐……”
自责和愧色毫不遮掩,脸分明写满类似“我无言面见您,我该以死谢罪”的表情。
阮舒并没有怪罪他,只朝他有气无力地伸出手臂:“我想起来。”
“好好好”荣一这才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迅疾行来,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并往她的后腰塞好软枕。
阮舒吸了吸塞得厉害的鼻子:“我感冒了?”
“是的大小姐。”荣一心疼得眼眶发红,“隋润东给下的药,药性不是特别厉害。医生给大小姐您打过针,没事了已经。是您冲了冷水,还吹了冷风,烧到今天早七八点刚退的。”
药性不是特别厉害,阮舒早有感觉,至少起很早之前谭飞喂药给她后她的全然断片儿的反应相,确实挺弱的。所以昨晚她的意识得以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不单单靠她的个人意志和厌性症的作用。
“你呢?你没事吧?”她关心荣一。
荣一当即狠狠地甩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是我疏忽大意是我保护不周”
一记起那碗醒酒汤是他亲自监督她喝下的,他恨不得抽死自己
他下定决心:“往后大小姐您的吃喝,我再也不假手他人了”
阮舒没有怪罪荣一。
也怪罪不了荣一。
早些时候刚住进庄宅,其实方方面面都特别谨慎小心的,自然包括最重要的饮食,荣一最担心出问题。
但她清楚自己目前在庄家尚存利用价值,考虑到闻野暂时不会令她出事,她也想不到有什么可做手脚的。加彼时见荣一人手不足,每天要盯的事情太多,太累人了,所以主动减轻荣一的负担,让他无须浪费太多时间在琐事。
事实三个月以来,庄荒年和隋润芝也确实不曾有动作。更是叫人放松警惕,今次才给了隋润东可趁之机。
如此追究起来,非得怪罪,反而要怪罪她自己。
敛下心思,她细问:“你昨晚在我的卧室外出什么事了?”
“回大小姐,我也不太清楚我怎么被放倒了。”荣一皱眉,既赧然,又费解,“我只确定,隋润芝让佣人给我送来的食物,我惯例一口都没动,全偷偷倒掉了。所以肯定不是在饭菜里动手脚。”
她的饮食,她不让荣一费太多精力,但荣一自己还是非常小心,生怕他出事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因此吃喝其实从不用庄家的,只做表面功夫。
阮舒凤眸轻轻一狭,掩下眸底浮出的冷意,只说:“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异常。以后再加强防备,不要重蹈覆辙。”
“对不起,大小姐。”荣一又一次道歉。
阮舒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