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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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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里栗青在说:“老大,我已经在卧佛寺里。”

    “嗯。我山路了。”傅令元唇际一挑,“你先带人找着。”

    栗青稍有迟疑:“老大,有点困难,我在这里和焦警官碰个正着,被他缠住了。”

    “焦洋?”傅令元眉峰耸起,“他怎么会在卧佛寺?”

    “说是发现林璞,追到这儿附近的。而且是凌晨三四的时候从海城医院里追出来的。”多重要的信息,所以栗青听完后,一直在找机会,好不容易摆脱焦洋,便赶紧打电话汇报回来。

    傅令元的黑眸应声深深地眯起。

    假林璞……海城医院……

    假林璞……陈青洲袒护……

    假林璞……阮舒隐瞒……

    海城医院……黄金荣……

    假林璞……黄金荣???

    婚礼当日接亲前的一幕对话浮现脑海——

    陈青洲:“……你年纪太小……咿咿呀呀地要挣脱保姆,下地来找我和强子一起玩儿。”

    陆少骢:“强子是不是是荣叔死掉的那个儿子?”

    陈青洲:“嗯。是。荣叔死掉的那个儿子。”

    虽说当时是着话题十分顺其自然地谈及“强子”,但他出于敏感和对陈青洲的了解,言语间谙了股莫名的突兀感。并且他注意到了陈青洲后来那一秒钟不易察觉的停顿。

    强子……???

    假林璞……强子???

    灵光闪过,猜测浮出,关系在瞬间连接起来,乍然之下令人感觉荒谬,但一系列疑虑仿佛立时迎刃解开,纷纷有了合乎常理的逻辑。

    是的,假若假林璞是黄金荣那个“死”了的儿子,陈青洲和阮舒的某些举动全都有了解释。

    心念电转着,不瞬,傅令元的眸子又是猝然一记黑沉,因为还有另外一层关系也马连接起来了——庄爻手的那份资料,假林璞本名是庄爻

    庄爻庄家

    救走阮舒的那拨人,定然和假林璞有关

    和假林璞有关,便和庄家有关

    挂断电话,傅令元双手握紧方向盘,黑眸凌厉地直视前方,无意识地踩尽油门。

    车子在山道急速地飞奔。

    不多时,一辆房车迎面开来。

    眼皮莫名其妙地猛跳一下。

    傅令元不自觉瞍去目光。

    两车交错而过。

    :

卷四 寂寞牢 426、世樊笼() 
座驾居然是一辆自行式的房车,外表看起来像公交车,俨然庞然大物,招人眼球。

    对之下,陆少骢的那辆还只是小型的,为的是短途出行的舒适度。而闻野的这辆,简直是炫富,和他狂妄自大的性格真真匹配。

    阮舒的内心一开始是拒绝的。

    她非常质疑闻野脑子的结构。

    撇开吕或许表面是个未曾作奸犯科的普通人。

    但闻野,庄爻,她,三个人,个个都和警察紧密相连,却开一辆如此高调的房车,生怕遇到警察设置路障时不特意调查他们?

    他闻野不是脑子有坑是什么?

    “姐,挑点,早饭都还没吃,别饿到了。”庄爻从冰箱的储备里取出一些食物,放进微波炉里加温过之后,纷纷摆桌。

    “别浪费了。”闻野扯了扯桌布,将食物笼到他自己跟前,手指随意捻着块曲,讥嘲,“没看到她那张脸拉长得快到地么?估计她已经被气饱了,不需要再吃了,也没心情在吃。”

    说罢,他在桌底下轻轻踹了她一脚:“大小姐发脾气,要是真不稀罕坐这车,我让吕一会儿停下来,你自己下去,自己爱怎么去到江城怎么去。”

    临末了又追加着补充一句:“或者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回头去找那个杀了你亲哥哥的前夫。”

    不等阮舒有所反应,庄爻当先把锋利的刀刃抵闻野的脸:“嘴贱会有天收”

    “嘁,我被天收之前,你肯定先被警察收。”闻野一把打开他的手,“去趟医院见个人,也能被警察跟踪到老巢来,有你更丢脸的人?”

    嫌刺激不够似的,他欠兮兮地帮他细数道:“15岁因防卫过当杀了人进少管所呆了三年;受嘱托杀人,判了六年——”

    这回庄爻可下狠手了,一把直接往闻野脖子抹。

    闻野的枪也是一如既往快的,抵庄爻的脑门。

    阮舒在这时一声不吭地从座椅里起身,视若无睹地绕开两个人,面无表情地自行离开厨房餐厅区域。

    “姐。”庄爻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挪移,再顾不得和闻野玩过家家,率先收起刀,追她而去。

    闻野独剩一人,转动着手指也把枪一收,兀自坐回去继续吃东西,刚尝了一口,便掀翻了那只盘子,转而将两条腿抬到桌面,身体则往后靠椅背,两只手臂枕在脑后,望向车窗外面。

    “真无聊。”

    …………

    “姐。”庄爻跟随阮舒来到客厅区域。

    阮舒坐在沙发里,打开了电视机,但关成静音的状态,只看画面。

    闻言她没看他,声线没有起伏地问:“见过荣叔了?”

    “见了。”

    “说话了?”

    “我说了,他没说。他刚做完手术,不方便发声。”

    “说了些什么?”

    “说他儿子还活着,说你好好的,要他撑着别死,才能相见。”

    “你没说你是他儿子?”阮舒这才抬眼。

    庄爻安静一瞬,点点头:“嗯,我没说。”

    阮舒凤眸里淬冰雪:“心真狠。”

    庄爻沉默。

    他站在那儿,她坐在这儿。

    他的气势弱些,她的气势强些。

    在方才的一问一答,他像被长辈教训似的,但并不突兀怪异——虽然他的实际年龄较大,但他的外形一直是林璞,与她相处的方式也始终保持林璞时期的姐弟模式。

    紧接着阮舒开启第二轮提问。

    “闻野所说的你的那些坐牢经历全是真的?”

    “是。”

    阮舒眸光闪一下:“你是什么职业?”

    “杀手。”庄爻直视她,“一名不合格的杀手。”

    纵使心早已有数,并有所猜测,此时听他亲口说明,阮舒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为什么?”她不解,“是救你的人把你培养成杀手的?”

    庄爻露出一个笑容,如林璞那般干净清澈:“姐,等你正式回归庄家,会再慢慢告诉你的。”

    他走过来坐到她身侧,转回原先她跟来找她的目的:“原本乘飞机能最快回江城,但你在庄家的身份还没落实出来,暂时也无法使用‘阮舒’的证件,所以我们才选择自驾。”

    “这次自驾的行程是闻野的准备的,他一向喜欢这种高调拉风挣面子的事,姐你不喜欢也暂时忍忍。其实我也不喜欢。不过房车的环境较好,不会让姐你受委屈,所以这次我还是较认同闻野的。”

    “至于安全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闻野既然敢这么做,绝对不会出问题。”

    满肚子的疑虑,依照之前闻野所言,只要她投奔了他们,她想知道什么,他们会告诉她什么。可方才庄爻的那一句“正式回归庄家”,意思俨然一清二楚。

    时机不对,她便也不强求了,反正她已了他们的船,该让她知道的,他们总会告诉她的。

    心思兜转之后,阮舒抿抿唇,问回黄金荣的状况:“难道仅仅让你去和他见一面而已,没有让你们的眼线暗保护他吗?万一陆家的人偷偷对他下毒手?”

    庄爻给她的答案很冷酷:“那得靠他自己。”

    阮舒眼里刚消融没多久的冰霜又封起来,声音清水似的:“好,我明白了。”

    庄爻明显挺怕她向他呈现出如此般疏离的状态,便补充:“等你正式回归庄家,如果有这方面的要求,我们会去帮你办。”

    阮舒没有回应他,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机,好像有什么内容吸引到她了,但眼神又是涣散的,未着妆容的脸色显得异常淡。

    庄爻循向偏头。

    此时画面更是出现了陆振华。陆振华前往警察局认尸。

    庄爻从她手夺过遥控器,帮她转了台。

    阮舒的反应仅仅为眨了一下眼睛。

    庄爻凝注她的侧脸,不发一语地继续陪她坐着。

    …………

    车子开入卧佛寺旁的停车场。傅令元给栗青发简讯:“焦洋现在人呢?”

    栗青直接回电话:“老大,之前那通电话挂断之后,我再回头去找焦洋,没再寻见了。”

    眉峰轻耸,黑眸冷静,少顷,傅令元下决定:“先别管他,继续办我们的事。”

    “好的老大。”栗青应承,继而问,“老大,你现在在哪里?我去和你汇合。”

    “不用。”傅令元下了车,眯起眼睛盯向停车场角落里的摄像头,“卧佛寺没有监控,那把卧佛寺周边的监控记录全部找出来。”

    结束通话前,栗青提醒:“老大,陈青洲死了。”——后半句他咽下肚的是:“阮姐也应该知道了。”

    傅令元嘴角抿出冷峻的线条。

    从停车场出来,他进去卧佛寺,径直前往千佛殿——自打阮舒失踪后,他目标锁定卧佛寺找人,并非完全无章法地瞎摸的,已通过她曾撤长明灯的举动,让手下找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得知了寺内负责千佛殿长明灯事宜的僧人是一灯大师。

    又是一灯大师,令他记起,一灯大师曾出现在庄佩妤的葬礼,因此阮舒才得知庄佩妤为她所供的那盏长明灯的存在。

    现在他手头所掌握的信息能整合出的事件还有:她不止一次来过卧佛寺试图探究两亿的线索;她找一灯大师撤长明灯,不知为何因此去了无名阁,他在她的住处发现的她多出来的古董和单颗佛珠,他基本可认定猜测是她从无名阁内取出的。

    他不知,这位一灯大师究竟在其是个怎样的存在,是否起到什么作用,是否与她身所发生的事情有联系。

    这些不知,全部是他需要探究清楚的。也是目前他能着手的切入点。并且他直觉,他定然能从一灯大师那儿得到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已明明白白地告知,如果和寺的高僧不曾提前预约,能否见到面只能随缘。

    他原本打算光明正大地陪同余岚前来,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在此。

    可今天临时改变计划,无法“随缘”,也必须想办法随出缘来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抵达千佛殿,询问殿的小沙弥是否能求见一灯大师时,小沙弥通报回来的答案竟然是:“施主请跟我来。”

    兜转着心思,傅令元没有拒绝,紧随其后。

    最终止步的地方是间禅房。

    “施主请稍候片刻,我们大师下了早课,马过来。”小沙弥揖礼离开。

    傅令元道了谢,迈步走入禅房。

    禅房内的布局十分简洁,正央放置一张炕桌,右边侧是带抽屉的炕橱,炕橱设有茶具、具和香具。炕桌的左边墙则挂有一副水墨画。

    空间虽不大,但气场不少,因为留白,正应了“空故纳万景”,修行之人居于室内,劳身放闲,俗心归正。

    傅令元环视一圈完毕后,自行行至榻落座。

    桌准备有一壶茶,还有一盘棋。

    傅令元兀自斟茶茗,静静独处片刻后,依旧未见人。

    他其实最不缺的是耐性。但今天,他前所未有地焦虑……

    方才忘记询问下早课的具体时间。

    傅令元复起身,走去门外,试图再找小沙弥探仔细,然视野范围内,并未在院落之寻见其他人的踪影。

    抬腕看了眼手表的时间。已近十一点——既然是“早课”,最迟午十二点应该能够结束。

    忖着,他走回禅房里。

    因为所挂位置的缘故,墙的那幅水墨画又不经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整个竖幅的画卷,只右角画有两只并行而飞的鸟雀,其余全部留白。

    之前未曾细看,此时倒察觉别有一番意境。

    他走前,欲图近欣赏得更认真些。

    视线一垂,自然而然在左下角看到了作画之人的落款。

    毛笔的字迹潦草,叫人分辨不出,但名章盖印的位置清清楚楚,正和他在阮舒那儿见过的那枚虬角扳指内壁所刻的“闻野”二字一模一样。

    他当即伸手捏住画卷的一角将其掀起,眼睛黑黑地盯着。

    顷刻,傅令元松开手转回身来,重新环视一圈这间禅房,神色凝重晦暗不明。

    捺着心绪,他坐回榻,状似无聊地把棋子一颗一颗地从角落开始按顺序摆到棋盘,黑子和白子各据两侧,泾渭分明。

    待他差不多摆满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正午十二点。

    不出两分钟,先前领他来此处的小沙弥又出现了,却是双手合十地行礼道:“实在抱歉,施主,一灯大师今日临时有事,怕是无法抽空前来与施主会面。”

    傅令元双手负在身后,并未如小沙弥那般还礼,只略略颔首:“无碍。既然大师没空,我也没有办法强求,只因自己与佛法无缘。”

    “一灯大师说,如果施主确有急事,可约好时间,届时他必然作陪。”小沙弥告知。

    傅令元忖了忖,道:“那下个星期的今天,再来叨扰大师。”

    “好的施主,我会转告大师。”小沙弥点头。

    “谢谢。那我先走了。”傅令元致意,出门前回头瞥一眼墙的那幅画,眸底划过暗色。

    :

卷四 寂寞牢 427、食不易 含33500钻加更() 
基本可以确定,那间禅房应该属于那名叫做“闻野”的人。……

    是否可以由此判断,“闻野”是卧佛寺内的一名僧人?一名僧人,却有一枚刻了自己的名字的扳指在阮舒手,还会是一个简单普通的僧人?

    一灯大师特意派遣小沙弥指引他到此,明显知道他为阮舒而来。想让他看到墙那幅画的署名?抑或另有目的?如威胁?

    傅令元折眉——此举已暴露出,阮舒的失踪确与卧佛寺有关。

    一灯大师和“闻野”是什么关系?一灯大师仅仅作为一名旁观的知情人好心给予他提示,还是也参与其?如果一灯大师参与其,又是一种怎样身份的存在?

    又或者……小沙弥根本不是一灯大师指派来的?

    如果不是一灯大师指派,那是谁?

    “闻野”自己所为?

    要真如此,非常有挑衅的意味了。

    傅令元哂笑——未免太狂妄自大这个“闻野”,若是这般狂妄自大之人,倒和救走阮舒那拨人的行事作风相一致。

    不管怎样,卧佛寺和庄家,这两处地方是目前为止手里头攥得信息的所有指向。而且是已经非常明确、毋庸置疑的指向。

    庄佩妤生前,接触最频繁的地方也是卧佛寺。

    卧佛寺和庄家之间,绝对存在某种关系。

    庄佩妤,庄爻,全出自庄家。他甚至怀疑包括“闻野”和一灯大师也如此。

    栗青一再探寻卧佛寺无所获,早推论过要么卧佛寺真的很干净与阮舒的失踪无关,要么卧佛寺是个藏龙卧虎的深潭。今日之行有了答案。

    这样高深莫测的一个卧佛寺,他之前竟毫无察觉它的异常?

    至于一灯大师,除了当初姻缘树下偶遇,再是彼时陪同余岚前来吃斋时一见,从未有过私下更近一步的接触。如今看来,往后少不得要多来会一会。

    最重要的一点是,从一开始滴水不漏地防范外人探究卧佛寺,到现在主动提供线索,差不多能够判断出,或许阮舒之前的确被藏于此处,但现在……

    如果她已不在卧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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