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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令元由栗青在一旁开着手电筒邦忙照亮前行的路,一路潜三楼,穿行在走廊。
电筒的光亮调得是较昏暗的档,傅令元安静地行走,拐杖和他们的脚步都被地毯吸了声,他的眉心自始至终拧着,未有半刻的舒展,视线不停地扫射,两侧所挂的画作于黑暗带了诡异的色彩,仿佛后面藏了另外一个世界。
最终抵达案发的十三号房间,拨开警戒线,他们推门进去。
傅令元从栗青的手接过另外一只手电筒,粗略地环视一圈房间里的布局,包括地那些的白色标记,简明扼要地叮嘱:“既然没有人进出,问题一定出在这个房间。”
“我明白,老大”栗青慎重地点头。
两人当即分头行动,搜寻房间的各处。
光束有限,效率较低,傅令元的伤又使得他无法完全舒展开手脚,找了一会儿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倒是拐杖不小心撞到了桌脚,从他的手脱落。
傅令元扶着墙勉强蹲身,捡拐杖的时候电筒的光亮一晃而过墙壁。
愣了一下,他将电筒的光束寻回方才的位置,盯了十几秒,霎时眯起眸子唤栗青。
栗青忙不迭跑前:“怎么了老大?”
傅令元没说话,用拐杖指了指墙壁的某个块位置。
栗青凝睛望去。只见墙壁,有一排的蚂蚁在爬行,愣是从央的位置突然消失踪影。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虽然此时此刻用肉眼察觉不了,但蚂蚁既然能够钻进去,说明这堵看起光滑平坦的墙壁一定存在缝隙
栗青贴着耳朵趴在墙,手指敲了敲,倒并未敲出任何空心的回响,声音挺厚实的,和一般的墙面好像并没有区别。
傅令元站在一旁冷着眸子,简单粗暴地下达命令:“砸”
栗青:“……”
“是,老大。”
应承着,栗青去包里掏带来的工具。
但听傅令元又道:“等等,别动。”
栗青立时滞住。
傅令元望向紧闭的房门,侧耳凝听,瞳仁一缩,和栗青无声地对视一眼。
栗青会意,三步并作两步躲到门后,同时关掉电筒。
黑暗,一切仿佛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耐心地等待了好几秒,门把被人转动,旋即房门从外面缓缓地打开。
来人也没有打手电筒,人影晃进来的瞬间,栗青抓紧手的电筒,狠狠地往对方的脑袋砸去。
不曾料想,来人竟是有所防备,过了两招后,因为房间太黑,栗青一时疏忽,反被来人的擒拿压制在墙。
傅令元站在另外一侧,无声地冷笑,拽起手的拐杖,迅猛地朝对方抡去。
来人痛苦地闷哼一声,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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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361、爱情还是魔鬼()
解开束缚的栗青趁势骑、坐到来人的背,压制住的同时曲起手肘,自半空重重的地砸下去。……
又一声更为痛苦的闷哼。
栗青打开手电筒,照见来人彻底晕死过去似的,一动不动。
掰过来脸一瞧,正是焦洋。
傅令元微折眉,盯了两三秒,表情阴晴不定:“丢一边,先别管他。”
“是老大”栗青关门,把房间里的桌布扯下来,铺展开在墙,用图钉固定住,然后才从工具包里掏出铁锤子,旋即对准蚂蚁消失的位置,一抡子便往墙砸。
沉闷的一声响,墙体并无任何的异常动静。
傅令元目光清锐,肃着声音:“继续。”
栗青铆足劲儿,抡起第二锤。
再一声闷响。这一回,看起固若金汤的墙面陷进去一个大凹洞。
见状,不等傅令元吩咐,栗青便朝着这个凹洞不停地用力砸,不一会儿,墙体凿穿,后面黑漆漆一片,竟是别有洞天。
“老大”栗青禁不住兴奋,“还真的有暗道”
傅令元眼神微暗,二话不说,带头跨进去。
栗青忙不迭跟随左右。
傅令元正面对着房间里的方向停在墙边,调亮手电筒的档,很快在墙发现了一个突出的按钮,伸出手指戳着摁下去,刚被砸出洞的这小半堵墙即刻缓缓地打开——显然,是开门的机关。
“乖乖隆叮咚,这门的设计挺周密的,若非我们今晚过来碰巧遇蚂蚁搬运食物,恐怕也发现不了。”栗青不禁感叹。
傅令元未做回应,唇角泛出一抹讥诮,扭过身往里看。
是条狭窄的走道。和外面的走廊看起来差不多,区别在于面前这条是隐藏起来的。或许因为长年不见光,所以扑面的气息是潮湿阴暗散发腐朽的。
都有暗道,难保还有其他稀古怪的存在,栗青抢到傅令元前头:“老大小心机关。”
但其实傅令元的脚步并没有因此放慢。
走到半途时,傅令元忽地又停住脚步,电筒的光束打在墙的又一个突出的按钮。
栗青前摁开,面前厚厚的墙分缓缓地打开。他走出去,张望两眼,汇报道:“老大,是走廊。”
傅令元心里也已有数,因为他看见了对面墙所挂的画,正是他们穿行在走廊能够欣赏到的那些。
他眸色愈发冷——不知道整栋别墅里,还有多少道这样的门。难怪保镖们能被悄无声息地解决,简直防不胜防。
栗青重新进来,暗门关,二人继续迈步,抵达尽头,出现一道弯曲的楼梯。
走下去,木雕装饰的门打开。
是个灯光昏暗的房间,光线偏冷,阴森森的,照出的是钉在墙的满满的照片。
“哇靠,老大你和小爷被这个变态暗恋了”栗青打趣儿。
因为照片的人几乎全部都是傅令元和陆少骢。当然,更多的集在傅令元。
有的一看是偷拍,由于他们身边的保镖较严密,所以角度都较偏,拍摄得也偏远,多半公众场合之下。另外一些则是从新闻截取打印出来的,包括前段时间三鑫集团市傅令元的升迁。再有少量的是傅令元和阮舒在一起时的照片……
“全扒下来。”傅令元嗓音冷冰冰,“带走之后烧掉。”
“是老大”栗青一并揭下来,塞进包里。
傅令元已转身走向房间里的另外一扇门,一推开,见里头四个人像拴蚂蚱似的被绑在一起,嘴巴也全部被用胶布封住,正是他和陈青洲的那四个失踪的保镖。
“九思”栗青飞奔而来,使劲拍打九思的脸,旋即又尝试摇其他三个,虽全都不见醒,但还活着。
栗青查探了他们四个的脖子,汇报道:“老大,有针孔。”
傅令元眼风扫向桌子随意丢放的那些没用完的针头,可以猜测谭飞是利用了暗门机关趁保镖们不备之时往他们身、注射能令人立刻失去意识的迷药之类的药。
只是,谭飞他现在……
薄唇微抿着,沉吟片刻,傅令元开口:“找几个兄弟过来,他们带走。”
靠他们两人显然是不行的。
交待完,傅令元携栗青先原路返回十三号房。
焦洋尚昏迷着趴在地。
傅令元用拐杖戳了他一下,吩咐栗青:“把九思几个带走后,尽量清理掉我们的痕迹,然后把砸墙的锤子塞他手里。”
回头他瞥了一眼墙面,再看回焦洋,又拿拐杖敲了焦洋一记,防止焦洋醒来得太快,旋即哂笑:“大功一件,又便宜他了。”
“好的老大。”栗青应承,跟着傅令元下楼。
快要出大门口时,冷不丁一道黑影蹿走。
栗青第一时间追出去。
傅令元行动不便,只能留在原地,眯起眸子盯住电筒打过去的光。
看见黑影因为对地形地熟悉跑得飞快,栗青差了一截,傅令元眉心一冽,拔出之前准备好的消音枪,膛,瞄准黑影的腿,扣下扳机。
“噗”地一声传出的同时,黑影刚蹿进树丛里。
傅令元驻着拐杖赶过去。
栗青已扒开树丛找了一番,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夜太黑,电筒的光束着实有限,而且现在身边确实只带了栗青一个人出来,人手亦有限。
不过方才那一枪……
“找人来搜”傅令元抿着唇吩咐,先回了车里。
不久那些之前曾被安排过来别墅这边搜寻九思等人的手下便赶来,一部分根据栗青的吩咐在别墅外找黑影的下落,一部分人跟着栗青进了别墅,抬人并善后。
傅令元坐在车里,还是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指间没有抽,任由烟味儿充斥满整个车厢。他湛黑的眼睛眸光幽深,锐利地盯定在车窗外。
许久之后,栗青无奈回来复命:“老大,人可能真的跑走了,血迹到了一段路后没了。”
傅令元沉默片刻,脸臭得不行:“明天焦洋醒来,别墅的暗道曝光,警察肯定得去找谭飞。谭家二老估计也不清楚谭飞的去处,算知道怕也不会坦白告诉警察。所以谭家那儿继续盯着,尤其谭母,不是她去找谭飞,是谭飞主动联系她。”
栗青稍一愣:“为什么是谭母?”
出口后他便立刻察觉自己蠢——谭飞和自家老大以前是混一个圈里的人,当然有所了解……
傅令元在腿掂着手机,没有说出口的是——谭飞这次陷害阮舒,走至此,肯定还有后续,因为谭飞真正想要报复的人是他……
……
拘留所,九点结束看电视,九点半统一打铺睡觉。
阮舒没的睡,因为白天丢针的事,她得值班,蹲在那个一米左右的走廊。
晚每个房号里都是需要有人值班的,防止有人自杀、逃跑或者行凶等突发事件。一般是每个人轮着来,每两个小时换岗一次。阮舒被罚四个小时,等于被人的两趟。
前两个小时和她一起值班的人不太搭理她。后两个小时的,恰好是白天绣花时坐她身边的那个女人。
女人年纪不大,也阮舒长个几岁,话多,而且爱抽烟。别问为什么在拘留所里还能有烟抽,只要家里人往里寄钱,在里面完全可以过得很好,基本什么东西都能买到。只要别当着管教的面,来检查的时候藏好了。
她好的是阮舒怎么杀的两个人,阮舒头疼得厉害,也不爱搭理,摸着对方的性子不是胖女人那种挑事的,便没怎么回应她。
但这并不影响女人自说自话,像是难得找到个树洞,打开话匣子停不下来,几乎将这号房里的人为什么进来、呆多久了,全都数着讲过去一遍。
夏日的夜晚,周身全是虫鸣蛐响,马以那儿还要清晰入耳。阮舒半阖着眼皮,听着她絮絮叨叨,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那你自己呢?”
聊起她自己,她更来兴致了:“我啊?姐姐我其实是个小三。我男人大我十几岁。他是有老婆的,不过和他老婆没感情,他老婆也知道我的存在,睁一只闭一只眼,不干预的。所以我男人大多数时候和我住一起。”
“他在外面给我开了店,买些杂物。他自己是个搞贩、毒的。我知道贩、毒是违法的,可我是愿意跟着他。是有一次他出了事,被警察逮捕前让我把他的一盒子毒、藏起来。我当然得邦他。结果第二天警察连同我一起抓了。”
“我已经在这里面呆了八个月,我爸妈都在外面尽全力地邦我,程序已经快要走完了,等最后开庭判决,我应该会转去监狱。不晓得会关几年。不过没关系,我男人现在和我们关在同一排监室的,虽然见不到面,但我们是在一起的。”
“他是我爱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爱的最后一个男人。我家人说我执迷不悟,那是他们年纪大了不懂我们年轻人的爱情,妹子你说是吧?”
阮舒在听她讲前半段的时候睁开眼睛了,有须臾的愣神。因为她莫名想起了庄佩妤。想起庄佩妤也是小三,想起庄佩妤死都要邦陈玺守住那两亿的毒资……
继而阮舒则想到了她自己。爱的也是一个警察谷…欠除之而后快的社会毒瘤。
那日傅令元问她的时候,她分明答得坚定,可现在听着这个女人的经历,她发现自己一点儿都无法感同身受,反而觉得这个女人傻。
很多时候女人所以为的爱情,或许其实是魔鬼吧……
思绪混乱,头涨痛,喉咙也火燎似的。
阮舒想喝水,去拿自己的那两个矿泉水瓶大的塑料水壶时,才记起早没有水了。
其实每天这些水量本来不够一个人用,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用完了水壶的水,都是去自来水管接凉水。
阮舒也只能如此,扶着晕乎乎的额头,有样学样地走去厕所那儿的水龙头。
耳在这时捕捉到房间里的细微呜咽。
循着声音望去,非常轻易地找到那个在通铺翻滚的女人。
好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掐着脖子一副难受的模样,眼睛都开始翻白。
这是……
阮舒尚未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和她一起值班的那个女人撞开她冲过去,房间里的警报骤响。
全部的人都被吵醒,管教亦迅速地进来,将那个打滚的女人粗暴地直接拽到地,手伸进女人的喉咙里死命地抠,抠得她满嘴的血,满屋子也回荡开女人的呕吐声,折腾了许久,终于吐出了一根针。
阮舒的脸一白——正是她白天丢掉的那根。所以是被偷偷藏起来留着自杀用?
针虽吐出来了,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算了,三四个管教联手,攥自杀女人的头发,用鞋底子不停地抽那女人的脸,打得女人跪地求饶,涎着嘴里混杂着血的呕吐物,拼命地喊着“以后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管教们打了很久,其他人全部都事不关己,有的甚至继续睡觉,可见都已司空见惯。
阮舒从未亲眼见过这种事情,隔得远远的,看得有些呆愣。
最后,管教给那个自杀的女人双手各带一个手铐,把她铐在窗户的栏杆,身体吊起的高度刁钻使得她恰恰只能踮着脚站立。
回去走廊继续值班,阮舒看到那个自杀的女人根本站不住,手铐紧紧地箍在她的手腕,勒出红痕,估计很快会勒破皮肉,勒出血。
总算明白,为什么白天丢了针,号长那么严厉……
和她一起值班的女人立刻这事儿又唠嗑:“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让你寻死?以为自杀了能博得人的同情?自己管的号子里要是有人自杀,管教是要负很大责任的,甚至饭碗都不保,刚刚是个教训。如果要自杀,要么死透了,否则一旦被抓住,会像这样被毒打,被挂在那儿示众。”
说这她便抬起她自己的手,示意她腕的一条丑陋的疤:“这我刚进来的时候,自己偷偷捡的铁片,蹲厕所里磨半天,磨锋利后割腕,结果累得半丝没死成。当时伤口不是特别深,号长怕宣扬出去了容易招惹是非,用平时藏的止血药给我敷再简单用布条包扎了下,每天我照样还是该绣花绣花,该干活干活,时间久了觉得手腕都快断了好像不是自己的。但能怎么办?只能怪自己一开始傻。”
“所以,妹子啊,千万不要有自杀的念头。这里不会让你死成的,人生是边听天命边熬过来的。”
听完这番好心好意的语重心长,阮舒不合时宜地笑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腕被梵画符盖住的那道疤,浅浅弯唇:“大姐你多虑了,我这点事儿,不会想死的。”
原本有些消沉的意志,反倒因为这个小插曲重新振奋起来了。
她应该相信律师的话,她很快能出去……
值班结束后,阮舒回房间里。通铺的位置,昨晚尚能给她留出半截坐的地方,今晚被身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