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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林翰有所回应,阮舒兀自便猜测:“你又威胁林湘了……”
所以那会儿林承志才说什么林湘也想见她。所以她去新娘化妆间时林湘的态度古古怪怪的……是这样么?
可,又好像并不全是这样的。林湘的能力是有限的,如果他要林湘邦忙做事,林湘自己肯定办不来,必然要借助林承志的,可林承志的样子看起来分明对此毫不知情。
最重要的是,林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没那个本事能把她身边的几个保镖统统摆平
那么,还有谁……?
“呵呵,你要是能像林湘那个臭丫头识趣一些多好?现在也不至于被我曝光你和老头子的那点龌蹉。”林翰讥嘲。
双脚虚浮得有些站不稳,但阮舒知道,此时此刻他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窥视她的所有的反应,她绝对不能被他打倒
“你认为我如今在乎这个吗?”阮舒挺直腰板,转向大屏幕,恰好瞥见视频被撤下去的最后一记画面。
十八岁的她……已绝望得发不出任何声响……雪白的身体……在被林平生的肮脏无尽地侵蚀……
那场噩梦……
久违的浓烈的恶心自心底深处汹涌喉咙口。
阮舒禁不住微微佝偻身体,强行抵制住。她看不到她此时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哆嗦,她攥紧手机,异常薄凉地扯开唇角:“林翰,你说得没错,算你不给这段视频打码也无所谓的。别再天真地以为,用这点东西你能控制住我。”
“看来你现在真是水性杨花得连脸都不要了”林翰俨然被她的话激怒,厚哑的烟嗓像鸭子被捏住脖子,“好你不要你的脸了,那你的命呢?你的人生呢?还要不要?别忘了我手里可不止这一张碟”
终于……出来了……阮舒一点儿都不意外。永远都是这样,试图用那两样东西栓她。只不过以前一张碟便足以发挥作用,没有他用第二张碟的机会。
现在……
乌乌的瞳仁显得空洞,半晌,阮舒的嘴唇无意识地一张一合:“你想怎样?”
林翰在电话那头狂笑不止:“小舒,你的嚣张也太短暂了。”
“你想怎样?”阮舒重新问,不在意他的嘲弄似的。
她不认为他只是纯粹地要报复她,否则直接把两张碟公之于众便可,何必费心思牵制她?说明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想要利用她牟取价值。
她声音和表情一样无一丝温度:“你该知道,林氏已经转交到大伯父手,我如今一无所有。你企图做的生意,我邦不了你。”
“呵,急什么?”林翰淬了口痰,“你现在来三楼的十二号房。”
“好。”阮舒非常听话似的。
“收起你的坏心眼,乖乖地一个人过来。否则有你好看的。在这里,你玩不出什么花样的。”林翰戳破。
在这里玩不出花样?阮舒狭长的凤眸当即眯起,环顾四周。
这里是哪里?不是谭家的别墅?
呵呵。之前稍纵即逝的某个猜测基本已能确认。
林湘最多只是受了林翰的威胁邦他确认她今日的出席吧?真正和林翰狼狈为奸的人应该是……
眼瞳微微一暗,阮舒扭头走,恰巧看到林承志的身影,俨然是在找人的样子。
她不确定林承志是不是在找她。但她相信,林承志完全认得出视频的男人是林平生。
阮舒换了个方向,避开他,隐在附近的三五成群之后,却又不确定是否她多想,总觉得好多人的目光悉数意味不明地集于她,貌似也已经通过声音辨认出视频的女主角是她。
一张张面孔……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
“阮总。”
“林二小姐。”
“……”
不断地有人与她打招呼。
阮舒没有回应,脑子里如同被栓了根橡皮筋,扯得老长老长,亦绷得越来越紧。
她下意识想加快脚步,迅速逃离众人的视野,而心的另外一个声音却在问她,她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让自己显得狼狈显得落荒而逃?
是啊,她没做错任何事。
她是受害者,她用不着恐惧的……
该遭谴责的人,是林平生……
是林平生……
他也已经遭到报应,得到他该得的下场了……
林翰……她现在要去找林翰……
“姐”
林璞的唤声忽地传入耳。
阮舒尚未来得及反应什么,骤然便被拉进陌生的怀抱,周身包裹住陌生的体温。
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状况,她一僵,立即挣扎,冷声:“放开。”
林璞没动,任由她推搡开他,声音她还要冷:“是林平生?”
一怔,阮舒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发现此时此刻的他身、并找不到以往的任何干净和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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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355、该死()
陌生,陌生,还是陌生。%
同样的二十多岁年轻男人的面容,却散发出另外一股骇人的气息,和她所接触的那个“林璞”全然不同,俨然另外一个人。
所以,这才是他原本他?
可……她从他这里,依旧感觉不到丁点儿疑似恶意的成分。
刚刚他的那个突如其来的异样拥抱,那句语气异样的询问,以及现在异样的表情,还有他明知她在怀疑他的身份却不对她采取任何手段,都令她生了迷惑——无论他整容成另外一个人的原因为何,无论他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但他好像……并没有要伤害她……
以前她不知道他是强子,她认定他是怀有某种目的故意遮掩恶意以和她顺利套近乎。
现在她知道他是强子,并且怀疑他可能早已通过在佛堂安装的摄像头,知晓她是陈玺的私生女。那么是不是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她所感觉到的他没有恶意,其实并非因为他隐藏得极好滴水不漏,而是他的的确确关心她,才令她发现不了他的破绽?
而他的关心是否源自于,他其实知道他自己是强子,并且知道她是陈玺的女儿,也知道黄金荣和陈家两家人关系亲近在联手对抗陆振华?
抱着这样的猜测,阮舒往前一步,靠近他,眸子黑若点漆地企图望进他的心里,大胆而直白地说:“你不是林璞。”
林璞不置与否,定定地看着她,又问:“这是你恨林家的原因?”
阮舒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嗫嚅着嘴唇,冷不防出口:“强子。”
林璞面色无波,看起来对这个称呼并没有任何的感觉。
阮舒颦了一下眉,没能与他有进一步的沟通,因为脑袋的涨痛又强烈地袭来。
脚下虚浮,下意识地便想往旁侧的柱子靠。
林璞率先扶住她的手臂,半搂住她撑住她的身体,神色紧张急迫:“姐?”
“我没事。”阮舒眉心蹙起,捋他的手,但没能捋开。
“我带你走”说着,林璞竟然打算拦腰抱她。
别说她本排斥陌生男人的触碰,何况现在周围全都是人,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能再和他纠缠不清?
“不用麻烦你。”阮舒卯着劲儿推开他。
林璞也有点生气:“姐你都难受成这样还要干什么?”
“我自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办你不要跟着我。”阮舒走开两步,眼前却是一阵晕眩。
“姐”林璞又重新过来扶住她,这回真是不由分说抱起她,不顾他人的目光快速朝宾客休息室的方向去,经过一个佣人身边时快速吩咐:“我姐身体不舒、服,你们去把医生叫过来”
佣人认得他是林家的小舅子,忙不迭点头应承便急急去办。
后头,周锐恰恰将方才林璞抱着阮舒离开的一幕看进眼里,扭头望向身旁的单明寒和焦洋:“这刚刚的意外视频,大家都在议论是林二小姐和她的继父林平生,瞧她脸色那么不好,看来是真的了。”
口吻叹息,颇为怜悯,紧接着猜测:“小小年纪遭遇那种事情,难怪后来自甘堕落,生活作风不好。”
单明寒泼了句冷水:“那不能成为一个人自甘堕落的理由。追根究底是她骨子里贱,难道这些年她和那么多男人不干不净,全是别人B她的?”
继而他转向焦洋:“你不是也玩过她?你说说是她主动勾搭你的,还是你B她的?”
单明寒讨厌林二小姐,哥儿们几个都是知道的,他以前和傅三关系那么铁,傅三和林二小姐好的时候,都没给过面子,反因此更加厌恶她。周锐闻言皱眉,拿手肘轻轻撞了撞单明寒,抢了话头:“老单你别这样,有点绅士风度,林二小姐好歹是个女人,被人曝光这样的视频,咱们别落井下石。”
“这事儿不仅林家丢人,谭家也跟着丢人。谭伯伯和谭伯母非常生气,都在和那位林家大伯闹着。原以为他们林家二小姐名声不好,倒也不是特别影响其他人,毕竟大家都知道她不是林家亲生的,只是她妈妈改嫁带进来的拖油瓶。可今天的视频一曝光,这林家里头也太乱了,算是没有血缘关系,那在法律也是父女关系……”
“而且,一看是有人故意整林二小姐的,而且视频来源显然是林家自己人,否则谁能拍得到这种内部私密的事情。”
单明寒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张未末挽紧了单明寒的臂弯,难掩同为女人的同情和哀伤:“阮总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焦洋面露凝色,像在思忖着什么。
气氛不太好,周锐也是不愿意如此的,便转移了话题道:“走吧走吧,我们别在这儿杵着了,找了半天的新郎官没找着,不管了。反正婚礼时间一到他自然会出现。艹,浪费老子时间,还是去跟着大家一起吃吃喝喝。”
单明寒没什么意见。
焦洋却是笑着挥挥手:“你们先去,我得趟洗手间,一会儿再和你们汇合。”
“喂焦大,听说你们当警察的执行任务的时候总是不能轻易厕所,常常容易把泌尿系统憋出问题。你可得注意点哈。”周锐的视线不怀好意地落往焦洋的裆处,笑了笑,“别回头影响了你的那个啥。”
“去你的”焦洋朝他踹去一脚。
当然,周锐避开了,没有踹到。
分道扬镳后,焦洋便拐进走廊里,却并非找洗手间,找佣人问了林璞和阮舒的去向。
……
这边阮舒晕晕乎乎的,也没什么精力阻止林璞,被带到宾客休息室,放在沙发。
“姐?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林璞蹲在沙发旁,捧着她的脸不停地问,“你哪儿不舒、服?我让人把你喊医生来了。”稍一顿,他还是建议,“要不我还是邦你叫救护车,咱们去医院?”
阮舒拂开他的手,挣扎着从沙发坐起来,扶了扶额头,虚着气儿道:“不用去医院,我没事。早起床有点感冒。”
还没见林翰。她还不能走。第二张碟……碟还在他的手里……她必须亲自先见他一面,稳住他,另外也得弄清楚他究竟打算干什么,以及确认在背后邦他的那个人是不是谭飞……
“给我倒杯水。我有头疼药,吃两颗没事了。”说着阮舒准备翻自己的包,但没翻到,“我的包呢?”
“等等,我去邦你拿,刚刚掉地了我没来得及捡。”林璞急忙冲出房间。
她的链条包掉在距离门口四五步远的过道。
林璞前弯身拾起,走回房间,尚在玄关,发现她包里的手机在震动。
顿了顿,他擅自打开拉链,取出手机,盯一眼面显示的陌生号码,划过接听键,没有吭声。
听筒那头传来男人又厚又哑的烟嗓:“小舒,人呢?不会又临阵逃跑?我可是已经在十三号房里等你了。我警告过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否则有你好受的”
……
阮舒在一个人靠在沙发坐着,头疼得她的意识迷迷糊糊的,像是要炸开,眼前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她一身汗,快要窒息一般。
面前忽地有人影绰绰,她以为是林璞回来了,半睁开眼瞧着,发现是佣人带着医生来了。
“林璞呢?”她问。她记得他说去邦她捡包的。
“小姐是在问林少爷么?我不清楚,他好想去忙事情了,刚刚在外面碰他让我先领医生给您瞧病。”
阮舒听言蹙眉,见医生正儿八经地从医药箱里拿出血压仪、听诊器之类的工具,忙不迭阻止:“有没有头疼药?给我两片头疼药可以了。我只是感冒。”
正主儿自己这么说,而且态度坚决,佣人和医生也没反对,按照她的要求给她开了头疼药,便退出房间了。
阮舒着水吃了药,坐着缓了会儿气,感觉方才好了不少,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伴着轻唤:“大小姐?”
怔了怔,阮舒忙不迭应门,进来的果然是陈青洲拨给她的其一个手下,她惊喜得不能再惊喜:“你怎么会没事儿?其他人都……”
“其他人都怎么了?大小姐,情况非常古怪。”手下狐疑,旋即解释,“您之前不是让我紧紧跟着林家少爷,可是总是被林家少爷甩掉。幸好别墅里这么个地方,林家少爷来来去去也在忙婚礼,我又重新跟。但是和其他人联系不了,我见势头不对,自作主张留在门外守着您,等人都走光了才进来找您问问情况。”
阮舒梗住,卡着喉咙不知该如何解释目前的处境,忖了忖,道:“我现在要去办一件事,正愁身边没人,林璞不用跟踪了,你先跟我来,有事情交待你。”
手下肃着神色听她一阵耳语,连连点头应承:“好的大小姐”
手下离开后,阮舒自己也起身出门,在玄关处的衣架看到了自己的链条包挂在面,顺手拎着便离开——这会儿摆脱了林璞倒是方便她去见林翰
拐角处,蹲守许久的焦洋在阮舒的身影晃出来后,顿了顿,回忆着方才先后进出过房间的林璞、佣人和医生、陌生男人,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跟踪这个女人应该才是最有价值的。
……
三楼的十三号房,林翰完全没料到,一打开门,自己的嘴便猝不及防地被人用毛巾捂住,同时自己的肚子重重地挨一刀。
来人手法快准狠,俨然专业,林翰只觉疼痛感席、卷自己的全身,他抓着对方戴着手套的手,惊愕地放大瞳孔瞪圆眼睛,溢出的音节仅仅是因为吃痛而发出的口…申、口…今。
刀捅着他的肚子,将他整个人往里推,同时用脚带身后的门。
林翰往后一直退到后背抵冰冷的墙面才停住。
“视频是你弄的?”来人松开毛巾,面无表情。
林翰伸出一根带血的手指,缓缓地抬起指着他的脸:“你……”
痛苦地闷哼一声,他没能把话讲完,因为肚子的刀重重地又往里加深了捅。
“该死。”眸光冷冰冰,声音亦冷冰冰,他转而将毛巾捂在林翰的伤口处,没有任何波动地便将刀从林翰的肚子里拔出,迅速地又捅一刀。
而后如此反复连续数刀,刀刀都原来的伤口偏离些许距离,却能刀刀不喷溅出血,也控制住林翰的出血量。
整个过程林翰都无力反抗,明明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呼救声,除了伴随着一刀又一刀的呃呃呃呃。
不多时,林翰的身体缓缓地沿着墙面滑、落到地,奄奄一息。
他这才停止了捅刺,转身要走。
林翰猛然用最后一丝残留的力气抓住他的衬衣,恰恰将他的衣摆从裤子里扯出来,露出他后腰处的半截胎记。
他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