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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这玩意儿,还真不能随随便便地养……
嘲弄一勾唇,阮舒不由自主地脑补科科应该和阿针在一起玩耍,乐坏了它吧?
而它爸爸……
突然便记起下午在傅令元的病房里,那个小雅离开前曾说过一句晚再来陪。
晚再来陪……
所以现在,那个小雅又守在他的病床边了……
她却连去看他都要偷偷摸摸……
阮舒只觉猛地胸口闷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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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338、太惊悚了 23400钻加更()
阮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于背后攥起颤抖的手指,强忍住内心的恐惧。%
如果精神病院里那个毁容的男人真的是林璞,那么,真正的林璞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岂不代表是面前的这个人所为?
早在她刚怀疑他是强子时,她便猜测过,他之所以会和林璞长得一样,多半是去整过容。她甚至也猜测过,真正的林璞是否遭遇了不测。
可当事实摆在面前,她发现难以接受——怎么会那般残忍?那般残忍……
“姐……?”林璞从椅子里站起身,深深地皱眉,朝她走过来,口吻关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你的脸色看起来特别糟糕。”
阮舒站定,没有再避开他,脸表现出一副难受的神色,捂着心口,虚着气儿道:“我是有点不舒、服,心口发闷,好像是刚刚日料店里的三鱼不太新鲜。”
林璞闻言表情一阵紧张,忙不迭扶住她的手臂,把她往沙发带:“你快先坐下”
“除了心口发闷还有其他什么症状么?会不会食物毒?”问着,他提议,“要不我现在马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阮舒轻轻摇头,看着他笑了笑,“只是一丁点儿不舒、服,不碍事的,你别把我当成好像什么急症重病似的。这不坐下来缓两口好多了。”
“真的没事?”林璞还是非常不放心。
阮舒唇角微弯,任由他打量。
见她的脸色好像确实恢复了,林璞表情稍松:“我去给姐倒杯水。”
“别了。”阮舒谢绝,从沙发起身,“我准备回去了。你不用麻烦。”
好不容易找借口来他的公寓,刚刚本打算多呆的,如今这情况,她心里沉甸甸的装满了事情,一刻也留不住了,只想马离开,否则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在他面前继续压抑住真正的情绪
太惊悚了。
实在太惊悚了
她现在盯着面前这个的男人,一想到他的这张脸皮是假的,汗毛便不自觉竖起。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明白他假冒林璞的原因——是的,是假冒。之前她认出他的胎记时,她尚怀疑他本人是否知道自己是强子而非林璞。今天,在刚才,既然得知了真正林璞的去处,她已基本能够确定,面前这个人是在有意识有计划有目的地冒充
首先强子当年没死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没死之后消失了这么多年去哪里又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现在好好的一个人,却整容伪装成另外一个人生活,再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这背后该存在着怎样大的阴谋
“姐你这么快要走?”林璞的语气里俨然谙着挽留。
“嗯,我明天还得早起继续忙办公间装修的事宜。我不是说过,正好在这附近的家具城,所以瞅着缝隙找你出来,省得你又抱怨我不待见你。游戏攻略你也邦我拷好了吧?”阮舒维持着笑意,觑了一眼电脑屏幕。
“拷好了。”林璞走回去电脑,弯身点击鼠标,道,“姐,你以前的邮箱还用着吧?我发你邮箱里。”
“嗯。”阮舒瞳仁乌乌,盯着他的后脑勺,神色复杂。
“oK了姐。”很快林璞转过身来。
阮舒已及时摆回正常的表情,莞尔:“好,谢谢。我一会儿回去马照你给的攻略打关,好安安稳稳地睡觉。”
林璞噙着笑意:“走吧姐,我送你下去。”
他这一送,一直送她至停车场,她了车为止。
隔着车窗和他挥手告别,阮舒启动车子缓缓驶离,盯着后视镜里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她依旧无法完全平复内心的震颤,双手握在方向盘,都感觉不怎么能使出力。
驶出一段路之后,她靠边停了车,趴在方向盘,努力地调节心绪,缓缓地恢复平静,并清晰地浮现目前最需要确认的两件事——第一,确认这个“林璞”是强子;第二,确认精神病院里那个毁容的男人是真正的林璞。
第一件,陈青洲正在办。
第二件……得她自己办。
捋好思绪,阮舒从方向盘抬头,坐直身体,狭长的凤眸一片清锐,这才重新启动车子。
回到心理咨询室,她直奔二楼敲响马以的房门。
没有马得到回应。因着心焦虑,她又接连不断地多敲了好几下。
门终于打开。
毫无征兆的。阮舒的最后一下动作险些敲到马以的脸去,幸而最终及时止住。
马以身着睡袍,以一张没戴眼镜的冰山脸对着她,头发还湿湿的,显然是从浴室里被她的敲门声给催促出来的。
“什么事?”他皱眉,一副“你最好是真的有要紧事”的表情。
幸而阮舒底气足,立刻道:“你明天能带我去一趟精神病院么?”
马以的反应十分灵敏,猜测着问:“你要去见那位病人?”
“嗯”阮舒神色凝重,“我先问你,你确定他的精神状况有问题?”
马以的表情里当即泛出丁点儿的不悦。
阮舒读懂,忙不迭解释:“我不是质疑医院工作人员的专业,我是想确认,是不是完全无法和他具体交流?如问他问题什么的?”
马以表情缓了缓,回答说:“首先,他的精神状况,非常确实是存在问题的。他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了,不可能是假装的。”
继而他道:“至于和他正常交流,也确实不太可能。他丧失了常人的读写能力,别说写,连字都不大认得的。但是——”
他的话锋又一转,她的心随之提了一提,听他道:“不排除一种可能,如果你和他尝试沟通的话题对他具有刺激性,或许能令他产生什么反应。”
“我明白了。”阮舒点点头,拜托着询问,“明天能否让我和他面对面说说话?”
马以稍一忖:“这个需要提前安排。等我明天先去精神病院向院长申请。”
这已经足够了。阮舒轻吁一口气,微弯唇角:“谢谢,我等你的消息。”
“应该是我谢谢你。如果你真能确认他的身份,不仅邦了我的忙,更是邦了警察局的大忙。”马以道。
阮舒轻轻蜷了蜷手指,低声:“其实……我反倒希望,我所猜测的全都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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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339、你给谁生的孩子?!()
马以的反应依旧敏锐,又一次猜测:“是你认识的人?”
阮舒微抿唇,算作默认,旋即道:“现在无法百分之百肯定。 等确认之后再说。”
话虽如此,其实她的心里直打鼓,因为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如果那个毁容的男人真的是林璞,她该怎么办?
老老实实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警方,给警方提供线索?
可冒充林璞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强子……是黄金荣的儿子……
马以误解了她的表情,安慰道:“别担心,相信海城的警力。只要他的身份确认,有了突破口,这起案件一定很快能找出犯罪疑人并缉拿归案。”
阮舒安静两秒,道:“打扰你了。你去休息吧。”
……
回到三楼的房间,阮舒到架前,把那份资料翻了出来。
此刻抱着他是林璞的想法重新看卷宗,感受和之前全然不同。
那些照片里,他的被硫酸腐蚀过的皮肤……
她回忆起精神病院里他惨不忍睹的面容……
林璞…
阮舒的心情异常沉重。
当然,对于林承志这个私生子,她并没有任何的感情。仅仅只是好几年前他门来认亲,尚未被送去日本留学之前,短暂地在林宅住过一小段时间,所以她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几次,丝毫无深入交流。还不如现在这个假林璞在她身边呆得久与她接触得频繁。
但活生生的一个人遭遇如此劫难,无论如何都令人在所难免触动。
回来的路,她的思绪未曾停止过运转,此时独自坐着细忖,她发现,要假冒林璞,根本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不要说她这个与林璞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姐不熟悉他,林家下下的每个人其实皆如此。毕竟林璞是从小和他自己的母亲生活在一起,若非他来认亲,林家无人知晓林承志还有这样一笔风流债。林承志为了照顾王毓芬的感受,未曾和这个儿子好好相处过便送他走了。而待林璞再回国,……
所以,连林承志这个当父亲的对自己的亲身儿子都陌生,其他人又怎会怀疑一个顶着林璞的脸的男人不是林璞?
去年八月底硫酸毁容……
林承志带林璞来林氏那会儿都是年后了,若她没记错,彼时林承志还提及过林璞在林家和他们一起过年的。那个年她陪傅令元在荣城,刚好错过,所以不知他回来林家的具体情况。而那个时候的人,早是假林璞了……
间空白的这几个月呢?假林璞是在这段时间里整容并且熟悉真林璞的一切?
为什么要这么做……
沉了沉呼吸,阮舒继续翻阅资料,在那些黑白线条的画作停住了视线。
对称的……
对称的什么东西……
灵光乍现,她蓦然反应过来,他画的这些可能不是图案,而是……在写字。
她抽出其最清晰也最整齐的一张,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线条——是“林”。
对称的两个木……
密密麻麻的,看似杂乱无章的扭曲图形,其实是他很努力地在写“林”……
是这样的,对么……?
阮舒盯着手的纸面,难受地闭了闭眼。
这个夜晚注定睡得不好。
隔天午,占据新闻头条版面的是孟欢为陆振华生了个儿子的消息,焐了多日,今天才彻底曝光,曝光的原因是她从医院里出院,无意被素人拍到了照片,三鑫集团干脆便发了通稿,想来原本是打算继续焐的。
这个消息惊起的浪花还不小,闲来无事的吃瓜群众有的调侃陆振华老当益壮雄风不减,有的唏嘘孟欢的人生,有的则关注陆少骢的太、、子、、爷之位。
甚至因为这个新出生的孩子,三鑫集团近期由皇廷被查风波而导致的动荡股价有了回升并趋于稳定。
阮舒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倒是没找到关于枪击事件的进一步报道,终止于龙虎邦的大哥龙霸天的失踪,案发现场对方的杀手没留活口,青邦这边只咬定自己是受害者,于是陷入囫囵。
她心记挂的是那日在警察局门口焦洋提及什么弹痕未能马清除,证明当时是双方交火而非只单方面袭击,所以傅令元可能需要对此做出“解释”。现在看来,貌似根本没有出现焦洋所说的情况……?
随后她给陈青洲去了个电话。
陈青洲貌似并没有在忙,接起得很快。接起后却是安静了两秒未吭气,才道:“我以为你又不会再搭理我了。”
阮舒低垂眼帘,另外一只手无意识地抠着桌面,漠漠道:“我打电话给你不是为了那款的保健,是想问问你做亲子鉴定的事进展得怎样了。”
其实,如果有消息,陈青洲一定会主动联系她的。但她还是打了。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在于昨晚在林璞公寓里的发现,令得她愈加迫不及待地想确定假林璞是否是强子。
而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或许,也有故意找借口的嫌疑吧——她不知道,她乱糟糟的,还是决定不出来要不要继续与华兴的分代理权合同。好烦……
“我安插在林氏内部的人昨晚刚交给我可用的那个人的毛发样本,荣一一早出门去找鉴定机构。暂时还没有结果。”陈青洲回答。
早知道由她去弄样本,昨晚她才刚去过林璞的公寓。阮舒抿唇:“好。我知道了,那不打扰,等有消息再说。”
“等等。”陈青洲匆匆地阻止她挂电话,默了默,没话找话似的问,“你什么时候再回来陪荣叔吃饭?”
“再说。”阮舒有点冷漠地回,没等他反应,终还是结束了通话。
陈青洲握着手机,从耳朵拿下来,盯着黑掉的屏幕,有些无奈地摇头。
“二爷。”荣一在这时从外头回来复命,“样本送到鉴定机构了,结果一出来会立刻告诉我们。”
“嗯。”陈青洲略略颔首。
“还有,”荣一继续汇报,“傅警官今天又去宠物店了。”
“然后呢?”陈青洲的嗓音微冷。
荣一垂首,音量放低了许多:“没有然后了……”
陈青洲直接将手机摔桌面。
“对不起二爷,属下们无能。”荣一的脑袋垂得愈发低。
勿怪陈青洲发这么大火气的。之前汇报过傅清辞去宠物店里询问公刺猬和刺猬繁衍后代的讯息,陈青洲也交代了此查探清楚。
然而,随后的情况却是,别说查刺猬了,他们派去的手下甚至在美容院把傅清辞给跟丢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傅清辞的行踪,直至傅清辞自行出现。也不知道期间她究竟去了哪里。
当时他们明白了,傅清辞其实早发现被他们跟踪。
想想也对,傅清辞好歹是个警察,对他们的跟踪毫无察觉,那才是有问题。
“她现在人呢?”重新出声,陈青洲的火气似已平复。
荣一小心谨慎地回答:“傅警官去谈警官家里了。”
立时,又特别低气压。
少顷,陈青洲蓦然起身,眼睛黑得快要滴出水来似的:“备车。今天我亲自去盯着。”
……
这边阮舒放下手机后,定定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在电脑编写新公司的员工招聘启事。
临近午时,马以亲自给她打电话了,开门见山直接道:“过来一趟,我现在精神病院。”
阮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应承:“好我马”
换了身衣服,带手机她便直奔精神病院,并未发现有道守在外面已久的人影悄然尾随其后。
之前来过两次,她已基本熟门熟路。
草坪放风的病人依旧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似的追赶打闹。
阮舒沿路穿心而过,在一楼的大厅和马以汇合。
“你都安排好了?”
马以斜斜睨她一眼,表情俨然写着:“没安排好我找你过来干什么?”
阮舒笑着闭了嘴,跟着他楼。
二楼的活动大厅里此时此刻没有其他病人,只有那个毁容男人独自坐在画架前画画,一旁杵着两名护士。
凝着他的侧影,阮舒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滞了滞。
察觉她没跟来,马以回头看她,用眼神询问。
阮舒深呼吸两口气,继续前行,走向他。
他的画板空空的,倒是手边的桌子一大堆画好的稿子,依旧全部都是白色的纸面密密麻麻的黑色的线条。
他手的皮肤也全是硫酸腐蚀灼伤的痕迹,他甚至连握笔都是困难的,由此他画出来的线条都难免歪曲。但他看起来很认真也很执着,貌似很努力地想要把线条画出他想要的形态,一次一次,却是失败。
阮舒站定着,注视着画笔几次从他手脱落,最终他还是画得不太成样子,她的心情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