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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嫂声音有点哽:“二小姐,我之前一直想告诉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夫人的胃口都很不好。你刚刚进去大概也都看见了,她整个人憔悴成什么样。我担心她是不是生病,劝她去看医生,她不愿意。”
庄佩妤的憔悴,阮舒记得的,前阵子她便也察觉了……
“虽然以前夫人的大部分时间也基本都在佛堂,但至少会经常和三小姐一起吃饭,偶尔还和三小姐去后花园散步。可近期,她没日没夜地关在佛堂,我送进去的饭她根本没扒拉几口。”
“如果非要说异常,是夫人断断续续地把所有的经都给烧了。”
烧经……阮舒的脸没有什么表情,记起红木桌旁的那只火盆,原来烧的是经……
“昨天早夫人告诉我她要闭关,叮嘱我不用再给她送餐,不准打扰她。她以前只有在佛诞日才会闭关,而且最多一天。可这一回无缘无故的,直到今天下午都没有动静。傍晚我和三小姐才忍不住敲佛堂的门,结果发现夫人她……”
阮舒问那个问题,其实并没想了解这么多,庆嫂却是详详细细地全讲下来了。她也无意识地未曾打断,全部听完了。
而消化完之后则发现,件件事,无一不在体现,庄佩妤分明是早有打算要自杀。
她早有打算要自杀……
阮舒舔舔唇:“除了这些,没有其他了么……如她自杀前的这两三天,她是否见过外人?”
始终站在她身侧的傅令元应声不易察觉地深敛眸光。
庆嫂抹着眼泪摇摇头:“家里平常不来外人,自从大爷他们一家子搬出去后,更没有人了。”
“好,我知道了……”阮舒抿抿唇,最后道,“这些年你在林家辛苦了。如果你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工作,我还是会像以前照发你工资。如果你想要换工作了,也可以,我会补偿你一笔奖金。你考虑清楚,有决定之后,告诉栗青。他会转达我的。”
说完,她沉一口气,未再等庆嫂的回应,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庆嫂站在原地,目送着与阮舒同行的傅令元的背影,又扫了扫守在门口的那些陌生人,面露纠结和忧悒。
……
回到车后,阮舒不曾再出过声儿,往后靠进傅令元的怀里,虚虚地盯着车窗外不停掠过的霓虹灯光彩,不知不觉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视野前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阮舒回神凝睛,才发现是傅令元的手,而车子已抵达绿水豪庭的停车场。
“抱歉。”她揉了揉眉骨,旋即握住他的手从车下去。
傅令元斜斜地睨她:“傅太太人在我怀里,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阮舒笑一下,任由他牵着她,一起走进电梯里。
傅令元伸出手指在她唇刮过,正儿八经地重新问一次:“在想什么?”
“没在想什么。”阮舒侧头,靠他的肩,又闭了眼睛。
通过轿厢光滑的镜面,傅令元静静地凝注她,眸色深深。
听到电梯“叮”的一声,阮舒睁开眼,突然被傅令元拦腰打横抱起。
猝不及防下,她条件反射地圈住他的脖子,小有惊吓:“你干什么?”
傅令元抱着她迈出电梯,自方俯睨她,扬起一边的唇角:“傅太太一直表现出精神不济,不是在暗示你很累,需要我抱你走?”
阮舒:“……”
顿一秒,她霎时记起什么,连忙挣了挣:“快放我下来,你背有伤。”
趁着他的手没抓牢她的腿,她自行脱离他的怀抱,一站回到地急急去查看他的后背。
果然从里面渗出些许血迹,染红了一小块他浅蓝色的衬衣。阮舒当即沉了脸。
傅令元盯着她的恼怒,却是笑了:“总算不再是只用一种单调的表情对着我了。”
阮舒气不打一处来,进了屋后,立马搬来医药箱给他换药。
脱了外衣,里面的纱布渗的血更多。
他伤的位置是活动区域的肩胛骨,他刚刚在电梯里抱她的那一下,不仅要舒展手臂,还得用力,伤口不裂开才有鬼。
阮舒边给他止血,表情越难看。
“傅太太还在生气?”傅令元赤裸着半身,背对着她盘腿坐在沙发,脸微微往后侧,问。
盯一眼他唇边挂着的懒懒的笑,阮舒垂下眼帘,凝聚视线在他的伤口,不吭气。
傅令元干脆转过身来。
阮舒冷脸:“你又干什么?药还没换好。”
傅令元单手捧住她的脸:“那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死人。顶多晚几天愈合,或者疤痕留得深点。不过傅太太的喜乐哀愁来得重要。”
阮舒眸光轻闪一下,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现在不是讲情话的时候,先换药。”
“傅太太先坦诚你的真实情绪。”傅令元捧着她的脸不放,目光凝定她,满是洞悉。
阮舒脊背僵硬,紧紧抿唇。
傅令元很有耐性地等着她,一副她不肯实话实说他不罢休的架势。
顷刻,阮舒终是埋头,额头抵他的胸膛:“我没有伤心。我没有难过。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她怎么能这样自杀死了……”她捂了捂自己闷闷的心口,“她欠我那么多,什么都还没还清,我也还没有原谅她,她怎么可以死……而且……”
她滞了一口气:“而且她连自杀的决心,都不是因为对我的愧疚。”
“为什么这么说?”傅令元低眸,凝着她头顶乌黑的发丝。
“你不懂……你不懂她……”阮舒闭了闭眼,“城村的生活她熬过去了,林家的破碎她也熬过去。这么多年,她背负着罪恶在佛主面前苟延残喘,任由我如何冷嘲热讽出言羞辱,她都好好的。现在却突然说自杀自杀,连林妙芙都不管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她并非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这个母亲。
“这其一定有缘由。是那些苦难还要令她不堪忍受的缘由。”她十分确信,“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自杀前的这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攥了攥拳头,阮舒感觉鼻头涌来久违的酸,语声禁不住轻嘲:“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直到最后,都没有在她心里占过一分一毫的位置。放弃了对我的厌恶,选择了自杀,哪怕是一丝愧疚,她都没有给我……”
一番话之后,是长久的安静,只余科科滚轮轴的动响。
傅令元的眸底凝着幽深,抿唇不语。
须臾,阮舒从他的胸前抬头,神色已恢复如常,沉默地将他推转回去,继续给他的后背处理伤口。
“等栗青回来,你还是让他给你再弄一次。他较专业。我没有很多的经验,可能不妥当。”
“没有经验,积累经验。”傅令元笑了笑,“从今往后,我的伤,都交由傅太太来练手。”
这可不是好话,有咒他以后还会继续受伤的意思。阮舒立马蹙了眉:“这种经验我不需要。我没想抢黄大夫的饭碗。”
“你算在我身练一辈子,也抢不过黄桑的饭碗。”傅令元轻笑。
阮舒:“……”
“想夸黄大夫的医术直接夸,何必借贬我来衬托她?术业有专攻,你倒是让黄大夫试试经商。”她哧着,将多余的纱布剪断。
傅令元侧过身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唔,浓浓的醋味儿。”
“别再乱折腾,到时白费我功夫。”阮舒瞪他,抽回手,整理医药箱。
傅令元倾身,自她背后拿下颌虚抵在她的肩窝:“放这吧。现在你该进去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然后乖乖睡觉。什么都不要多想。”
嗓音温厚又低沉,莫名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阮舒微微偏头,唇瓣恰恰擦过他的脸颊。她干脆实打实地在他脸吻了吻:“给你受伤的安慰。”
吻完,她起身朝卧室走。
背后传来傅令元暧昧的笑,学着她方才的句式道:“傅太太以后想亲我直接亲,不用找借口。”
“……”阮舒扭回头微扬下巴,“看来三哥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再给你这些小恩小惠。”
她的本意是想威胁他,结果傅令元一点儿不受用,摸摸下巴道:“唔,换我以德报怨给傅太太恩恩惠惠也是一样的。”
阮舒:“……”她还是别再接他的话茬了。
目送她的身影直至消失在卧室的房门后,傅令元敛了漫不经心,沉出满面凝重。
摸了烟盒和打火机,带手机,他走到阳台外,面朝里靠着围栏,点燃了一根烟,拨通栗青的电话。
响的第一声栗青迅速地接起:“老大。”
“把情况再详细地和我说一遍。”傅令元嗓音冷岑——赵十三给他汇报消息时,被她听见纯属意外,碍于她在身边,他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了解更加还没来得及梳理,直接带她去了林宅。
“老大,情况差不多是庆嫂说的那样。林家外面一直有我们的人在守着,可以保证的是,这期间确实没有其他人来过。”
闻言,傅令元的心重重一沉——这句话一出来,完全肯定了他心里所猜测的庄佩妤自杀的原因:这是她所承诺的三日之约,承诺的三日之后给他的回答。不是两亿的下落,而是用死来守住秘密
“老大……”他虽半晌没出声,但低气压完全通过这阵沉默传递至听筒这头来,栗青有点心惊,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将自家老大的情绪压成这般。
“庄佩妤的死讯通知林承志没有?”
“没有。我明白老大特意强调一遍的意思。还有林妙芙和庆嫂我都让手下看住了。”
“先把那个庆嫂处理了。”傅令元的眸子眯出危险的气息,“知道该怎么做?”
要处理庆嫂,栗青一点儿不意外,她知道的太多,而且总是一副对阮姐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很快应承:“明白,老大。告诉阮姐庆嫂选择离开林家另外找活计。我会做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儿破绽。”
傅令元沉吟着继续交待:“最迟明天早必须得让林承志回来林宅。所以只有一个晚的时间,务必将林家下下搜得清清楚楚。尤其庄佩妤私人物。”
稍一顿,他补了句:“你们先搜着,晚点我找时间过去。”
“是,老大。”
盯着落地窗内明亮的灯火,傅令元浑身凛冽地站在阳台的阴影里,凶猛地吞吐地烟雾,心里的那股子烦躁却愈加浓重。
抽完第三根,他才打开落地窗回到客厅里,凝重地和科科的小眼睛对视一眼后,大步走向厨房。
……
阮舒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恰逢傅令元走回来卧室,端着一杯牛奶,直接递送到她面前:“温度刚刚好,时间刚刚好,喝了帮助入睡。”
“谢谢三哥。”阮舒接过杯子的同时,傅令元从她的手里接过毛巾,包着她的发尾,给她细细的擦。
喝完牛奶,她将空杯子还给他,兀自走去梳妆台前。
傅令元放好空杯子,也走过来梳妆台,手多了一把电吹风,通了电帮自顾自帮她吹起头发来。
阮舒笑了一下,擦着乳液,任由他动作。
擦身体乳的时候,忽而电吹风的动静停了。她刚一抬头想瞅瞅怎么了,手里的乳霜蓦地被傅令元夺了去:“我来帮傅太太。”
阮舒:“……”
“吹头发好好吹头发。”她重新夺回来。
傅令元弯身,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通过镜面看着她:“傅太太害羞?”
他的两只手掌放在她的两肩,隔着滑滑的绸缎睡衣传递他掌心熨烫的温度:“傅太太浑身下哪一处是我没摸过的?帮你擦身体乳,顺便还能给你做个按摩。”
阮舒习惯性地拿手肘往后顶他,却一时忘记两人现在是一站一坐的。
以往两人都站着的高度,她的手肘恰好能撞他的腹部。
此刻她一顶,她的后背和他的身体隔开了一段距离,所以扑了个空。
要是这样,揭过去便也算了。偏偏傅令元第一时间察觉,在她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肘之际,他故意站直了身体。于是她原本扑空的手肘抵在了他的裆处。
阮舒:“……”
镜子里照出他垂眸瞥了一眼接触之处,再抬眸时是斜勾唇角的荡漾笑意:“傅太太在暗示什么?”
阮舒翻他一个白眼,淡定地收回手肘,身体乳干脆也不擦了,放下瓶子在桌,正色道:“我明天还是得回趟林家。”
“怎么了?”傅令元从台面抓过梳子,慢慢地帮她梳顺头发。
阮舒微抿唇,默了一默,道:“帮她整理遗物。也顺便把我自己的东西从林家全部搬出来。”
“嗯。是该把东西搬出来,全部搬回家里来。”傅令元忽而低头在她的发顶落了个吻,“很高兴,傅太太终于把这里当家了。”
阮舒略微不自在地垂了眼帘,避开镜子里他的灼然视线。她自己也记得,在林宅的时候她曾无意间冒出一句“回家”。当时是真的有点顺嘴了……
“栗青这两天都会帮忙打理林家的事情,明天让他帮你一起搬东西。”傅令元的指腹摩了摩她的脸颊,低低地笑,“正好傅太太已经十分主动地把栗青也当做自己的人在差遣。”
他指的是她让庆嫂将决定通过栗青转告她的那件事。当时刚好栗青在旁边,她又是顺嘴了的……不过,提及此,阮舒倒是想起来问他:“三哥是有在一直让人守着林家么?”
否则为什么庄佩妤的自杀的消息,栗青会打电话来告知?
傅令元正把玩着她的发梢,闻言手指微微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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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185、即便是逢场作戏也不行()
阮舒想起来问他:“三哥是有在一直让人守着林家么?”
否则为什么庄佩妤自杀的消息,栗青会特意打电话来告知他?
傅令元正把玩着她的发梢,闻言手指微微滞住。
滞不过一秒,他自鼻间淡淡地哼出一个“嗯”字。
阮舒蹙起眉头:“为什么要让人守着林家?”
“准确来讲不能叫‘守’,应该叫‘盯’。”傅令元的另外一只手尚在继续轻柔地帮她梳理头发,“不管傅太太对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妹妹的真实情感如何,在外人眼,她们是你的亲人。我要杜绝一切被人趁虚而入的可能。”
趁虚而入……阮舒凤眸微眯。
“好傅太太现在,如果真的不想要九思和二筒跟在身边,那你能保证自己日程和行踪的隐秘么?”
傅令元唇际一挑:“知道你不喜欢人身自由被束缚,但呆在我身边,你不仅仅是傅太太,你更是我傅令元的女人。而傅令元是谁?是青帮四海堂即将任的新掌权人。这意味着,从此往后,警察更想抓到我,道也更加有和青帮敌对的帮派想做掉我。”
“你说,你这个软肋,现在是不是像一块大肥肉,被所有人虎视眈眈?”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弯下身,自背后搂住她,嘴唇在她耳畔的颈侧流连。
她如今身体的状况和以前形成极大的反差,像是要把之前十年因为厌性症所缺失的感觉统统补回来一般,敏感至极,他稍微对她做出些许亲昵的举动,她不受控制地生出心痒难耐的渴望。
阮舒隐着气息推开他,起身,回头看他:“人家对自己的心头好都是藏着掖着,三哥倒好,反而将我推到风口浪尖。”
“傅太太的意思,是希望被我藏着掖着?”傅令元问。
阮舒拧眉:“我又不是小、三情、妇,为什么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