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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正说中了她此时所想。他的演技可着实强啊,偶像的外表加实力的演技,他若不红天理不容。只是她怎敢将王爷比作戏子?不过既然他先说出口了,她也就不必客气了。佩服无比的叹道:“王爷您一定红的发紫。”
嘴角浮出一丝自嘲的笑:“皇宫却是个残酷的戏台……若是演得不好,便会尸骨无存。”说完这句话,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方小染被“尸骨无存”震憾到,呆怔怔立了一会儿。见他久久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以为他睡着了。移步上前,替他轻轻向上拉了一下仅盖到腰际的被子。盖好被子,却仍低伏着没有直起腰来。这样近的距离,他的睫『毛』都一根根的看得清晰。他是如此消瘦……之前她看他只觉得艳姿迫人,怎么就没注意到他其实一直是消瘦苍白的呢?
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猝不及防,眼里的疼惜的神情竟不及收回。他的目光仿佛具备了质感,扫过她的脸时,引起心底一阵悸动。
“那针毒,只有一个时辰的『药』效。”他忽然说到。
“嗯?……”她没有明白他话的意思。
“一个时辰之后,所致的病征就会消失。”
“哦……”她这才听明白了。他用那有毒的针扎自己,出现短暂的病征,正是用来骗御医的。他只是在装病而已。可是那毒却是实实在在的带来了与疾病一般的症状和痛苦,想来对身体定是有损害的。装个病而已,有必要这样的拚吗?哦,对了,诊病的可是御医,还要诊脉的,一般的假装哪能骗得过他。目光移到他发中那支金簪上,想起他臂弯处细小的密密伤痕。他是不是经常这样假病?
只是一个时辰的痛苦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因为装病而喝『药』。想起之前他喝『药』后不适的反应,心中更加酸软起来。对于真正生病的人来说,良『药』苦口,虽然谁心理上不喜欢喝,但其实身体是需要的。而他是在装病,却还是要喝『药』,从心理到身体都是抗拒的,喝下去怎能舒服得了?是『药』三分毒,这般强喝下去,只怕是没有半点好处,只能伤身了。
他究竟都在忍受些什么……这短短半天的相处,让她隐约感觉到了袭羽身后层层的暗影,四周潜伏的不明危机。然而她却是问也不敢问。如果知道得多了,会不会失去继续喜欢他的勇气?这样喜欢下去,会不会被卷入他所处的深深漩涡?她这种毫无涉世经历的人,有什么能力帮他,又有什么能力全身而退?
她不知道答案。趁着还没被卷进去,要不,跑吧?……
袭羽忽然出声道:“明日……早些来,要赶在『药』煎好之前。记得带一只易掩藏的水囊。”
祈使的语气,却是柔软的语调,有一点乞求的意味。
她纠结混『乱』的思绪忽然清明了。不管怎样,他需要她的帮助。至少她可以让他少喝一碗那伤人的『药』。
“好。”利落的回答着,自己心里默默的体会着些许视死如归的悲壮感。
“你记着,你是我借书时认识并『迷』恋上的女人,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便好。不要相信任何人,关于病,关于『药』,不要对任何人提及。”
“……我明白。”她想起了送『药』的那个名叫弦筝的丫鬟犀利的眼神。这王府之中还不知潜伏着多少这样的眼线。
当晚,方小染将袭羽看完的书带了回珍阅阁,找出他指定的第二天要看的书籍,又翻出一只兽皮制的扁扁水囊,备好了明天带过去。
小师叔方应鱼过来串门,询问她在王府中呆了一天,近距离接触袭羽,是否有突飞猛进的发展。
她看着方应鱼,想起他昨天给她看手相,提出的“伪桃花论”。如今她果真遇到了“假装亲密”的奇遇。小师叔的乌鸦嘴还真是奇准无比啊。
她以极度痛恨的眼神瞄着小师叔轮廓柔和的唇线。
方应鱼见她目光怪异,以手掩唇,身体后倾做怯怯状:“师侄,你想做什么……”
演技遇到挑战()
她以极度痛恨的眼神瞄着小师叔轮廓柔和的唇线。
方应鱼见她目光怪异,以手掩唇,身体后倾做怯怯状:“师侄,你想做什么……”
方小染一记鄙视:“我想撕烂你的乌鸦嘴。”
“哦?”方应鱼顿时来了兴趣,“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方小染郁郁不语。她其实有一肚子的焦虑急于找人分担。只是她已答应袭羽保密,不对任何人透『露』他们的约定。虽然她不觉得让小师叔知道会有什么风险,但少一个知道总是好的。小师叔虽然靠的住,但不能担保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人猜出端倪。
方应鱼见她情绪低落,忽然绷起严肃的表情,伸手在她脑袋上『摸』来『摸』去。
“你干什么?小师叔?”
“我来看看你今天碰钉子碰出几个包。”
她嗤的被逗乐了,抑郁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
“染儿。”方应鱼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语调温软,“师父为你选童养夫,只是想替你铺垫好人生行程,盼着你能毫发不伤。然而你既然想走自己的路,就难免踏到荆棘。如果痛得忍不了了,回来便是。染儿是玄天教的珍宝,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染儿……”
她的眼眶迅速的飚红,水雾『迷』蒙了眸子。
“哈……”方应鱼瞬间恢复了戏谑的口吻,手指捏住她的腮帮子前后扯动,“我不过是稍稍煽情了一下,就感动哭啦?”
可恶……“小师叔讨厌!!"出招……
珍阅阁内回响着方应鱼的惨叫声……
次日,王爷府的轿子来接时,方小染早就将水囊藏在衣裙底下,捧着包好的书等着了。前来接她的小厮还是那么恭敬,她却敏锐的感觉到,小厮神态中多了讨好谄媚的意味。
她是“王爷看上的女人”一事,一夜之间恐怕已是传遍王府了吧。
砚儿见她到来,也未通报,径直就将她让进袭羽的卧房。
袭羽还是半卧在床上,见砚儿引着她进来,撑起身子,一只手伸向她,唤了一声:“染儿。”眼睛中闪烁着喜悦的碎光。
她明明知道那是假装的,还是忍不住心动,上前几步将手交到他的手里。他拽着她轻轻一带,顺势将她拥在臂弯,唇凑近她的耳边,幽怨的低声抱怨:“怎么来的这样迟?”
他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耳际,清香侵袭而来,她只觉耳边酥麻得魂飞天外,哪还有什么能力继续演下去,只能像只呆头鹅一般两眼发直的坐着。
砚儿见这情形,掩嘴一笑,悄悄退下。
直到听得砚儿走到了屋外把门带上,袭羽才放开了她。她身体僵硬的站起来,脸颊红『潮』久久退不下去。
袭羽扫她一眼:“书带来了吗?”
“哦哦……带来了。”手忙脚『乱』的把书拿出来递到他手上。
他捧了书自顾自的看了一会儿,偶一抬头看到她还傻乎乎的杵在那里。便道:“坐吧。”
“哦……”她朝椅子走过去。
他却拍了拍床沿儿:“坐到这里。”
她于是折回来,走到床边,却犹豫了。见她磨蹭,他不耐的蹙起眉瞅着她:“坐下埃若是有人进来,看到你这般生分的样子,岂不是会生疑?”
她打量下他衣冠不整的样子,不语。
他挑了挑眉:“怎么?怕王爷我侵犯你么?放心,就你这点姿『色』,我不至于把持不住。”
她顿时恶向胆边生。狠狠飚出一句:“王爷的姿『色』虽多,也不要随便春光『乱』泄,民女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嗤”的笑了,眯着眼,低声道:“嗯……这般有趣……”忽然探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她便坐到了床沿上。迫她坐下了,手却没有松开,手指仍然绕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举起书本看了起来。
“喂。”她干巴巴的打断他的阅读,“我坐都坐下了,您的尊手可以移开大驾了。”
他不为所动,目光不曾从书本上移开半分,慢悠悠的答道:“你方才的表现太生硬了些。需得适应一下才好。”
“……”她觉得,这样的“适应”终会将她推向崩溃的边缘。是她动了真心,才更难以演出假戏。他会邀她出演这个角『色』,也正是因为看出了她喜欢他,会甘愿为他付出吧。那么他有没有那么一丁点料到她感受到的苦楚?
他忽然闲聊般冒出一句:“你跟隔壁的方应鱼……走的太近了吧。尽管他是你的师叔,毕竟年龄相仿,还是注意些好。”
他居然知道了方应鱼是她的师叔。那么他也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吧。他调查过她。他是不是也知道她跑到京城来开珍阅阁,全都是为了接近他?
于是这样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利用她的感情。
心中极不舒服,冷冷的回道:“王爷,我可以把您的这句话理解成吃——醋么?”
他扫她一眼,察觉到了她的不悦。却仍是平淡的回答:“不可以。”
“很好。”她拉着脸,不客气的顶回去。
两人随后陷入沉默。手虽然仍拉在一起,却是一个在阴着脸看书,一个在阴着脸发呆。
这诡异的情形被砚儿走进来的声音打破。她慌张调整自己的表情,强做出一付温柔的面目。袭羽目睹她变脸全过程,忍俊不禁。见他笑她,她好不容易做出的温柔脸顿时维持不住,控制不住的化做一脸怒意。
于是砚儿端着『药』碗绕进帘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羽王爷一脸轻佻的拉着染掌柜的手,而染掌柜面带微怒,仿佛刚刚被冒犯了一般。
于是砚儿的眼中八卦星一闪,拥有了广大的想象空间。她微笑着将『药』碗捧过来:“王爷,该喝『药』了。”
袭羽看一眼『药』碗,目光幽怨的转向方小染:“我不要喝……”那种撒娇的语气,闻之令人心肝『乱』颤。
方小染心中默念两遍“注意演技注意演技”,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乖啦,喝『药』病才能好哦~”
他不情愿的扁扁嘴,勉强道:“那,染儿喂我。”
“好,喂你啦。”她从砚儿手中接过『药』碗,作势向他嘴边递去。
他的唇边刚挨上碗沿儿又闪开了,锁起眉:“好难闻……”
“忍忍啦忍忍啦。”
他忽然媚笑一下:“染儿愿与我同甘共苦么?”
“当然当然。”
“若是染儿用嘴儿喂我,此『药』再苦,也必甘之如饴……”
“……!!!”
女人遇到女人()
他忽然媚笑一下:“染儿愿与我同甘共苦么?”
“当然当然。”
“若是染儿用嘴儿喂我,此『药』再苦,也必甘之如饴……”
此言一出,岂止是方小染承受不了,砚儿也被雷得外焦里嫩。她看一眼方小染爆红的脸,拚命忍着笑,丢下一句:“染掌柜您慢慢喂,奴婢告退~”
撒开小脚丫子奔了出去……
方小染仍是捧着碗一动不动,她已然石化了……
袭羽轻咳了一声:“染掌柜,可以把『药』倒掉了。一会儿砚儿该进来收碗了。”
她木木的站起来,端着碗原地转了几圈,也不知是找不到适合倒『药』的地方,还是根本已经糊涂了。
他提醒道:“你没有带水囊吗?”
她这才记起水囊的事。从腰间『摸』出水囊,把碗里的『药』汁尽数倒进去,塞好塞子,再小心的藏回衣裙底下。做好这些事后,偷偷瞄一眼袭羽,见他已经在看书了,局促的感觉这才缓解了些。坐回到床边一个人玩着衣角,脑子里却是不可遏制的浮现着用嘴巴喂『药』的香艳场景。
该死……难道除了这一招,他就没有别的办法把砚儿支出去吗?
“你在想什么想得面若桃花?”突兀的一声问话惊想了她的想入非非。
“唔……哪……哪有?1眉『毛』一竖,就要恼羞成怒。
“谢谢你。”他忽然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什么?”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难得能够逃避掉喝『药』。”
听到这句话,心中酸软了一下。“……砚儿不像是有心计的人,也信不过吗?”
“她虽无心计,却是个竹筒子,什么话也存不住,她看见的事,等于所有人都看见了。”
这倒是……“那为什么不换个可靠的人在身边?”
“没有谁是完全可靠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涩涩的问:“那为什么……信得过我?”
他看她一眼,浅浅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她也不再追问,却猜到了答案。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她如此『迷』恋他,所以会甘愿的为他做任何事,而绝不会出卖他?他这样信任她,她该感到庆幸吧,该感到受宠若惊吧。可她偏偏是满心的苦涩。
为什么有种心被践踏的疼痛?
可是她竟没有足够的力量抽身而退,只有这样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出演一个她梦寐以求的角『色』。
只是演得越久,就越真切的感觉出自己离这个角『色』其实很远。远得像一个梦境,仿佛永不可及。
转眼又到了董御医前来复诊的时辰。袭羽掐算着时间,又取出毒针,在左臂臂弯一下,很快出现了浑身无力、脉象虚浮的症状,但并没有像昨天那样严重。然后告诉方小染,扎针处略偏离『穴』位,带来的症状便会轻声,他按照“发病的规律”,每次所扎的位置略有不同,症状也轻重得当,使得这场病来得惟妙惟肖。
还真是做得天衣无缝埃
董御医到来后诊脉,说病情已有所好转,叮嘱了些“注意休息、勿食冷食”之类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董御医走后,病征还要维持一个时辰之久才会缓解,袭羽合眼卧在床上,唇线绷得紧紧的,隐忍着不适。方小染在旁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显得眉睫漆黑如墨。这时的袭羽卸下了眼角眉梢的轻佻,抛却了披挂在身上的伪装,是如此的真实,如此让人心疼。
如此的孤单。
下意识的,她的手轻轻落在他的黑发上,想给他一点安慰的抚触,却不敢有更多的越礼,就那样小心翼翼的把手指停歇在他的发上。
感觉到那轻盈胆怯的接触,耳廓处传来她手指的温存温度。他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却没有睁开,也没有拒绝。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病征消失。甚至在听到有人进了门,穿过层层帘子走近时,也维持着这样的姿式没有动弹。
方小染本以为砚儿有事进来禀报,不料来人直接掀开了最后一层幕帘,一声焦虑的软声呼唤传来:“羽哥哥,你……”
话语中途残落,方小染抬眼看去,只见一名身着淡雅浅绿罗衣的女子停滞在手撩帘子的动作,一对美丽的眸子看着他们,满眼的错愕神情。这女子身材纤长,容姿美,瓷白的肌肤在两颊处透出浅浅蕴红,乌发如瀑泻在肩头,发间别了一支点翠蝶簪,映得眸『色』如水;整个人儿散发着清逸脱俗、冰清玉洁的韵味。她的视线落在方小染搁在袭羽发际的手上,一张清淡的朱唇微微颤抖,颊上的洇红失了颜『色』,琉璃般的墨瞳迅速被水雾包裹。
这女子的神情分明的透『露』出这样的信息:她喜欢他。她受伤了。
在这样哀婉的注视下,方小染不能顾及她要演戏的任务,也不能计较这样一名绝『色』女子亲密的称他为“羽哥哥”是多么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