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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他们的儿子从代理孕母的肚子里出来。
真是一段无可挑剔的zheng治婚姻。
至于宋憬闻的男友覃乐池……
覃乐池在宋老爷子手里吃了亏,心有戚戚,事后从宋憬闻那拿了点好处,当年就出了国。
临走时,似乎也有几分惆怅。
这种惆怅,就类似于,原本看好的长期饭票变成了一锤子买卖。
5
东晓听到宋憬闻的婚讯,第一反应是替他的资助人高兴,次年,听说资助人喜得贵子,反应依然是高兴。
孤儿院里几位阿姨闲暇时扯白,说到这事儿。
其中一个感慨,宋太太好福气嫁对了人,宋憬闻身架子棒,模样好,背景又大,是难得的好归宿。
另外一个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有什么好的?自家男人常年在外边奔忙,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家,宋憬闻这几年都在我们市,听说他太太也没来几次。年纪轻轻就两地分居,总不是个滋味。”
东晓那年才十三,对夫妻两地分居这回事,认识实在有限。
凭着与生俱来的那股子乐观替宋憬闻圆场:“夫妻俩一起为未来打拼,挺好的。”
阿姨被他逗笑了,“你个小鬼头哪知道什么是夫妻,过日子就是一天一天的事儿,结婚不就是图个伴吗?算了,你还小,跟你说也不懂。”
爱是陪伴。
其实,之于东晓而言,他很小的时候,对这句话就有感知,只不过从没认真思考理『性』概括。
人是需要陪伴的动物。
光阴似水,转眼,东晓从孩子变成少年,懵懂情肠也因此而生,他最初的动心对象是高中时的一位学长。
东晓从小能唱会跳,跟孤儿院看门大爷学了一手好二胡,到中学时期,文艺特长越发凸显。
他代表学校参加过市里的表演,得过奖,之后被一专带学生攻艺考的老师看中。
学长就是那位老师的得意门生,钢琴弹得不错,他们的关系更像师兄弟。
老师『性』子乖张暴躁,那年寒假,东晓跟学长上课时间跟其他学生错开,两人一起顶着教鞭和刀子嘴,渐渐生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最初只是相谈甚欢,而后,某个雪夜,一起回家,到平日分道扬镳的岔路口,学长也没道别,一直陪着东晓走到孤儿院门口。
少年时代的情愫暗生,学长从上衣内兜掏出什么塞到东晓手里,“给。”
东晓一瞧,是块巧克力。
揣在怀里,被体温捂热的巧克力。
学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那个,天冷,刚买来的太硬了。”
东晓模样好,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
可比起那些女同学的千纸鹤情书,这块巧克力总算对了他的频道,对,他是个gay,喜欢男人,更喜欢能让自己生出敬慕之情男人。
可这一段懵懂的初恋只维持了半个月。
春节过后,再回到学校,东晓发现学长开始躲着他了。
某天,他终于在校门口等到学长。
学长跟同班几个男生结伴走,见到他时神『色』很是惶然,支走同伴,才支支吾吾地对他说:“东晓……咱们这样,不太对。”
青涩初恋,无疾而终。
东晓难过了一段日子,可始终没有恨过学长。
他们还年轻,成年人尚且承受不来的沉重,学长家有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父母,会有反复,也在情理当中。
那年夏天,学长考上音乐学院,9月临行前,私下约东晓见了一次面。
迟来的道歉。
东晓只是摇摇头,“不说这个,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性』向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学长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在自我跟世俗面前怎样抉择,这才是东晓关心的事。
学长很意外,意外之余面『露』惭『色』,“你总是这样。”
东晓笑着问:“怎样?”
学长垂眸回答:“像个天生的发热体。”
接着,直视东晓的眼睛,学长坦诚到底,“我早就后悔了,可能以后会更加后悔,可我一辈子不会跟你说复合。”
学长笑意晦涩,“因为你值得更好的,就是块石头,都能被你捂化了。”
6
人是需要陪伴和温暖的动物,宋憬闻起初是不认同的。
可儿子出生后,在病房,他看着初生婴儿皱巴巴红通通的小脸,心底某个地方突然软成棉花。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孤儿院,东晓那一脸灿若朝阳的笑。
他的孩子要是能有那样的笑容,该多好。
那是平生第一次,宋憬闻觉得,他或许应该给孩子一个,普通的有烟火气的家。
他跟太太或许可以改变一下相敬如冰的现状,当时的宋憬闻就是这样想的。
从医院回家,他准备跟太太长谈一次。
可没等他出声,徐大小姐调侃似的说:“陈老的侄子想找门路cha手南丰的新工程,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那长相正好是你喜欢的那种,也放得下身段,人求到你面前,你自己看着办。”
往他床上送人,宋太太亲手往他手上送人。
宋太太无可指责,宋憬闻瞬间清醒。
这是他们俩协议下的婚姻,是他一手选择的,开放式婚姻。
孩子七岁那年,宋太太死于空难。
从此,宋憬闻成了个足够尊贵的鳏夫。
人生的前三十多年,宋憬闻对这个世界一直冷漠。
这个世界对他,也从没有温情。
第61章 宋东番外()
7
宋太太的葬礼上; 来了个年轻女人。
女人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左右顾忌灵堂秩序; 想要不着痕迹地劝女人离开,可被宋憬闻拦住了。
这; 才是真正的未亡人。
宋憬闻没有再娶,人人都说他念旧; 对亡妻情深义重。
妻子去世; 宋憬闻难过是真的; 可未必情深义重。
徐大小姐是个太好的合作者,宋憬闻敬重她信任她; 爱这个字却从来不适合他们。
午夜梦回,宋憬闻总会想到葬礼上的那个女人,他突然意识到,要是哪天,自己也去了; 连个未亡人也没有。
8
十九岁这年,东晓进了电影学院。
二胡是他的才艺,可他觉得自己『性』子太跳脱,真不是潜心把这门才艺钻研到底的料子。
而且,他需要钱。
正因为被人资助了那么多年; 他才愈发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
大学时代; 宋憬闻依然在资助他。可东晓已然成年,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靠好心人的援助生活。
他一直半工半读,每逢寒暑假便更加忙碌。
他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在哪; 在娱乐圈没有人脉,他就必须比同窗们更加勤奋。
去剧组当场记打零工以及当群演,这些活儿东晓都干过,还跟武行师父学了些戏里用得上的招式,技多不压身。
大一下学期,东晓惊闻宋憬闻丧妻的噩耗。
他一时没明白,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伤痛波折。
东晓觉得自己应该为宋憬闻做点什么,可家庭不幸的宋憬闻这些年事业却一路走高,早已不是他这个平常学生能轻易见到的了。
一年之后,大二暑假,东晓终于逮到了机会。
这年7月,宋憬闻本人去某名校演讲,答学生问时提到,欢迎各路有志学子到自己麾下实习并体验生活。
东晓不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可也动了心思。
几番周折,他终于如愿以偿。
实习是幌子体验生活也是托词。
东晓就想亲眼看看这个男人现在是什么样,宋憬闻对他有恩,他是否有回报的机会,纵然他只有微末之力,可微末之力也是力量。
很幸运,东晓被安排在宋憬闻秘书的办公室,他以为这样就离宋憬闻近了,可到场一看,才发现,整一个办公室,五六号人,为宋憬闻一人服务。
别说是实习生,就连位置低点的正职人员,也不一定时常能见到宋憬闻本人。
见到宋憬闻,是在东晓实习的第三天。
黄昏时,听二秘说:“老板回来了。”东晓急忙起身,迎到门口。
宋憬闻风尘仆仆,被几个男人簇拥着过来。
察觉东晓的存在,宋憬闻目光顿了一秒。
办公室主任开口提醒,“这就是新来的实习生……”
宋憬闻点头接话,“东晓。”
东晓非常诧异,十多年没见了,宋憬闻居然还认得出他。
很多年后,宋憬闻的秘书才告诉他:“那年来了好几个实习生,主任挑选名单安排去处,正巧被老板看见了,把你放到近处,是老板自己的意思。”
9
是的。
把东晓放在近处,是宋憬闻本人的意思。
他碰巧看见东晓的简历,有些意外。
不可否认,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想看看当初那个小太阳似的孩子如今变成了什么样。
再则,这么多实习生,东晓的底细他最清楚,放在身边也足够放心。
可,这是一个多美好的意外。
美好得,足以改变他的下半生。
哪怕他当时浑然不觉。
10
东晓实习,总要办点正事。
他有满腔的热情替宋憬闻出力,可有些事并不是有力气就能办到的。
一个办公室,所有人各司其职,东晓勤快,可最初的几天,见缝『插』针也只能做些换水搬东西,打扫之类的体力活儿。
大家对他这个外来者,客气而又带着些防备的冷漠,只除了宋憬闻的秘书张小姐。
张小姐当时还是二秘,东晓能看出来,这个姐姐对他的和善是发自内心的。
几天过去,张小姐见他许多事都『插』不上手,复印文件时叫上了他,“东晓,你来替我看着,总共要复印二十份,收拾完按页码装订好。”
东晓响亮地应了声,“嗳!”
随即忙不迭地小跑着过去。
后来,他对宋憬闻的敬意又深一层,也是因为这个姐姐。
张小姐没什么根基,是单凭自己本事挣到这一步的。这一点,东晓能看出来。
当时的一秘经常跟着宋憬闻外出,宋憬闻人际结交行程安排,以及生活上的琐碎小事都由张小姐『操』持。宋憬闻家不在本市,张小姐拿着老板住处的钥匙,大热天,就连老板家换水果这种事,都自己留心,吃苦耐劳,无比细致。
所以,同事对张小姐都有种流于表面的敬畏,大概因为这位二秘深得老板信任。
可背着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东晓看得出,就连主任看向张小姐背影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嫉恨。
那年夏天,一场人事变动来得猝不及防。
宋憬闻的一秘得到一个继续深造的机会,几个月后,宋憬闻自己也将离开本市,回到宋老那边去。
空出的位置是离老板最近的位置,谁跟着老板走,这是个问题。办公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东晓起初发现,二秘留在办公室处理材料的时间越来越多。他知道,这都是主任的安排,就算能得老板亲眼,张小姐也不得不服从。
又是一个黄昏,东晓瞧见主任对一小秘书小声说:“走吧。”
几分钟前,宋憬闻刚回。
小秘书痛快应了,还小心地瞟了眼张小姐。
张小姐抬头,快速整理文件,起身,忙着去见宋憬闻。
可她刚走到门口,主任拦住她,“把文件交给我吧,西梁那边的事儿,你去跟楼下通个气。”
东晓心里顿时透亮,在这个节骨眼上,秘书们都盯着那个位置,这些天,主任是有意拖住张小姐,推自己的人去宋憬闻面前『露』脸。
他眼前正上演着一出职场倾轧的大戏。
张小姐很硬气,对主任说:“这份文件细节有些复杂,我得亲自汇报。”
东晓在心里替张小姐叫了声好,这姐姐心地良善,可该硬气时分寸不让,是个人物!
可小人的算计,躲过一次还有第二次。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主任突然对张小姐说:“老板昨天开会的文件原本呢?”
张小姐说,“不在我这儿。”
主任说:“怎么可能?昨天中午,司机刚回就交给你了。”
文件不止一份,可有宋憬闻本人手记标注的文件没有第二份,东晓猛地一怔。
如今这文件去向成了一笔糊涂账,主任架着司机,把嘴风咬得死紧,张小姐百口莫辩。
可东晓依稀记得,昨天中午,司机上楼后只在办公室晃了一圈就走了。
宋憬闻要用什么人是宋憬闻自己的事,可东晓见不得小人作祟蒙恩人的眼,更见不得好人被平白冤屈。
于是,这晚,撇开其他人,他对张小姐说:“张姐,我能替你作证,我跟你去见老板。”
张小姐笑了,无奈地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可东西丢了就是丢了,老板只问结果,没功夫关心下边的明争暗斗,而且,你的话就能作为证据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东晓干脆问:“你想继续跟着他,究竟跟他说过没有。”
张小姐说:“还没机会。”
东晓说:“你是本地人,他应该也吃不准你愿不愿意跟他走,你不说,别人就先开口了。”
小人已经这样张狂,完全可能颠倒是非地向宋憬闻表示,张小姐本人更倾向于留在家乡。
东晓知道,像他们这种没多少根基的小人物,路注定比别人难走,可他相信,有宋憬闻在,事情就会不一样。
宋憬闻没让他失望。
次日晚,张小姐趁送老板回家的机会,跟宋憬闻长谈了一次。几天后,那小秘书收拾东西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不知被发配到哪个边角旮旯去了。
此时,张小姐已经跟东晓混熟,当着他的面,明人不说暗话,“说实在的,那天我就跟老板表了个衷心,真没拉扯任何人,老板眼睛亮着呐,什么都明白。”
宋憬闻真可谓心明眼亮雷厉风行,又过了几天,主任也换了个不要紧的岗。
东晓深深叹服,宋憬闻平时为各方事宜忙得脚不沾地,一个人的脑子得当几个人的脑子使,下边这些事,他是怎么注意到的呢?
11
超越极限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成了宋憬闻的习惯。
什么样的人,该怎么用,该用到哪个程度,是他毕生研修的功课。
自己的秘书是什么样的人,宋憬闻当然知道。
二秘年轻勤勉有冲劲,不会错过眼前的任何一个机会,心思细密,如同丢会议文件那种低级错误,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没根基有没根基的好处,小姑娘孤立无援,除他之外别无依靠。
张小姐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处事玲珑,可本『性』未『迷』失,这种人有底线,心里还有属于人的热血情义,你给她什么,她会加倍回馈。
有本事,又足够可靠,这原本就是他心目中接替一秘的最佳人选。
下面那些蝇营狗苟,他不刻意关注,并不表示他不知道。
尘埃落定这天,张秘书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感激。
当然,小姑娘处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当,给他看完这一阵的行程安排,瞧一眼墙角的箱子,“这些文件,我在今晚之前给您送到家。”
宋憬闻眼光滞留在纸页,“东晓最近怎么样?”
办事沉稳的女秘书突然笑了,似乎只是东晓这个名字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