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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着了便装亲自来上香,朝中大臣无一深邃,眉目如霜。
“表哥!”她福了福身子,陈珊叫了声舅舅,便松开了她的手,朝着谢宸身边的谢翌跑去。
“慢点儿”她说道,谢宸瞥了眼,“让他们自个儿去玩儿吧!”
沈静仪也不好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走到她跟前,谢宸低眸看了看这个刻在他骨子里的女人,道:“一起走走,他不会介意的!”
说着,扫了眼不远处接待吊唁的人。
沈静仪笑了笑,“表哥请”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中间隔开些距离,到了廊下,谢宸站定,道:“你还是没变。”
沈静仪怔了下,道:“表哥变了,如今身为次辅,想必平日里很忙吧?”
“忙一些,未必不好!”他道:“你呢,这几个孩子,不容易看管吧?”
静仪脸上浮起微笑,“他们还算听话,倒也不难管,有件事,想跟表哥商量下,不知道”
“你只管说,我听着就是。”
“翌哥儿一个人在谢家也没旁的孩子陪他,我想,能不能让他到我们陈家的学堂来上课,这样一来也好多接触接触其他人,有个照料。”
谢宸侧首看着她,微微一笑,“你若想,那就让他过来吧!”
“多谢表哥!”她垂下眸子道。
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寻来,前头有事,沈静仪便福身离去了。
谢宸依旧站在廊下,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微微弯着嘴角。
一晃多年过去,梦回处,总是她玉影相随。
那年江上,若是他先一步,是不是今日在她身边的,就不一样了。
天意如此,一错半生!
老太爷的丧事过后,陈家一时冷清了些,待到陈琅他们这一辈孝期过后,谢翌便被送来了陈家上学。
这让陈珊最是开心,可不开心的是沈家的两个兄弟也来了。
于是,小小的人儿就在愁着怎么避开他们,然后跟谢翌偷偷玩儿。
一晃数年过去,沈云轩中了探花,三甲打马游街这天,他的风姿迷住了京都不少女子。
月季与沈静仪说起时,她还恍惚了下,曾记得,她父亲当初也是这般,如今的云轩比他更为出色。
阳春三月,百花繁盛。
“云轩这个年纪,也该操办婚事了,你回头给大伯娘递个信儿,先看看哪家的姑娘好,回头我再过去仔细商议。”从几年前,沈云轩便搬回了沈家住,虽说长姐如母,不过有长辈在,婚事还是要劳烦长辈才行。
月季领了命。
云轩快了,那她家的讨债鬼也差不多了。
陈琅已是十五岁的少年,模样比之陈煜当年更甚。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也不知是随了谁,他竟然到处招惹人,与他父亲当年真是一点儿也不一样。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头疼。
看到回回上门儿来告状的夫人,更是头疼。
夜晚,良辰过后,她趴在陈煜怀里与他商议着。
“若是再让他这么下去,名声都得毁了,往后,谁还敢嫁给这个浪荡子?”
陈煜挑了挑眉,安抚着她道:“他都这么大人了,你管他作甚,没的累着你。”
“我能不管么,他可是我生的。”沈静仪不乐意了。
“好好好,你生的,”陈煜无奈,“儿子大了,就随他吧,该如何,他自个儿心里有数的。”
“有什么数儿,咱们儿子长得这样好,又是个惯性子,万一哪天吃亏了怎么办?”
“他不给旁人亏吃就不错了,谁能给他吃亏?”
沈静仪闻言,气得拧了他一把,“你就会说这话,从小到大,就可劲儿地放着养,万一真叫他给学坏了怎么办。”说完,她翻身下去,不再理会他自个儿睡去了。
可怜陈煜只得又哄着她,心里暗暗将这笔账记在了陈琅头上。
等着,回头就收拾这臭小子!
番外 缘份()
沈云轩的亲事定在了来年的二月,对方是首辅高东流的一个侄女儿,人是沈静仪与廖氏看过的。
温温柔柔的性子,长得清秀端庄,倒是挺适合云轩。
见到自己的小舅舅定下亲事,陈琅不但没有收敛,更是事事拖着他。
美名其曰:成了亲就不能随意玩儿了。
对于此,沈静仪逮着一次就家法伺候一次。
陈琅却是不在意,皮厚着呢,随便打去。
只是,一想到自己也要像沈云轩一样,随便相看个姑娘定下亲事,然后再成亲生子,他就寒毛直竖。
宁愿不要,也不随便塞个人在房里。
所以,他平日里是有多混就做得多混,好长一段时间,那是惹得京都女子快哭瞎了眼。
浪荡子啊,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是个浪荡子呢?
真是白瞎了她们一片真心。
翻过年去,沈云轩在二月里完了婚,看着从小陪伴他,已经成了家的小舅舅,陈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许是替他挡酒挡多了,他也有些上了头,院子里,灯火阑珊,举目大红。
陈琅离开喧闹的人群,径自牵了马翻身上去,就着夜风,他疾驰而去。
街上人烟已尽,只余下哒哒的马蹄声,穿过南街,一辆马车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
从上头,一名带着帷幕的女子下来,眼见着陈琅胯下的马儿就要碾过去了。
一时间,手臂一横,便将那人捞上了。
鼻尖,幽香阵阵,幕离落下间,陈琅定睛一看,怔住了。
“小姐――”丫鬟受惊的声音传来,陈琅回过神,立即带着人跳下了马。
似乎是吓到了,眼前容姿清艳的女子愣愣地站在原地回不过身来。
“在下多有冒犯,还请姑娘恕罪!”陈琅抬手道。
丫鬟瞪了他一眼,随即扶着自家小姐,道:“大街上的,你骑什么马,也不知道看着点儿,方才若是撞到我家小姐”
“秀儿,”女子回过神止住了丫鬟,抚着心口,敛眉道:“多谢这位公子相救。”说完,她径自走开将地上的幕离捡起,重新戴上。
陈琅一顿,上前一步,“姑娘,可否告知府邸,他日我好亲自上门赔罪。”
“既是路人,又何必麻烦!”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人已经进了前方的铺子。
丫鬟闻言,瞪了眼陈琅,边也跟着离去。
直到铺子门关上,阻挡了里头的灯火,陈琅这才收回目光。
手臂上似乎还残留了一丝温香软腻,不知怎么的,竟是有些灼热。
翻身上马,他没再一路疾驰,只是晃晃悠悠地回到家去。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陈琅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腿间竟是有些粘稠的凉意。
“该死的”他翻身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换了遍,随后冷着脸吩咐丫鬟将衣服给扔了。
虽然不是头一回了,可,这种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以至于去沈静仪那儿请安时,也是一副欠了他银子的模样。
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沈静仪搁下茶碗,道:“又是哪个挨揍的得罪你了?”
陈琅焉焉地看了她一眼,嘟囔道:“娘您不讽刺我是不是就不舒坦?”
“哟,这个你都知道啦!”静仪挑眉笑道。
陈琅气结,灌了口茶水,道:“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父亲他一不爽就想揍我。”
沈静仪点头,“还算有点儿觉悟!”
“娘”陈琅不满。
“娘听着呢!”沈静仪睨了他一眼,道:“说吧,什么事儿,有一点可要先说好,关于你爹的,别来找我。”
这回还真不是关于那只老狐狸的。
只见陈琅凑近了些,道:“娘,您最近是不是又在给我相看人家了?”
沈静仪端起茶碗,“怎么,你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也没什么,”陈琅讨好的笑了笑,道:“儿子就是想说,能不能先缓缓?”
“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以她的判断,儿子这么说必然是有缘由的。
陈琅想了想,认真道:“如果非要娶个媳妇儿,那儿子想娶个自己喜欢的,就像您跟父亲一般。”
沈静仪顿了顿,看向他,一时间没了声音。
陈琅被她这么盯着,心里有些发紧,动了动,道:“娘您这么看着我作甚”
沈静仪眯起眼眸,“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陈琅一愣,立即道:“绝对没有”
“嗯?”
“那个就是还得再看看”
“哼!”沈静仪坐正身子,拂了拂广袖,说道:“难得还有你喜欢的姑娘,只是,你这臭名声别给人家吓跑了才是。”
一转眼长子都十六了,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快。想当初,她这个年纪才嫁了陈煜正怀着他呢!
“行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沈静仪松了身子歪在炕上,“免得你父亲回来知道你又窝在我这儿,再揍你一顿。”
陈琅一想起这个,立马起身行了一礼,狂奔出去。
索性,离去时,陈煜还未回来。
比不得他这个渣爹,连娘亲的面儿也不许他多见。
转眼,陈琅扇子一摇,锦袍一摆便出了成国公府。
春光灿烂,不出去浪岂不是白长了这么好一副皮囊?
不知不觉,便到了昨儿个晚上撞见马车的地方。街上的铺子大多都是古玩字画,他瞧了瞧,没什么能够吸引他的,便择了昨晚姑娘进的那家。
铺子里的掌柜是个年近四十之人,长相颇为清俊,透着股文人气息。
“客官随便看看。”见他进来,那人只是抬眼招呼了声便又低下头去。陈琅挑了挑眉,走近一看,他竟然是在修补一副隋朝的仕女图。
看了一会儿,他道:“这红色还是用石榴红比较好,花汁红有些淡了,未免失了颜色。”
中年男子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他,“你怎的知道?”
陈琅摇了摇扇子,道:“在下不才,曾见过与此手法相似的补画。”
正待中年男子想说什么,一道清淡的声音传来。
“爹,哥哥的衣服要不要”说话的人突然顿住,倒是陈琅,听闻这声音,心中跳了跳,转过身去。
瞧瞧,当真有缘分不是?
番外 全文完()
见着有外人在,女子点了点头,又退了回去。
陈琅这才知道,隔了一门,后头便是他们居住的院落。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几乎是隔三差五地就跑来,虽然遇到那位姑娘的次数不多,可好歹也遇到过几回。
春榜下来,这户人家便出了个贡士,因此,陈琅与之更为熟络了。
翻过年,沈静仪再一次询问了他婚事的看法,虽为他的母亲,但是若他真的不想,她也不会逼他。
至少这几年不会。
沉默良久,陈琅终于开口,“娘,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已是京都权贵之首,若是联姻,只怕风头太盛也不好”
沈静仪眯了眯眼睛,等着他说下去。
“您说,既然旁的世家不行,那,若是娶个普通些的,好不好?”说完,他看向沈静仪。
“你这些日子收敛不少,却天天地往外头跑,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陈琅也没有闪躲,大大方方地迎视着沈静仪,“儿子的确有心仪之人了,只是人家却不一定瞧得上您儿子,所以,还请母亲大人帮我!”
他起身恭恭敬敬地揖了揖。
沈静仪挑眉,“哟,还有我儿子拿不下的人,看吧看吧,叫你将自个儿名声搞得这样臭,我要是那女子,你就给我要多远滚多远去。”
陈琅嘴角抽了抽,他当真是亲生的么,为什么总觉着不像?
某日,沈静仪一身简装简行来到南街头的一家铺子里。
虽已卸下了平日里的派头,可她那一身长年富贵养着的气质却是不容人忽视。
没有过多废话,她直接请了里头的姑娘叙话。
院子里的石几上,沈静仪看着对面抬手倒茶的女子,眉目柔柔,平静淡然,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儿,就是不知道性子如何。
“姑娘姓李?”她问道。
女子点头,“小女子单名一个芯字。”说着,她犹豫了下,又道:“不知夫人找我”
“无事,只是过来看看你罢了。”未来的儿媳妇儿啊!
聊了几句,沈静仪发现这女子谈吐不错,性子也不骄不躁的,是个不错的姑娘。虽说家世单薄了些,不过好在有个值得培养的哥哥,也不算太差。
家底如何是其次,反正她们国公府也不需要多强大的联姻,一切,只要她儿子高兴就好。
离去后,没过几日她便派了媒婆上门说亲。
成国公府对于一个平常人来说,那是不可企及的高度,李家人也着实没反应过来,叫到最后是如何应下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听着人说了一大通,哪个都是足以让人震惊的事儿,稀里糊涂的,就已经换好了庚贴。
婚期定在了仲秋之后。
这下李家更是惊呆了,什么准备都没有,过个小半年就要嫁女儿了,这都是哪门子的事儿?
最终,婚事是敲定了。
陈琅知晓此事办妥了,不禁对自己的娘更为崇拜了。
何为雷厉风行?
这就是!
等到成国公府大喜的日子,京城又是热闹了一番。
终于娶到美娇娘的陈琅别提有多高兴了。
大红灯笼照亮了整个府中,陈珊站在廊下够了够灯笼,摇摇晃晃间,烛火也晦暗不明起来。
不远处,一道身影徐徐走来,手中的壶灯将他的脸映得异常温柔。
“珊儿”来人唤了声。
陈珊回过头来,见到他,甜甜一笑,“翌哥哥?”
谢翌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壶灯递给她,“下午我同泽表哥一起做的,送你了。”
“谢谢翌哥哥,”陈珊接过,红色的灯火将她尚且稚嫩的容颜映得愈发动人。
指尖动了动,他终究压下了几股悸动。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他低头看着只到他下巴处的人说道。
陈珊闻言,原本弯着的嘴角又塌了下来,她一手拽着他的袖子,“翌哥哥每次都是这样,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软糯糯的声音撞进他的心间,让他滞了滞,有那么一刻,竟是真的不想走了。
可,不到时候,现在的他们,还不到时候。
抽回袖子他摇摇头,转过身去。
“翌哥哥”陈珊又唤了声,目光盯着他的背影,使得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谢翌突然转过身子,回走几步,看到原本失落的人儿又扬起笑意,他手臂一伸便将她抱在怀里。
“珊儿,我让父亲替我提亲可好?”他也舍不得跟她分开,想时时刻刻地看着她,也想她身边只有他一人。
陈珊微笑,用地点点头,“好,珊儿等你,翌哥哥,珊儿想嫁给你,像爹娘一样,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谢翌弯起嘴角,随即不再眷恋地松开了她,看着她的眉眼,深吸了口气,道:“回去吧,乖乖等着我!”
陈珊点头,这回倒是听话地离去了。
几日里,谢翌没再过来见陈珊,而陈家也多了件喜事儿。
谢宸亲自登门提亲,为自己的儿子谢翌。知道这件事后,陈煜差点儿没拿刀削了他,沈静仪虽说心中也早有此意,但到底是太突然,一时也未反应过来。
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