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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护院发现的,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断气儿了。”
“谢宸知道么?”
“怕是已经晓得了。”
廖氏沉吟了下,道:“你去等着翠玉,她若是回来,立即报于我知晓。”说着,她便带着其他人朝着厅走去。
谢宸也在查这件事,在他的婚宴上发生刺杀,还未着手去查,凶手又被杀了。
这分明是挑衅吧!
想了想,他道:“去将扬州知府看押起来。”
随侍看了他一眼,躬身应诺。
“谢宸,”廖氏带着人过来,谢宸见了,起身见了一礼,“大伯娘,静仪可还好?”
“受了伤,如何能好?”廖氏声音颇冷,“我听说那张二姑娘死了,可有此事?”
“确实!”谢宸没有隐瞒。
廖氏冷着脸坐下,“我们辛辛苦苦过来替你操办婚事,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若是沈静仪出了什么事,她如何面对沈家,面对陈家?
琅哥儿又还那么小,她真是想想都一阵后怕。
谢宸沉声道:“请大伯娘放心,此事,怀瑾一定给伯娘与表妹一个满意的交代。”
廖氏点头,“如此最好!”
过了许久,派回府的丫鬟回来了,禀报一切正常时,廖氏又松了口气。
谢宸却是连着彻查府中,又忙着安慰谢老夫人,一夜未睡,自然,新房也未进过。
沈静仪翌日醒来,就得到府中一切安好的消息,这才放下心。
谢老夫人却是撑着病,过来看她了。
“倒是害得你白白替我担了罪,亏得当时没有选她,不然怀瑾的后宅还不得被她闹死。”谢老夫人转着手中的佛珠,念了几声心经。
沈静仪因为昨晚流了许多血,气色很是不好,闻言,也只能笑了笑,道:“外祖母不必担心,静仪年纪轻,养几日便好了。”
“这几日好生歇着,我已经让府里给你炖了补血的药膳,失了这么多血,得好生补补。”
“静仪想回去养着,琅哥儿也有几日未瞧见我了,听说昨儿个一晚上都在闹腾。”
谢老夫人皱眉,不大同意,“你如今受了伤,怎可随意移动。”
“不过伤了胳膊,不妨着行动的。”谢家的事已经办完了,她再待下去也不妥,况且听说了昨晚谢宸一夜都未回新房,到底是不妥。
她又怎好再待下去?
谢老夫人犹豫了,心底到底是不想她走,“要不将琅哥儿接过来,你再这儿过两日”
“祖母,”谢宸走了过来,老夫人转头,瞧见他立即让他劝劝沈静仪。
闻言,谢宸看向她,“你真想回去?”
静仪点头,“嗯!”随即看向老夫人,“外祖母,往后静仪会常开看您的,如今府里已经有了女主人,到底是不妥。”
张二姑娘已经给她提了个醒儿,她不想新嫁来的赵氏也恨上她。
谢宸同意了,见此,老夫人也没话说,心里再是不愿,也只得送她离开。
可以回府,廖氏自然也是欢喜的,命人小心翼翼地扶着沈静仪上了马车后,便在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谢家。
众人忙了许久,这才想起来新娘子的事儿还未处理。
“我老了,往后你们好生过日子吧!”谢老夫人道:“去将人带来,该走的章程总不能落下。”
谢宸抿唇,垂下眸子道:“是!”
新房里,红烛早已燃尽,床上坐着一道身影,明明是大红大喜的模样,此刻却显得有些可笑、寂寥。
听到声音,床上受了整个残夜的人微微挺直了身形,谢宸拿了称杆将头盖挑起,又自顾自地去倒了两杯酒行了礼。
“昨晚府中有刺客,委屈你了,全礼就另外挑个日子再补吧!”
“夫君决定就好,妾身听着。”赵氏长得一张江南人的秀气面容,两道峨眉弯弯,小嘴儿樱红,也算得上小家碧玉。
虽不是什么多好看的美人儿,却是有股温婉的气质,勉强,也有几分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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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 外患()
谢宸收回目光,淡淡道:“梳洗一下,准备去给祖母敬茶!”说着,他已然走了出去。
赵氏这才发觉,他身上的喜服原来早已换掉,可她却还
陪嫁的丫鬟上前,替自己的小姐颇为恼怒,“都说谢大公子人中龙凤,乃我们江南才子之首,如今却连”
“柳儿,不得胡言,昨晚府中有乱,夫君他也是不得已的。”赵氏起身,“准备洗漱吧!”
“是”柳儿心中仍旧不满。
待到了厅堂,两人给谢老夫人敬了茶,谢宸便吩咐了几句离开了,只余赵氏端坐在下首。
“昨儿晚上府中出了点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怀瑾他身为一家之主,自然免不得要忙活,你莫要怪他。”
“孙媳不敢,”赵氏忙道:“孙媳听闻表妹受伤,本也想去看看,只是喜服未除,恐不合礼数,这才”
谢老夫人微笑,“你有心了,我们谢家人丁单薄,仪姐儿又是我唯一的外孙女,你们日后要好好相处才是。”
“是,孙媳谨遵祖母教诲!”
“往后家中一切还需你来操持,有什么不懂的,就过来问我。”
赵氏应诺,“孙媳省得了。”
谢老夫人见着敲打完了,便摆摆手,“让秦嬷嬷带你下去熟悉下府中,都退下吧!”
秦嬷嬷应诺,恭敬地请了赵氏出去。
沈静仪一早返回府中,受伤的消息也早已传开了,她一回去,便让人抱了陈琅到跟前,一颗心这才真正落下。
“派人盯着这事儿,若是查到了什么,立即报于我知晓。”
绿拂正准备给她换药,闻言,道:“小姐觉得此事真是另有图谋?”
“不然呢?”静仪皱眉,“昨日府中忙乱,虽说人手大多都在前院和后院伺候着,可总不该一个人都没有,动静那么大,便是我们走后,也未看到过人,你觉得,是为何?”
“人被引开了?”
“应该是。”
“会不会是张二姑娘干的?”
沈静仪示意她赶紧给自己换药,一边道:“她一个女客,应该没这么大能耐,况且,昨晚也不像精心安排的。”
绿拂点点头,“也对,咱们昨晚走后,那张二姑娘就死了。”
“亏得祖父想得周到,一早就加强了府中守卫。”
“老太爷有先见之明。”其实绿拂还想问问要不要派人保护谢府的,不过瞧着她没提起,自然她也就没必要说了。
沈静仪自然不知道她的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以谢宸的能力,还保护不了一个谢府么?再者说,还有谢老夫人在,他怎会让府中陷入危境?
所以沈静仪自然不会担心他,反而更关注这案子的来龙去脉。
替沈静仪换好药,包扎过后,她便领了命去安排诸事。顺便,将话带给了老太爷。
不过两日,谢宸便将此事查清了,沈静仪猜对了一半,张二姑娘刺杀她这件事的确是有图谋。
不过为的是她!
张知府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之前的总总,他这个知府是甭想再当了。
消息传到淮安府时,陈煜几人又打了场胜仗,得知沈静仪受伤,陈煜当下便让青九调了队兵马赶往扬州城保护府中。
若他猜的没错,应该是朝廷的派来江南隐藏了许久的番子。
近日有所行动,大约也是想抓住沈静仪,用来要挟他。
他是难么好威胁的人么?
若非战事未了,他早亲自将那群没卵蛋的玩意儿斩杀了。
扬州城,一队兵马驻扎在陈家一事,算是给了暗处的人一些警告。
青九能回来,不仅绿拂,连沈静仪也高兴,亲自叫了他回话。带回了陈煜的一封信,信中所言无一不溢满了思念。
她画了一副自己的小像与陈琅的小像命人送了过去。
待青九回完话离开,沈静仪瞥了眼眸子晶亮的绿拂,笑道:“等回了京都,我就让你们成亲,往后厮守在一起。”
绿拂这次倒没有再嘴硬,羞涩道:“奴婢谢小姐,只是,奴婢也嫁了,珍珠也为人妇,往后您身边就没有合适的人用了。”
“不急,到时候再重新调教便是,只要你们过得好就不枉费我一番心意了。”
“奴婢能遇见小姐,实在是三生修来的福气。”绿拂红了眼睛,陪着沈静仪这么久,的确经了许多。
这份感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沈静仪微笑,打趣道:“说不定你上辈子就遇到我了,这辈子老天才又让我们在一起。”
绿拂红着鼻头,歪头一笑,“说不定真是如此呢!”
“嗯,真是如此!”静仪认真道,可惜绿拂却是高兴一笑,只作了玩笑,“奴婢去给您弄些枇杷来,听说都熟了呢!”
说着,一熘烟儿地跑了。
沈静仪摇摇头,抬手将书案上的散物收拾好。
没过几日,她便听闻了张知府被斩首的消息,姜氏虽然无事,却是变成了普通妇人。
听说,无依无靠的她去投奔了娘家,不仅被骗光了所有的私房钱,最后还被赶了出来。
若非张大姑娘,如今的霍太太看她可怜,收了她在庄子里养着,只怕连流民都不如了。
能够以德报怨,可见这张大姑娘的秉性也不差。
按照陈煜的吩咐,她命在收拢流民的城内,成功地找出了朝廷的奸细,并将之处理了。
虽不是全部,却让他们兴不起风浪。
淮安府的战事一直拖到了五月,期间,边境又开始骚乱,已经大大小小打了好几场,皇帝的重心又转到了边境。
因此,淮安府这边的朝廷大军已经断粮,士兵们已经不肯再战。秦老将军早就预知了这个结果,看到满营的士兵,只觉得悲凉。
外患未解,内乱不停,都这个时候了,皇上还是不肯休战,这折损的,都是自家人啊!
“报——”一个士兵举着信笺跪下,“敌军送来封信,要求将军您亲自查看。”
秦老将军没说话,径自接了过来,“你退下吧!”
士兵离开,秦老将军就打开了信。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摇头,“天意如此,老夫也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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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投降()
这是一等招降书,书中言明,只要投降便无过,也不累及家人。他并非孤家寡人,家中尚有子孙重孙,着实舍不得。
可身为朝廷主将,就这般投降,只怕他也难安。若非太孙本就是先帝传位之人,这一战,许真就是不死不休。
“罢了罢了,都是天意。”
正当他失神间,外头战鼓骤然敲响,敌军出兵。来不及多想,他戴上偷窥便走了出去,远远地,就看对方城门大开,一群士兵涌了出来。
“大家别慌,先看看再说。”秦老将军扬声道,他手中的士兵已经饿得几乎站立不住,若是这个时候对方杀过来,就是真的没有丝毫还手之地了。
李宗泽沉着脸来到秦老将军跟前,目光盯着对面涌出来的一群人,见他们放下武器,转身架起了锅来,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道:“他们在干什么?”
秦老将军摇头,“老夫怎会知晓,反正总不是来帮我们的。”
很快,在对面飘出一阵阵香味儿的时候,他们便有了答案。
对方是来做饭的!
许久未尝过的米香,许久未沾过的肉香,直引得他们饥肠辘辘,恨不得上去夺了过来。
当然,前提是,他们得有那个能力,且不说大军还在,就是他们这些断粮三日的人,根本不是人家对手。
大军干脆都坐了下来,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对面大吃大喝地人吞咽着口水。
李宗泽脸色更黑了,他也饿,可敌军如此未免太过小人了。
秦老将军叹口气,“鞑靼开始骚乱,自己人也在打自己,李小郎,你是愿意去打鞑靼呢,还是愿意在这里,与自己拼死拼活呢?”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的意思是,这场仗该结束了。”
李宗泽抿唇,“陛下没有下令”
“可如今还有谁能打下去?”秦老将军声音冷了些,“作为天子,只顾着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于水火,就是能打,老夫也不屑领兵了!”
说完,他甩手离去,李小郎面色变了变,想叫住老将军,可目光扫到地上依偎在一起,饿得眼睛发直的士兵们,到嘴的话却如何也开不了口。
难道,他头一回带兵打仗,就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么?
秦老将军办事效率很高,写好了降书后,连兵符也一块儿交了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总之,他不想再打了,至于不同意的人,谁能打打去。
城内,接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陈煜弯起了嘴角,他们已经歇了好几日了,此事都闲的慌,正凑在一块儿。
沈楠见到兵符也送来了,不禁扬眉一笑,“看来,这秦老将军自知之明很高,这样就立下一功了。”
“毕竟秦家这几代都是一脉单传,他既然没有让孙子走上这条路,就表明放弃了武将这条路。再者说,太孙本该就是先皇传位的正统,他这么做,也不算卖主求荣。”
当然,太孙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若是没有这些,只怕还需要再费些心思才能劝动这老将军了。
他们此次,着实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怕是就快回家了吧?”沈琮懒散地倚在一旁叹气,“也不知吴秀会不会怪我”
“战场之事,哪里是能保证的,你尽力了就好。”沈楠瞥了他一眼。
陈煜将兵符与降书好生收下,叫来了一个副将道:“去给敌军发放些干粮,不必太多,饿不死就好。”
“是,将军!”
“还是子铭想的周到,”沈楠笑道:“太孙打到哪儿了,我原以为起码要入秋甚至更久才能结束这场战。岂料,这一路可比我想象的要快上许多。”
陈煜眯了眯眼,开口道:“应该在廊坊了吧!”
沈楠沈琮闻言,立即直起身子,后者兴奋道:“这么说,不日便可攻打皇城了?”
“喔,是这样没错。”陈煜颔首道,嘴角明显含着笑意。
沈楠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咱们也赶紧将这里收拾了,前去支援才是。”
“不必了,”陈煜拈起杯子喝了口凉茶,搁下道:“只怕咱们过去时,殿下已经登上皇位了。”
太孙殿下早年本就跟着先皇征伐过鞑靼,打过倭寇的。其好战之胜,不亚于先皇当年,自然,打起仗来也的确有一套。
如今的皇城不是从前的皇城,再加上外敌也在虎视眈眈,太孙必定会快刀斩乱麻,只有稳定了江山,平定了内乱,打起外人来才能安心。
否则,你焉知自己人会不会给你背后来一刀?
沈楠想了想,道:“边境尚有三十万大军镇压,段时日内,鞑靼尚不足以构成威胁。所以,咱们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的好。”
陈煜点头,“逸之说的对,京都之事就不必我们操心了,想必已经有人安排好了。”
提起这个,他微微眯起眸子,见此,沈楠不解,“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