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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拂悄悄睨了她一眼,不敢多言。
没等到陈煜回来,却是等到了陈烨,沈静仪记着陈煜的话,并不准备与他多有接触。
只是没想到,陈烨上来便是一礼,随后道:“让嫂嫂受惊了,是十一的不是!”
沈静仪挑眉,“受惊?”她隔着绘了飞花流水的屏风打量着他,“你倒是说说,哪里不是了?”
难道说,是他
“四夫人已经疯了,十一不仅没看管好,还让她来扰了嫂嫂的清静。”
“四夫人疯了?”沈静仪惊叫道,不怪她惊讶,而是,这事儿她竟然都不知晓。
如今府里唯一能瞒过她的,大概也就是陈煜了。
看来,她回头得好好询问询问。
“一点儿小事儿,听说十一弟今年要下场了?”
陈烨摇摇头,“前几日碰到个方士,说我今岁气运不佳,缓个两年,定能入仕。”
沈静仪看着屏风前,隐隐带着笑意的面容,笑道:“那嫂嫂就提前祝你达成心愿。”
陈烨含笑应下,“那十一就不打搅了,告辞!”
沈静仪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
撤掉屏风,露出她凝思的眉目,绿拂接过微凉的酸梅汤,递到她跟前,“小姐,这十一爷好似不像外人传闻的那般。”
“是么?”她接过银碗,入手一片冰凉,很是舒爽,因此,并没有急着喝下。她道:“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哪里是我们能琢磨得清的。”
总之,这陈烨不简单就是。
也不知到底是个白的还是个黑的?
暮色四起,陈煜披着星月而归,彼时,沈静仪正沐浴完,湿着一头青丝撑着脑袋卧在榻上。
月季跪在一旁给她擦拭着,见此,陈煜脚步一顿,整日来的疲惫,在见到眼前这个女人后,都化为柔情。
“你下去吧!”他道,月季一惊,连忙起身福了礼退下。
重新拿了块儿布巾,撩起静仪的一头青丝缓缓擦拭起来,“今儿个十一过来了?”
“嗯,来道歉的,你猜,是为了什么?”
沈静仪眼皮未抬。
“四夫人闹起来了?”
她睁开眼睛,“你不是早知道了?”说着,她道:“我问你,你把陈烙怎么样了?”
陈煜认真地给她擦拭着头发,闻言,捏了捏她圆润的下巴,“什么叫我把他怎么样了,这事儿可不赖我。”
“那她今儿个疯疯癫癫地跑过来,直说她那宝贝儿子在你手上,在我手上的?”
“一个疯子的话你也能信?”
静仪挑眉,斜睨着他,一时风情无双,道:“不要小瞧一个疯子,也许,她们说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陈煜微微一愣,随即轻笑道:“哪里听得胡言乱语的。”说着,他将手中的头发放下,“干了,回床上去,免得着了凉。”
“嗯?这么快?”她摸了摸,果然干了,加上确实有些困顿,也就没反对,任由他抱起。
京城近日平静得很,平静得连太子也觉得有些奇怪。
东宫内,他仔细想着,愣是没发现一点儿不妥之处。
“你说,成国公府真的一点儿动静没有?”在他跟前,赫然站着沈卓,比之前段日子,他的脸色又阴郁了些。
闻言,他回答道:“越是平静,只怕越是有问题,殿下不若派人去查探查探,以免疏漏了什么。”
“嗯,你说的有理,”他看向他,目光温和,“小小年纪就如此深思熟虑,不容易!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孤有你,甚善!”
“殿下谬赞,能为殿下做事,是沈卓的荣幸!”
太子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缓缓一笑。
“待到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谢殿下!”沈卓揖礼道,垂下的眸子里,一片冰寒。
七月初,虽已立秋,可秋老虎却是猛得很,一点儿也不亚于六月那场酷暑。
好不容易等到下了场雨,众人简直如鱼得水,欢呼不已。
东暖阁内,皇上突然精神好转,由太孙扶着下了床,立在窗子前,看着蒙蒙秋雨。
“到底是没能翻过年去,”他目光浑浊地看着雨雾,叹道:“文哥儿,这江山一定要替祖宗,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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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将近()
朱瞻文心神一震,看向他,颤了颤唇,“皇祖父”
他眼眶溢出温热。
皇上疼爱地摸着他的头,“去将沈治和陈煜叫进来。”
朱瞻文抿了抿唇,看向跟在身后的张伴伴,由他接手来扶着皇上,道:“是!”
张伴伴扶着皇上回到了书案前坐下,随即缓缓退到身后。
陈煜与沈治进来,见了礼,各自屏息听着。
“太子势大,如今不可硬碰,朕去了之后,太孙难免伤心,朕命你二人以家族起誓,穷尽一生,也要辅佐太孙登基!”
“臣谨遵圣命!”
两人跪下,许是大事将至,心中却是平静如初。
成国公府,刘嬷嬷一脸严肃地命绿拂快速地收拾了些沈静仪平日里要用的东西,又亲自安排妥当,随后才去了正房。
沈静仪刚将法华经抄完,给了妈妈,让她有空带到大兴寺供给菩萨。
见到刘嬷嬷过来,她笑了笑,“嬷嬷怎的过来了,这些日子无事,天儿又变了,你还是多歇着的好。”
“劳夫人记挂了,老奴身子无碍,这落雨的声音太吵,睡也睡不着,不如过来陪陪夫人。”说着,她目光放在她的肚子上,“还有不足两月就要生了,夫人觉得身子如何?”
“近日尾骨有些疼,睡觉也不如从前香,旁的都还好。”
刘嬷嬷点点头,“都还好就好,不然经不起折腾。”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沈静仪侧耳,“嬷嬷说什么?”因着雨声大,她方才没有听得大清。
刘嬷嬷笑了笑,“夫人将手伸出来,老奴给您把把脉。”
沈静仪没有拒绝,伸出手来。
过了一会儿,刘嬷嬷起身道:“小世孙很好,夫人也很好,老奴去给您配些安神的药。”
沈静仪有些奇怪,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只见刘嬷嬷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口,便又咽下了。
怕是忘了,她自个儿说过不用吃那些安神的药来着,这会儿竟要去给她配了。
罢了罢了,人老了,该体谅些。
天色渐渐暗下,雨幕里,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沈静仪瞧见,不由地扬起了笑意。
“今儿个回来的有早,”她扶着肚子,由月季搀扶着迎了上去,“都忙完了?”
陈煜卸下雨披,额角滑下一滴雨水,蜿蜒到他唇间,微微抿紧。
“都忙完了,”他抬手抚上她的面容,目光眷恋,“去换件衣裳,咱们去慈溪堂看看祖父。”
沈静仪点头,“也是,好些日子未见到他老人家了。”说着,她看向月季,吩咐她扶着自己去了内室。
“你也换身,我瞧你身上都湿了,别凉了。”
“好”
陈煜看着她的身影,随后自己也过去换了身,她的衣裳是他亲自选好,又亲自给她穿上。
外头罩了件黑色绣金披风,沈静仪奇怪地看了眼,“为何要穿黑色,我喜欢那水蓝色的”
“这个厚实点儿,出去挡风遮雨!”说话间,陈煜已经给她系好了锦带。
出了正房,一众的丫鬟跟着她,却是陈煜亲自揽着她,给她撑伞。
“绿拂跟月季呢,怎的不见她们?”她看了眼周围,并没有两人的身影。
陈煜嘴角弯起,“我让她们先过去打点了,慈溪堂不比从前。”
“是么”她扯了下嘴角,心中微沉,待到到了慈溪堂,她们一路来到西院正房,沈静仪这才证实了心中想法。
她隐忍着眼眶里的灼热,不让它落下来,而陈煜,则是依旧揽着她,并未言语。
她早该知道的,早该想到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快得她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两人就这么站着,谁也不说话,外头,雨声愈发大了起来。
片刻后,终是他先道:“时辰差不多了,我送你进去!”
沈静仪不动,温热的泪水一颗颗从她脸颊滑落,她眨了眨眼,哽咽道:“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为什么一点儿准备都不给我?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陈煜叹了口气,抬手抹去她的泪水,抵着她的额头道:“皇上今儿个去了,此事,在意料之内,也在意料之外。这个时候走,太子尚不知,我会为你多争取点儿时间。”
沈静仪摇头,紧紧抓着他,“不,皇上去了,那我们正好可以走了,太子一定想不到你现在就会走的,对不对,我们走吧,现在就走吧?”
她染着泪珠的眸子尤为湛亮,迫切,看得陈煜心中甚堵。
刘嬷嬷与绿拂从那开着的墙壁里走出,对着陈煜点点头。
吐出口气,沈静仪只听他道:“你不是想看琼吗?你且去等着我,明年开,我一定陪你去赏,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沈静仪抓着他的衣袖,“我要你带我一起走,现在就走,我不要看琼了,我要看金菊,梅,红梅”
陈煜点点头,捧起她满是泪水的脸庞,“好,就看红梅!”说着,他吻上她的唇。
沈静仪回应着他,有些迫切,甚至咬破了不知谁的唇。
她只希望他们一起走,无论到哪儿,无论以后如何
“等我!”耳边落下他的声音,沈静仪颈后一麻,缓缓闭上了眼睛。
刘嬷嬷与绿拂见此,连忙上来将她扶住。
陈煜手指流连了下她的脸庞,微微停顿了下,随即收回,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系在了她的腰间。
“保护好她,不惜一切代价!”他目光在她的肚子上扫了下,随即落在她的面容上,缓缓道:“去吧!”
刘嬷嬷朝身后招了招手,有人抬着担架过来,将沈静仪轻轻搁上。
临走前,绿拂突然转过身来,哭着道:“劳烦爷替奴婢转告青九,就说绿拂做好嫁衣等着他,若是他敢失言,我便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陈煜点点头,“好!”
说完,绿拂福了福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去,看着墙壁缓缓合上,没有一丝异样,陈煜这才看向身后已经打扮得与沈静仪一模一样的人。
“走吧!”他目光冷凝,伸手揽上那人,步出房门。
第640章 帝崩()
沈静仪是在行驶的马车里醒来的,车厢很大,且软,看起来是用了心布置的。
她躺着不动,连月季的呼唤也无动于衷。见她如此,绿拂按住了月季,让她不必再出声。
从车帘的缝隙中看得出,此时天已大亮,雨却未停,只是比昨日小了许多!
良久,她干涩地开口,“到哪儿了?”
月季赶紧回道:“回小姐,已经出了京都了,咱们现在往保定府去。”
“走水路还是陆路?”
“水路。”
沈静仪闭了闭眼,从她的眼角滑落几滴泪水,她慢慢地撑起身,绿拂赶紧去将她托了起来,靠在垫着大引枕的车壁上。
“去叫个能主事的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月季闻言,看着绿拂,见她点点头,便立即爬出了车厢。不知与谁说了几句,只见车帘拉开,刘嬷嬷扫了眼沈静仪,随后放下车帘。
不一会儿,车帘再度被拉开,进来的人让得沈静仪一愣,抿紧了双唇。
来人在一旁坐下,道:“妹妹”
“没想到是你,”沈静仪扯了扯嘴角,“京都可还好?”
沈琮点点头,“我们走得时候,至少一切都还太平。”
“大伯娘和大嫂呢?”
“她们与三弟先行一步了,”顿了顿,他道:“大家都不放心你,所以让我留下来护送你们南下,与她们会合。”
沈静仪木着脸,低声道:“依二哥之见,京都能保持几日?”
说到这个,也是他担心的,他们出来时,太孙和他父亲都还在宫中,与他们不一样。太孙的目标太大,所说突然消失,只怕他们也走不远。
所以,“按照目前情况来看,少则三五日,多则十来日!”
要知道,皇上已经驾崩了,这个天儿,那尸体放不得太久的,未免引起怀疑,又不能用太多冰。
一旦事情被捅开,京都必定大乱!
他原是想留下帮他们的,可,他的父亲和陈煜都拜托了他照顾好静仪,便是为了自己这个妹妹,他也不能弃之不顾。
沈静仪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犯恶心,难受得紧。
“给我倒杯水”她吩咐道。
绿拂闻言,立即倒了杯尚且还算温热的茶水,沈琮见她脸色不好,转头吩咐道:“驶慢点儿吧!”
“不必了,”沈静仪喝了杯水,抬起眸子说道:“能快则快,不必顾虑,我会照看自己。”
“你身子”
“我没事,”也不会有事,竟然陈煜费了这么些心思安排她安全离开,她又怎能拖累他?
正如他所说,她不该让他牵挂,不能成为他的牵挂,因此,最好的法子就是快点儿到江南。
只要她安全了,就能让他安心!
沈琮很欣慰,才几年而已,她长大了,他也长大了,都懂事了。
想着,他道:“妹妹放心,陈煜一定会与爹爹带着太孙请安来找你,哥哥也保证,就算拼了命,也会护你跟你腹中孩儿周全!”
沈静仪望着他,认真道:“我不要你们任何人去拼命,我只要你们每一个人都平安,对我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琮抿唇,笑了笑,“好!”
皇城,太子连着几日眉头深锁,他还是觉得一切平静得太过寻常,以至于,就变成了不正常。
默了片刻,他突然道:“今儿个东暖阁可有动静?”
一旁的内侍躬身回道:“回太子爷,同往常一般,皇上依旧每日只见与太孙陈世子等人,只是这几日时辰越来越长,就是不知道都说些什么。”
“说什么?”他扯了扯嘴角,“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说遗言了。”
内侍闻言笑了笑,却并不敢再答话。
“按我的吩咐,父皇身子不好,你亲自送碗参汤过去。”
“是”
内侍监领命,立即退了下去,见此,太子看向窗子外。
不知不觉,已是初秋了呢!
“来人”
“爷有吩咐?”来的人是他身边的暗卫,只听太子吩咐道:“这几日严守城门以及各个关口,可疑之人一律拦下。”
“是!”
“派人再去成国公府探探,寻个机会,将沈氏抓过来,记住,这次,抓活的,千万不能伤了。”
“属下遵命!”
太子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再看向面前的棋盘,心情不错地拈起了黑子,双手博弈。
过了好一会儿,前去送参汤的内侍回来,禀道:“太子爷,参汤已经送过去了,只是皇上不让小的入内。”
太子放下一颗棋子,应了声,随即道:“沈侯也还在吗?”
“回太子爷,还在,只是多数都伴在皇上左右,奴婢倒是没见着。”
“只怕是父皇在交代他什么吧,”笑了笑,他道:“好了,随他们去吧,总归,都是改变不了的东西。”
“是”内侍监应道,顿了顿,他又将心中的怀疑咽了下去。
东暖阁内,沈治眉头拧紧,看着太孙道:“这天儿,只怕再这样下去,就快瞒不住了。”
“孤知道,”朱瞻文看了眼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