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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中今日还算风平浪静。
结果晚宴上,连方槿桐都怔住了。
本是监国的太子,竟然没有坐侧座,而是做了主位上的龙椅。
厅中面面相觑,却无几人敢出声。
第107章()
===第107章风波===
君上只是病重;却还健在!
太子只是监国;此刻却坐在龙椅之上?
厅中纷纷噤声;一时歌舞表演也没了往日的气氛;只剩低头饮酒和相互交换眼色。
沈安安同沈逸辰一桌。
方世年同方槿桐一桌。
沈逸辰和安安在第一排鲜艳的位置;安安诧异;沈逸辰拂袖按下她;安安素来听沈逸辰的话,知晓他是说权当不知。而他们的位置尤其显眼,在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刻;极容易被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左右。
沈逸辰自顾饮酒,目不斜视。
安安只得噤声。
方世年同方槿桐的位置便在沈逸辰对面后两排的位置。
大理寺卿是国中正三品的官员,可这种拜谒大礼的时候;都是拍在在京中一众国公;侯爵之后,故而位置并不显眼;不用被人盯来盯去做参考。
方槿桐只觉似是不妥。
可爹爹也好;沈逸辰也好;这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人在此时吱声;方槿桐也默不作声。只是;抬眸看向沈逸辰的时候有些担心。
他坐的位置;正式风口浪尖的位置,不知稍后会不会被波及。
从这个角度看去,沈逸辰不苟言笑;一张脸生得俊朗却分明冷峻;好似同昨晚判若两人,险些让方槿桐有错觉。
可转念一想,这幅模样的沈逸辰倒是同从前国中对怀安侯的传闻不谋而合。
偏偏这种时候
方槿桐心下一沉,只希望今日宫宴能够顺利过去,早些离去。
也似是恰好,她忧心抬眸,他也正好借着端酒杯的契机转眸看过来。方槿桐应当没有看错,他朝她摇头,似是示意她无需担心。
是这样吗?
可无论如何,有爹爹和沈逸辰在,方槿桐垂眸。
眼前一幕既是一场好戏,自然需要戏子助兴。
歌舞刚开头不久,就有人带头敬酒,恭祝国运昌隆之类,这些自然都是开场,场下纷纷响应。
可在国运昌隆之后,便是对太子的歌功颂德,有人开口,自然就有场中的阿猫阿狗响应。听这阵势,应当是商议好的,循序渐进,听起来似是一点都不突兀。可细下想,又觉得哪里不妥。
想起爹爹早前是拥护太子的,太子也多番找爹爹示好,方槿桐有些担心爹爹会不会加入。可不久,才发现自己是多虑了,她都能听出哪里不对,爹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除非爹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随太子。国中都晓太子其实并不大的治国之才,不过是手下的一帮谋士在撑,其余一众皇子还在伺机而动。刚巧这个时候君上病了,太子监国,太子大权重揽,培植了不少亲信,竟也没有出大的乱子,一时间,不少见风使舵的人都觉得太子怕是大权握稳了,才敢跟着些阿猫阿狗起哄。
方家毕竟是百年世家,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被卷入。
方槿桐瞥向场中的尚书令,曲国公等人,各个脸色都是青的,却都不言。
片刻,太子**歌功颂德结束,歌舞又起。
太子在龙椅上喝得满面红光,兴致正浓。
此时,忽得听闻摔杯声。
厅中乐曲和歌舞都停下。
太子定睛看向厅中摔杯之人。
尚书令,戴平波!
方槿桐咽了口口水,心中怕是要出事了。
微微侧眸,看向一旁的爹爹,爹爹却似是并不惊奇,凡是在众人向尚书令投去既意外又觉意料之中的眼神时,独自饮酒。
方槿桐心中微颚。
可殿上那头出声,方槿桐不得不移目。
“尚书令可是今日高兴饮得有些多了?”太子笑意未减,“来人,给尚书令来壶解决茶。”
言外之意,让他清醒清醒。
身旁的内侍官应声,躬着身子退下去。
而戴平波似是并不领情,衣袖一甩,也不到堂中,而是在原位起身。身旁的邱氏本想拉他,却被他凌目一瞥吓得当即松手。这是朝堂,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的。
戴平波拱手,躬身行了礼,再起身,也无非只是拱手:“太子殿下,老臣并未饮多,却想问,太子殿下是否饮多,失了节制?”
如此公然抵触,厅中纷纷为尚书令捏了把汗。
“哟。”太子似是来了兴致,也起身道:“怎么?尚书令今日可是来说教的?”如此,便是有些针锋相对的,太子伸手做相请状:“来,请尚书令不吝赐教,本殿和诸位爱卿洗耳恭听。”
言辞间,已满是挑衅意味。
其实自君上病倒以来,朝中局势已经渐渐变化。
都晓君上早前是依仗尚书令的,尚书令在朝中也可谓呼风唤雨,可尚书令一直觉得太子品性和才能不足以支撑一国之君,若非太子是皇后嫡出,恐怕早已被废,尚书令便时常有诸多微辞。
故而尚书令同太子之间便一直有间隙。
等君上病倒后,太子扶植了不少亲信,尚书令的实权其实一直在分化瓦解,如今的戴平波根本大不如前。
若是放在从前,戴平波尚且有同太子叫板的资格,可眼下,君上病重,太子一揽国中大权,手中有的是牌可以对付戴平波。戴平波也忍气吞声了许久,让太子无计可施,无法拿他动刀。
可眼下,分明是针对尚书令去的。
再加上年关前几日宫中传出的风声,君上病重,太医院几十个人都守在宫中,这无疑助长了太子**的气焰。况且,今日盛宴上也并未看到君上露脸,反是太子坐上了龙椅。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莫非,君上真的弥留了?
否则,太子岂敢如此明目张胆?
再加上眼下公然拿尚书令开刀,这京中怕是要变天了!
仍在观望的势力,心中不免打起了退堂鼓,是否要迎合太子。
可眼下,却纷纷为尚书令捏了把汗
戴平波却毫无惧色,不卑不吭:“其一,君上尚在,太子不过监国,却逾越坐上龙椅,这是大不敬;其二,今日宫宴,太子未率百官先为君上祈福,反是歌舞升平,这是不孝;其三,任凭宵小之徒歌功颂德而不制止,这是不贤。”言罢,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老臣才问,殿下是不是饮多了,需要解酒汤!”
此话一出,厅中都觉要遭!
尚书令耿直,却拿捏不清形势,此话这个时候在厅中放出,会招致何种后果?!
尚书令此回怕是要栽了!!
方槿桐惊讶,先前完全没有想到今日入宫会遇上这样的事。
这大厅中不仅有文武百官,有官员的家眷,还有其余的皇子在,无论是东宫还是尚书令都似是没有顾忌!
方槿桐看向沈逸辰。
沈逸辰也正看着戴平波,目不转睛。
方槿桐直觉今日宫宴怕是不好收场,想到戴诗然才同许邵谊定了亲,眼下,若是尚书令出了茬子,恐怕戴家一门都要受牵连?可尚书令所言非虚,便是她一个女子都能听得明白,若是殿中有其他人响应,恐怕太子脸上就更为难堪!
无论哪一种境况,今日的宫宴只怕都是轻易脱不了身了。
方槿桐转眸看去。
大殿之上,尚书令一袭话闭,鸦雀无声。
原本众人以为勃然大怒的太子,却带头鼓起掌来:“尚书令教训得是!来,上解酒汤,让本殿和尚书令共饮解酒汤,尚书令可能消气?”
此话一出,厅中才是真正面面相觑。
太子这是演得哪一出?
君臣和好?
借机招揽尚书令?
还是暗藏杀机?
可在内侍官进殿的时候,众人才觉心惊肉跳。
太子身边的内侍官自是断了银质的托盘,托盘上放了一个小巧的玉杯,这玉杯里放的是解酒汤。
而剩余的内侍官,抬了满满一酒缸大小上前。
怎么可能饮的吗?
众人脸色都变了,若是灌,这胃都是要灌炸的!
方槿桐心惊,手上一哆嗦,爹爹的手按住她。
她根本不敢看。
“来人,伺候尚书令,与本殿共饮这解酒汤。尚书令,本殿可是听得你的教诲,你得一滴不漏得给本殿喝了!”太子言罢,眸光中的杀意尽显。
方槿桐眼见这几个内侍官上前,有驾着尚书令的,有抬缸子灌解酒汤的,这几个内侍官绝非普通人,尚书令根本还不了手,被灌得连连吐。
这场面诡异又残忍至极。
太子继续道:“停什么?继续给他喝!”
内侍官们又继续。
太子呵呵笑道:“还有没有爱卿想喝解酒汤的?本殿这里备得多得很。你们是想饮酒还是饮解酒汤,众位爱卿自己选!”
说完,顺手将手上的玉杯扔了。
玉杯砸在厅中,一声巨响。
吓得邱氏跌坐在案几旁大哭。
太子先前倒忘了她,如今想起她来,才“啧啧”两声,叹道:“看来尚书令夫妇情深,堪为同甘共苦典范,来人,给夫人也共饮。”
言罢,另外的内侍官上前,将哭得险些昏死过去的邱氏架起来,正准备灌汤,却忽闻厅中又有人道:“够了!!”
厅中便都停下来。
目光纷纷看向曲国公!
第108章()
===第108章收场===
只见曲国公面色铁青。
众目睽睽之下起身;一脚将桌上的菜肴和酒杯踢翻:“老夫征战沙场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等丧心病狂的举动;何堪一国君王大任?!”
比起尚书令;曲国公更激动几分!
曲国公征战沙场;身上全是赫赫军功;连君上都要礼让三分。
曲国公自是有凭借的!
眼下,连曲国公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要喝解酒汤吗?来呀,给老夫也上一罐!老夫倒要看看;为长风鞍前马后几十年,今日是不是要栽在这宫宴上!也让老夫看看,如今我长风的朝堂上;是否还有好儿郎;敢同老夫一同站在这里!”
曲国公的话极富煽动力,而曲国公本人比他的话还富煽动性!
再加上国公府本就有三个公子跟来;此刻;都跟随着曲国公一道站起来。
“曲国公!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公然教唆造反吗?!”先前的阿猫阿狗中的一人壮起胆子开口。
其余阿猫阿狗似是也受了鼓舞:“曲国公这些年真是清福享惯了;连这种造反的话都说得出;也不知这般由着曲国公;后日曲国公是否就要站在这殿上趾高气昂了!”
“何方宵小!”曲国公一声大吼!
几人还是吓得一哆嗦。
纷纷睁眼看向殿上,不知殿上要作何!
太子连眉头都没拢,目光直扫下方;看看还有谁会响应这老匹夫;结果厅中一片安静。太子冷笑:“曲国公,本殿知晓你劳苦功高,可这劳苦功高也得有个限度不是?可是要让本殿将这个监国的位置也让给你?”
“你!”曲国公气粗!
太子缓步下台,又“啧啧”叹道:“可惜啊,国公府上的公子各个骁勇,今儿个怎么只有三两个与曲国公同行?”
此话一出,当场都心惊!
这,太子难道是要拿曲国公开刀?
今日的太子实在令人费解!
若说尚书令一直同太子有间隙是不假,可东宫去招惹曲国公做什么?!
即便杀鸡给牛看,也是找软柿子下手。
果真,听完太子这番话,曲国公更是暴起:“信口雌黄,老夫对你一直恭敬,是念你是君上和皇后的子嗣,即便今日在这里的是君上,也不会这么同老夫说话!”
太子阴阳怪气道:“可不是,曲国公一直仗着自己是老臣,有恃无恐,父皇也一直忍让你,结果你倚老卖老,得寸进尺,怎么,曲国公,今日莫非是要骑到本殿头上来了?”
“你!”曲国公眼看就要上前,身后几个公子拦住。
太子笑道:“这厅中还有谁和曲国公同仇敌忾吗?可别让本殿久等,稍后还有歌舞助兴。”
这番话说完,便是摆明要大动干戈,还有谁敢上前,此时上前便是枪打出头鸟。这尚书令和曲国公哪个不是权臣?太子未必真敢做何。可这接下来要上前的人,势必会拿来开刀。
方槿桐心里念着曲颖儿,眼下闹成这般模样,国公府会怎样?
颖儿这般会怎样?
方槿桐未及思绪,还果真有声音响起,一面说话,一面光明正大走到厅中:“草民虽非将门出身,亦觉曲国公身正,草民愿同曲国公一道。”
言罢,还恭敬朝殿上拱手行礼。
既慷慨却又不失礼数,温文尔雅却掷地有声。
方槿桐心惊:“良山?”
他不是在蒲阳郡王府吗?怎么来了京中?先前也并未见到他。
而厅中面面相觑,这是谁?自称草民,却还在宫宴中?早前不曾见过,这个时候是冲上去找死吗?
谢良山抬头:“草民是蒲阳郡王外孙,谢良山。外祖父病重不能入京,却惦念要入宫给拜谒,故让草民代其一行。”
是蒲阳郡王府的人
这下怕是不好收场了。
局面演变到如今的形势,竟将蒲阳郡王府都牵连了进来?
蒲阳郡王既非皇亲,又非武将出身,却做到了外姓郡王,足见其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影响和地位。
先不说蒲阳郡王抱恙在身,还念着让子孙入宫拜谒这份赤胆忠心,光是这人是蒲阳郡王亲外孙却还是一介草民,就可见蒲阳郡王府的人在京中并不高调。蒲阳郡王此人坐得正,行得直,旁人并无诟病,太子想要拿蒲阳郡王府做事,无意一拳打在棉花糖上,偏偏还是个绵里藏针的。
此时蒲阳郡王正在卧病在床,来的又是亲外孙,太子这番才是骑虎难下了。
曲国公倒是瞥向谢良山。
这人一身书生气,在太子面前既无顶撞之势,也无挑衅言语,可这番话说出来却掷地有声。
曲国公倒是忽得对书生文人改观了。
这偌大的金殿内,文武双全的多得是,竟然只有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敢站出来。曲国公一面恼火,一面对蒲阳郡王府生了好感。
蒲阳郡王的外孙,谢良山,曲国公倒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在厅中都以为太子骑虎难下的时候,太子却干脆从金殿上走了下来:“蒲阳郡王的外孙呀,本殿倒是小觑了蒲阳郡王府的人,何时也学起了这些莽夫,不要命的劲。”
此语一说,厅中哗然。
京中何时见过太子这幅模样和言行举止。
沈逸辰只觉哪里不对劲?
太子的语气尚且平和,眼中却簇满血丝,眼神里也全是狠意,这和平日的太子大相径庭。
而此时此刻,和前一世也大相径庭。
前一世,东宫只是坐上了龙椅,并无大的冲突,曲国公一番激烈言辞便让太子务必羞愧。那时候尚书令已经离京,更没有今日灌解酒汤一说,更没有谢良山将蒲阳郡王府牵涉进来。
他一直不动,是因为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静观其变,却依旧没看出端倪。
除了眼下,太子的神情分明写着问题!
今日的宫宴,非震荡无以收场。
谢良山是蒲阳郡王的外孙,他才奉君上之命私下见过蒲阳郡王,要扶孝王上位,蒲阳郡王也达成了协议,故而一直称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