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可好些了?”
“好些了,劳烦挂记。”语气里似是谦恭客气。
方槿桐只觉哪里不对,回眸看他。
肖缝卿也正好在看她。
方槿桐佯装不觉。
马车上,阿梧搬出两盒棋子来。
“你连这个都带了?”方槿桐看向思南。
又不是她自己,不消想也知道是谁带的。
思南笑眯眯道:“不是说马车上无聊嘛,我特意让阿梧带的,想着无聊的时候可以同三姐姐一道下下棋,正好,肖哥哥也在。不如,你们先下一局?”
方槿桐正欲开口,只听耳畔肖缝卿已应声:“好。”
话音刚落,他已伸手布棋。
“我赌肖哥哥赢。”思南看向阿梧:“你呢?”
阿梧应道:“那奴婢只能赌三小姐了。”
“有人呀,胳膊肘尽往外拐。”方槿桐叹气。
思南托腮笑笑:“那我赌三姐姐赢。”
方槿桐好笑:“你这变脸怕是比翻书还快。”
思南自己也笑。
肖缝卿看在眼里,眉梢微微弯了弯。
这一场棋,竟摆了许久,真是不到最后一刻都没分胜负。
方槿桐和肖缝卿各自数棋。
最后,方槿桐险胜一子。
思南叹道:“肖哥哥是故意放水的。”
“哪有?”肖缝卿看她。
思南托腮道:“肖哥哥方才哪里是在下棋啊,分明是在看三姐姐。”
肖缝卿怔住,手中一僵。
方槿桐知晓她是玩笑话,哪里在意:“行,下一把换我看他。”
思南噗嗤笑出声来。
而肖缝卿心中却如钝器划过。
回忆里,风铃小筑。
他收棋,槿桐在一旁打趣。
他缓缓抬眸:“槿桐,你可愿嫁我?”
她眼中的笑容,亦如当下清澈。
第097章()
===第097章前世往事===
第二日上午的马车果真坐了许久。
晌午已经过去好远;才见到可以歇脚的村子。
马车缓缓停下来;思南懒洋洋般伸了伸懒腰:“可算到了;再晚些都快坐不住了。”
思南自小的性子就不是能坐得住得人;先前还能同他们一道下下棋;看看书;后来便磨皮擦痒;一会子找肖缝卿说话,一会子找方槿桐和阿梧撒娇,到后来只能靠吃些零嘴打发时间。
方槿桐知晓是难为她了。
马车靠边停下;阿梧扶她二人下了马车。
“思南。”一侧,肖缝卿唤她。
思南应声转眸。
肖缝卿先一步下马车,眼下似是去了趟自己的马车上;手中拿了一件薄披风回来。
“风大。”意思是给她;让她披上。
连大小都同她很衬。
“肖哥哥,这披风哪来的?”思南惊奇。
肖缝卿道:“昨日去逛了夜市;正好看见;从宏村往富县去;官道多山谷;天凉时披上。”
在思南眼中;肖缝卿算不得旁人;欢欢喜喜接过,正好觉得有些凉意,将好批在身上;一脸喜滋滋的:“阿梧阿梧;看这个颜色好看吗?”
姑娘家没有旁的心思,蹦蹦跳跳找阿梧看去了。
“肖老板有心了。”方槿桐就在身侧。
肖缝卿笑了笑:“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好逢上了。”
槿桐自然不相信所谓的将好逢上了。
哪能这么巧,就遇到将好逢上的?
槿桐也不戳穿。
只是,“肖老板对思南很上心?”其实疑问在她心中也不是一两日了,终须要问个究竟的。
肖缝卿驻足。
她也驻足。
“我早前家中本有个亲生妹妹,若是还在,应当同思南这般大小的。”他双眸平静幽深,好似越是藏着滔天的情绪便越是平和一般,“思南,很像她”
亦如当下,眸光一收,定格在思南的背影上。
方槿桐微怔。
若是还在那便是不在了。
方槿桐心中扼腕,难怪肖缝卿处处待思南不同。
人便是如此,时常透过一个人去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是我失言了。”方槿桐歉意。
肖缝卿低眸看她:“若真是觉得失言,日后便不必再唤我肖老板。”
嗯?方槿桐不解。
他淡然道:“我姓肖,名缝卿,亦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字,方小姐大可直呼姓名。”
方槿桐被逗乐,嘴角微微勾起,笑若清风霁月。
“好,肖缝卿。”
他也难得笑笑。
再等槿桐在耳畔说起旁事,他并未仔细听进。
许多年了,他都未再听到过她的声音。
前尘如梦。
他以为他是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他是肖缝卿,却不该是这里的肖缝卿。
他才手刃了仇人方世年,逼得方家家破人亡,男丁尽数丢了性命,女眷或发配为奴或送去军营。
他筹谋多年,黎家大仇终于得报。
但手刃仇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没有带给他想象中的快慰。
他日日噩梦。
梦到方世年对他假扮孟锦辰时候的照拂。
梦到方槿桐。
梦到风铃小筑里,她和他对弈。
梦到他问她,可愿嫁他?
方家被抄,女眷流放,是方家罪有应得,他自欺欺人,可心底的惶恐让他寝食难安,等他再保守折磨,费尽去寻她,却根本寻不到她下落。
燕韩国中,可供流放带罪女眷的地方何其多。
但中途被人扣下,送往别处的,根本连名册都不会有。
他不知晓她会遭遇何种
一日没寻得她,他心中就如万剑戳心。
可笑的是,他竟然寻到了方槿玉。
方槿玉冷笑:“你害死了三叔,害得我们方家家破人亡,你如愿以偿了?那你可曾开心过?槿桐死了,可她到死都不知道是你!你假扮孟锦辰,害死了方家一门,也害死了方槿桐。你可内疚过?呵呵,肖缝卿,可惜槿桐到死都不知道害死三叔的人是你,亏得三叔和槿桐这般待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他分明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黎家一门惨死,连只有四五岁的淡月也无一幸免。
他报复方家哪里错了?
许是应验了方槿玉这句。
他大修佛堂,大笔香油钱供奉佛堂,却买不来一刻安心。
他时时想起以孟锦辰身份初到方家的时候,借住在北苑。
北苑偏僻,少有人来。
他头一次见到方槿桐,是穿了一身男装的方槿桐翻墙从北苑回方府。
许久之后,他才知道她是偷偷翻墙出去看棋的。
头一次见面,她不知道他是“孟锦辰”。
他也不知道她是方世年的女儿,却当她是小贼。
只是她见他在摆棋,一时入了迷,遂同他一起看了许久棋谱。
他好笑,你这小贼,偷东西便偷东西罢了,附庸风雅。
她满脸诧异。
只是当时有旁人来,她要赶紧躲开了。
他本在方家就有些无趣,难得才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人,便问,你明日还来不?
来吧方槿桐支吾。
那我等你,他笑。
方槿桐正欲转身,他又唤她回来,给她一吊钱,去吧。
哦,方槿桐莫名,但苑中真的来人了,她要赶紧躲开。
方槿桐寻一处换回早前的衣裳,才光明正大回风铃小筑,“近来北苑可有客人住进来?”
她从定州回来,好容易不用同洛容远那根木头找话说了,可北苑何时来了人住,她都不知?竟还是个喜欢下棋的。
阿梧自告奋勇去打听。
翌日,阿梧还未回来,方槿桐想起昨日北苑的事,看得那局棋谱,还有某个当她是小贼的人,给了她一吊钱,说了一句“那我等你”。
方槿桐想了想,还是鬼使神差换了男装出门。
这次还是爬得北苑的墙,只是没有翻下来,就在墙顶上远远看他。
“不怕摔?”他一眼发现。
她尬笑:“又不高。”
肖缝卿笑不可抑。
她问:“你怎么不下棋了?”
“看心情。”他今日心情好,抚琴。
方槿桐一声叹气,懊恼爬下去,“那你明日下棋还是抚琴?”
肖缝卿一日里笑了两回:“今日如何能知晓明日心情?”
也是,方槿桐竟然觉得有道理。
“小贼,你究竟想在方家偷什么东西?”他认真问。
他真当她是小贼,还问她觊觎什么?
方槿桐就也笑了:“我也看心情。”
肖缝卿一日里第三回笑了。
他又递给她一吊钱:“那你明日再来。”
“成。”方槿桐收钱走人。
等到第二日,洛容远竟然来了方府。
她一时走不开。
原来是边关有异动,他要提前返回营中,特意来同她道别的。
二伯母和二哥撺掇,她只能和洛容远一道去京中逛逛夜市,看了皮影戏。
等晚上回来,想起翻出男装爬墙,北苑苑中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看了半天,将好看到肖缝卿在房中,人家却忽得灭灯了。
喂,她又不好大半夜去敲人家的们,只得自讨没趣的走了。
一日,一大早,她就翻墙来了。
肖缝卿正在苑中摆棋。
“该走这里。”她伸手指。
他笑:“观棋不语。”
她语塞。
等他快要下完,她实在忍不住了,想抢先他一步摆棋,他正好伸手捏住她的手。
两人都怔住。
会下棋的贼已是凤毛麟角,而这只却是女子的手。
肖缝卿打量她,她明眸青睐,若是擦干净脸他阅人无数,却少有见到这般好棋的姑娘。
他松手,她趁机落子:“看吧,这么走,兴许这盘千古残局就被你我解开了。”
他又忍不住笑了笑。
这几日,他笑得比过往一年都多。
一连四五日,他日日都在苑中见她,然后一道看棋谱,好似成了约定俗称的事。
他让人去查她。
结果肖挺回来说,怕是方世年的独生女,方槿桐。
他脸上笑容尽失。
方世年的女儿,方槿桐
他脸色煞白。
黎家一门惨案,他因为过继给外祖父的远亲,才躲过了一劫。
黎家惨案后,他为了给父亲的冤案报仇,逐一手刃仇人,最后,才轮到父亲生前的“挚友”,方世年身上。
文字案,向来没有推翻的。
他不想为黎家正名,只要以牙还牙,而后全身而退。
他查了所有同方世年有关系的人。
最后查到孟锦辰这里。
孟锦辰身死,他想到借孟锦辰的名,借住方家。
方世年既是伪君子,伪君子往往都“念旧”,至少要表现得念旧。
果然方世年收留了他。
将他安置在方家北苑。
方家北苑早前是方家长房住得地方,后来长房一家迁去了元洲城,北苑便空了出来。
他知晓孟锦辰与四房的女儿方槿玉有婚约。
可孟家落魄,孟锦辰的身份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累赘,方世年假惺惺收留他在方家,方家四房自然有意见。
方家四房大闹祠堂。
方世年却执意要留他在方家。
方世年同他夜谈,说自己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唯盼她安好,推几论人,孟兄虽然不在了,自己会代为照顾他,希望他安心呆在方家,凡事有方世年为他做主。
有一刹那,以方世年对待孟锦辰的态度,他觉得方世年不像是会出卖爹的人。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知晓?
第098章()
===第098章尘埃落定===
他在方家扮作孟锦辰两月。
虽然方世年待他亲厚;他却也摸不到方世年的把柄。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他心头。
方世年没有儿子;身旁只有一个从方家长房过继过来;放在方世年身边教养的方如旭。
方世年是方家家主。
方家大小事宜都经由方如旭手中操办。
但方世年还有一个独生女儿;方槿桐。
方世年最信任的人是方如旭;自然;日后还会有他自己的准女婿。
他只有做到这一步;才能接近方世年。
在他知晓方槿桐是方世年女儿的时候,这颗心中暗藏的种子便生根发芽,却不知道这样做的缘故;究竟是因为方世年还是方槿桐。
但方家同洛家是姻亲。
洛容远是定州知府洛青衫的独子,其母是方槿桐的姨母。
两家沾亲带故,方世年又同洛青衫同朝为官。
方洛两家是有意结亲的。
只是这眼下;洛容远尚在军中。
而方世年身居大理寺卿的位置;近来频频被卷入几个皇子的明争暗斗中。
洛青衫未必肯当下定下这份亲事。
方世年也心知肚明。
故而洛容远和方槿桐的亲事迟迟没有定下来。
他要赶在洛容远从军中回来之前。
肖缝卿照旧每日在北苑看棋谱,等一身男装的方槿桐来。
他们日日在一处;看棋谱;对弈;她听他抚琴;他知晓终有一日方槿桐会对他生出好感。
果真;有一日;方槿桐闷闷不乐来了北苑。
“你是孟锦辰?”
“是。”
她便不说话了,这一日的棋也下得心不在焉。
过后几日,她都没有来寻他。
他赌她会再来。
可沉不住气的人是他。
谋划多年;他早已能耐得住城府;可他的心性何时变回了如此躁动不安?
方槿桐知晓孟锦辰和方槿玉是有婚约的。
所以宁肯和他划清界限。
他怎么可能如她的意?
他本就借宿在方家,北苑去风铃小筑并不远。
“你怎么知道?”方槿桐诧异,他怎么知道她是方槿桐?
他不苟言笑:“偌大个方家,喜欢对弈的人能有几个?槿桐,你真当我傻吗?”
“槿桐,我只心悦你一人。”
“我和方槿玉的婚约,方家四房不会认,我也不会认,我会给三叔请罪,我想娶的人是你。”
他饮了酒,借了酒意。
他所有的行径都合情合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在风铃小筑借酒吻了方槿桐的消息,不日便传了出去。
方世年大怒。
方世平却高兴得很,趁机闹事要取消和孟锦辰的婚约。
“孟家一无钱,二无势,你就舍得把槿玉往火坑里推?装什么烂好人,要嫁,就嫁你自己女儿!正好孟锦辰喜欢得也是你女儿!”
方世年气急。
一出闹剧闹得无可开交时,他往堂中一跪,“三叔,我心悦槿桐,愿娶槿桐为妻,求三叔成全。”
四房要闹,他正好推波助澜。
方家上下都晓四房对他熟视无睹,更是看不上破败的孟家。
这段姻缘早前是四房八杆子上脸,可眼下,却是成了他攀附。
方家中不乏异议声,说他得寸进尺!
可这孟家确实早前是方世年的同僚,方世年肯收留他在家中,是因为孟锦辰父亲的缘故。
他自然懂得拿捏:“锦辰爹娘都已去世,已是孑然一身,唯请三叔垂怜,我与槿桐两情相悦,成全我与槿桐心事。”
他要赌,赌槿桐喜欢他。
几月朝夕相处,他能从她的眼角眉梢里看出她的心思。
方世平巴不得:“正好,你们一个愿嫁,一个愿娶,同我们家槿玉就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