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永波记得他最近在查方世年经手的卷宗,方世年的树敌若不是对方槿桐上心,又岂会做这些无用又耗神的事情?
再者,此时让他进京,也是借他的眼睛盯住京中,省得有人对方家不利。
都到了让他亲自来京中的地步了。
一是京中确实生了变故,要他坐镇;二是他在,比留怀洲城任何其他人在,都更能确保方家和方槿桐安全;其三,他是对人家姑娘生了心思,要让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先来看看。
沈逸辰是个极其孝顺的人。
父母过世后,他这个二叔既当爹又当娘,沈逸辰是想让他这个二叔接纳方槿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他在,若是顺利,也算沈家有家长在,可以向方家提亲。
这样才于情于理。
沈逸辰都是他带大的,他还不清楚有人的这些花花肠子?
就是藏在心里不说,他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沈逸辰希望槿桐能和他,还有安安能融洽相处一段时间,成亲之后在怀洲也不会觉得全然陌生和孤单。
他这个侄子什么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迟迟不开窍。
这京中也好,怀洲也罢,女子见多了,没有一个倾心的。
如今这方槿桐,他真要好好看看,是怎么让沈逸辰这么个后知后觉的家伙忽然开窍的?
呵,有些意思。
沈永波见她背影消失在方家大门里,自己也转身回了恒拂别苑。
难怪此次如今连景王府和驿馆都不住了,要来住这间恒拂别苑,原来是为了住人家方世年隔壁。
沈永波笑笑。
人不风流枉少年,可就住在人家隔壁,日日把人家盯着,只怕也就沈逸辰这小兔崽子能做得出来。
*************
阿嚏!
沈逸辰握拳,在鼻尖轻轻哼了哼。
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惦记他,他一连两个喷嚏。
对面的肖缝卿还算礼貌看他。
他也仔仔细细打量肖缝卿。
果然,早前还不觉得,确实生得有鼻子有嘴,有胳膊有腿,也生了一张风流倜傥的脸,招蜂引蝶的桃花脸。
也难怪上一世那丫头被迷得神魂颠倒!
既已确认肖缝卿的身份,那前一世在方家扮作孟锦辰的人便是肖缝卿不假。
那孟锦辰本是同方槿玉有婚约的,后来能哄得三叔将槿桐许给他定亲,槿桐也是喜欢他的。
这长相,是风华绝代。
也生得令人讨厌。
他早前怎么不觉得?
想起早前的槿桐是喜欢过他的,沈逸辰心中就很是不喜。
左看人家鼻子忽然不是鼻子,右看人家眼睛不是眼睛。
只是此时想这些不合时宜,他直勾勾看着肖缝卿,肖缝卿也如此直勾勾看他。
肖缝卿猜不透怀安侯寻他来的目的。
他想过方家,可他一想做事隐秘,怀安侯不应该有蛛丝马迹可寻到他这里来?
可若不是方家,怀安侯这么看他,似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又恨不得在他眼前示威,是忽然做什么?
他早前在京中还见过沈逸辰,当时的沈逸辰对他并非此种态度。
他不知其**了什么变故。
可无论是何变故,他能做的,都是静观其变。
方家的事,怀安侯府就算有心,沈逸辰也不过一个外人,而且听闻是近来才同方家走得近的,沈逸辰能查到哪个份上去?
肖缝卿饮了口茶,佯装对他眼下的表现不觉。
“我今日请肖老板来,也是正好听说肖老板在怀洲城。”沈逸辰抛砖引玉。
“侯爷能想起肖某,是肖某有幸。”伸手不打笑脸人,肖缝卿是商人,自然深谙其中道理。
“说来,我还应当要先谢谢你。”沈逸辰主动给他斟茶,“你借我那处恒拂别苑,正好就在大理寺卿方世年家隔壁。”
方世年
听到这句,肖缝卿端起茶杯的手果然一滞。
虽然极快,但沈逸辰有心,便尽收眼底。
肖缝卿承认:“许久之前置得宅子了,还是早前爷爷到京中小住,谈一桩生意的时候,正好寻到这处恒拂别苑的。他说这苑子里的杏花树种得很好,时常想起过世的奶奶,就将这座苑子买下来了,只是后来他身子越渐不好,少有时间来京中,做后辈的,总想留个念想,便也没着急将这座苑子卖出去,也一直空置的,只留了下人打理,没留人住。正巧前一阵侯爷入京,想在玉冕巷附近寻一住处,我手上正好有这处宅子,也不知侯爷住得习不习惯?”
澄清得合情合理。
又好似老友一般娓娓道来,最后落脚到给他的人情上,这肖家稳坐国中首富的位置并非没有自持,肖缝卿是个极有手腕的人。
有手腕,布局又谨慎,近乎不留痕迹,若非他从前一世顺藤摸瓜,怕是永远也寻不出肖缝卿来。
沈逸辰轻笑:“我在京中本就闲来无事,方寺卿又住隔壁,就时常随他去大理寺看些经年的案卷打发时间”
大理寺,案卷,肖缝卿心底生了波澜,面前却波澜不惊,深邃悠远的眼中好似古井无波一般,探不出半分究竟来。
沈逸辰继续道:“说来,这些经年案卷枯燥得很,将就打发些时间罢了,所以就寻了方寺卿早年还是大理寺丞的时候经手的一些案卷,可有一件也算是奇事了。”
言罢,转眸看他。
肖缝卿心中已经惊涛骇浪,面上却还是微微勾了勾嘴:“但闻其详。”
沈逸辰指尖轻叩桌沿,口中不紧不慢道:“有一桩案子,是当时的文字案,时任吏部员外郎的黎宏昌一家被判斩首,无一幸免。”
肖缝卿手中猛然一僵。
第091章()
===第091章失态(今日也有两更哟;么么哒)===
(今日第一更失态)
时任吏部员外郎的黎宏昌一家被判斩首;无一幸免
肖缝卿手中猛然一僵。
眼中的黯沉好似陷入了无底的深渊。
虽然极快的速度;肖缝卿便平和得掩饰过去;但因为深知此时不宜过多显露;便连早前的寒暄应酬都免去了多半。
于沈逸辰而言;一向谨慎沉稳的肖缝卿是从未有过的失态。
肖缝卿应当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直接说出黎宏昌一案来。
也更没有想到这件事他会从自己口中听到。
肖缝卿心中不震惊是假的;而这故作的淡定,也似锁了一层石灰一般,乍一看风平浪静;实在隐隐灼人。可姜始终是老的辣,肖缝卿运筹帷幄多年,何等的心性;不会至于在听到“黎宏昌一案”五个字便分崩离析。
便是心中已经惊涛骇浪;也不过端起茶杯,多饮了两口茶;少接了沈逸辰几句话。
这样的年纪便城府如此深。
沈逸辰心想;黎家一门被没门;肖缝卿是磨平了多少心性?
沈逸辰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面对景帝;他选择步步退让;否则上一世以怀安侯府的底蕴;他又岂会遭了景帝的忌讳?
沈逸辰敛了思绪,继续伸手给肖缝卿斟茶:“看,一时光顾着说旁的事情;竟忘了正事来;我今日请肖老板来,是请托肖老板帮个忙。”
先前说的是旁事,不过随意寒暄的开场白?
肖缝卿瞥目看他。
肖缝卿心中拿捏不清对方真实的意图。
从前只听听说沈逸辰气盛,他想不是他能轻易攀结上的对象,所以朝堂上下,只要他在怀安侯这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会特意引人瞩目。
而如今,他越发觉得对面的怀安侯看不透。
黎家一案从对方口中说出真假参半。
若是真,那此事还能和他绕到所谓的正事上,那沈逸辰是什么用心?
可若是假,那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
可无论如何,黎家一案犹如芒刺一般,刺得他生疼。
肖缝卿嘴角微微勾了勾,清风流水道:“侯爷太过见外了,普天之下等着为怀安侯府尽力的商人不说一万也有一千,侯爷能想到肖家,自是肖家的幸事。若是肖某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侯爷尽请吩咐。”
沈逸辰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本侯喜欢同肖老板这样的商人做生意。”
肖缝卿陪笑。
“郭钊。”沈逸辰唤了声。
郭钊上前。
肖缝卿看了看他,虽不知郭钊深浅,但他怀中持剑,一脸不苟言笑,又能跟在沈逸辰身边做近侍,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肖缝卿只见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青铜器模样的酒杯,递给沈逸辰。
沈逸辰接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惋惜叹道:“这盏青铜酒杯应是千年前的古物了,也是家父在世时最喜欢的珍藏,不说价值连城,却是本侯最大的念想。家父过世多年,这盏青铜酒杯我一直收着,前不久,不慎被摔掉了一个角的纹理,便一直寝食难安。这类青铜酒器不同旁物,虽想修复,却需得找一技艺精湛之人,否则无同于毁掉了这一古物。肖老板请看。”
他伸手。
肖缝卿接过。
是年代久远的青铜器皿,技艺早就失传,想仿无法仿造出千年前的恢弘大气。
只是杯角之一,确实是被撞击过,虽然不至于撞坏,却断了纹路。
如此精致的古器,委实可惜。
肖缝卿抬眸看他:“侯爷想让肖某怎么做?”
沈逸辰一脸陈恳:“肖家是国中首富,肖家经营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肖家的生意在全国各处都有,在商言商,若是肖老板出马,定然能比我这怀安侯府的暗卫更快寻到可以替本侯修补这青铜酒杯之人。”
让他寻人修复这古器?
肖缝卿尚在思忖,又听沈逸辰道:“我这怀安侯府的暗卫,让他们查人查事可以,却做不来这精细的活儿,早前浪费了月余时间,不知在瞎忙活什么,唯独靠谱一些的,就说江宁冯家的后人,兴许会这门手艺。”
江宁冯家?
肖缝卿看他,不知他是有意无意。
江宁冯家是黎家的姻亲。
在黎家一案中受了牵连,所说没有灭门,却也受了不少牵连。
他事后确实去寻过冯家的人。
冯家的人是受黎家牵连,他心中有愧,就出钱给冯家的人在曲垣寻了一桩生意谋生。
但由得身份缘故,他从未对冯家的人说起过他是黎家的未亡人。
江宁冯家早就不在江宁,沈逸辰自然寻不到。
又是青铜酒器,又是江宁冯家
肖缝卿不知沈逸辰口中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只是对方从容不迫,他亦宁静淡泊:“江宁冯家,听闻早前可是做陶瓷的?”
沈逸辰点头:“是,肖老板果然有见识。本侯本还想着能让这冯家的人替本侯修复这酒器,可暗卫说,不知冯家迁去了何处,只听人说,冯家早前遭了难,流落的流落,大病的大病,族中子弟没剩了几个,萧条至极。后来有人伸以援手,拉了冯家一把,冯家是缓过气来,却也迁出了江宁谋生。怀安侯府本就不是商道上的人,要查,是可查,却也说不好要查一年半载还是三年五载。这长风国中要论经商,没人比得过肖老板,这条路子上人,肖老板要是打听,比我怀安侯府快上恐怕不止一年半载的事情,所以,今日才请了肖老板来,请肖老板务必帮忙,免得本侯寝食难安。”
肖缝卿耐心听他说完。
沈逸辰能摸到冯家遭难,有人施以援手,却摸不到施以援手的人就是他肖缝卿?
肖缝卿笑:“难得侯爷看得上眼,肖家定能将江宁冯家的人寻来,替侯爷补这青铜器皿。”
“不。”沈逸辰摇头,“肖老板不如替本侯帮忙到底?”
肖缝卿看他。
沈逸辰也看他,嘴角微微牵了牵:“这青铜酒器就寄放在肖老板处,江宁冯家也好,旁的什么人家也好,本侯要的是能将这酒器修好,别的不关心,也不想关心。肖老板意下如何?”
先前一口一个视若珍宝,现下就是放他那里也不介意。
特意点了江宁冯家,又补一句旁的什么人家都好。
沈逸辰的用意根本就不在他手上这个青铜酒器上,肖缝卿心知肚明。
“好,蒙侯爷信赖,一定复原归还。”肖缝卿将酒杯递给身后的肖挺。
肖挺收好。
直至夜深,肖缝卿才从怀安侯府离开。
出了侯府,肖挺赶紧上前扶他。
许久不曾见到东家如此饮酒了,东家根本就不善饮酒,此番不知是遭了怀安侯府什么道!
肖挺来扶他,他没有婉拒。
马车就在侯府外候着,肖挺要扶他上马车,他摇头。
肖挺搀扶他行至街角,肖缝卿弯身吐了出来。
喝得太多,他自知不妥。
肖挺递手帕给他,他接过,眼中是红色的血丝。
肖挺忧心:“东家,你平日就不饮酒,大可告诉怀安侯一声,怀安侯定也不会强求”
只是他不仅不说,还和怀安侯府两人喝了近两坛。
怀安侯如何肖挺不知晓,可东家这身子肯定受不住。
刚在侯府一直是强忍着,出了侯府还寻一处吐了出来。
肖缝卿起身,眼中犹如深渊般的深邃幽暗:“酒后吐真言,若不喝这些,你我二人从怀安侯府走不出来。”饮酒太多,声音都变得嘶哑。
肖挺倒吸一口凉气。
他虽听到怀安侯在提黎家和江宁冯家,却哪里想到东家口中的走不出来一说。
“东家,那一步该怎么做?”肖挺也没想到怀安侯府会强势干预,而怀安侯语气变幻莫测,前一句在说黎家,后一句又不知扯到了何处,再下一句又是江宁冯家,可再后来,又好似根本半分关系都没有。
肖家再如何也不过是商贾之家,招惹怀安侯府根本不是容易的事。
肖家能走到今日,便是熟稔经商之道,不与官斗,更何况是手握一方兵权的怀安侯府?
肖挺更怕东家吃不消。
肖缝卿扔了手帕:“去一趟曲桓。”
曲桓?肖挺吃惊。
江宁冯家的后人不是在曲桓吗?
“东家这是?”肖挺不知他何意,便是真要修复这青铜酒器,也未必要东家亲自去一趟,任何人都可以代劳。
肖缝卿垂眸:“江宁冯家,应当藏了我们不知道的事。”
肖挺心中骇然,却没有开口。
见肖缝卿已然不舒服,只想扶他快些上马车,免得醉了酒,又吹风,次日头疼。
肖缝卿从善如流。
只是弯身上马车,拂袖撞上了马车,“咚”的一声清脆。
肖挺回目,只见一枚珠钗自东家袖间落了出来,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肖挺认得,那是方槿桐的珠钗。
早前京中慧园的人送来的,说是方小姐果然来还棋盒,他照东家的意思处理了。
那枚珠钗就交到东家手上。
肖挺记得东家当时似是没有上心,看了一眼,就去忙旁的事项去了。
今日才知,他是随身带的。
“东东家”肖挺半是震惊,半是错愕。
珠钗都摔作了两半。
肖缝卿眉头微微拢了拢,掀起帘栊入了马车:“捡回来。”
(今日第二更做衣)
转眼,京中竟到了八月末。
长风地处偏北,不过八月末梢,夏日的气息便过了。
方家今日请了裁缝师傅来,要给府中的公子小姐们做秋衣了。
如今方家是袁氏主持中馈,这些琐事便都是袁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