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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槿桐翻开棋盖底部。
果真有个“南”字。
而思南的字向来不算好看,爹爹还特意请了先生来教她练字,这棋盖上的“南”字分明就是思南的字迹,不是偷来的,思南的积蓄也不够买这样一对白玉棋盒。
是人送的。
方槿桐眉头蹙了蹙,沉声问:“谁送你的?”
白玉棋子名贵,思南不可能不知晓。
而思南也不会白白收陌生人礼物。
方槿桐猜不到是谁。
思南哪里想那么多,脸上还挂着笑意,是来同她分享的:“三姐姐,是肖哥哥送的。”
肖哥哥?
肖缝卿?方槿桐忽然想到。
思南拼命点头:“肖哥哥说他是碧山阁的东家,他要送我一幅白玉棋子,我还当他说笑呢,他真的让人送来了。”
连清风楼都是肖家的产业,肖家生意遍布天下,肖缝卿若是说碧山阁也是他家的,方槿桐自然也信。
只是,“肖缝卿为何要送你这个?”
虽然肖家不缺钱,但肖缝卿出手也太阔绰了些。
思南又将另外一盒递到她面前,悻悻道:“先前我在北苑同肖哥哥下棋,不小心将姐姐的白玉棋盒摔缺了一个角,肖哥哥让我别担心,说他先带回去,让人尽快修复好了就送回来。肖哥哥说,我若是喜欢,他便送我一对。姐姐你看。”
方槿桐接过,果真和她先前的那幅长得近乎一样。
是比照着精雕细琢而来的。
若是思南不说,她怕是都看不出来被人换过了。
棋盖背后,清清楚楚得刻着一个“桐”字,是她早前的字迹,却并不是她早前那个了。
方槿桐盖上棋盒,朝思南认真道:“思南,姐姐知道你喜欢。可这白玉棋盒太过贵重了,我们不应当收。爹爹是大理寺卿,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若是这棋盒收了,便是给爹爹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思南咬唇。
方槿桐看得出,她很喜欢这对白玉棋盒。
方槿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和道:“思南,你若是喜欢,姐姐把那幅送你,我们寻个时间,将这棋盒还给肖缝卿可好?”
思南咬着唇,不开心地点了点头。
(今日第二更不见)
思南是方世年的养女,但方家三房待她都亲如一家人。方世年如此,方槿桐如此,就连方如旭也是如此,当她是三房亲生的女儿一般。
思南很喜欢方家。
义父是大理寺卿,素来以刚正不阿著称,曲先生时常同她说,女子虽然不能做官,但也需做一个正直的人,像方寺卿一样。她记忆犹新,她若是收了肖哥哥的棋子,便等同于方家和义父收了肖哥哥的好处,轻则惹人非议,重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得不偿失。
思南心中其实很喜欢,握在手中爱不释手。
但三姐姐说的对,这对棋盒她绝对不能收。
思南望着窗外,马车的轮子碾在地上轱辘作响。
阿鼎驾着马车,往城西慧园去。
早前肖缝卿恰好同她说过,他在城西的慧园落脚,若是有事,可去慧园寻他。方槿桐便带了思南往慧园方向去。
肖缝卿此人总叫人琢磨不透,先前清风楼是,仁和医馆是,后来在方家也是。
他分明不喜欢四叔,却还是应了四叔的邀请,住在方家。
可又因她的缘故,呛得四叔无话可说。
而后,似是也从方家的视野中消失了。
肖缝卿本人不难相处,她甚至有些喜欢同他相处。
他虽是商人,却没有商人身上的铜臭味。
肖家本是成州首富,肖缝卿做了家主后,肖家如今已是长风国中首富,旁人都褒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肖缝卿深谙经营之道,从清风楼便可见一斑。
一队白玉棋盒在肖缝卿眼中似然不算什么,投机处,还让人抄了拓本给她,但白玉棋盒和拓本便有不同。
她可以收他的拓本,思南却不能收他的棋盒。
“三小姐,思南小姐,慧园就在前面了。”方宅本就在京中,同慧园离得不远,阿鼎缓缓将车停下。槿桐撩起帘栊,见慧园门前的小厮快步上前。
她和思南是女眷,让阿鼎先去交涉便好。
等说明来意,门口的小厮通传肖缝卿一声,便会来迎她们进去。
槿桐就掀起帘栊看。
那小厮明显怔住,似是同阿鼎说了些什么,阿鼎愣了愣,既而转头看向她这边。
可离得太远,她并未会意。
片刻,那小厮就同阿鼎一道折了过来。
思南也好奇探头。
“请问,可是方家三小姐?”小厮上前询问。
槿桐愣了愣,应道:“我是。”
小厮拱手:“原来真是三小姐来了。”
方槿桐和思南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小厮道:“我们东家今日晨间就离京了,东家离京前曾嘱咐道,这两日方府的三小姐应当会来,届时让我先代东家问候一声,东家南下去谈生意了。”
肖缝卿离京了。
方槿桐和思南都愣住。
按思南所说,这幅棋盒,还是今日晨间肖缝卿托人送来的呢,原来他今天就离京了。
方槿桐意外。
“你们东家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方槿桐问。
小厮笑了笑:“肖家的产业遍布国中,就连临近的苍月,南顺亦有东家的生意在,东家平日在京中待的时日就不多,这一趟出去,少说也要几个月才会回来。”
几个月,方槿桐倒吸一口凉气。
思南抱紧了怀中的白玉棋子,才觉自己闯了祸。
当时不收下就好了,眼下,就连退的人都没有。
肖哥哥回京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若是这期间出了纰漏怎么办?
思南有些忐忑。
“那肖掌柜可在?”方槿桐又问。
找到肖挺和找到肖缝卿是一样的,肖挺自会转达。
小厮歉意笑了笑:“此番,肖掌柜同东家一道南下了。”
肖挺也不在,方槿桐有些丧气,倒是不巧。
这一趟,白来了。
思南扯了扯她衣袖,她宽慰笑笑。
小厮又拱手道:“三小姐,东家有话要小的带给三小姐。”
嗯?方槿桐不解。
小厮笑道:“东家说,左右不过一对棋盒,还不足一本拓本珍贵,若是三小姐寻来非还归还,那就请三小姐等几月之后他回京再来,慧园的人是不会收的。”
方槿桐语塞。
肖缝卿是一句话断了她的后路。
小厮又道:“东家还说,棋盒上都刻了“字”,就是思南小姐的字迹,即便退给他,他也卖不出去。若是三小姐真的介意,便取一枚发间簪子,当作以物易物交还好了,东家得了三小姐的簪子,也不算赔,这对请允了思南小姐留下好了,否则,便才真是簪缨世家看不起我们这经商的肖家了。”
方槿桐倒是没想过,这棋盖上的“南”字本就是思南的字迹,就算退回去,也不能再卖给旁人了。她光想着送回来的事,竟忘了这一条。
肖缝卿是在寻台阶给她下。
也终究是肖缝卿思量周全。
方槿桐取下发间的那枚珍珠钗子递于小厮:“那有劳了,请转告肖老板,他说是回京了,务必来方家寻我。”
小厮接过,又从袖间掏出一封叠好的信笺来递给她:“三小姐,交易凭据。”
方槿桐奈何接过,信笺上的字迹她没见过,却猜是肖缝卿的。
“收珠钗一副,售白玉棋盒一对,两讫。”
方槿桐哭笑不得。
果真留有凭据,还笃定她会取一副珠钗,就没想过她取一对耳坠?
或是一条项链?
肖缝卿,还果真让人捉摸不透。
小厮再次笑嘻嘻拱手:“三小姐慢走,东家说了,三小姐日后若是去碧山阁,所有的货物都取三折。”
方槿桐啼笑皆非,放下帘栊,直接唤了阿鼎驾车回方家。
阿鼎从善如流。
“不还了?”马车驶离慧园,思南心底还是隐隐有些欢呼雀跃。
方槿桐伸手摸了摸思南的头,叹息道:“不还了,肖缝卿这么会做人,若是再较真,倒显得我们失礼数了不是?”
“好耶”思南“咯咯”笑出来。
也顾不得是在马车上,欢喜抱着棋盒,眼睛都笑弯了一处去。
方槿桐唇瓣也跟着微微牵了牵。
掀起帘栊,看了看慧园两个字,心想着肖缝卿这人,却一时找不到辞藻形容修饰。
**********
慧园内。
小厮将珠钗呈上,恭敬道:“东家,方家三小姐走了。”
“她说什么?”肖缝卿接过簪子,打量。
小厮道:“小的按您的吩咐,告诉三小姐说东家离京了,三小姐听说东家离京,又问了肖掌柜是否在。而后,小的告诉三小姐,刻了字的货退不出去,三小姐就将这枚簪子给小的了。三小姐还说,若是东家回京了,请东家务必去趟方家寻她。”
肖缝卿垂眸:“知晓了。”
小厮不敢再扰他,悄声退了出去。
肖缝卿放下手中棋谱,再多一个字都已看不进去。
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
肖挺奈何上前:“东家,人也等到了,可是现在走?”
肖缝卿放下茶盏:“走吧。”
见他将簪子方如袖间,肖挺奈何拢眉。
东家原本几日前就要离京,春茗会的时候却忽然传出怀安侯同方家三小姐的流言蜚语。
东家的行程便取消了。
他也不知东家这两日闭门在想什么,只是今日忽然让他找人送了这几盒白玉棋盒去方家。
他知晓东家是在专程等三小姐来。
结果三小姐是来了,他却佯装离京了,连人都不见。
肖挺越来越猜不透东家的心思。
此趟入京,算是弄清楚了怀安侯府和方家的关系,先前东家从未忌惮过洛家,眼下却需忌惮怀安侯府。天知道东家这些年夜以继日,耗了多少心血才将名册上的一一勾勒掉。
而最后一个方世年,却忽然在方槿桐这里出现了变数。
东家怕将整个肖家都搭进去。
而他,分明也知晓东家对方三小姐是不同的,却偏偏为何方槿桐是方世年的女儿?
肖挺一声叹息。
第071章()
===第071章迎春会(今天只有一更)===
日头一晃到了四月。
三月末的时候;乌托那入宫求亲;此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
弘德帝不想答应;也不好直接拒绝;接连被乌托那磨了几日后;媛妃给弘德帝支了个招。
——“郡主本就天生丽质;端庄大气;羌亚小王子被郡主迷住也是情理中的事。羌亚远在西域,丝绸之路上,平日里见惯的都是异域风情;乍一到了我们长风,顿觉一切都是新鲜的。尤其是郡主,天生丽质;又富贵端庄;自然和羌亚国中的风情不同,便让羌亚小王子倾心了去。君上若是让宫中办一场迎春会;将京中的贵女都邀请到宫中来;届时眼花缭乱;羌亚小王子见的多了;兴许就不会央着郡主不放了。若是真有些个合适的;给羌亚小王子赐桩婚事妻;再送几个美妾,君上还能当做人情做了,也算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弘德帝大喜。
他先前怎么就没想到的?
坏事变好事;还是媛妃聪明伶俐。
与其让他再头疼去应对乌托那;兴许过两日羌亚汗王还会亲自来给小儿子求亲,那他才是左右为难。
与其如此,不如多招些京中贵女来,办这么个迎春会,问题迎刃而解。
阳平的相貌又不算京中最出挑,兴许,那乌托那就转了心性?
弘德帝龙颜大悦,遂而责令媛妃亲自操办。
媛妃素来得圣心。
这些事情,能在弘德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妃嫔并不多。
宫中管事上下都不敢怠慢。
于是四月初二上头,迎春会的帖子就发到了京中各家。
自从皇后身体抱恙后,京中变很少举办有女眷的迎春会了。早前能被邀请入宫的,也多是世族大家或品阶较高官宦人家的正室和嫡女。
换言之,并非人人都能应邀。
而这次,不仅方槿桐,就连方槿玉和思南都收到了邀请函。
方槿玉还好,方家本来也算国中的老牌贵族,方槿玉是四房的嫡女。
而思南,是方世年的养女,并未载入族谱中。
方槿桐处处也觉意外。
思南捧着帖子翻来覆去看了半晌,乐道:“原来皇家的请帖竟是这副模样的!”
她是方家的养女,竟然能有机会入宫。
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呀!
思南欢喜得不得了:“可以入宫啦!”
阿梧也惊喜:“真的?”
言罢凑上前来看帖子。
方槿桐瞧了瞧思南,拖长声音道:“你看看,帖子上这么大字写的京郊凤凰苑哪里是入宫”
思南定睛一看,还真是,顿时嘴嘟了起来:“真是凤凰苑呀,还以为能入宫呢!”
阿梧也跟着遗憾。
方槿桐就笑:“你想想,连我们刚过十岁的思南小姐都受邀了,那京中得多少人受邀呀,皇宫得多大才能挤得下?”
呃阿梧和思南面面相觑。
也是,方槿桐说的没毛病。
“而且,送贴的内侍官说了,这次迎春会是媛妃亲自操办的。你看,一个夫人都没有邀请,邀请的全是未出阁的小姐姑娘你说是为什么?”方槿桐笑眯眯看她。
思南眼巴巴看她:“为什么“
方槿桐神秘道:“看来是哪个王孙贵族要物色妻室了,所以宫中才会这般兴师动众。听说近来君上专宠媛妃,那媛妃便是得了君上的指令操办这迎春会的。也就是,相亲大会。“
思南脸都红了:“我才十岁,还未及笄呢”
方槿桐摸摸她的头:“可以先定亲,及笄后再嫁人嘛。”
“那三姐姐怎么不是?”思南哀怨看她。
“因为”方槿桐支吾:“爹爹舍不得我啊”
阿梧摇头:“三小姐,别逗思南小姐了。”
思南不能再赞同。
方槿桐才算作罢,可玩笑归玩笑,若是邀请各府的小姐姑娘去迎春会是为了某个王孙贵族物色妻室,那便不会邀请到思南头上。
这场迎春会分明是广邀来人,仿佛是越多人凑一处越好。
像思南这样既不应当在名册中,年纪也小的有些夸张的,明显是旁的缘故。
方槿桐分不清楚宫中的意图。
但皇家的迎春会,帖子都送到方府宅院中了,断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方槿桐合上书卷,懒洋洋道:“去就去呗,反正有阳平在,我们也不会吃亏。只是思南,有一点,你需得跟着我,不许胡乱跑。”
她怕思南惹出乱子。
思南拼命点头。
方槿桐也宽下心来,总归阳平应当是清楚始末的,迎春会上再问她便是。
于思南而言,能去迎春会,就等于少念一日书。
思南欢喜得:“那我明日就同曲先生说。”言罢,已经欢天喜地奔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方槿桐也不拦她,见她难得如此高兴,由得她去。
只是,身侧,阿梧忽得开了柜门,口中念念有词道:“迎春会就是后日了,三小姐想穿哪件衣裳去?”
有了上次应对狗蛋胡乱在衣柜里撒尿一事,阿梧都不敢将未来两日三小姐要穿得衣裳放柜子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