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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邵谊上前,只见沈逸辰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锦缎长衫,胡须挂得干干净净,唇色红润。玉冠束发,发带也是月白色,和这身锦缎长衫相衬得很。
乍一看,不仅俊逸,而且温文儒雅。
很容易讨人喜欢。
尤其是女子。
许邵谊饶有兴致上前:”啧啧,穿得这么斯文,是要哪里呀?“
“定州府衙。”他如实应道,然后趁他落座的功夫,顺手推了一个碗到许邵谊跟前。
碗里是鸡丝炖粥,看成色便知晓口感肯定细腻润滑。
许邵谊接过,拿起调羹就舀了一勺。
入口即化,炖足了火候。
许邵谊不断点头:“咦,这粥倒是做不错。“
不仅粥,沈逸辰又指了指面前的点心。
许邵谊一面看,一面挥动手中的调羹,怨不得他吃得快,这碗太小。许邵谊自觉又盛了一碗,一面问他:“你要去定州府衙做什么?你认识洛青衫?”
若非早前是熟识,只怕他一个怀安侯忽然这么去见洛青衫,洛青衫没准能吓得一哆嗦。
沈逸辰不置可否,却是问:”你去不去?“
沈逸辰诚心相邀,他这样的好事之徒哪有能不去的道理,许邵谊谄媚点头:“去去去,陪你去。”
反正他在驿馆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晃晃。
三言两语间,一碗粥又喝完,许邵谊感叹得很:”我得把做这粥的厨子挖到王府里去,我娘一定开心得很,每日都能多吃些。“
“你早日娶世子夫人,你娘才开心,每日吃得更多。”沈逸辰接话。
许邵谊哑然。
想了想,忽然道:“我说,沈逸辰,你昨日说的话要是真的,弘景七年,你娶妻了没有?”
有人分明是想转移话题。
沈逸辰心中却还是美滋滋的:“娶了。”
“啧啧”许邵谊还未感叹完,沈逸辰又开口:“我们还有一个儿子,叫小宝,奶声奶气得,叫人很好听。”
慈爱简直要从眼中溢出来。
“嘶”许邵谊塞了半个包子进嘴。
打从昨日起,沈逸辰那翻话就说得真切得很。他原本还是半信半疑的,最后都不得不全然相信。
而今日是这句“娶了”,还有而后的一句“小名叫小宝”,脸上恩爱宠溺的模样,绝对是过来人。
许邵谊倒是再不怀疑了,却又好奇心起,伸手将另一半包子也塞进嘴中,凑到他跟前,涨着嘴,笑盈盈问:“那你快说说,嫂子是谁?我可认识?”
他虽不在京中,京中的贵女都认识!
他实在好奇得很。
沈逸辰伸手将他的脸赶到一侧,继续低头喝粥,清浅道:“你认识。”
真说他认识!
许邵谊更为兴奋,眼巴巴上前道:“沈逸辰,别卖关子。”
好似是一枚肉包子,被他盯住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沈逸辰也沉得住气,他就凑得更近:”说吧,人家可喜欢你?“
沈逸辰转眸看他:“该是喜欢的。”
许邵谊浮想联翩,谁这么看不开
而后就听沈逸辰道:“你昨日才见过的,方槿桐。”
“咳咳”许邵谊掐住脖子。
太过骇人,噎住了!
“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沈逸辰垂眸,他是真心感谢他。要不是许邵谊,槿桐要喜欢上他应当不是如此容易的事,他又转眸看向许邵谊。
只见许邵谊噎得脸色都青了。
连忙一拳锤在许邵谊背心。
许邵谊才吐了出来。
这下似是不妙了,许邵谊额头三条黑线。
沈逸辰若是跑到方槿桐面前去’耀武扬威‘,怕是要被撵出来的吧。
场景惨不忍睹,他又是怀安侯,许邵谊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而后伸手捂了捂肚子,一脸痛苦模样:”先前还说这厨子好,准备挖去王府专门给娘亲做菜呢,肚子就开始疼了。沈逸辰,怕是陪不了你去衙门了。“
洛青衫是洛容远的父亲。
方槿桐还借住在洛家,有人的心思他哪里看不明白。
再跟去才是傻的,陪他一道被打脸。
许邵谊捂着肚子,弯着腰:“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回屋躺一会儿。沈逸辰我不能同你一道去了,你自己去衙门吧。要是我好了,就来衙门寻你哎哟不行了不行了”
言罢,扶着腰,三步并作两步回屋。
最后几步竟是跑着进去的。
沈逸辰啼笑皆非。
许邵谊才是如释重负,他才不要跟去丢人现眼。
想都想得到,有人要捅篓子。
想想都觉得尴尬。
许邵谊开始收捡包袱,走,能走多快走多快。
第033章()
===第033章同行(两更合一)===
(第一更来信)
洛府;东苑。
方槿桐和方槿玉正陪顾氏一道用早饭。
洛容远早前出府办事去了;顾氏就问起她们姐妹二人上巳节的趣闻。
方槿桐和方槿玉面色都有些尴尬;但也心照不宣;对方槿桐落水的事绝口不提。倒是说了不少洗水;曲水流觞还有后来放纸鸢的细节;也说起遇见了洛容远在军中的同袍之类。
不愠不火;听不出多大兴致。
顾氏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来,也猜得出昨日上巳节一行怕是不自在。
都是他们年轻人的事;顾氏心中有分寸,于是其中的缘由顾氏也不多问。
吃过饭,又吩咐子萱拿了凉州送的蜂蜜来。
“昨日容远的姑姑托人送来的;听说是凉州的野生蜂蜜;姑娘家吃了最好。我这里还有一些了没吃完,攒是也是攒着;新送来的正好给你们姐妹二人。”
顾氏言罢;子萱将锦盒捧了过来。
掀开了其中一个;拿出来看了看;那色泽的确醇厚。
都是凉州的蜂蜜好;尤其是野生的;只是有时多,有时少,也拿不准。
家中也会买;但少有遇到野生的;色泽又如此好的。
所以,这礼物虽不贵重,却精致。
顾氏是长辈,她们从京中来看顾氏,顾氏是会准备礼物。
两人就都不推辞。
纷纷起身,福了福:“谢谢姨母。”
阿梧和碧桃再上前接过。
隔些时候,姜氏来窜门。
方槿桐和方槿玉便陪着姜氏和顾氏一起说话。
姜氏是顾氏早前的闺蜜,后来各自嫁人,还是会常常走动,一起寻时间饮茶品花。
方槿桐早前就认识姜氏,也很喜欢姜氏。
姜氏同姨母性子相仿,是温和随行的女子,同她二人相处,如沐春风。
方槿桐的母亲过世得早,有时候听顾氏和姜氏在一道说话,尤其是说起子女的时候,方槿桐就会想起娘亲在世的时候。
姜氏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比洛容远小些。
儿子在京中吏部做小官吏,女儿名唤紫菀,比方槿桐还要小上一些,此番也随姜氏一道来了洛府。
一时间,东苑里头便热闹了起来。
顾氏最喜欢热闹,兴致上,还让子萱去醉韵楼买些果子酒回来。
姜氏也是开明的人,见方槿桐和方槿玉都浅浅饮了些,也让紫菀尝一些。
紫菀很欢喜。
姑娘家年纪相仿,能在一处说的话也多。
姜氏和顾氏在一起说话,她们三人就也在一处搭话子。
只是姜氏和顾氏偶尔问起,她们三人才出来接话罢了。
临到晌午,门口的小厮来了苑中。
“夫人,京中方家来了信,说是给四小姐的。”小厮表达得清楚。
屋内便都停了下来。
京中方家自然是指方府,但来信却是给方槿玉的?
顾氏和方槿桐都诧异得很。
就连方槿玉自己也摸不清头脑。
“可是问清楚了?”子萱代为开口,“信是给四小姐的?“
小厮点头:“没差的,就是送给四小姐的,说是方家四房差人送的信。”
四房,方槿桐和阿梧四目相视。
那是四叔特意让人送信来给方槿玉的?
碧桃和方槿玉也一脸疑惑,都也猜不出家中的意思。
还是顾氏先开口:“先把信给四小姐吧。”
小厮应声。
将信封递给子萱,再由子萱转给的方槿玉。
信封上的字迹确实是父亲的。
方槿玉连忙起身,朝顾氏和姜氏福了福:“姨母,我先去看信。”
顾氏应好。
若是方家四房的人送信来定州给方槿玉,怕是有些话不好开口,否则断然没有不通过方槿桐来转呈的道理。顾氏心底澄澈,信中怕是有让方槿玉难做之处。
方槿玉是个懂事的,顾氏也就顺水推舟。
碧桃紧跟在方槿玉身后出了东苑。
方槿桐抬眸望了望,心中不免掂量,四叔让方槿玉一道来定州,心思明显得很。这个时候差人送信来给方槿玉,她总觉得哪里不妥。
但四房的事,向来又有哪件是不令人费解的呢?
恰好紫菀凑上前来,问她的耳坠子是哪里做了,好看。
她回过神来,道了声凝萃坊。
方槿玉的事情就先搁在脑后。
西苑,厢房内。
碧桃合上房门,方槿玉还没来寻凳子坐下,便着急拆了信。
爹娘的性子她太过了解,若是无事,一定不会让人千里迢迢到定州来给她送信。
洛家的事是一早说好的,也是他们授意的!
方槿玉心中总有不好预感,却又不知道爹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碧桃见她面色沉重,只得站在她身后,不敢凑上前看,也不敢吱声。
须臾,就见方槿玉脸色黑了起来。
碧桃心中一沉,指尖都攥得紧紧的,不知道下一秒方槿玉是不是又要拿她撒气。
果真,方槿玉猛地将信摔下来。
这纸笺哪有重量?
方槿玉的手就砸在桌上,“哄”得一声。
饶是碧桃心中早有准备,还是吓得一哆嗦。
“四小姐”碧桃半是担忧,半是害怕看着她。
方槿玉明显气得眼都有些发红,好似一口吁气堵在胸前,喘不过来一般。
“四小姐,你没事吧“碧桃更担心,只是心里又有些发怵,不敢上前。
方槿玉半是气恼,半是氤氲:”没事?摊着这样的爹娘,还能没事?“
话说到这份上,碧桃只能缄默了。
只是这里是洛家,保不准隔墙有耳。
碧桃赶紧打开门,往苑外望了望,确认周遭无人,才叹道:“四小姐,定州不比家中”点到为止,旁的再不必多说。
方槿玉是聪明人,哪能不明白,但她心中实在气不过。
原本要她来定州洛家也是他们二人的主意。
抛开洛容远不说,这洛家是方槿桐的姨母家,她素来同方槿桐不和,她能舔着脸跟到这里已经不易。他们让她讨顾氏欢喜,却半分像样的东西都拿不住来,捉襟见肘,好容易才应付过去。
洛容远待她同方槿桐天壤之别。
洛父又是个看不出深浅的。
她好容易才在洛家混得熟络些,就冲顾氏早前送她的蜂蜜,就知晓这几日她还是讨得了顾氏欢喜的。
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让她立刻赶回京中去!
她的来意,大家都看得明白。
此时要是走了,日后再想圆回来不说决然没有可能,但八成等于落空了。
她不知晓眼下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还重要!
还口口声声说,四房就指望这她嫁得好!
洛容远这颗树,就是吊死,也要缠着。
当下,又让她不要再念着洛容远了,即可回京!
她当真是气懵了,眼泪就跟着唰的留下来。
他们不要脸,她还要呢!
日后她要如何自处?
天下间真有这样的父母!
越想,哭得越凶。
碧桃赶紧上前,递手帕给她擦眼睛。
一会儿还得出去见顾氏,这模样被人瞧去了可怎么好?加上今日姜氏又在,看得一知半解,只怕让人觉得她在顾氏这里受了气,日后传出去,这亲戚都不好做了。
碧桃说起,方槿玉听了听,果真不哭了,只是还是忍不住抽泣。
当真只是让她回去就罢了。
但都没舍得让辆马车来接她!
她身上哪有多的盘缠,就算有,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安全?
她是随方槿桐一道来的,早前的车夫又出了事,来定州的马车是洛容远的人驾的,但是一路上都有洛容远和他从军中带来的侍从跟着,才算安全。
这眼下,让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回到京中去!
从来知晓让她做这做那,却从不为她打算。
方槿桐这一趟少说要在定州呆上半月,这档口才不过四五日,方槿桐哪里会走?
方槿桐不走,她怎么能跟着回京中?
方槿玉心中当真急了。
尤其是信中那句,不近人情的,事关重大,若是不尽快赶回家中就打断她的腿。
她心中更气。
眼见着泪珠子又要滚落下来,还得强忍着憋回肚子里去。
哭有什么用,哭又不解决问题。
摊着这样的爹娘,她只得将气撒在信笺上,撕了个粉碎。
回去!怎么回去?!
(第二更同行)
方槿玉都去了小半晌了,还没有回来。
方槿桐端起茶杯,心思却飘到别旁。
方槿玉除了在家中,都很会做人,此番又是特意来讨姨母喜欢的,自然知晓分寸。不过是家中来信,不应当去那么久才对。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究竟都是自家姐妹,方槿桐左右还是担心她,便趁着间隙,朝阿梧使了个眼色。
阿梧会意。
正要寻个借口出苑子,就见苑外远远有两道人影走来。
不是方槿玉同碧桃是谁!
阿梧努了努嘴,方槿桐顺势望去,果真见到方槿玉领着碧桃快步折了回来。
也好,她心中的石头也算落地。
紫菀也见到方槿玉主仆二人回来,便也停下来。
顾氏见到她,亲和招呼:“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
姜氏也看她。
方槿玉摇头,又上前一步。
但眼圈是红的,任凭旁人都能看得出来。
紫菀就愣住,疑惑看向方槿桐。
可方槿桐哪里知晓?
前后是一封信的功夫,只是四叔不知道在信中说了什么。
顾氏也看清她脸上神色,便端坐了起来:“囡囡,怎么了?”
也唤了一声囡囡。
方槿玉好似先前的掩饰再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姜氏也急,正襟坐起来:“丫头,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子萱是个懂眼色的。
这时候也不消顾氏开口,就主动上前扶了方槿玉过来,一面关切问道:“四小姐可别顾着哭,也不说话,夫人倒是担心了。”
好似被子萱一语道醒,方槿玉福了福身,歉意道:“姨母,姜夫人,方才是我娘亲托人送来的书信,我姨母这几年身子一直不太好,前些日子病又折腾得厉害,一直出不了苑子。这一阵才将好些,就念着娘亲和我,便让府中送信来,说她隔几日会来京中看我和娘亲。娘亲便托人送信来给我,只是娘亲心中酸楚,信中字里行间也能没躲得过去,我看着就想起姨母来,鼻子才忍不住算了。”
她极会说话。
顾氏是方槿桐的娘亲,方槿桐的娘亲已经去世,她的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