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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手指头,心头闷闷的,翻来覆去的坐立难安,既是担心半路上葵水下来,又是猜不透息扶黎的心思。
这般纠结了半晌,她不经意一摸额头,才猛然发觉自个好似烧了起来。
“糟了糟了!”小姑娘差点没哭出来,她从前有一回在葵水那几日受了寒,结果被逼着喝了半个月堪比黄连的苦药,那滋味毕生难忘。
偏生她亲爹还说:“为你身子好,也让你长长记性。”
姜酥酥蜷缩着思忖半天,眼见京城城门在望,她对外头的息扶黎怯怯的说:“大黎黎,我能不能去你北苑小住几日再回去?”
未免对方不同意,她又急忙补充说:“我想姊姊了。”
息扶黎并未多想:“要你爹娘同意,不然晚些时候我还是要送你回去的。”
他倒是想一口应下,小姑娘又不是没住过他北苑,不过一想到姜潮生的银针,他还是默默的将蠢蠢欲动地心思踹了回去。
姜酥酥没吭声,只抱着不舒坦的肚子揉了揉。
马车一路进了端王府北苑,息扶黎敲了敲厢壁:“酥酥,到了。”
车厢里头安静异常,毫无动静。
息扶黎皱起眉头,他撩起帘子:“酥酥?”
小姑娘缩成小小的一团,脸很白,咬着唇,皱着眉头,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息扶黎心头一惊,他跳上去将小姑娘抱起来,入手却觉得像接了一个火团,热烫袭人。
但小姑娘还往他怀里钻,带着哭腔的说:“大黎黎,我冷”
息扶黎眼皮一跳,抱着人跃下马车,大步往沐佩玖那边去。
“大嫂,大嫂,你快给酥酥看看”老远他就喊了起来,那张俊脸阴云密布,低沉地骇人。
沐佩玖正在小院里给刚种下的药苗子松土,息越尧在旁时不时帮衬着浇上一瓢水。
不大的院子里,原来的大片青草早没了,如今整整齐齐划分为药圃,专门给沐佩玖栽种草药消磨时间。
息扶黎风一般地闯进来,二话不说挤开息越尧,将小姑娘往沐佩玖手边送。
“大嫂,酥酥在发烧,还不晓得哪里伤了,我刚闻到有血腥味,你赶紧看看。”
向来泰山压于顶都还能往外吐毒辣话语的青年,此时满脸焦急,那等慌乱的模样,竟是沐佩玖从未见过的。
便是息越尧都怔了下,自家胞弟这模样,怎的像老树开花了?
沐佩玖捉着小姑娘的手脉搏一探,几息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息扶黎一眼:“你把人放房间去,旁的不用你操心。”
息扶黎这会没功夫计较,他飞奔进厢房,将姜酥酥小心翼翼放床榻里,站边上双脚生根,还不走了。
沐佩玖拿了干爽的衣裳进来,挑眉道:“出去。”
“我不出声,大嫂尽管治。”那意思就是不出去了。
沐佩玖给气笑了:“我要给酥宝儿更衣,你确定要看着?”
息扶黎蹙起眉头,声色厉下的道:“我是让你给酥酥治病,你没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么?这个时候你更什么衣?”
要不是看到息越尧的脸面上,他还能说出更刻薄的话来。
沐佩玖简直想给他一针,省的脑子不清醒!
她没法跟他解释,伸手就去推人。
岂料,息扶黎下盘稳扎,纹丝不动。
沐佩玖恼的心肝疼,转头就迁怒到息越尧身上:“赶紧的,把你家这蠢货给我丢出去!”
息越尧哭笑不得:“那也是你家的。”
说着,他拍了息扶黎肩一下:“跟我出去,佩玖还能害酥酥不成?你这是关心则乱,连理智都没了。”
再是不愿,息扶黎也只得跟着息越尧出去。
只是从头至尾,他脸色很臭,身上森寒的气息不要命的往外渗,那是随时都会暴起杀人,凶悍又野蛮。
息越尧摇头,细细打量他表情,忽的问:“瑾瑜,你是不是心悦上酥酥了?”
隐秘的心思乍然被戳破,息扶黎第一反应就是否认:“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八道!”
最后字音方落,他看着息越尧,诡异得沉默了。
息越尧轻声笑了起来:“你是我养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你么?心悦了就心悦,有甚不好意思的?”
息扶黎伸手挠了挠面颊,别开头不说话。
息越尧意味深长地道了句:“我听佩玖说,她有个战家的表弟,跟酥酥是青梅竹马,今个晌午到的京城,此时正在沐家,佩玖刚才还在琢磨什么时候过去一趟。”
闻言,青年眸光一厉:“什么青梅竹马?要论,我和酥酥才是青梅竹马!”
息越尧差点没让这不要脸的话给呛出好歹来,他不客气的道:“嫩青梅,老竹马?”
这话,真真扎心!
第101章 脸真疼()
姜酥酥醒来的时候;头晕鼻塞得厉害。
小姑娘缩在杏子红金心闪缎锦衾里头;只露出毛茸茸的凌乱青丝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兴许受寒烧起来的缘故;她小脸红彤彤的;喉咙干涩;唇上还起干皮。
她伸舌头舔了舔唇珠;眸子湿漉漉;还可怜巴巴地望着沐佩玖:“姊姊”
沐佩玖冷着张脸,面无表情的给她扎针。
姜酥酥心头忐忑,她很小声的问:“大黎黎呢?”
沐佩玖淡淡地看她一眼;顿叫小姑娘噤声再不敢问了。
然,不过片刻,小姑娘憋忍不住了;她在锦衾里头捂着肚子缩成一团;眨巴着黑眸,无辜的道:“姊姊;我有事要找大黎黎。”
听闻这话;沐佩玖是真有些生气了:“有甚事;能比你身子重要的?”
小姑娘抿着粉唇;心虚的不说话了。
沐佩玖取了针:“你就可劲去淋雨吧!受了寒气肚子疼别跟我哭;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怎还不知要爱惜身子?非得日后病怏怏的才晓得后悔是不是?”
姜酥酥飞快摇头,她探出一只手,轻轻拽住沐佩玖袖子:“我晓得错了;姊姊莫要生气;往后我会注意的。”
她认错倒是比谁都快,还晓得撒娇。
沐佩玖便是还有气,也是撒不出来,她见小姑娘裹在锦衾里,小小的一团,脸还红着,嘴皮干地舔了又舔。
她转身倒了盏热水塞姜酥酥手里,见她坐起来,捧着茶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凑到嘴边。
“烫”沐佩玖才说出一个字,就见小姑娘舌尖已经被烫了,吐着小舌头,不断抽冷气,那烫的一下,却是将她眼泪花都给痛出来了。
沐佩玖是哭笑不得:“活该!”
“姊姊”姜酥酥软糯糯地喊了声。
“行了,我不会跟师父说的。”沐佩玖哪里会不晓得她那点心思。
闻言,姜酥酥高兴起来:“我就知道姊姊最好了。”
沐佩玖伸手点了她额头一下,又拉上来锦衾给她披背上:“战骁今个晌午到了京城,这会在沐家,你若不想回去,自个寻个借口。”
姜酥酥皱起娥眉,披散的青丝从肩上滑落到胸前,就将她那张脸衬得越发小。
“姜家的事,最好别提,不然师父不会让你淌这浑水。”沐佩玖提醒道。
茶盏里的水不烫了,姜酥酥一口喝完,小心翼翼地提议道:“那,我很挂念姊姊呢,我想在姊姊这多住几天?”
沐佩玖面无表情看着她,直看的小姑娘心虚不已。
她扯着锦衾:“我我过几天好一点就回去看望骁表哥,我可以住在大黎黎的北苑,不会给姊姊带来麻烦。”
“不行!”沐佩玖吐出两个字。
小姑娘哭丧着个脸,软语哀求道:“姊姊,我这样回去爹爹一样会让我喝苦药的,至少半个月不让我出门,我都找到给姜爹爹洗清冤情的证据了。”
沐佩玖起身抖了抖裙摆:“我说的不行,是你不能住在北苑,你和世子关系再好,也是男未婚女未嫁,你住他的院子传出去像什么话。”
姜酥酥睁大了眸子,表情茫然。
所以,姊姊是什么意思?
沐佩玖道:“你和我一起住,我让越尧过去北苑。”
这小院子,本是息越尧从前为了休养单独分隔出来的小院,一厅堂一厢房一灶房,便再无其他。
两人成婚之时,端王提过把南苑芳华园腾挪出来给他们两人住,但沐佩玖还就只想住小院,不喜那等宽敞精致的亭台楼榭。
两人遂作罢,这么多年一直守着小院子过自个的小日子。
沐佩玖这提议,让姜酥酥一下就兴奋起来了:“真的吗?晚上我和姊姊一起睡?盖一床被子的那种?”
兴许是幼时那段不好的过往让小姑娘缺乏安全感,是以她极为喜欢和身边亲近的人一起困觉,不过规矩在那,长这么大她也就和大黎黎还有沐佩玖以及阿桑一起困过。
沐佩玖不自觉摸上自个小肚子:“我有孕了,盖两床被子,省的你不老实踹到我。”
诶?
姜酥酥难以置信地盯着沐佩玖的小肚子,还揉了揉耳朵:“我要有小侄子小侄女了?”
沐佩玖脸上柔和一丝:“是,不过才刚刚月余,你莫要到处生张。”
姜酥酥赶紧点头,目下京城之势,端王府的处境十分微妙,故而此等喜事越发不能让旁人晓得,省的平白多出祸端来。
一应说妥,沐佩玖让小姑娘再捂一会,最好捂出汗来。
她则理着袖子出了厢房,准备抓点药熬给小姑娘喝。
“酥酥怎么样了?”一直等在外头的息扶黎抬脚就要往里去。
沐佩玖扬手拦住他:“没事,就是受寒,我让她在这住几天,越尧晚上你就住北苑吧。”
息越尧微笑点头,待沐佩玖一转身,他一把拽住息扶黎领子,将人拖出来。
息扶黎不敢用力挣扎,只得被拖着离开:“大哥,你做甚?酥酥还病着”
出了院子,息越尧眯眼看他,倏的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肩膀:“几年前,谁信誓旦旦的说这辈子都不会有心悦的想娶回来的姑娘?”
息扶黎沉默,还觉得脸有点疼。
息越尧又拍了他两下:“别忘了谢倾还占着你准世子妃的名头,你准备如何处理?莫不然要委屈酥酥?”
息扶黎薄唇一启,正要解释。
息越尧摆手打断他:“我先提醒你,你跟酥酥,我肯定站酥酥,毕竟她还要喊我一声姐夫不是。”
息扶黎心塞极了,他幽幽的说:“咱们是一母同胞,我还是你养大的。”
“那又如何?”息越尧残忍无情地抬下颌,“没见我都要给酥酥让位置?但凡你要出息一些,酥酥住的就是你北苑了!”
说到底,向来君子风仪的息越尧,其实也是小心眼。
息扶黎冷笑一声,特别欠揍的道了句:“你出息能让大嫂压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丢老息家的脸。”
息越尧目光锐利地斜他一眼:“记着你今个说的,改天有你脸痛到肿的时候。”
息扶黎哼哼两声,酥酥一向又乖又听话,自然肯定是对他言听计从,才不和沐佩玖一样!
兄弟阋墙,翻脸就在瞬间。
姜酥酥第二次模模糊糊转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她肚子饿的咕噜直叫唤,一身乏力,加之又出了汗,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十分不舒坦。
沐佩玖没让她下床,直接架了小案几到床榻上,又端了清淡的白粥和几样小菜。
小姑娘就差没两眼冒绿光,她挽起袖子抓着竹箸就开始用。
一刻钟后填饱肚子,她浑身暖洋洋的半陷在柔软的姜黄色大迎枕里,蹭了蹭道:“姊姊,我能不能见见大黎黎?”
沐佩玖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能,这会晚了,等明天吧。”
小姑娘失落地应了声,她强打起精神道:“那姊姊帮我带几句话好不好?”
征得沐佩玖同意,小姑娘思忖着道:“找出来的物证一共有两件,一个是姜爹爹平素的练字,另外的是一小箱白银,应该会有五百两之多,你让大黎黎帮我找几个人,拿着这两样东西去刑部。”
她绷着小脸,极为认真:“这几个人一定要是身家清白,不能和我和姜家还有端王府有任何关系,然后花点银子,让西郊的那些人作证,证实孙岩此前日夜都在练字,用这个证词诈孙岩,他一定会说实话的。”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能让孙岩死了,让大黎黎差人去保护他,不然死无对证,姜爹爹的罪名就不好洗清了。”
姜酥酥条理分明,一条一条地说来,倒让人有几分刮目相看。
沐佩玖并不懂朝政官场庶务,她扬眉道:“就凭那些证据就够了?”
姜酥酥摇头:“我读过大殷刑典,按照刑部的规矩来说,只有两样证据和似是而非的人证肯定是不充分的,但是姜爹爹是朝堂重臣,只要动摇了皇帝陛下,让孙岩背后的人功亏一篑,善后事宜姜爹爹自己会处理。”
沐佩玖不以为然:“你姜爹爹要有那等能耐,又如何会被人诬陷?如此看来,他再是重臣,可一个文官,国子监祭酒,又不是三省六部实权中人,能力也是有限。”
姜酥酥弯眸笑了,她卷着一撮细发:“姊姊,姜爹爹有很多门生哦,其实不用姜爹爹做什么,他们人手一支笔,口诛笔伐堪比刀剑,一样很厉害的。”
沐佩玖耸了耸肩,整个桃源沐家人都对朝堂中人忌讳颇深,这是从前朝木家老祖宗那就流传下来的习惯,故而便是姜酥酥这样掰碎了解释,她也是不太明白。
“姊姊,把我刚才的话说给大黎黎听就行了,大黎黎也很厉害呢,他都懂,会帮我安排的更周密。”说起心上人,小姑娘眼里都像是升起了星星,亮澄的惊人。
她又想起了息扶黎亲她眉心那下,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傻笑出声。
沐佩玖目光微凝,她细细打量小姑娘表情,谨慎的问:“酥宝儿,你这几天和世子出去赏梅,玩的可开心?”
姜酥酥点头,她抓着被子盖到下颌,甜腻腻的道:“很开心,大黎黎庄子里梅花可多了,什么颜色的都有,我本来还想邀白雪雪去的,姊姊不然下回我们也一起去,还能喝梅花酿。”
“你喝酒了?”沐佩玖惊讶的都站了起来。
“只有一点点,我没喝醉的。”姜酥酥赶紧解释。
沐佩玖面色更凝重了,小姑娘的酒量根本就是一杯酒醉,还长的好看招人,如果
不是她不信任息扶黎,只是甭管多大年纪,六十岁男人和十六岁男人看女人的眼光那都是一样的!
“世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姜酥酥,你老实回答我!”沐佩玖很是严肃。
姜酥酥摇头,她脸红红的,目光有闪躲,大黎黎确实没对她做什么,反倒是她想对他做点什么。
沐佩玖倒抽了口冷气,自家小姑娘这模样分明就是春oo心萌动,眼梢还荡漾着潋滟流光,其中暗含的羞意和欢喜不要太明显!
“酥宝儿,”沐佩玖考虑良久,耐着性子道,“我如今身怀有孕,怕是无暇分心,所以过几日你身子大好了,就和师父师娘启程回桃源。”
敏感如姜酥酥,她几乎一霎那就明白沐佩玖的话下之意,她心尖颤了几颤,小声的问:“姊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大黎黎在一块啊?”
眼见小姑娘紧张又茫然的模样,沐佩玖恨不能一针扎死息扶黎。
她家小姑娘最是听话,又乖巧懂事,所以,定然是息扶黎不要脸教坏引诱的!
姜酥酥垂下眼睑,睫毛像蝴蝶羽翼般抖了抖:“姊姊,可是可是我已经很喜欢大黎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