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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驻守宫门的战骁于破晓时分突袭,玄色软甲的禁军趁着未明的天色,一鼓作气,气势汹汹地冲散大皇子的人马,战骁更是亲自将大皇子生擒。
此遭,大皇子的人马不战而败,成王败寇,输得一败涂地。
金銮殿里,二皇子穿着龙袍,头戴九龙冕,于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大皇子,并息越尧和息扶黎。
“弑父禽兽,你不得好死!”大皇子手脚被缚,战骁压着他,他还跳起来往龙椅上吐唾沫。
二皇子以胜利者的姿态,慢悠悠地走下龙椅:“成王败寇,日后千秋万载,谁会记得这些?”
大皇子不甘极了,咬牙切齿的道:“你以为你当真坐的稳那张椅子?”
二皇子一把掐住大皇子喉咙,面目狰狞:“起码我知道,你是没机会坐上去的了。”
“哦?”大皇子缓缓站起身,表情古怪起来,他手腕一转,身上的绳索簌簌落地,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出袖袋里的匕首一刀捅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可又很理所当然,至少战骁、息越尧和息扶黎是没有半点意外。
“皇弟你是看不到为兄坐上去了。”他低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道,发起狠来,又接连捅了好几刀。
二皇子瞪大了双目,脸上表情难以置信:“不”
他低头,颤抖着手想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身上的明黄龙袍不过眨眼之间就被染红猩红色。
轻笑声传来,息扶黎双手环胸,整遐以待靠在盘龙柱边,声音极淡的说:“你若只是想当皇帝,没人拦着你,但你不该打沐家人的主意,所以只好让你去死一死。”
二皇子看向从头至尾面无表情的战骁,此时方才明白,他便是龙袍加身,可不曾让满朝文武信服,不曾得天下人的民心,终究,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咚”二皇子扯了扯嘴角,缓缓到底,蜿蜒的鲜血至他身下蔓延开来,腥甜汩汩,像是从地狱黄泉渗透出来的一样。
“本殿是皇帝了?本殿是皇帝了?”大皇子满手血腥,他张着臂膀,抖着宽袖,看着息扶黎问。
息扶黎扬眉,有些意兴阑珊,他拱手不甚走心的道:“臣弟恭喜大皇兄如愿以偿!”
息越尧和战骁当即应和,做足了以他为尊的姿态。
大皇子狂喜到忘形,他甚是粗鲁地剥了二皇子头上的九龙冕,滑稽地戴到自个头上。
“战爱卿功不可没,朕要封你做定国大将军!”大皇子小跑到龙椅面前,撩袍坐上去,宽袖拂动,沉着声音道。
话毕,他又看向息扶黎和息越尧:“两位皇堂弟从龙有功,朕也要重重地赏!”
息越尧和息扶黎对视一眼,息越尧道:“陛下,这是臣弟等该做的,臣弟恳请陛下还臣弟一家清白。”
大皇子像模像样地点头,龙椅在龙阶以上,龙首之顶,往下俯视,一应都清清楚楚,他摩挲着龙头扶手,胸腔之中另有一种野望在疯狂生长。
“朕,”他气沉丹田,声如洪钟,“敕端王府无罪,一应谋逆皆是先皇后和二皇子所为,战爱卿,朕令你速速拿下毒妇,以慰先皇在天之灵!”
“臣,遵旨!”战骁喝道。
战骁的恭敬,息越尧和息扶黎地臣服,都让大皇子满腔狂喜压都压不住。
息越尧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如今陛下初登大位,可是要将皇子府中的妃嫔和皇子接进宫中?”
不等大皇子开口,息越尧适时接住话头:“臣弟两人,愿为陛下鞍前马后。”
“好!”大皇子一拍金龙扶手,甚是忘形,“劳烦两位皇堂弟跑一趟了。”
息越尧和息扶黎自然不敢真应下。
临出金銮殿之时,息扶黎适时提醒:“陛下,先皇身边的太监总管苏英莲还在外头,不知陛下是要如何安排?”
依大殷朝的规矩,像苏英莲这样的,就该跟着先皇陪葬,可大皇子初登大位,一应正是不熟之际。
大皇子也不蠢,他作出一脸仁慈:“小苏子从前对朕多有照拂,朕铭感于心,让他进来,朕且问问他自己的意愿。”
殿中三人,息越尧、息扶黎和战骁当即又齐声唱喏:“陛下仁爱厚德,实乃我大殷之幸。”
这样的话,很得大皇子的心思,他听着倍觉顺耳。
三人遂倒退着出去,外头的苏英莲低着头,战战兢兢走进来。
一并出了殿,此时正当天际破光,旭日初升,流云金光,万物苏醒。
息扶黎背着手:“酥酥知道你没助纣为虐,应当会很高兴的。”
战骁皱起眉头:“我从不曾效忠于谁,何来助纣为虐?”
息扶黎也不解释,总归都是一些上辈子的事了。
三人前后下了殿外阼阶,息扶黎和息越尧转脚就准备出宫,战骁却是扣着腰间长剑,准备前往皇后的凤坤宫。
就在这时——
漫天箭雨嗖嗖激射而来,宛如遮天蔽日的蝗虫过境,正正朝着金銮殿的方向,恰好将三人笼罩其中。
息扶黎霍然回头,就见四面八方忽然涌出来无数弓o箭o手,他反应极快,接连挥袖并将息越尧护在自己身后。
“叮叮当当”战骁腰间长剑铿锵出鞘,舞的密不透风,拨、挑、挥,接连不断的箭矢被反射回去。
“啊”伴随而起的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唔!”息扶黎闷哼一声,琥珀眸光发狠,他索性退下外衫,单手握住,飞快旋转。
一波箭雨将熄,息扶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金銮殿中就想起一声凄厉喊叫:“陛下!”
息扶黎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苏英莲跌跌撞撞地出来,他浑身抖如筛糠,脸色白的和死人一样。
他扶着高大的朱红殿门,看着门口三人道:“陛下,不幸身中流箭,又驾崩了”
息扶黎气得想杀人,他朝着围拢过来的弓箭手怒极反笑:“皇后娘娘,毒杀先帝,射杀当今,你可真是史上第一毒妇,约莫后世子孙,各个都能记住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息越尧面无表情地拽过他臂膀,毫不犹豫拔出臂膀上的箭矢,又摸了袖袋里的伤药洒上去,草草的将伤口包扎了下。
几百弓箭手分列左右,众星拱月一般露出中间身穿雍容宫装的妇人。
皇后面目阴冷,眼神怨毒,她目光扫过殿中,如预料之中的结果。
她闭眼又睁眼,脸上闪过深入骨髓的悲恸:“本宫要你们统统给我儿陪葬!”
在她知战骁活捉了大皇子之时,就觉得要不好,可等她带着人马过来,依然晚矣。
息扶黎眯起凤眸,眉目不耐:“大哥,你先退进殿中。”
痛失爱子的皇后歇斯底里起来,她仇恨地盯着三人,那种恨,是要生啖三人血肉方可罢休。
“你们的生父生母,兄弟姐妹,本宫发誓,一个都不放过!”皇后疯狂的没有理智,“给本宫射死他们!”
这话一落,排排弓o箭o手唰地搭箭挽弓,锋锐的箭矢寒光闪烁,在朝阳下杀气腾腾。
“慢着!”
正此危机之时,远远传来一声软糯娇喝。
乍闻此声,息扶黎心头一凛,他抬头往外一看——
晃白的烈日下,身量娇小的姑娘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她身侧跟着一大车的火雷,火雷上还躺着病歪歪的端王。
息扶黎盯着逐渐走近的小姑娘,琥珀凤眸之中几欲喷出熊熊怒火来,那怒火冲天而起,飞快燎原,烧的他五脏六腑都痛了。
息越尧也是一愣:“父王和酥酥?”
姜酥酥和端王走的极慢,可等两人近了,那一车车的火雷着实令人心惊,以至于周遭禁军远远地围着,根本不敢靠近,也没人敢阻拦。
“皇嫂还是罢手的好,不然本王儿媳妇手一抖,引爆所有火雷,咱们就都同归于尽。”端王没个正行,可说出的话竟然十分有气势。
皇后怨恨的双目滴血:“你们杀了我儿,本宫死有何惧?”
“哦?”端王抖了抖腿,一抚掌:“那你们整个卢家人呢?”
这话间,就见阿桑和沐封刀并伏虎押着一串一串的卢家人出现,无论男女老幼,皆绑的严严实实。
皇后表情凝固,她目光从每个卢家人身上滑过,似有动摇,又有一种让人心惊的决绝。
端王心头咯噔一下,他抓起屁股底下一枚,扬手往姜酥酥火把上蹭过。
引线嗤嗤冒着火花,他看都不看,直接往卢家人里一扔。
“轰隆”爆炸而起的烟云宛如蘑菇,缓缓升上半空,丝丝血腥味就蔓延出来。
端王那一炸,便将卢家人炸伤好几个。
姜酥酥吓了一跳,到底小姑娘心地善良,她悄悄往后一看,没见到有人被炸死,才稍稍安心。
端王将她小表情尽收眼底,他朝她挤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嘀咕咕道:“酥宝儿放心,父王瞅准了扔的,不会真将人给炸死。”
姜酥酥有些想笑,然而她余光觑着远处的息扶黎,又心虚的不得了。
卢家女眷嘤嘤的哭声在殿外响起,伴随恐慌和绝望,甚至有人给皇后跪下,不断磕头。
“娘娘,我女儿还不曾及笄,求娘娘开恩,就作罢放过我等吧。”
其中一人开头,旁的卢家人跟着跪下磕头哀求。
皇后悲凉一笑:“本宫放过你们,可他们不放过本宫皇儿!”
她顿了顿,眼神霎时坚定:“本宫为后几十载,为卢家殚精竭力,也算对得起你们,待本宫去后,便是世间毁灭,万物消泯,也同本宫没有任何干系!”
端王蹭地爬将起来,心道不好:“拦住她!”
皇后朝端王露出个讥讽的冷笑,她怒指息扶黎三人:“给本宫”
“嗖”快若闪电的冷箭从息扶黎手中投掷而出,并以石破天惊地力道狠狠地扎进皇后心口。
杀!
最后一个字音在舌尖转两圈,至始至终都没能发出来。
皇后睁着眼睛,带着浓烈的不甘,轰然倒地。
从头至尾都没吭声的战骁,他看了息扶黎一眼,默默将手上的箭矢放下了。
一众弓箭手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端王爷长舒了口气,这会松懈下来,他才发觉肚子上的伤口裂开了,黏糊的血浸润袍裾,缓缓往下滴。
他赶紧挥袖挡住,白着脸又躺回了火雷上。
姜酥酥提起的心重重落下,她捻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火把举的久了,才反应过来整条臂膀酸痛的慌。
小姑娘这一松神,手上的火把就摇摇欲坠。
息扶黎心头提到嗓子眼了,三步并两步过去,一把夺了火把,气的照着小姑娘俏挺的小屁股就抽了两巴掌。
“我叫你出城,你回来作甚?”他厉声问道。
姜酥酥却只是笑,她隐晦地揉了揉臀儿,踮起脚尖拱进他怀里,娇娇软软的说:“我想你了啊,所以就回来了。”
息扶黎又气又好笑,心下又是酸涩悸动:“傻兔子。”
姜酥酥偷笑:“你快点,我想回府了。”
息扶黎将小姑娘护在自个怀里,表情不善地盯着端王:“父王,我觉得你应该跟大哥说说,这些火雷从何而来。”
端王缩了缩脖子,心虚气短地瞄了几眼笑的温润如玉的长子,很小声的说:“那个你们母妃刚去那会,我找人陆陆续续弄的,我说是用来炸坑挖池子养鱼的你们信不信?”
息扶黎冷哼,脸上浮起惯常的讥诮:“看来父王当年十分能耐。”
端王都快让小儿子给逼哭了,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本王就是用来炸自个的行不行?你是儿子,我是老子,你管得到我头上?”
息扶黎气笑了,这要换了旁人,他一准二话不说先抽个半死。
姜酥酥赶紧给他拍胸口顺气:“大黎黎不气不气,我跟你讲,父王真是用来炸自己的,还好我回来的及时,不然这会该整个永兴曲都被夷为平地了。”
这下连息越尧脸上的笑意也没了,他动作轻柔的将端王从火雷上搀扶下来,声音再是温和不过的说:“父王,你是不是该跟儿子解释一下?”
端王幽怨地瞥着姜酥酥,新儿媳啊,实诚人哪。
息扶黎懒得理会端王,他带着姜酥酥往外走:“我送你回府。”
回府的一路,小姑娘黏糊在息扶黎身边,将这几日的事,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当日,阿桑和沐封刀陪着她悄然回了京城,她在永兴曲外,亲眼见着端王爷就跟过节放烟火似的,炸了好些颗火雷,将府外的禁军折腾的苦不堪言。
那样的肆无忌惮,分明就是已经自个生死都不放心上了。
她摸回端王府,出现在端王爷面前之时,还将对方吓了一大跳。
有了小辈在,端王自是不好再放浪形骸无所顾忌,他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收敛了心思,殊不知所有的一切都被姜酥酥看在眼里。
两人各怀心思,稍后一琢磨,索性带着火雷往皇后来接人。
端王爷甚是了解皇后秉性,他来之时,以防万一,一不做二不休将卢家人绑了为质。
夺嫡之争么,他又不是头一回经历了,纵使平日里在永元帝面前多有怂包,可骨子里,端王仍旧是当年那个从厮杀中踩着手足尸体活下来的皇子。
狠辣,他从来不缺乏!
所以,才有姜酥酥举着火把,端王爷躺火雷上进宫之举。
两人也算来的及时,帮衬着解决了一场宫闱之变。
几日来笼罩在京城上空的阴霾,总算是散去,旭日金黄,鎏金澄然,所有的事似乎都在慢慢变好。
至于承袭龙椅的,最后竟是谁都没料到的八皇子!
八皇子今年堪堪十六,性子略微软弱,盖因不曾学过帝王之术,也不受先帝喜爱,为人处世,并不十分有主见。
被推上龙椅,八皇子满心惶恐,死活不愿意,若不是皇子妃的安抚,还有息扶黎这个端王世子的支持,只怕他立马就能滚下龙椅。
先帝膝下五位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夺嫡中失了性命,当日,息扶黎先去找的七皇子。
岂料七皇子早在二皇子将传位昭书昭告天下之时,生怕日后落得个凄惨下场,竟然先行将自个吊死在寝宫之中,隔了好几日才被发现。
至于四皇子息成贤,在大皇子和二皇子僵持的那几天,见势不对,早已溜出京城,遁入江湖,不见踪迹。
五位皇子中最后独独只剩个八皇子,好在八皇子很有自知之明,也非常识时务,匆匆登基之后,倚重端王府和姜程远等一众清廉朝臣。
朝堂不过短短几日,也就稳定下来。
要说的是,姜酥酥在八皇子登基大典上,见着八皇子妃,她此时方才认出,当年的小桃妞,回归崔家后取名崔雅仪。
为免除崔家之前那私奔的嫡女祸端,小桃妞毅然来了京城,阴错阳差成了八皇子妃,此后的大殷皇后。
两人是儿时玩伴,关系竟一如既往的好,并没有因为地位的不同而有所改变,姜酥酥闲着无事,便时常进宫。
如今的端王府,权势滔天,端王世子和世子妃在帝后面前皆是红人,然府中几位主子,好似没有半点自觉,息扶黎仍旧纨绔的不去上朝,甚至于连亲王爵位都不愿意承袭。
息越尧在京城诸事了了之后,潇洒无比地去了桃源。
值得一提的是,沐佩玖在七月里诞下名小小贵女,乐的息越尧整日抱着不撒手,去信回来把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