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些黑影子扑到了阵法前,不停地发出尖啸。徐老三冲着它们大喝一声。
“天地有情,众生罹难,予尔机缘,赐尔重生,还不速来。”
那些黑影犹豫了一下,面面相觑,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冲入了阵法边缘摆着的一个钵盂里面。
魏宁看到那个钵盂里面好多黑影子,胖老板一家赫然也身在其中,那个附在他身上的胖小鬼还冲了出来,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之后才又冲进了钵盂里面,让魏宁哭笑不得,就他那张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不用做鬼脸都够吓人了。
魏宁看了一眼徐老三,还好到底是没看走眼。
徐老三刚刚还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声,喊完了之后,就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魏宁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扶起来,徐老三脸『色』如同金纸,呼吸若有似无,看上去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魏宁顿时慌了,拿出手机就打算拨急救中心的电话,却被走过来的李老板给阻止了。
“不要打,没用的。”李老板的声音也有点虚弱,他直接用笨拙的动作翻开了徐老三那个随身携带的布包,把里面一个瓶子翻出来,递到魏宁面前说,“喂给他喝了。”
魏宁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把那个瓶子里的『液』体喂到了徐老三嘴里。
喂完了,他看着李老板那张跟棺材板一样僵硬的脸,有点迟疑地问。
“你是阿惜?”
※※※※※※※※※※※※※※※※※※※※
阿惜不愿意还阳呢~~=…=
回去()
回去
李老板安静地坐在那儿; 看着魏宁,用僵硬的声音回答了他,“是。”
魏宁听了,心里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原来不是李老板古道热肠; 而是“魏惜”一直帮着他; 不过; 魏宁转过头又觉得有点害怕,“魏惜”就这样占着李老板的身体,那李老板呢?
此时,曾经占据了整个天空的黑气已经消散一空。天际雷声阵阵,闪电划破了夜空,像一条巨蛟一样在黑『色』的天幕上张牙舞爪; 天好像在发怒一样; 万物都在其怒气下战栗发抖。
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闪电的那一霎那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魏宁看到李老板脸『色』像死人一样的苍白; 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看着他的时候; 刺痛了他的皮肤。
徐老三还躺在地上; 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在这种情况下; 魏宁也不敢胡『乱』去搬动他; 只能等在这里; 他有些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几步就往李老板那儿看一眼。
最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以后就这样了?”
“魏惜”拖着脚步,往魏宁的方向走了过来,一道闪电横劈而下,划破天际,在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魏宁被这声巨响吓得一个机灵,又看到“魏惜”这么不声不响地走到了自己面前,更是有些心惊肉跳。
“你喜欢我这样?”“魏惜”伸出手,一把抓住魏宁的肩膀。
魏宁就势往后一躲,却没躲过去,没看“魏惜”的动作看起来不怎么灵活,显得有点僵滞,实际上却速度极快,魏宁被他抓住肩膀,手指掐进了肉里面,痛得他龇牙咧嘴,猛抽冷气,“哎哟——嘶——放手,放手,手快断了,你用这么大力气干什么。”
“魏惜”赶紧放开了他,好像解释一样,“还,还不太习惯。”
魏宁『揉』着自己快被它捏断了的肩膀,听它这么一说,倒也不好再计较了,看“魏惜”的意思大概是这具身体它用起来还不太趁手,所以手下的劲道也『摸』不到准,“你这个样子,还真是看不习惯。”
以前那个样子,虽然是个鬼,但是就长相来说,比现在的李老板,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魏宁看惯了那张脸,陡然间换到这张脸,那个落差太大,心理还调适不过来。
“你不喜欢?”“魏惜”又追着问了一句。
魏宁不耐烦了,“当然不喜欢,这又不是你原来那身体,这是另外一个人的,看起来异怪(奇怪)不,怎么看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魏惜”若有所思地站在旁边,好久之后,低声说了一句,“我也不喜欢。”
等外面的暴雨终于下下来之后,那些让人战栗的雷鸣和电闪终于是过去了,哗啦哗啦地雨声倾盆而下,窗户并没有关上,而是大敞开的,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了地板上,很快,屋子里就到处都是水,画在地上的那个阵法也被水冲没了。
魏宁看这不是办法,就拖着徐老三往门外走,到楼梯间那儿坐着等雨停,“魏惜”跟在他身边,对他说,“还是我来。”
魏宁没理它,它下手没个轻重,要是把徐老三这把老骨头给弄散了架,那怎么得了,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反正也不远,不过这徐老三别看个子不算高,但是怎么这么重。
三个人到了楼梯间,魏宁把徐老三靠墙放着,自己则坐在台阶上,“魏惜”也走过来,用僵滞的动作坐在了他身边。
魏宁看了它一眼,“你怎么跟徐老三搭上的?”
这个问题从他把“魏惜”认出来就想问了,两个人这么有默契,搭上关系肯定不是一时的事,“魏惜”过来帮手,肯定是背着他一早就商量好了,只有他被蒙在鼓里,魏宁想起这点就心里面不舒服。
“魏惜”看出他不太高兴,有些小心地看着他,“就是徐老三打电话找你出去的那个晚上。”
魏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是知道了,然后又接着问,“你为什么要听他的?难道是因为我?”他瞪了“魏惜”一眼,“你莫想骗我,莫讲你骗不住我,就是现在骗了我,我以后也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魏惜”不受控制的面部肌肉轻轻抽了一下,“我不骗你,是因为徐老三说有办法保住你身上的阳气,七月十四快到了,我虽然勉强能护住你,但是那个办法对你也有一些妨碍。”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理由魏宁倒也能接受。
本来他也觉得奇怪,按照魏时说的,活人如果经常接触阴世的东西,时间久了,身上的阳气就会越来越少,罡火也会越来越小,到最后,不是变得半人半鬼,就是直接被鬼拖到下面去了。自己被“魏惜”跟了这么久,还活得好好的,肯定还是有其他原因。
雨声哗哗,楼梯间里却是安安静静。雨小了一些,天『色』将明。
“魏惜”端正地坐在一边,眼睛时不时偷偷看着魏宁。
魏宁被它看得老不自在,明明眼前是李老板那张脸,不知道为什么老看成了“魏惜”,他从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用打火机点上,抽了一口,红热的烟头在黑暗中发出了一点微光。
“魏惜”在旁边用僵硬的声音说,“别抽这么多烟。”
魏宁笑了一声,神情有点『迷』茫地看着眼前那一滩水渍,“我就是偶尔抽几根,不过,我要是抽多了烟,得了癌症,不是刚好把这条命还了给你,你也就不用老跟着我,可以放心地去轮回了。”
“魏惜”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掐灭了他的烟,“我不要你的命,我也不恨你。”
魏宁抖了一抖,被“魏惜”身上突然冒出来的阴寒冷得一哆嗦,“魏惜”是认真的,它是不想要自己的命,相反它还在尽量保住自己的命,你说奇不奇怪,一个口口声声讲要自己做它老婆的鬼,却千方百计的留他在阳世里活下来,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做法和目的背道而驰。
魏宁认真地看着“魏惜”,“那你为什么这样跟着我?”
“魏惜”闭上了嘴,好像有点难以启齿,“李老板”那张像纸人一样苍白的脸上,肌肉扭曲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极诡异的表情,魏宁看到“李老板”那双手都在轻轻发抖。
魏宁等了一会儿,“魏惜”还是没有回答。
最后,他终于等得没耐心了,失望地叹了口气,把烟头往地上的水渍里一扔,“不说算了。”他站起来,走过去看徐老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要是还没得响动,不管“魏惜”怎么说,他是一定要把他送到医院去的。
突然,魏宁听到“魏惜”在他身后轻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魏宁手里的动作一停,被他扶住的徐老三砰地一声砸在了墙上,魏宁心里面一阵狂跳,脸上不知为什么,也一阵发热,他收紧了自己的手,没回头,也没做声,当做没听到一样,又把徐老三扶了起来。
被砸了一下的徐老三,眼皮子掀了掀,终于醒转了过来。
他扶着自己的头,恨恨地说,“是哪个摔了我的头,我找哪个算账,哎哟,痛死我了。”他痛得叫了好几声,魏宁在旁边做不得声,面皮一紧,干咳了一声,徐老三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什么时候了,什么时候了?”
魏宁看了看手机,“现在是五点过七分。”
徐老三一拍大腿,“还好来得及,我们快走,快走,李老板还要还魂,接着要到开平寺去,把这个钵盂交给那里的方丈。”
魏宁看他把那个钵盂小心地拿在手里,“徐师父,胖老板一家也在里面吧?昨天晚上那些黑影子,就是你上回讲的那个九九归一阵里冤枉死了的那些人吧?”
徐老三边收拾东西边点头,“是咧,是咧,我给罗世文那几个死人傀是假的,那胖子一家都被我收到这钵盂里面了,等我把钵盂送到那个开平寺去,多受一点香火,多念一些经卷,也许,过不太久,它们就可以重新轮回去了。
魏宁神情有些钦佩地看着徐老三,“你老虽然看上去不是好人,但是实际上人还是蛮好的。”
徐老三一听,气得一蹦三尺高,“我老头子哪里看上去不是个好人了?你小子这话我记了,还有,今天下午我还要去跟那个罗世文吃饭,你也要来。”
魏宁顿时苦了脸,“不是吧?又要我去?”
徐老三嘿嘿笑了两声,“那么好的酒席,不吃不是浪费了?再说,罗世文还要给我一笔补钱,这也是道上的规矩,那个老小子,他不敢不守。”
魏宁嘴角一抽,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徐老三还是没忘记去拿罗世文的钱,他忍不住开口说,“你老又没有帮他把事做好,破了他这个用来保命的九九归一煞阵,那个罗世文还不晓得会有什么下场,你还跟他去要钱——”
徐老三瞪了他一眼,“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跟你讲过好多回了,跟什么做对,都不要跟钱作对,再说了,我什么事没做好了?罗世文要我把胖子鬼一家给收了,我难道没收?我拿钱,那是天经地义的,心里不用发一点虚。”
魏宁听得眼睛有点发直,原来还有这些道道弯弯。
他突然觉得这个罗世文大概真是造孽造多了,老天有眼,让他终于撞到了徐老三手上。所以,魏宁很是愉快地答应了徐老三的事,吃饭是次要的,看到罗世文会落个什么下场才是主要的,一想到这,魏宁就觉得那顿饭也不是这么难吃了。
三个人,趁着周围人还不多,回到了李老板那个茶铺子,一进了茶铺子,徐老三就烧了一张黄符纸,扔到了一杯水里,把那杯水递给了李老板,“李老板”——实际上是阿惜,接过来就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刚一喝下去,“李老板”的身体就跟发羊癫疯一样颤抖了起来,接着,瘫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徐老三掐着李老板的人中,快掐出血来了,终于把李老板给弄醒了,等李老板睁开了眼,就立刻又灌了一杯符纸水进去,李老板趴在地上,被水呛得拼命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一起下来。
等他缓过气,终于扶着桌子坐了起来,“你老事情做完了?”
徐老三点了点头,“你这几天多晒太阳,莫到处『乱』走,不要跟你老婆做那个事,这几天可能会生场病,养几天就好了,没得大碍。”
李老板喘着气,“我知道,我知道,只要你老把我这个铺子整好,我受点罪算什么,家里好就行了。”
魏宁想回家一趟,先跟徐老三说了一声,再跟李老板说了声,李老板就跟他讲要他下次再过来耍,魏宁也满口答应着,走出了茶铺子的大门,一走到大门口,魏宁就压低了声音说。
“阿惜,回去了。”
※※※※※※※※※※※※※※※※※※※※
夫夫双双把家还什么的。。。。。。。。。。。还是蛮温馨的不是。。。。。。
车祸()
车祸
不知不觉的; 时间就已经进入了阴历七月。
这个月份俗称“鬼月”; 据说每年到了阴历六月三十日那天,掌管阴间的地藏王菩萨; 就会打开阴间通往阳世的大门,也就是“鬼门”,也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鬼门关”; 放出鬼魂; 一直要到七月三十日才会把“鬼门”关上,所以这整一个月份是一年里阴气最重的时候,身体弱的人常常挨不过去。
也有说法认为; 地藏王菩萨只会在阴历七月十四那天打开“鬼门”; 也有说是七月十五; 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两个日子,阴间里的鬼就会一窝蜂地跑到阳世来; 那一天等于是它们放风的日子。
魏宁从小就讨厌这个月份; 因为一到了这个月份,平时忌讳就多的魏妈妈; 更是到了动辄得咎的地步,只要他稍一有出格的地方; 平时舍不得动手打他的魏妈妈,就会毫不犹豫地抄起手边上的竹条,他小时候不知道为了这些有的没的的事; 挨过他妈多少回打; 他妈打完了他还哭; 他妈一哭,本来还拧着脖子不肯低头的魏宁,立刻就服帖了。
一直到了读大学以后,每年的阴历七月,他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学校里打暑假工,才终于不用过一整个月的苦闷日子。
b市跟魏宁他们那儿的风俗其实差不多。
也是一进了七月,就能在大街小巷看到烧纸的人,很多人在十字路口,在江边上,在小巷子里烧纸,隐隐约约就有哀嚎声传来,哭得人心里面阴惨惨的,不过,让魏宁庆幸的是,现在城里面这样做的人是越来越少了,都讲究市容市貌,大街上烧纸,不但是封建『迷』信,也是破坏卫生,容易引发火灾隐患。
但是这也是平时,到了七月十四那天,不管你怎么烧,都没得人管。这好像是个惯例。
魏宁这两天找了个工作,新工作好死不死就在沙城区,幸好,离那个万佳小区和富民大厦还有一段距离,不然的话,他怕是还不敢就这样接下工作。
现在这家公司比他以前那家要好,都是年轻人,工作氛围轻松,干劲足又没得上一家公司里那些乌七八糟的裙带关系,魏宁上班上的蛮乐呵,这一阵子的郁气一扫而空,整个人的精神都爽利了很多,要不是家里面还有一只鬼等着他,魏宁肯定要觉得这是他今年以来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间了。
自从那天喝醉了跟“魏惜”这只鬼发生了关系之后,魏宁开始几天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但是后来,他想开了,一时的失足不可怕,一世的失足才可怕,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重点是发生了以后该怎么补救——
魏宁的补救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管眼前这只鬼怎么明示暗示,他通通装不不知道,装不懂,反正就是一张面瘫脸,不管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几次下来,“魏惜”也知道了他的用意,虽然还是常常用那种含幽带怨的目光看着魏宁,让魏宁头皮发麻之外,倒也不再提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魏宁顺利地把自己缩进了乌龟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