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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个食尸者是谁。”他平静地说。
“卡克罗夫?”哈利怒问,“他在哪?你抓到他了?他被关起来了?”
“卡克罗夫?”莫迪冷笑道。“他逃跑了,在他感觉到黑色标志在他的手臂上灼痛时,
他就跑了。他出卖了大多食尸者们的忠实拥护者……但我怀疑他不会逃多远。黑色公爵总是
有办法追踪到他的敌人!”
“卡克罗夫跑了?他逃跑了?但是……难道他没有在金杯上刻上我的名字?”
“是的,”莫迪缓慢地说。“他没有,是我干的。”
哈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你不会,”他说道,“你不会那么做……而且你也不能做到……”
“我会让你相信的。”莫迪说,说着他的魔眼转了两转,盯住大门,哈利知道他要确信
门外没人偷听,与此同时,莫迪拿出他的魔杖,指着哈利。
“他原谅了他们,是么?”他说,“那些被释放的食尸者们?那些从阿兹克班逃出来
的?”
“什么?”哈利不明白。
他盯住莫迪用来指着他的魔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问你,”莫迪平静地说。“他是否原谅了那个不去寻找他的卑贱之人,那些奸诈的
胆小鬼们从不敢为他在阿兹克班坐牢,无用的不忠心的小人,却敢蒙面在快迪斯世界杯上欢
腾,但当我将黑色标志点燃送上天空时,他们一见到就逃之夭夭。”
“是你点燃的……你在说什么呀!?”
“我告诉你,哈利……我来告诉你。再也没有一个自由自在地走动的食尸者更让我讨厌
的事了。他们在我主人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背叛了他。我期待着他会惩罚他们,折磨他。来,
哈利,告诉我他在折磨他们。”莫迪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狂喜的笑容,“告诉我他曾跟他们
说过我,只有我才是最忠心的,准备为了他冒任何险,送给他一件他最想要的东西……那就
是——你!”
“你不会……这,这不可能是你干的——”
“是谁把你的名字刻在火杯名单上,而且在另一个学校名下?
是我!是谁吓跑了想伤害你和阻止你在比赛中夺魁的那些人?是我!是谁推开哈格力给
你看到龙?是我!是谁助你看清唯一能击败龙的办法?是我!“
莫迪的魔眼现在不再对着大门了,他盯住哈利,他歪在一边的嘴张得更大了。“这不是
容易的事,哈利,指引你经历那么多风险而不引起怀疑,为了不让人觉察你的成就中有我的
一臂之力,我几乎用尽了一切能用上的聪明智慧,如果你很容易就将一件事做得很好,丹伯
多就会怀疑,只要你一进到那个迷宫,相对来说在一个适合的开头位置,那么我知道能有一
个机会除掉其他竞赛者而让你以后的路毫无阻碍,但我还得和你的愚蠢作斗争……第二个任
务里,那次我以为我们会失败了,我一直在看着你,波特,我知道,你不能解决那蛋的线
索,所以便给了你另一个暗示……”
“不是你,”哈利吸声道,“是塞德里克结了我线索……”
“又是谁告诉塞德里克在水下打开它呢?是我,我相信他一定会告诉你的。普通人很容
易操纵,波特,我敢肯定塞德里克想报答你告诉过他有关龙的事,后来他确实这么做了,可
是即使这样,波特,你看起来仍很可能失败,我一直关注你……一直在图书馆里关注你,难
道你没发觉那本你需要的书一直在你的宿舍吗?是我安排放在那儿的,我把它交给那个兰博
顿男孩,你记得吗?《奇异的地中海水生植物和它们的特性》能告诉你所需的有关居利维得
的全部知识,我估计你会问你能找到的任何人,兰博顿马上告诉过你如果你问他的话,但你
竟没有……没有……你那高傲的独来独往的臭脾气差一点毁了一切!”
“结果我怎么办呢?只好从另一无害的渠道告诉你,你在圣诞节时告诉过我一个叫多比
的家伙送你一份圣诞礼物,我告诉他去全体职员的屋子里拿些长袍去洗净,我故意和麦康娜
教授大声讨论有关那些被劫持的人质的事,以及波特是否想到要使用居利维得,然后你那小
仆人朋友直跑向史纳皮的储物木橱,跑出去找你……”
哈利看到墙上的观察镜里有几个朦胧的东西移动着。
莫迪的魔杖仍指着哈利的心脏处,在“你在湖下呆了那么久,波特,我以为你溺死了,
幸运的是,丹伯多认为你的愚蠢行为是高贵的品质的体现,并且称赞你,我才松了一口
气。”
“当然,那晚在迷宫里你其实可以做得更好。”莫迪继续说,“那是因为是我在巡逻,
能够透过外面的防护物看到里面,能够用咒符排除你的障碍,我在芙璐。迪米高经过我旁边
时,我点昏了她,我对克伦念了咒语,那样他就能结果迪格瑞,你就可以更容易地得到那个
金杯。”
哈利睁大眼瞪着莫迪,他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这样……这个丹伯多的朋友,著名的沃
罗……这个曾抓住了许多的食尸者的人……
这是不可能,完全不可能的……
那在观察镜上朦胧的东西变得有棱有角,越来越清晰了,哈利能看到三个人的轮廓从莫
迪的肩后走来,越走越近,但莫迪没有看到他们,他的魔眼仍盯着哈利。
“黑色公爵不打算杀你,波特,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莫迪低声说。“想想他会怎样回
报我,当他发现我为他干好这事,我将你交给他——他复活最需要的东西——然后我为他杀
掉你,我会成为所有食尸者中最受宠幸的,我将成为他最喜爱的,最紧密的支持者……胜过
他的儿子……”
莫迪的那只正常的眼睛凸了出来,那只魔眼盯着哈利,大门紧关着,哈利明白不可能够
时间拿到他自己的魔杖……
“黑色公爵和我,”莫迪继续说,现在他看起来完全疯狂了,他俯视着哈利,“有许多
相同之处,比如说,我们都有个令人失望的父亲……事实十分糟糕,哈利,我们两人都觉得
跟那样的父亲姓是一种耻辱,并且我们两人都在承受着沉重压力……弑父的压力,那是为了
保证能继续提高黑命令!”
“你疯了!”哈利叫道,他再也忍不住了,“你是疯子!”
“疯?我疯?”莫迪反驳,他的声音高得刺骨,“我们等着瞧,我们看看谁才疯了,现
在黑色公爵复活了,我与他并肩作战!他复活了,哈利。波特,你不能打败他,哈,现在,
我来打败你!”
莫迪举起他的魔杖,张开嘴要念咒语,哈利迅速将手伸入上衣中……
“麻醉!”一束红光射了进来,夹着扯裂的破碎的声音,莫迪的办公室的大门顿时四分
五裂……
莫迪被击倒在地上,哈利,仍盯着刚才莫迪的面孔所在之处,看到艾伯斯。丹伯多,史
纳皮教授,麦康娜教授正从观察镜上看着自己,他转过头,看到他们三人站在门口,丹伯多
站在最前,他高举着他的魔杖……
在那一刻,哈利第一次完全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说丹伯多是福尔得摩特唯一害怕的巫
师,当丹伯多盯着莫迪那失去知觉的身体时,他的脸看起来很可怕,哈利从未想象他的脸会
这样,丹伯多的脸上没有和蔼的笑容,眼镜后的眼睛也不再炯炯有神,只有冷冷的愤怒映在
苍老的脸上,有股力从丹伯多脸上辐射出来,看起来像快要燃烧起来了。
他走进办公室,用脚踩了踩莫迪无知觉的躯体,在他身上又踢了几脚,将他反过身来,
这样就能看清他的脸了,史纳皮跟着他走上前来,仔细查看了那观察镜,看起来他的面容仍
清晰可辩,那观察镜发出强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麦康娜教授则直接走向哈利。
“起来,波特。”她低声说,她的嘴蠕动着像要哭了,“起来孩子……先去医院。”
“不行。”丹伯多突然插了句。
“丹伯多,他应该去,你看他,他今晚受够了。”
“他要留下来,米尼维,因为他需要了解实情。”丹伯多简洁地回答。然后说,“了解
是接受事实的第一步,只有接受了事实,方会康复,他需要知道是谁给他带来了今天这样的
苦难,为什么会这样。”
“莫迪。”哈利唤道,他仍不相信事情竟会这样,“莫迪怎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阿拉斯得。莫迪,”丹伯多平静地说。
“你不认识阿拉斯得。莫迪,发生了今晚的事后,在今晚的事发生后真的莫迪不会在我
视线范围内带走你。他一带走你我就知道,并跟来了。”
丹伯多在莫迪软绵绵的躯体上俯下身,将手伸入他的上衣中,他掏出了莫迪的水瓶和一
串扣在一个圆环上的钥匙。然后他转向麦康娜和史纳皮教授。
“塞维来斯,请你拿给我最厉害的真相水,然后去一趟厨房,将那个叫温奇的仆人带
来;米尼维请去哈格力家,在那会发现在南瓜藤下有一条大黑狗,把那狗牵到我的办公室,
告诉哈格力我会很快还给他,然后你们回来这。”
尽管史纳皮和麦康娜都觉得这种指示很奇怪,但他们都没表现出来,而是马上转身离开
办公室。丹伯多走向那只有七把锁的皮箱,先试了第一把钥匙,打开它,里面有一堆咒符
书,他关上皮箱,用第二把钥匙打开第二把锁,再次打开皮箱,那些咒符书不见了,这次是
几种破烂的潜望镜,几张羊皮纸和几支羽毛笔,以及看起来像一件银白色的变透明外衣的东
西,哈利惊讶地看着丹伯多继续将第三、四、五、六把钥匙打开相对应的锁,重复打开皮
箱,并发现每次皮箱里的东西都不同。最后他用第七把钥匙打开锁,掀开盖,这次哈利惊呼
一声。
看上去这次是一个地洞,里面有个地下室,在十英尺的地下躺着一个人,看起来瘦瘦
的,像饿得昏睡过去了,那是真的莫迪,他的木腿不见了,眼睑下本有个魔眼的地方凹了下
去,相当大的一部分的灰白头发也不见了。哈利看着睡在皮箱里的莫迪,和外边躺在地上无
知觉的莫迪,怒火上冲。
丹伯多爬进去,轻轻地靠近那熟睡的莫迪身旁,他弯下身。
“被英柏丽欧咒言催眠了,他很虚弱,”他说。“当然,他们不会让他死的,哈利,将
那骗子的大衣扔下来,阿拉斯得冷坏了,波姆弗雷夫人须要给他看看,但他现在没有什么危
险。”
哈利照做了,丹伯多给莫迪盖好大衣,把他裹好,从皮箱中爬出来,然后他从桌上拿起
那个聪明瓶,取下盖,将它倒过来,一种粘稠的液体滴下地板。
“是多利药水,哈利,”丹伯多说,“你看它多简单又多有用,因为莫迪从不饮不是他
的水瓶的药水,这是他的特性,这个骗子当然要把真的莫迪关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做
药水,你看他的头发……”丹伯多看着在皮箱下的莫迪,“这个骗子一直从阿拉斯得头上剪
下的头发。但是我想,今晚,我们的假莫迪会忘掉像往常那样做了,在此时,我们会看
到……”
丹伯多拖过桌边的凳子,坐下,他的双眼凝视中地上昏迷的莫迪,哈利也看着他,沉默
几分钟……
然后,在哈利眼中,躺在地上的人的面容开始变得不同了,伤疤消失了,皮肤也变得光
滑了,损坏了的鼻子长好了并开始抽动,那长长厚厚的灰白头发也缩到头皮下了,取而代之
的是金黄色的头发,突然,噔的一声那条木腿掉了下来,一条正常人的腿,在木腿原来的位
置上长出来,一会儿后,那只魔眼跑出那脸,一只正常的眼睛长了出来,那魔眼滚到地上,
毫无规则朝各个方向转动。
哈利看到一个躺在他面前,白皙的肌肤,长着些雀斑和一头浓密的头发的人,哈利认出
他了,他曾在丹伯多的班西福中见过这个人,当时他想向克劳斯先生证明他是无辜的……现
在他的眼角起了皱纹,看起来老了许多……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史纳皮回来了,后面跟着温奇稍后是麦康娜教授。
“克劳斯!”史纳皮喊道,呆在门口:“内卜。克劳斯!”
“上帝。”麦康娜说道,也呆在门口盯着那躺在地上的人。
脏兮兮的衣冠不整的温奇站在史纳皮的旁边,她的嘴张得大大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
尖叫。
“内卜主人,内卜主人,你怎会在这?”
她扑向那年轻人,俯在他的脸口,对丹伯多喊着:“你杀了他!
你杀了他!你杀了主人的儿子!“
“他不过是被咒昏了,温奇。”丹伯多说,“请到一边,塞维尔斯,你带药水了吗?”
史纲皮交给丹伯多一小玻璃瓶完全透明的液体,那就是他在课堂上用来威胁哈利的真相
之水,丹伯多站起来,走到那年轻人身旁俯下身将他拉到靠墙的观察镜下的地方,那观察镜
反照着丹伯多,史纳皮和麦康娜和仍呆在那里,跪在地上的温奇,颤抖着,用手捂住脸,丹
伯多撬开那年轻人的嘴,滴进三滴药水,然后将他魔杖指着那年轻人的胸口说:“解符。”
克劳斯的儿子睁开眼,他的脸是松驰的,眼光迷离,丹伯多半跪下,这样他们的脸就相
对着。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丹伯多轻声问。
那人的眼睛扑闪了几下。
“能。”他喃喃地说。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丹伯多仍柔声说,“你是怎么到这来的,你又怎样从阿兹克班
逃脱?”
内卜深深地吸了口气,夹带着一种战栗的声响,然后用一种低平的毫无感情的声调说:
“我母亲救了我,她知道她快死了,她恳求我父亲解救我,那是她的最后愿望,父亲爱她却
不喜欢我,但他同意了,他们来看望我,给我喝了一份多利药水,内含有我母亲的一根头
发,我母亲也喝了一份多利药水,内含有我自己的一根头发。结果我们互换了身体。”
温奇一直颤抖着摇头,“不要说了,内卜主人,别说了,你让你父亲很为难!”
但是内卜又深深呼吸一次,仍用那种低平的声调说,“那些愚蠢的得蒙特,他们送进阿
兹克班一个凉爽人、一个垂死的人,他们也送出一个凉爽人、一个垂死的人,我父亲将假扮
成我母亲的我偷送出来,因为每一个犯人都透过门看着我们。”
“我母亲在阿兹克班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她一直喝着那种多利药水直至死亡逼近,她带
着我的躯体以我的名字下葬,每一个人都相信她就是我。”
这人的眼睑又扑闪了好几次。
“你父亲将你带回家后又怎样对待你呢?”丹伯多平静地问道。
“安排我母亲的葬礼,一个安静秘密的葬礼,墓中空空如也,家仆照顾我康复后接着我
被藏起来,被严格监控起来,我父亲不得不用大量的咒语制服我,当我逐渐恢复我的力量
时,我只想去寻找我的主人……回去为他效力!”
“你父亲是怎样制服你的?”丹伯多问。
“用英柏丽欧咒语。”莫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