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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芸接替雪来到我的身边,看到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林经理又向我打探你的消息,我骗她说你还在出差。”
我点了点头,我成这模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不能永远隐瞒下去,也最好是能多久就隐瞒多久。
芸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觉得你挺能干的,本来以为你就是聪明一点,好心一点,外加强悍一点,没想到对音乐还能如此了解,从和雪的交谈中得知你对美术绘画方面的知识也懂的不少。唉,本来还想向你请教如何吹笛子呢!”
她说到笛子,我才想到我的那支白玉笛,就那么折断了怪可惜的。
芸说到笛子,从衣橱里取出那根断成两截的笛子说:“雪说你的东西她都会细心保留的,我也是费了半天口舌才要她给我的。”芸又掂量了玉笛几下,“我现在才发觉你确实高深莫测,这笛子光是拿一段时间就会觉得冻手,吹奏一首曲子除非事先戴上防寒手套,可你反倒像没事人一样,吹了一个又一个。”芸还摆了一个横吹笛子的优美造型。
“隔行如隔山,雪是学美术的她并不能完全体会音乐的意境,而我则一直研究音乐的,能把笛子吹奏成你这样,让所有听众能够清晰感受到你吹奏的内容的,还真不多。我的音乐导师跟我说,演奏者就是一个军队的元帅,吹奏的器官就是士兵,乐器就是武器,引起观众的共鸣就是一场战争。如果想赢得战争,就必须让士兵自如的使用武器,充分听从元帅的号令指哪打哪。可惜我已经学了二十年仍然不能做到那样。而你就可以,你吹奏河流,我能听见潺潺水声;吹奏树林,我能感受鸟鸣;吹奏市集,我能体会出讨价还价人们的话语。”芸的眼睛和雪一样泛出了崇拜的光辉。
“不用很久你也可以达到那样的水准的。”我鼓励她,多的帮助现在的我也不可能给她了,毕竟音乐这种艺术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小芸芸,好了,你到时间了。可以去休息了。”雪笑吟吟的进来“驱赶”正和我谈到兴头的芸。
“搞什么飞机,才一个小时,你都和他呆了一天了。”芸不满的看着雪,雪却毫不在乎的说:“今天有事,明天请早。”将磨磨蹭蹭离开的南宫芸推出房间,雪拉上窗帘,反锁上门,笑着说道:“老公,我有办法让你恢复了。”
“哦?”我惊异的盯着雪,心中疑云升起,我自己千方百计都无法想出办法心中已经放弃了,而什么都不清楚的雪竟然有办法。
“别用那样的眼光看我嘛,如果你有百分之百的功力是不是就可以了?”雪已经贴在了我的身上。
听到雪的话我大吃一惊,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刚才就看到烨神情有些不自然,难道是她故意将这种不成熟的方法透露给雪?
我焦急的大声喊道:“你疯了,不要乱来……”可惜已经晚了,雪缓缓闭上了眼睛,香唇吻向我的嘴唇,一股股的热流顺着她的嘴慢慢流向我的身体各处,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阻止。
大山当道,岂是她这样的涓涓细流所能撼动的,雪的暖流在我的身体里处处受阻,根本就不能在任何一处通畅的流过,才不过短短的几分钟,雪的衣服已经尽湿,玲珑凸透的娇躯贴在我的身上微微的颤抖着。
雪自己也感受到巨大阻力,加快了热流的速度,一遍又一遍的想要冲过我淤塞破损的经脉。
雪仿佛知道以她现在的能力想要打通我全身经脉已经不现实,她就专门将热流引导向我的双臂。
我接着感到手臂不断的产生灼热的感觉,手臂的经脉渐渐的鼓涨起来,鼓出的经脉像潮水般推进渐渐达到我的指间又缓缓退下,我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
雪终于坚持不住停了下来,趴在我的身上喘着粗气,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粘在一起,白嫩的俏脸此刻显出怕人的苍白,长长的睫毛无力的微微颤动着,显示出它的主人已经精疲力竭。
许久,雪才睁开眼睛,无神的看着我,她得到的并不是我的表扬,而是低声呵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不要命了,你这样乱来不仅不会救我反而还会害了我,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雪默默的低垂着头,听着我的喝斥。
“是不是刘烨对你说的?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还好雪还懂得进退,最后时刻放弃了,否则雪出事了,刘烨她就是罪魁祸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听到我这样说烨雪忽然抬起头,慌忙摇头不住解释:“千万不要冤枉烨,这事和烨一点关系都没有,确实是我自己想到的,你千万不要错怪她。”
看到雪疲惫如同大病一场的样子,我也实在不忍心责备她,毕竟她的出发点还是为了我,可是为了避免她再做傻事,有些话必需事先要警告她:“不管是烨告诉你也好,你自己想到的也好,这样的蠢事我不希望你再做一遍了。你知不知道你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幸好你能够及时停止,否则你硬冲我气海穴,那时恐怕谁都救不了你了。我现在那些重要穴道,尤其是气海穴,就像一块有着极强吸力的大海绵,而你的那些内力不过像几滴小水珠,有多少就能把你吸多少,就算你想停止都不可能。到那时我们两个一个都跑不掉,全部等死吧!好了,你也累了不用照顾我了,去休息吧!”
雪听到我的解释后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最后点点头喊来了烨接替她。
烨刚坐到我的身边,我就冷冷的说道:“是你说的吧,如果没有你的提点她根本想不到这些!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样,你会害死雪的!”
烨听到我的冷言冷语,激动的紧咬嘴唇,明亮的大眼睛里逐渐模糊充满了泪花,她哽咽着说:“是我!我知道也许你会因此恨我一辈子,可是我还是决定将这种方法告诉雪,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让你康复,我会做百分之百的尝试,假如这次雪出事了,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厚颜活着的。”烨的话语是那样的决绝、肯定。
“雄鹰本就应该在苍天翱翔,就算是飞累了停下来休息,但也绝不能失去它的翅膀,只有高高的天空才是属于它的的地方。我不想看到你躺在床上自怨自艾,那样对你来说生不如死,我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你,即使你以后不要我了。”烨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缓缓的流下,我看到她强忍的模样,嘴唇都咬出了血,颤巍巍的抬起手抹掉她的泪珠。
也许雪和烨对我感情表达的方式不同,雪可以无怨无悔的陪伴在我左右;烨则千方百计,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希望我康复,她们的做法虽然不一样,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了我,我无权苛责她们什么,更没有资格责备她们。
“傻女人!”我吃力的伸出另一只手,烨紧握我勉强抬起的手贴近她的脸蛋痛哭起来,我的谅解对烨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同时也了解了烨所说的,千万不要认为她沉稳,为了我她也许比雪更冲动,这次虽然没有达到她们想要的目的,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的一双手可以动了。
这一晚,烨就躺在我的臂弯睡了一觉。
黑暗中,我不时的瞅着我的手,曾经是那样熟悉的手此刻是如此的陌生,明天,明天也许会更好吧,我安慰自己。
“老公,起来吃早饭了。”经过一个晚上的调整,雪尽管没有完全恢复,不过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雪端着一碗稀饭坐在我的面前,用调羹舀了一小口放在自己嘴唇边吹了吹,然后递在我的面前,我摇头说:“把碗给我,我自己吃。”说着,我就颤抖着伸出了手。
“老公,你的手能动了?太棒了。”雪像发现新大陆般叫嚷起来,忙不迭把碗放在我的左手心,并让我的右手握上小调羹。
我右手颤抖的将调羹递向自己的嘴,在做了几十秒的努力,盛满稀饭的调羹在我的脸上留下无数痕迹后,终于进了我的嘴,就在我想舀第二口稀饭的时候,颤抖的左手一滑,一碗稀饭就这样掉在了地上,伴随着清脆的“哐当”声,饭碗碎成几片,稀饭洒得满地都是。
我沮丧地将调羹递给雪,现在的我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完成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是我第一次想到了死。
雪为我擦干净脸上的污迹后,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我毫无生气的看着天花板,说到:“雪,你还是给我单独准备木碗吧,再用瓷碗,打碎了浪费了。”看来即便我想自己吃饭,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灵活使用自己的双手了。
雪看出我此刻的心情,倔强的拒绝:“不,你还和我们大家一样用瓷碗!你可以的,和我们大家没有任何的不同。你等等,我再去盛一碗饭。”雪说着转身走向厨房。
除了拖累人,我还能做什么?我的视线转移到了床头柜上那把雪削完梨遗留下的水果刀,我吃力的伸手将水果刀握住,冰冷的刀锋紧贴手腕皮肤,寒冷的感觉从手腕传到大脑,让我的寒毛孔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看来水果刀还是更适合削梨,我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那个大鸭梨。
我将刀锋向手腕压了压,疼痛的触感让我体会到生命除了拥有坚强的一面外,还有更加脆弱的一面。
“啊,老公,你干什么?”雪的尖叫吓了我一跳,握刀的手不禁一抖,冰冷的感觉再现,结果就是在手腕上长长的一道痕迹,鲜血立刻就冒了出来。
雪扔掉手中的小碗,扑在我的身上,一把夺过水果刀扔在门外,扯着床头的纱巾裹住我流血的手腕,大声的哭叫着:“老公,千万不要死呀!”
我看着焦急忙碌的雪:“只不过划破了一点皮,不用这么慌张吧!”如果不是你突然喊的那一声,说不定我的手还不会破呢,我心里补充一句。
“闭嘴!”头一次看到雪生那么大的气,“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没事?世界上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偏偏要自杀来解决?”
“我只想削一个梨……”我看了看床头的梨。
“想吃梨不能喊我吗?况且梨长在你手腕上吗?”雪紧张的替我扎好了纱巾,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滴。
在这种情况下,看来我说什么都是白搭。
雪突然哀求道:“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为我和烨想想,行吗?”我点了点头。
雪想了想说道:“我不放心,我喊小芸芸回来帮忙,从现在开始我要一刻不停的看住你。”
又是一天过去了,无所事事的我也早早的梦乡,黑暗中我突然感到身上一阵清凉,借助外面的微弱的光线,我看见雪正在慢慢的解开我的衣扣。
我急忙问道:“雪,你在做什么?”
雪见我醒来赶忙轻轻捂住我的嘴,贴在我的耳边说道:“为了避免你再做傻事,所以我决定为你生一个小宝宝!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我们孩子的面子上,好好的生活下去。我想你也不会忍心看到我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吧!”
我什么时候准备死了,也许只有一刹那的想法,那也只是一刹那而已,我周不凡绝不会懦弱的用死解决一切问题。
不过现在就是大问题,雪的这个想法虽然可爱,但是太疯狂了,我根本不能接受,一点都不能接受。
我用双手拼命的推拒她,可惜浑身使不上一点气力,这点力量根本就不能对雪造成任何的影响,雪依旧在解我的衣扣,当触及裤带的时候,我怒极攻心喷出一大口鲜血。
雪立刻停下,慌张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哭着说:“对不起,你不愿意就算了,千万不要吓我呀!烨,小芸芸,快起来,送老公去医院。”…………
就这样,几乎折腾了一个晚上,我才再度回到我那张可爱的床上,床单已经换掉,雪红着眼睛坐在我的身边,不过看她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芸和烨呆了一会就被雪推出去休息了,雪小口张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我轻拍身侧的空位,说:“不要再胡闹了,休息吧!”
雪点了点头,靠在我的身边安静的睡去,我却久久不能平静自己的心绪,我真的值得她们那么爱吗?
“老公,我弄来了一个轮椅,我们可以出去转转,这样你就不用一直躺在床上了。”雪说着推着一架崭新的轮椅来到我的面前。
雪真是有心,我也厌倦了躺着不动的日子,放下手里的书:“好吧!”
雪吃力的把我搬到轮椅上,推着我走出“关”了我将近一个月的家。
今天天气格外好,就如同雪的心情一样好,雪推着我走过一个个大街小巷,最后上了长江大桥。
雪站在桥上,临江而望,俯视脚下的滚滚江水,远眺江水中起起伏伏的小舟。
雪转过身看向我,任凭江风吹拂自己的长发,妩媚一笑说:“老公,上次你说因为我长得漂亮离开我,如果我用小刀在脸蛋上留下几个叉叉,从此不再漂亮你就没有理由离开我了吧!”
雪不理我吃惊的表情,继续说:“如果你还有死的念头,那么我就陪你好了,反正我的命也是你给的,我还给你!与其看你在我面前逝去,不如我先好了。”雪说着爬上高高的栏杆,在栏杆上晃动着摇摇欲坠,如果一个不小心掉下去跌入浑浊翻滚的江水中,肯定有去无回。
我焦急的喊道:“快点下来,上面危险!”
雪依旧笑着:“这就是你自杀给我的感觉,我也要让你好好的体会一下,答应我以后再不许做傻事!”
我赶忙举手说道:“我周不凡发誓,绝不会自杀了,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老婆,不要吓我了,快点下来。”我可不想雪不小心掉下江水,做出令我报憾终生的事情。
雪看到目的达到,从护栏上跳了下来回到我的身边,我将雪紧紧的搂在怀里,只有此刻我才能体会到雪真实的存在。
雪在我耳边呢喃:“记住,你刚才答应的事情哦,骗我的下场你也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
我重重的点着头,热泪在我眼睛里滚动着,我真情愿就这样一辈子拥着雪,有这样的爱人我还有什么奢求。
雪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老公我们快走,好象大桥管理员过来了,哈哈!”
“老公张嘴。”我斜靠在床上,享受着雪为我烤的奶油蛋糕,我想通了既然老天这么眷顾我,我就安心做我的伤员好了。
“不错,真好吃。”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油由衷的赞叹着,“烨也尝尝吧,不然一会我就要吃完了!”
烨摇头笑着说:“吃过了,也不能再吃了,前两天称体重,我又重了两斤,再胖就不好看了。”
烨又看了雪一眼说:“家里的菜没有了,酱油和醋也快用完了,我去买一些回来,不然中午没有东西吃了。”
“快去快回呀,我炉子上还煨着汤,呆会你帮我照看老公,我去烧汤。”雪拿来毛巾,我则擦干净嘴角的奶油。
“快十二点半了,烨怎么还不回来?”雪看着手表焦急的说道,“都已经出去两个多小时了,就算去郊区买菜都该回来了。”
我也觉得奇怪,心中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们出去找找她。”
“还是我先去看看吧,乖乖在家呆着,不许捣乱!”雪披上外衣,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跑了出去。
不一会,雪跑了回来,手里提了一个小袋子焦急的说道:“我记得这是烨出门拎的东西,钱包还在里面。难道遇到坏人了?我们报警吧!”
“等等,你带我去发现手提袋的地方。”我安抚惊慌失措的雪,尽管我心中的焦急程度不亚于她,但是我必须镇静。
雪带我来到了现场,那是一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