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晏暮青站在床边,身形颀长,灯光自他头顶照下来,有些刺眼。她大概是惧这光线吧,将眼睛缓缓闭上。
听到他脚步移动的声音,感觉到他的靠近,也感觉到他俯身,握住了她的手,他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南儿……”他轻呼她的名字,声音在喉间流转,音尾那个“儿”字,仿佛在喉咙里拐了个弯儿似的,像一把小勾,生生能把人的心尖儿给勾一下。
她闭着眼,手指都随着微微一颤,却没有回答他。
“生气?”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问。
她摇摇头。
他凝视着她,看着她平日红润的唇,已变成乌青色,干干的,还起了皮。
“今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他的手指在她唇上轻轻抹了抹,略觉粗糙。
许自南迟疑了一下,点头。
“你啊……”他无奈的两个字,“这下要接受惩罚了,这可得好几天不能吃东西!”
她没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
“很累吗?”他的手在她脸颊边轻轻地抚摸着。
她再次微微点头。
“那睡会儿吧,我在这里。”他右手仍然托着她的脸颊,凑过来吻她的唇角。
在感觉到的那一刻,她快速转过了脸,将他托着她脸颊的手压在了底下。
他上半身倾着,微微一僵。
空气里顿时充满尴尬,她深深呼吸,低声道,“我……呕吐过,脏……”
他已回复正常,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抽回手,“睡吧。”
她真的不想生他的气,她也明白,这是又一个时机不对,似乎,她需要他的时候,总是撞到一个错误的时间,可是,既然是错误,总要买单的,让她先静静地待一会儿,自己把这个单买了吧……
随着点滴瓶里的药液一滴一滴滴入她的血管,清凉也一点一点输入她胃里,总算没有那么灼烧着痛了,她的表情渐渐安宁。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大事不好!有东西从她下/身流出来,她瞬间就惊醒了。
骤然睁大的眼睛把一旁的他也惊了一跳,马上握住她的手,“做噩梦了?”
“没有!”她摇头,挣扎着要起来。
“干什么你?”他马上按住她,不让她起身。
她急了,“你放开,别按着我,我……那个来了!”
他表情一滞,却仍然按着她,“那……那怎么办?”
“你先放开我!我包里有卫生棉!”她自己估计着就这两天,所以是有准备的。
“你别动。”他起身从她包里飞快翻出卫生棉来,见她又要坐起,轻喝,“让你别动啊!”说完把她按了回去。
她愣住了,不动那怎么办?
只见他掀开一点点被子,手伸了进来,然后把她的腿曲起,他自己也随之弯下身……
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别,不要……”
晏暮青其实也是一个很保守的人,即便他们俩行夫妻之事时,他也没这样看过她,何况现在还是她正在生理期时。
“别动!”他在那认真钻研,“这玩意儿怎么弄啊?……你再动黏你腿上了!”
“……”
“还动!血蹭我一手!”
“……”听见这句话,她真的不敢动了,听凭他的手指在那摆弄,她觉得全身发烧,脸快点着了。
可是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垫个卫生棉要这么久?而且头都钻进被子里去了……
终于,他给她把裤子拉上,也站直了,重新给她压好被子,“好了,裤子脏了,暂时没有换的,等会儿徐姨送来干净的再说,先给你垫了个双层的!”
第216章 我想知道南歆()
“……”这玩意儿还能垫双层的?他是怎么神奇地设计的?她活了23岁,跟她大姨妈友好相处了十年,怎么都没发现这种奇特的方式?
注意到他的手,右手手背上的确沾了些血迹,可说蹭了一手,也夸张了……
他自己转身就去洗手间洗手去了瘕。
趁着此时,她自己伸手探了探,想弄清楚这个双层是怎么个垫法,原来他是在裤子外又贴了一片…锋…
理科男强迫症似的工整严谨风格,内外两层边边角角好像都对得很整齐,连两片小翅膀都是契合的,难怪他摆弄了那么久……
许自南突然之间不知道作何感觉了。
前一秒还在极地冰原里独自挣扎,甚至一度都快放弃希望了,想让自己就从此就这么冰冻下去,突然之间,太阳自海平面跃起,光芒万丈,温度骤然升高,一寸寸灼裂她冰冻的皮肤,融化过于迅速,光芒过于耀眼,她一时无法适应,不知所措了。
而他,已洗了手回来,重新在她身边坐下。
“刚才睡着了吗?好一些了吗?”他微湿的手,给她把额前的头发捋了捋。
她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了……
原想通过冷静来让自己的心情平复,然后再想想怎么办,可是,他这样一个人,完全就是让人冷静不下来的。
现在他抬手在自己面前晃动,她仿佛还能闻到他手背上的血腥味似的。他一看这她,她就会想到,刚才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看过自己最隐秘的地方,而且是最不堪的情形。
每每想到这里,她某个地方还会不由自主一紧,让她如何能再像之前那样淡然地闭上眼睛睡去?
听着他的问话,她还是点了点头,的确,虽然还是有不适,但是已经不再如原来那样要她的命一般难受了。
因为她臆想中残留的血腥味的缘故,她再次略偏了头,躲避他的手。
对于她这个反应,她自己也是很无语的,她这是在嫌弃她自己吗?
因为她的躲避,晏暮青的手在她额头上方又停了停,终于道,“你病的时候,我没有及时赶到你身边,也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是我不好,嗯?”
人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一直处于极寒境地,没有一丝温暖可寻,反而会越冻越坚强,好像身体血液灵魂都被冻成了坚冰似的,也就不畏寒冷了,可是,一旦有温暖之源靠近,给予安慰和暖意,那么就特别容易融化、变软。
许自南此刻便是如此。
他不说还好,一说话,她顿时便果真觉得委屈了,有些动容,鼻尖也微酸,转开了脸去,只因为眼眶有些热。
“怎么了?还说不生气?小丫头就是嘴硬!”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没有……真的没有……”说不上来多气,还真是没有生气,只不过,有一瞬的绝望而已。
“那你这是干嘛?”他的指尖滑过她眼角,竟然沾上了点滴湿意。
许自南看着他的手指,又想起了他在被子里摆弄的情形,轻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迷信说法?”
“嗯?”他抬眉。
“老一辈的人会迷信,这个血是……不太吉利的东西……”虽然这种说法她听说过,但是她真是不愿意自己也这么诋毁自己,诋毁女性的生理现象,不过,此刻她还是要说出来,“男人碰了会倒霉,所以,你不应该去碰的。”
起初他还认真地听,后来便有几分啼笑皆非了,“你都说了是迷信,你自己还这么说自己?”
“不是……我的意思是……”
“好了,别瞎想了。留着精神养病吧。”他看着药水快没了,按铃叫了护士来。
这个间隙里,许自南整理了下自己的心绪,也暗暗做着准备,待护士走后,她冷不丁问了句,“晏暮青,我可以知道南歆吗?”
她看见晏暮青表情一愣。
既然开口了,就不要再退缩,否则,下一次开口不知又要做多少准备了,等待怎样的时机了!
“可以吗?”她急迫地问,“我知道,作为像晏家这样人家的少夫人,第一要学会的就是忍,我能忍,可是,我也有权力知道某些人某些事,对不对?”
她原本想说,我能忍,能像婆婆那样忍。可是,最终没有,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现在都会斟酌和思考。
晏暮青的脸还是微微变了变,“忍?为什么说这个字?作为晏夫人,你需要忍什么?”
需要忍什么还要她说得更清楚吗?
她没有再进一步诠释,也不愿意在诠释,只是坚持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南歆,以及,你跟南歆。”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好像你问过我一次,我也给过你答复,仅此而已,至于现在,她不是一个需要你忍的人,也不是一个能影响到你的人,记住这个,就可以了。”
“就这样?没有了?”答案果然跟她预料中的一样简单。
“就这样啊!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他反问她。
她想了想,的确不需要再知道些什么了,难不成她还想知道南歆住哪吗?想知道南歆的样子吗?还是他跟南歆以前的感情有多深?
不,这些都不是想她想知道,前两项毫无意义,后一项只会添堵,至于现在,她不能控制他心里是否还有南歆的位置,毕竟南歆是先来者,但她的底线是,他没有和南歆如今还有事实,至于这一点,她莫名的,竟然对他信任,总觉得,以他对晏项文的憎恨,以他妈妈的前事在前,他纵然会和南歆还有所纠葛,应该身体上是忠实于婚姻的。她的感觉,应该不会错吧……
“晏暮青,我记得你是一个不撒谎的人。”她直直地点滴瓶,看着药水一滴滴随着她心跳的节奏往下滴,“我会相信你,但是,一旦我发现自己被骗,我会很难过很难过。晏暮青,你会让我难过吗?”
晏暮青看着她,眼睛里流动着别样的华彩,俯下身来,小声,略低哑,“不会。”
略带低哑的声线,仿佛弦动,在她心底震开一圈圈回音,荡漾开去。
而后,听见更低的几个字,混着他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我舍不得。”
一时,心,如同被强酸腐蚀了一般,瞬间化成了水,眼眶也随之一酸,热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滚动。
好一句舍不得,这是他说过的,唯一一句亲密情话,如果,这算得上情话的话……
他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亲,她终于没有再避开,点点泪花,丝丝咸意,侵入他的味觉。
他继续吻着,“傻,这是干什么呢?”
“没有……”她哑着声音,“我……我是在想,我包里就带了两片棉,等会儿肯定还要换怎么办。”
“我看看徐姨怎么还不来。”他站起来开始打电话,打完之后皱眉,“还要一个小时,你能坚一个小时吗?”
“不是我坚持一个小时的问题,是它……”她红着脸,指指他的双层创作所在的位置。
“那……怎么办?”他的确是觉得有些棘手了,嘶了一声,“这一次得流多少血?双层都不够用?”
“……”他居然还一再提他的双层……
“我去买吧。”他终于下了决心,看了眼药水,“我很快回来,药水应该没问题,你呢?有没有设么不舒服?”
她被他一句去买给怔住了,傻傻地摇摇头。
“有事打电话或者按铃!”他叮嘱了一句后,就匆匆走了。
许自南没事便在想象,如此高冷的他,是怎么在便利店或者超市买那个东西的,像平常一样从容不迫拿起去收银台付钱,还是慌慌张张狼狈不堪外带红脸?无路哪一种都会很奇怪,一定是藏着掖着回来的吧……
然而,当他快速回来的时候,却根本不似她猜的那样,他竟然既不藏着也不掖着,大大方方提着就回来了!因为,他买的是尿不湿!
第217章 你怎么称呼你以前的女朋友?()
她只能说,她真的万万没想到……
“这个东西……”她指着他手里的尿不湿,“不是我用的……”
“这个,原理不是一样的吗?”他晃了晃那袋尿不湿。
许自南无语了,难怪他出去的时候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点也不显得窘迫,原来,他根本早就已经打好了主意锋。
他还略有所思的样子,“就是这个尺码有点麻烦,不知道你穿l的行不行?”
说完,他拆包抽出一片,对着她比划,并若有所思,“感觉应该可以,印象中你比较小。”
“……”印象……
“来。”
“……”她全身再次绷紧,他这是打算给她穿纸尿裤吗?她不穿!打死也不穿!
而他,果然拎着纸尿裤俯下身来,真要跟她换了……
“我不……”她想想就觉得怪异,“不要……”
“……”他提着个尿裤,“那怎么办?”
“谁让你去买这个的!”她眉眼间带了嗔意,脸上因为这窘迫而红透,又增几分娇羞。
晏暮青怔了怔,他是觉得,这样去买比较理直气壮……
“真的不用这个?”他抖了抖纸尿裤。
她转开脸,小脸通红,“不。”
“其实,用这个有好处……”
“……”她转过脸来,“有什么好处?”别告诉她吸水量大啊!
“比如……”他咳了一下,“我可以先练习一下……换尿布……”
“……”她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是真把她当孩子啊!连换尿布都拿她练手?“不行……”
他看着她,最后无可奈何,“那……我再去买吧。”
她终于,在他眼里看到那么一丝不淡定,或者说是尴尬。
不管怎样,这对他而言总是一件为难的事了,纵然耍了个小聪明,不过,他却还是愿意再去。
很多事情,难得是心意吧,他有这份心,她也就满足了,倒并非一定要他去窘迫一次,而她,也舍不得他如此窘迫。
他是她心里从容不迫的男神,是站在那里就会自带光环的,怎么会让他掉落泥潭来?
所以,冲着他即将出去的背影轻轻说了声,“算了。”
“嗯?”他回转身。
“不用去了。”她小声说着,
“没关系。”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别去了……等徐姨来……实在不行……就用纸尿裤吧……”她嘀咕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想着有可能要穿纸尿裤,更是扁了扁嘴。
晏暮青在门口站了数秒,走了回来,眼里淡淡笑意,坐下握住她的手。
许自南没有说话,伸开五指,和他相扣,他随之回应,十指便紧紧扣在了一起。
纵然她还病着,她也觉得自己反扣他的力量比他还大,也许,潜意识里,她以为抓得越紧,就越不会失去,只是她并不知道,有些东西并非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掌控的,有时候纵使你拼尽了全力想要握住,最后,它还是会从你的指缝间溜走,就像时间,无论你怎么用力,也是留不住的。
这一次风波,又这么过去了。
她不知道别人在婚姻里是怎么样的,她身边也没有成功的模板可以参照,她只是在自己慢慢摸索着。
她也知道自己与别人婚姻的不同。
别人的婚姻大多数都是建立在爱和信任的基础上,而她的,一开始就跟别人不一样。她当初不爱他,自然也无法要求他爱她,也许心里会难受,也许还会矫情,可是,最终,她都会给自己理由原谅,在她可以忍受和原谅的底线内最大限度地宽容。
在她看来,生活和感情,都是靠积累的,就如和狗狗相处一样。最初把一只狗狗带回家来,也许只是因为它可爱,而她喜欢狗狗,但久而久之,狗狗就会变成亲人,会有一天变得彼此不舍分离。而人,是比狗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