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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
“儿子倒觉得是好事,亲家育人有术,凡儿能考上县试,亲家功不可没。”曾庆虽说有点没用,有点自私,但是人不坏,他就事论事。
“你怎么想的,你自己一分钱不赚,让自己儿子这么小去人家家里吃长工饭”欧阳氏反正与曾庆也早就撕破了脸,自不会再客气。
曾庆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儿子去李家,不用钱,还有饭吃,但要干活的,其实说白了,就是到李家做长工去了,书读不读得成,那得看儿子的耐性,但那个活一定是得干的。此时被妻子这么一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当然内心也有些心虚。
“好了,当着孩子好意思?”曾老爷子又用烟袋敲了一下桌子,自己低头想想,又看看曾全和曾仪。
“老二,老三,你们自己觉得呢?去你大嫂子家,只怕会辛苦。”
“我们不怕辛苦!”曾仪倒是说得掷地有声。
“好,也行,至少学会养活自己,省得将来被媳妇瞧不起。”曾老爷子淡淡的说道。
曾庆此时就不是恼羞成怒了,而是呆若不木鸡,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也这么说,一时间真是羞愤难当;而欧阳氏倒也没有开心,这时,她也是一脸愤怒。
“公公,这话什么意思?相公不赚钱怪谁?当年他要做什么,你都不让,只让他读书,如今您倒是轻飘飘一句,之前他是谁纵容的?”欧阳氏愤然的对着老爷子吼道。
人原本其实都有轻疏远近之后,她再恨丈夫,那也是自己相公,自己孩子的爹,自己骂,那是自己的自由,但是公爹这么说,她没觉得这是公爹向着自己,这是觉得公爹连着他们两口子一块骂进去了。当然,原本老爷子也是把他们两口子一块都骂进去了。
如此这般,曾家人又吵作了一团,曾全和曾仪劝谁好像都是错的,只能抱着头出来,坐院里的木墩上。
“这回谁的错?”曾仪侧头看着二哥。
“都有错,也都没错,谁知道是谁的错。”曾全也觉得心里堵了一块大石一般,想想又站起来,“我去舅舅家,你自己想想,咱们该怎么干。”
“嗯!”曾仪也站起来,不再浪费时间再自怨自哀了,起身回房想想,以后就得他们自己一个人做事了,可不能蛮干。
两个舅舅家的小猪还在,这让曾全很满意,他特意来找舅舅商量去打柴做墨烟的事,做墨锭的第一步就是练烟,其实说烟,就算是一般的农家灶台下头,那锅底的烟都能用来制墨,只不过,这么干了,文人们能受感动吗?
一般来说,中国人干什么事都讲究一个仪式感,比如说为啥挂着李秀才之名的文人墨会被追捧,一是物以稀为贵。二这是文人墨,这是非专业的墨工做出来的,这是风雅的。
最近李萍又去定做了几个墨槽,为什么,就是文人墨还要表现出自己的心情,自己的品格。什么梅兰竹菊之类的。光这几个墨槽就花了不少钱。
但这回李萍从第一步做起,不是为了做文人墨,却也是。
翰林相公,自己在家里制过烟。不过他们都失败了。用他的话说,烟随处可见,纵是那千年古刹里房梁上的烟,只怕都是带着佛气的。可是非他能所用。
那时她年轻,也想讨好丈夫,自己倒也是下了功夫琢磨的。不过,她是不懂的,她有让人去厨房把那经年的锅底刮下,做了一方小墨,除了墨色略涩,其它的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相公就会大笑,说‘墨色浊如泥,还敢说没什么。’再看看墨锭本身,真是墨上无光。
李萍原也是那顶顶要强的性子,还不信邪了,她原本就是不信什么漆烟,桐油烟就一定比柴烟好,叫一小工,就是用的一般的柴烟,在和料上她就下点功夫就是了。倒真真的让她做得以假乱真。让翰林相公很是笑了她些时日。
这也是她在李家能做文人墨的原由,当然,之前在翰林相公家,说是她做,不过也是单拨一小工于她,由着她奇思妙想罢了。真的自己动手,也是到了李家开始,所以她是越做越好。不过人就是这样,因为越做越好了,她也开始想试试翰林相公的制墨之法了。
但她不可能事事都自己做,她看到了欧阳家穷困致此时,倒也想到,欧阳家与曾家其实就是闲人多的。用来炼烟倒是极好的。
她自己写了练烟的手法,自己在家里还试了一下。做给曾全看过,每一步,边做边写下来,她做给曾全看,就是让他到时能指导一下欧阳家的两个舅舅,不至于让他们乱来。
曾全的舅舅可不识字,只能由着曾全一步步的解释,手把手的教。从这点上看曾全脑子是不错,一步步的做得一丝不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1章 曾老爷子的放心()
第三更
曾全他们在李家读书却是不用跟族里说的,因为他们不跟那些小孩子一块读。他们在李秀才的书房里读,就两人,李秀才不然怎么跟着刘夫子能成为挚友,其实是因为他们脾气相同,只不过,李秀才家里穷,没有近亲的支持。刘夫子总算是有点家底,考过了进士,然后做官觉得没意思,又回乡教书。两人起点不同,造成的结果也是不同的。
但即便是如此,刘夫子能多年还视李秀才为挚友,那也不是没有原由的。李秀才在教书上,并不差,但他教的地方不对。他能名声大噪,那是因为他教出过两个进士,但是之后,他就连秀才也教出来过。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十分清楚一点,寒门已经难出骄子了。他何苦给这些孩子希望。对于曾全兄弟,他又是另一种想法了,他是相信曾凡一定能考出来,他也信女儿一定能把女婿供出来。所以,曾家对女儿的支持就很重要了。
三个长辈已经指不上了,那么曾家第三代就得抓紧,不能让他们给自己的女儿拖后腿。所以对他们的学业,李秀才倒是抓得极紧的,跟豪哥儿一样,该读书时,就好好读书,干活就是中午这点时间。
下课了,李秀才根本不会让他们离开,看看他们的功课,若不能达到要求,中午别干活了,赚钱只是附带的,你们主要是好好读书。
真的这么干过,好几次都是李萍带着豪哥儿一起去卖饭,让两兄弟一起在家受罚。让曾全兄弟也就知道,李家的饭不那么好吃。
在这种双重压迫下,曾全兄弟真的迅速的成长了起来。想做工,就得好好读书,不然,那钱他们就赚不到。当然还有一个就是,豪哥无情的嘲笑。豪哥儿可没从来就没被罚过。曾仪还气愤,觉得豪哥儿的书简单。但是被曾全瞪了回去,李萍就点头,总算还有一个比较清醒,跟豪哥这么小的孩子比课业的艰难,说出去就让人觉得没脸了。
李萍让欧阳家做的墨烟目前就是最普通的柴烟,墨里的香味可以加别的调进去,此时她其实是在训练欧阳兄弟,先从柴烟开始,看看怎么控制火候,什么控制烟尘的细腻。她不好每次都自己去,但是她也会在自己家里试,让曾全和曾仪兄弟看着。
曾全、曾仪是到了李家才知道,做一份浇饭有多难。那么臭的内脏,大嫂就在冰冷的水井边上不断的淘洗,保证没一点的味道,才会松手。他们看书上说,放上酒或者别的东西,也可以去除味道。但是豪哥儿却替李萍答了,酒不要钱吗?盐也很贵好不好!
他们才知道,水是最不值钱的,而洗内脏的这些水、也是可以把用来浇后头的那些菜畦的。所以李萍常常是每天都在做这些,为第二天做准备。所以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看到大嫂都在干活。
他们跟曾凡一样,他们都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祖父、还有舅舅们,也一齐想到了曾经大哥跟他们说过,李家人不喜欢闲着,他们永远都在干活。包括李秀才,看着没什么事,可是他在教书。还有就是,李娘子也是,每天都忙个不停,有点空,还去把布织了,把大家的饭做了。
曾全和曾仪都明白了穷的意义,自己家里父母不赚钱,如果说舅舅他们是穷得没有机会了,而曾家是有机会的,明明有很多事可以做,只是他们没有去做罢了。而母亲的问题是,她自己不做,却嫉恨能做的人。他们一块想到了母亲当初不许大嫂学织布的事。两人一块都只能默然了。
曾老太爷还是自己来看过一次两孙子,不敢走近了,不过两个孙子都不在学堂里,老爷子也不知道哪里是书房,转了一圈,没看到孙子,想想,决定还是离开,省得亲家看到,觉得自己不信他们就不好了。
现在曾全他们不在城里读书了,也不用饭钱了,家里的负担减轻了不少。欧阳氏这些日子在这里一直说,是不是李家怕曾全兄弟花了家里的钱,不能供老大读书,于是故意想教坏老二,老三,好把钱给都留着给老大用。
老爷子觉得自己当然不会听儿媳妇的蠢话,但是觉得防人之心总不可无的,这才有了到此一看的心思。不过没看到,他也不敢再停留,心里多少会有点疙瘩,孙儿是来上学的,怎么会不在学堂里,难不成真的是来做长工的。
李萍准备也门摆摊了,曾全和曾仪今天好死不死,又被罚了,于是她只能自己出门做生意了,车出了门,却看到了曾老爷子,忙叫住了他。
“爷爷,您怎么来了?”
“没事,就是路过。你这是?”
“我去做生意,您请进吧。”李萍倒是觉得曾爷爷来访倒是再正常也没有了,谁家的孩子,谁心疼,这么到了亲家的家里总会有些不放心的,不过顺便看了豪哥儿一下,这家的爹妈怎么心这大,把娃扔下,就不管了,十天回去一次,然后各自过活,竟然一点也不担心。
豪哥儿看到姐姐瞪他,忙扯着喉咙嚎了起来,“师娘,师娘,曾爷爷来了!”
他那嗓子可是做生意吆喝出来的,绝对的一声亮嗓。而且抑扬顿挫。当然豪哥儿是好人吗?明显不是,趁着李秀才和李娘子还没出来,忙说道,“曾爷爷,回家揍哥哥,他们今天念书不好,用错典了,要被罚。”
“豪哥儿!”李萍真不知道豪哥儿这点像谁了,只能再制止一下,对曾爷爷笑了一下,“应该不是用错了,是心急,笔误。磨磨性子就好了,娘,你出来了,爷爷,我们走了。”
李萍看到母亲,跟找到救星一样,也不等着老爷子说话,忙跳上车,一扬鞭子,小驴子轻快的跑了起来。她时间真的不够。
曾老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未来孙媳妇,跟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羞涩的小丫头几乎是两样,显是赶时间,于是没时间跟他羞涩了。不过,这倒是让老爷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之前其实李萍长什么样,他都没看清。他喜欢的是李家能带给孙子的利益,而此时,他真的喜欢了,利索,稳健。一看就是那有定盘之心的女子,这一次,他是真的放心了,他为自己的孙子定了一门好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2章 要用心()
第一更
“亲家爷爷,快请进吧。”李娘子瞪了女儿一眼,不过女儿也看不见,只是留给她一片的烟尘。
曾老爷子有点尴尬了,还是只能跟着进去。
李娘子显然刚刚在清理灶台,李秀才也跟着出来了,笑着请他进屋。两个孙子正坐在桌前十分悲剧的写着字,两人看到祖父,一块脸一红,却也有点无奈。
“刚听说他们做错了事,可是不用心?”曾老爷子倒是挺高兴的,罚堂表示李家在用心的教,而非想拖废了他们。
“正是如此,全哥儿和仪哥儿还是性子浮燥了些。”李秀才也没藏着掖着,请曾老爷子坐下,才说道。
“嗯,这个该罚,若是不能读就罢了,不用心,便不可容忍了。”曾老爷子点头,觉得这样很好,他一心一意改换门庭,他最在意的也就是这个。儿子是没天份,但孙子若是有天份而浪费了,那便是要挨打的。
“嗯,小侄也不敢懈怠,将来凡哥儿若有前程,一个好汉还得三个帮呢。”李秀才是谁啊,曾爷爷等了几天才过来,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总不能让人疑了自己家吧。
曾全兄弟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祖父和先生,马上就低下头,老实的专心的重写的早上的那篇文章。两人也非吴下阿蒙,其实最锻炼人的,莫过于做小生意了。天天接触的都是最底层的人,有时,长期的贫困是会磨了一个人的心性的。久而久之,跟这些人打过交道,回过头来看自身,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了。
此时他们俩都明白,爷爷说是不听母亲的话,可是还是觉得不放心了。而先生也没有说那没用的,人家不是为了教书育人,人家往好了说,是要给女婿找帮手,其实不过是别添了麻烦。虽说这些事,不说他们也明白,如今摊到面上,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心累了。
低头努力专心,他们在按李秀才说的,用早上的题目,再写一篇文章。时间有限定,而且观点、立意要与早上用错典的那篇文章不同。他们之前就已经被罚惯了,写文章之前,就已经准备了两篇的构思,一篇不成,立即写第二篇。
曾老爷子也不想耽误了孩子写字,也安静下来,安静的等着,看着两个孙子一起奋笔疾书,觉得这真的是世间最好看的一幕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写完了,一齐站在李秀才面前。
李秀才没有安静的看,而是低声颂读。他不是读给自己听的,而是读给曾全和曾仪听的。果然,两人的脸上出现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等两篇都读完了,两人对视一眼,就成了复杂了。
自己写时其实没有感觉,换个人读出来了,立刻,就尴尬了。然后听对方的,先觉得好笑,然后放心,觉得反正两人差不多。但再对视一眼,又觉得完了,原本就不用心了,现在更是了。
其实李秀才不看也知道,他们之前早就想好了两篇的立意,于是这会才会这么快。这个他曾经也干过,他之前从不不点破,只是因为,这也是一种训练,两人先想两个,然后做出一个更好的抉择,这将来考试赶时间时,就非常有用。显然,这种急才,他们已经训练完成了,他该有另一种训练了。
曾老爷子听不明白,听着就觉得挺好,不过看看两个孙子的表情,也就知道,完了,这定然不成,不敢说话,只是听着。
李秀才终于把两篇文章读完了,抬头看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写得如何?”
曾全、曾仪都不敢说什么,只能怯怯的站在边上看着。
“我觉得不好,不过是把典故用对了罢了。”李秀才一脸淡然。
曾全和曾仪一齐受到了打击,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虽然刚刚念时,他们已经知道了结果,现在还是承受不住,主要是爷爷还在,这回家肯定是要罚的。
“有想两篇立意的功夫,不如把一篇好好琢磨。”李秀才等了几天了,这天才真的点破。
曾全和曾仪一起脸红了,不敢吭声只能低头站着。室内陷入了一丝短暂的静默,谁也不敢打破。
“我们回来了!”豪哥儿骄傲的像个将军。而曾全兄弟第一次觉得,豪哥儿的声音会这么好听。
“好了,他们回来,可以吃饭了。”李秀才点点头,侧头看了曾全、曾仪一眼,“下午还是要写这个题目,不过不是写文章,用这个题目,给我写四个立意出来。四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