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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方菲玥将同三姨娘结盟的事情同静姝说了,问静姝:“你怎么看?”
静姝思索道:“姑娘刚回府不久,虽说有有老太太疼爱但终究势单力薄,和三姨娘结盟自是有极大益处,但三姨娘终究是妾室,恐不能抗衡夫人。”
方菲玥点头赞赏道:“你果然心思细腻。”
又给她解释:“你说的我也是想过的,父亲如此多的姨娘,娘亲有老太太撑腰都被赶出府,这么多年,安然无恙的只有三姨娘,相信她自是有些手腕的,说不定还握了夫人什么把柄,况查母亲当年之事也只有从三姨娘处入手。”
静姝道:“姑娘思虑周全。”
方菲玥自嘲一笑,道:“不过是深宅大院安身之计罢了。”
第二十三回:疑惑()
从三姨娘处回到韶离馆,方菲玥吩咐静姝将那一小碟栗子糕给大伙儿分吃了,用了午膳,又抄了一会儿《法华经》,才歇了会儿午觉。
醒来已是未时时分,窗外日头正盛,明晃晃地照得窗外一小片白丁香格外洁白如雪。
静菡伺候着她在里间梳洗,就听到静姝隔着帘子低声禀报:“姑娘,在前院伺候的钱妈妈来了,说是老爷请姑娘去百纳轩一趟。”
方菲玥眉头几不可微地皱了皱。
静菡察言观色,立刻小声在她耳边解释:“百纳轩是老爷的书房,钱妈妈是老爷身边大管家的媳妇,一同在前院伺候。”
父亲怎地突然想回来召见她?
静姝还在帘外候着,方菲玥吩咐道:“好好招待钱妈妈,我换了衣裳即刻就出来。”
“是!”
静姝命柔蓝泡了上好的大红袍,笑着给钱婆子让了座,客气了几句钱婆子才在一旁的小锦杌上坐了,静姝亲自将茶端给她,笑道:“妈妈稍坐,我们姑娘才歇了午觉起来,您先喝杯茶歇一歇。”
以前她就听说过这钱婆子是老爷身边大管家的媳妇,在府里老爷夫人面前都极有脸面,却从不恃宠而骄,为人极为和气亲切。
果然钱婆子立刻笑了:“有劳静姝姑娘了。也不急,老爷这会儿也正在指点少爷们功课呢。”
老爷丁忧离职在家,有了不少的空闲时间,对两位少爷的功课也抓得紧。
静姝正陪钱婆子说着闲话,忽听得一句轻柔的声音自对面响起,“劳妈妈久候了。”
钱婆子抬头就看到一个少女明眸皓齿地对她微笑,她穿着青缎掐花对襟外裳,百褶如意月裙,乌黑的头发梳成垂挂髻,头上别着几朵新摘的丁香花,看上去格外柔顺温婉。
这不是钱婆子第一见方菲玥,却是头一次近距离打量,那一双眼睛盈盈明亮,看上去像极了柔姨娘。
她忙放下茶盏行礼,“见过三姑娘,老奴奉老爷之命请您去百纳轩一趟。”
“妈妈可知父亲找我何事?”
钱婆子道:“老爷午后指点两位少爷功课,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姑娘了,便唤了老奴请姑娘过去。”
她回府时正逢老太爷丧事,父亲想不起来她也是有的,如今老太爷的丧事都过了月余,父亲这才想起来她,真真是父女亲情凉薄。
纵然万分心寒,方菲玥仍是笑道:“辛苦妈妈了。”
眼神示意了一下,静姝忙送上去了一个装了二两银子的荷包。
钱婆子客气着推辞了两句,才笑着收了荷包,引了方菲玥去了百纳轩。
百纳轩在二进院和前院之间,方菲玥带了静菡跟着钱婆子一路穿过抄手游廊,经过一片人工湖,又绕过好几座院落方才到了。
百纳轩位置僻静,旁边是一片竹林,竹子挺拔,青翠欲滴,环境极其清幽安静。
钱婆子笑道:“姑娘稍等,老奴进去禀报。”
方菲玥客气道:“有劳妈妈。”
钱婆子刚进去,就见方凌澈和方凌昊一前一后自书房出来。
方菲玥忙行礼问好:“大哥,二弟。”
方凌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三妹如何在这里?”
方菲玥笑道:“父亲召唤我来的,想不到大哥二第也在。”
“哦!”方凌澈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那神情淡漠得犹如两人是陌生人。
他如此冷漠以待,方菲玥心里一痛,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方凌昊则笑着回礼,他笑得格外真诚,“三姐。”
上辈子的恩怨终究也牵扯不到小孩子身上,方菲玥也情不自禁地报以微笑,“二弟功课可好?”
方凌昊微微仰头,有着六岁少年特有的洋洋自得:“父亲刚刚还夸了我,我定要努力,赶上大哥!”
方菲玥笑道:“那二弟可要努力了。”
一旁的方凌澈眉头皱了皱,突然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方菲玥一愣,哥哥这是怎么了?
方凌昊也是不明所以,忙跟方菲玥道了别,边喊他边追了上去,“大哥,别走啊,我还有功课请教你呢!”
恰好这时钱婆子从书房出来道:“姑娘,老爷请您进去。”
方菲玥担忧地看了一眼方凌澈方凌昊离开的方向,才转身进了书房。
第二十四回:父亲召唤()
方菲玥一进百纳轩迎面扑来一阵浓浓的墨香,屋内布置得格外雅致,方礼臣端正坐在书桌后翻着一本书,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淡淡道:“来了。”
她低下头,不慌不忙地行礼:“玥儿拜见父亲。”
方礼臣见她如此识礼,欣慰道:“起来吧。”
她这才规规矩矩地站好,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安静等待方礼臣开口。
说起来这还是方菲玥回府以来第一次与父亲单独相处,毕竟多年不见,感情稀薄,方礼臣也不知如何与这个女儿说话。
若不是因为老太爷的遗言,又是关系到方家信誉的事,方菲玥也不会被接回府,但是这个女儿看着沉稳,听刘氏说性子却不服输的,但到底也是她方家的人,到时候她总归得听自己这个父亲的。
想到这方礼臣软了软表情,柔声问道:“搬进韶离馆住得可还习惯?
”
方菲玥愣了愣,父亲把她叫来就是来突然关心她的生活起居的?
她飞快地抬了抬头,方礼臣眼底藏不住的算计让她暗暗惊心,小心翼翼答道:“女儿住得一切都好,牢父亲惦记着。”
方礼臣点点头,一副慈父模样,“若有什么不顺心的都与你母亲说,莫受了委屈。”
方菲玥思索着措词,笑着答道:“女儿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是母亲亲自挑的,个个老实本分,姐妹们待女儿极好,女儿不曾受半分委屈。”
二女儿欺负她的事方礼臣也是听说过一些的,见她不抱怨不诉苦更是满意,“你二姐平时被你母亲惯坏了,虽然娇纵了些,但胜在本性不坏,她说你什么你莫放在心上。”
同是女儿,方礼臣如此护着二姐让方菲玥暗暗心寒,遂应道:“二姐娇憨可爱,率真直爽,女儿自是不会与二姐有所隔阂。”
方礼臣笑道:“如此甚好,家和万事兴。”
方菲玥又浅笑应是。
方礼臣又问了她庄子上的生活,可曾读书识字,待听闻她四岁读书练字时便让她写了一篇字给他看。
待看到方菲玥一手秀气的簪花小楷,愣了半晌才回过神,笑道:“你这字写得倒是秀气端正,正好明儿先生也来了,晚上我与你母亲说,你便与你姐姐们一起上课罢!”
方菲玥行礼应是。
从百纳轩回到韶离馆,方菲玥便吩咐静姝:“将大哥送我的那套文房四宝收拾出来,明儿估计要用了。”
静姝便与静菡一起收拾她明天上学用的东西,文房四宝,针线,这些都是上学要用的。
方菲玥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发呆,父亲今日问她了许多庄子里的事,却不曾过问娘亲,父亲当真对娘亲如此绝情么?还有,父亲眼里的算计是什么意思呢?
方礼臣的行动果然快,到了晚膳时候,刘氏房里的思音就过来传话:“三姑娘,夫人说您刚回府,规律知识难免不全,去家学里学学知识女红完善四德也是好的,明日您便跟着大姑娘二姑娘一起去上课罢。夫人还说您刚开始难免跟不上姐妹们,您也不必太累,就当学着玩打发时间罢了!”
刘氏还真是处处不忘了打击她,方菲玥无奈皱眉,这话说得就像是她不懂规矩不识字四德不全,不过,也许她要让刘氏失望了。
如此,方菲玥去上学的事算定下了。
次日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二姐得意洋洋地在老太太面前说她,“三妹初次上学,若有不懂的过来问我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菲玥如何不明白二姐这是暗暗讽刺她呢,也不恼,只笑着说:“如此多谢二姐了。”
她如此不在意倒惹得方菲瑜自讨没趣。
老太太似是没有看到她们的明争暗斗,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笑道:“你们姐妹如此和睦,我也放心了。”
方菲瑜冷哼一生,将头撇向一边,却终究不敢将手从老太太手里抽出来,方菲玥也对着方菲瑜嘴角上扬,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但到底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第二十五回:家学之上()
姐妹几人又陪老太太说了会话,眼看时辰不早,老太太怕耽误了上学的时辰,便赶了姊妹三人去上学。
三人一路从老太太的绵福院出来,方菲梦方菲瑜携手渐渐走在前头,将方菲玥远远甩外身后。
方菲玥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自嘲一笑着,对一旁的静菡道:“还好我带了你出来,不然我可连潜雨斋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潜雨斋坐落在方府后花园西角,是家中女眷休憩观景场所,只因位置僻静,刘氏便让做了姑娘们上学的地方。
静菡听了一阵心酸,同是方府的女儿,大姑娘二姑娘占了嫡出的名分便娇生惯养,三姑娘则是在庄子里长大,偏偏大姑娘二姑娘又自恃身份,不把三姑娘放在眼里,真是可怜了三姑娘小小年纪就受尽冷眼。
怕方菲玥伤心,静菡便拣了高兴的话说:“奴婢可是盼着跟姑娘去上学呢,也好沾染些墨水,不做那睁眼瞎。”
方菲玥笑道:“你既想学,回去我教你便是了。”
“谢姑娘。”
主仆两人说说笑笑到了潜雨斋,方菲玥进门就见屋内朝东的位置放了一张案几并一把黄梨木交椅,底下并排摆了三张书桌,大姐二姐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了,将靠窗的位置留给了她。
静菡忙将文房四宝在那张空桌子去放好,又小心扶她坐下。
刚坐下,浓烈的阳光就刺得方菲玥眼睛一阵不适,她一手拿帕子挡住阳光,一只手扯扯静菡:“你去将窗子关了,日头刺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静菡应了一声,忙去了。
方菲瑜自一旁凉凉说了一句:“乡下来的丫头就是矫情!”
方菲玥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愿计较这些,只装作没听见,低头翻着手里的《涑水家仪》。
方菲瑜见她也不知道反驳,闷葫芦似的只知道看书,哼了声“无趣”便不再理她。
静菡见主子被欺,十分气愤,又看方菲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关了窗子,忍气退了出去。
静菡刚走就见一个身穿灰色长衫,两鬓斑白的老者翩然而来。
关于这位老先生方菲玥是听静菡说过的,他本是京城里最有名望和学问的人之一,姓刘,已至古稀之年,因为人老实,教学严谨,常被各大家请了闺阁中教各家小姐礼仪道德之书。
刘先生缓步走到前方的案几边,三姐妹立刻站起来行礼:“先生安好。”
老先生浅笑道:“免礼,坐下。”
三姐妹坐好,他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方菲玥面上:“这便是三姑娘吧?”
方菲玥立刻站起来行礼:“弟子方菲玥见过先生。”
老先生摆摆手,笑道:“甚是知礼,坐下吧。”
待她坐好,老先生才朗声道:“今日讲《涑水家仪》,此书重在讲礼仪道德,姑娘们翻开书听听记在心里也就是了。”
老先生博学多才,讲得又通透,方菲玥听得格外认真。
先生见她听得认真,便问了她:“凡为宫室,必辨内外,深宫固门内外不共井,不共浴室,不共厕,何解?”
“这……”方菲玥虽从小有沈氏教导,却因沈氏身体之故只学了些皮毛,如何能理解这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知识,一时尴尬站在座位上不知如何回答。
见她出糗,方菲瑜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小声嘀咕:“这么简单都不知道,真是笨死了!”
方菲玥淡淡瞥了方菲瑜一眼,见她面上带笑,眼神轻蔑地看着自己,大姐则是一副事不关己得淡漠表情。
方菲玥扯起嘴角,向老先生行了一礼,老实道:“先生,弟子乃初学者,不懂书中知识,还请先生赐教。”
老先生点点头,温言道:“即是初学者,便先看些《女儿经》、《烈女传》这些教女子修德立身之书,坐下吧!”
“谢先生。”
在方菲瑜失望的眼神里,方菲玥面带微笑地坐下。
她本就是初学者,不会就是不会,承认便是了,先生也不会因此说她什么,方菲瑜想借此看她笑话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一整个上午,方菲瑜都面色不虞,方菲玥则是心情愉悦地听老先生絮絮讲了一上午。
上午是听老先生讲学,下午便是学习刺绣。
用了午膳回来,教刺绣的容绣娘已经在潜雨斋等着了。
据说容绣娘是家里针织坊顶尖的绣娘,在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原是刘氏陪嫁铺子里的人。
此时潜雨斋已摆了三台绣架,姐妹三人行了礼便依次在绣架后的小锦凳坐好,穿针引线,专心刺绣。
静姝阵线功夫好,方菲玥跟她学过一些,因此刺绣起来格外容易,不多时便在锦布上绣了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正坐着欣赏,忽听得容绣娘在一旁说方菲瑜:“二姑娘,我上回就跟您说过,您绣得这只玉兔针尖不够细密,线要分了股才能绣出兔毛得轻盈雪白,怎地您还这般绣?”
方菲瑜皱眉“哦”了一声,又手忙脚乱地将绣线分股。
第二十六回:无故翻脸()
方菲玥如此手忙脚乱,容绣娘在一旁看得直叹息摇头,扭头看到方菲玥绣架上新绣的蝴蝶,上前细细看了一阵,便扬声称赞道:“三姑娘这针法极为细密,看着像是学过几年针线的。”
一听容绣娘夸她,大姐二姐纷纷侧目,看向她面前的绣架。
方非梦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专心刺绣,方菲瑜则恨恨盯住方菲玥面前的绣架,像要盯出一个窟窿似的。
没注意到她的目光,方菲玥谦虚道:“早学过几年,绣得不成样子,让您笑话了。”
容绣娘笑道:“姑娘谦逊了。”
话音刚落,忽听得“咣当”一声,方菲瑜面前那张绣架已然倒地,绣线绣布零落分散,洒了满地,那只绣了一半的雪白玉兔,随着绣架的倒塌也裂成两半。
方菲瑜站起来狠狠瞪了方菲玥一眼,怒气冲冲道:“乡下来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绣只蝴蝶就拿来显摆,真真是小家子气!”
说完气呼呼地夺门而出。
方菲玥蹙眉,自己得了绣娘几句夸奖二姐就不高兴了?
容绣娘亦是暗暗吃惊,二姑娘怎地忽然就生气了,莫不是因为她夸了三姑娘?早听闻二姑娘跟三姑娘不对付,如今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