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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顾刘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带着众人向着绛雪轩而去。
因着前几日才下了一场雪,路上接了冻地面便十分滑,薛琪扶着老太太走得十分艰难。
方菲玥心中焦急,快步走在前头,快到绛雪轩的时候竟是不小心歪了脚。她却全然不顾脚上的疼痛,脚下生风,扶着静菡一瘸一拐地走得飞快。
静菡见她如此十分担忧,劝道:“老太太他们都被姑娘甩了一大截远了,姑娘崴了脚就走慢些吧,若是脚上肿了可就不好了。”
方菲玥脚踝钻心似的疼,额头都出了不少冷汗出来,她心知脚踝只怕已然肿了,只是,她此刻心中念着方菲苓,那里还顾得上这许多,便也不听静菡,仍是走得飞快。
好不容易到了绛雪轩,只见院门大敞,院子里灯火通明,只是屋里隐隐传来的哭声却让方菲玥心中冰凉一片。
主诉两人进了院子,只奔着方菲苓的房间而去,刚进门就见三姨娘面如死灰地坐在方菲苓床前,眼睛直直看向床上的方菲苓,怔怔出神。
婕婷、婕兮、绘朱、络碧则埋头跪在地上,极为压抑地轻声啜泣着。
方菲玥心中“咯噔”一下,连声音不自觉都在颤抖:“姨娘,四妹妹如何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三姨娘回答,却是婕婷哭着屈膝道她面前,泪流满面道:“三姑娘,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去了。”
去了?方菲玥眼前一黑,眼看就要倒下去,静菡忙扶住她,连声唤她:“姑娘……姑娘……”
婕婷亦是上前扶住她,吩咐婕兮搬了凳子过来。
见她悠悠转醒,婕婷才泣声道:“三姑娘,奴婢知道您一向与我们姑娘要好,可是我们姑娘已经没了,您总要保重啊。”
“你胡说!”方菲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婕婷,厉声道:“你胡说!四妹妹方才在央求我帮她赢得兔子形状的花灯呢,好好的人,怎地会说没就没了。”
婕婷被她大力推开,竟是倒在地上,她也不反驳,只顺势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这一番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三姨娘,她皱起眉头,轻轻竖起中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道:“你们闹什么,且小声些,别扰了我的苓儿,她正在睡觉呢。”
她说完又轻轻为方菲苓掖了掖被角,神情温柔。
方菲玥看着眼泪却是突然留下来,她擦擦泪,扶着静菡的手站起来,慢慢走至床边,缺见床上方菲苓脸色铁青,胸口早没了起伏。
“四妹……”方菲玥嘤咛一声,心中大痛,脑海里不停浮现着昔日和方菲苓的种种情景,终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姑娘……呜呜……”见她哭出声,屋内众人亦大哭。
“四丫头怎么样了?”老太太焦急的声音传来,接着就见进来了一屋子人。
方菲玥跪在老太太面前掩面大哭,泣道:“祖母,四妹妹去了……”
听闻此噩耗,老太太眼皮一翻,立刻晕了过去。
众人立刻乱成一团,手忙脚乱地去扶了老太太,方礼臣更是连声派人请了大夫过来。
薛琪身为长媳,也顾不得看上方菲苓遗体一眼,忙跟着方凌澈一同送了老太太回去。
方礼臣则留下来,看了无动于衷,只神色温柔看着方菲苓的三姨娘一眼,他缓缓叹了口气,见方菲玥仍是怔怔跪在一旁,示意静菡扶了方菲玥起来,才淡淡道:“你也累了了,暂且先回去歇息吧。”
方菲玥又向着方菲苓的床位看了一眼,才含着泪退了出去。
她刚出门就听见方礼臣冷声吩咐下人:“去请了夫人来,将三姨娘扶回屋。”
不知屋里又发生了何事,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我的苓儿……”
方菲玥无力闭上眼,半靠在静菡身上慢慢回了韶离馆。
晚上自然是睡不好的,方菲玥一晚上都翻来覆去,不停想着往日和方菲苓相处的种种场景,哭湿了半边枕头,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静菡一面给她拿了热鸡蛋去肿,一面柔声劝慰道:“冬日池子冰凉,又不知四姑娘掉进池子里多久才被救上来,也是四姑娘命薄。姑娘且要想开些,想来四姑娘也不想见姑娘如此伤心。”
方菲玥脑中突然想到什么,低低叹息道:“好端端的,四妹怎会掉进池子里呢?”
“许是天黑路滑,四姑娘不小心滑进池子里也不一定。”静菡思索道。
方菲玥皱眉不解道:“四妹是去更衣,去敬房的路是没有池子的,她怎会去了哪里?”
“这……”静菡想了想,却是摇头道:“这奴婢倒是想不出……”
四妹是和二弟一道出去的,怎地就是去了一趟敬房的功夫就掉进了池子里?莫不是是被人……
方菲玥越想越是心惊,立刻拿开静菡的手,起身道:“静菡,随我去绛雪轩。”
“可是,姑娘,您还不曾去请安呢?”静菡提醒道。
“眼下也顾不得去请安了。”方菲玥扶着静菡,一瘸一拐去了绛雪轩。
绛雪轩内安静非常,连守门的婆子都不知去了哪里,开了堂屋的门,却是绘朱穿了身素白的小袄守在门口。
看见她绘朱忙迎过来,蹲身行了一礼,道:“四姑娘来得这样早。”
方菲玥忙扶起她,“姨娘呢?”
绘朱指指堂屋,“自昨晚夫人将四姑娘挪至堂屋,姨娘便一直在里头呢,只是一夜没合眼了。”
方菲玥见她眼下乌黑,心知她必是陪着三姨娘一夜没睡,只拍拍她的手,“四妹突然没了,姨娘不免伤心,倒苦了你们了。”
绘朱心中一暖,忙引了方菲玥进去。
堂屋内已经摆了一口小黑棺,方菲玥含泪为方菲苓上了香,才走至一旁怔怔出神的三姨娘面前,小声道:“姨娘,四妹妹死得冤枉。”
三姨娘立刻回过神来,紧紧抓住方菲玥的手,“你说什么?”
三姨娘十分用力的抓着方菲玥的手,指甲都狠狠陷进了她的肉里,方菲玥却是面色不变,强忍着疼郑重重复道:“姨娘,四妹妹死的冤枉。”
“你有何证据。”三姨娘毫无生机的眸子里终于恢复一丝光彩,却是浓烈的恨意。
方菲玥将自己心中疑惑细细同三姨娘说了,莫了道:“四妹妹被送回时,那些丫鬟婆子可有异样?”
三姨娘摇摇头,“我当时只顾着伤心,哪里会注意这些。”
方菲玥又问了婕婷婕兮,两人均说当时四姑娘出去时也没让跟着,那些丫鬟婆子也不曾有任何异样。
方菲玥更是疑惑,又问道:“四妹妹身上可曾留了什么证据?”
婕婷却是面色大变,“三姑娘稍等。”
她忙回了方菲苓的屋子,过了片刻才回至方菲玥面前,“四姑娘且看这个。”
只见她手里竟捧了几根金黄色的丝线,上头还串着一颗拇指家大小的东珠。
见方菲玥面色不解,婕婷忙解释道:“奴婢今儿早上为四姑娘换衣裳时,见四姑娘右手拳头紧握,漏出几个线头,掰开了四姑娘的手才发现了此物。奴婢还以为是谁送四姑娘的,如今听三姑娘说来,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静菡叹道:“昨儿四姑娘一直跟着三姑娘,可未见谁送她什么东珠,就是跟着二爷出去了一趟,只是二爷回来却不见四姑娘,谁知竟……”
方菲玥点点头,对婕婷道:“好丫头,好在你心细,可见四妹妹当真是枉死。”
三姨娘却是起身拿过那颗东珠,眼底有着浓浓恨意:“如此心狠手辣,这府里除了她谁还会如此胆大包天,我一定要为苓儿报仇,哪怕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第一一零回:离音巧言来投诚()
方菲玥见三姨娘如此咬牙切齿,语气笃定,心中却是颇为疑惑,忙劝道:“虽然确定四妹妹乃是枉死,只是心中却不敢肯定就是她害了四妹性命,毕竟四妹与她并无威胁,她何苦害了四妹?”
三姨娘亦是皱起眉头,低头看向手里那颗拇指大小的东珠,目光如炬,“看来只能由这颗东珠来查出背后恶人了。”
方菲玥点点头,“姨娘这两日为四妹之事伤心伤神,若是信得过玥儿,便将此事交由玥儿如何?”
“这些年三姑娘对我们母女如何,我铭记在心,自是信得过你的。”三姨娘苦笑着将那颗东珠和几根丝线交到方菲玥手里,“何况我一个姨娘,虽是在府里这些年,却也没有什么人脉关系,也只有靠三姑娘了。”
“姨娘放心,东珠珍贵,方府能用东珠的人极少,我必会查清此事,为三妹报仇。”方菲玥目光坚定道。
又在绛雪轩陪着三姨娘说了些安慰的话,方菲玥才去了绵福院请安。
老太太因着方菲苓无端溺水身亡,大为伤心,昨日晕倒在床,今日却是连床也起不来了。
方菲玥进来的时候,刘氏正躬身在老太太面前说着安葬方菲苓的事宜,清平郡主薛琪则正坐在老太太床前一勺一勺地为老太太喂药。她似乎是极少做这样的事,动作看上去十分生疏小心。老太太则是眼下乌青,神情疲怠,懒懒靠在床头。靠在床头
“郡主万安!祖母万安!母亲万安!”方菲玥动作缓慢地进来,怕老太太伤心,敛了脸上的伤感,规规矩矩地行李问安。
“四丫头一向请安是最早的,只是今日怎地竟来迟了?”刘氏不怀好意地目光瞥向方菲玥,皮笑肉不笑道。
“回母亲的话,玥儿一早去了绛雪轩去祭拜四妹。”方菲玥语气淡淡,却是暗中观察着刘氏的神色。
果然刘氏脸色微便,却是冷声道:“四丫头一向是最懂规矩的,怎地今日反倒失了分寸,晨起第一件事儿便是向长辈请安,怎地你倒先去祭拜一个死人!”
“母亲……”薛琪柔声道:“母亲一大早在老太太床前说这些只怕又要招了老太太伤心,快别说了。何况死者为大,三妹去祭拜四妹妹也是应当的。”
老太太亦叹道:“玥儿重情重义,你又计较这些作甚。”
清平郡主和老太太均是如此说,刘氏也便不好积极,只冷冷看了一眼方菲玥,乖乖站在一旁。
说着又看向方菲玥:“听说你崴了脚,可是好些了?”
“劳祖母惦记着。”方菲玥浅浅一笑,“昨晚静菡拿热帕子为了敷了半夜,倒没有那么疼了。”
薛琪则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小瓶药膏,起身送至方菲玥手中,“这还是表哥赠我的药膏,止疼消肿最是有效,三妹且拿去用吧。”
方菲玥在听到她说“表哥”二字的时候竟微微慌神,见薛琪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却是微微红了脸,忙道了谢。
“你这两日行动不便,便先免了几日请安吧。”老太太靠在床头,缓缓叹息道:“四丫头命薄早逝,只是一个姑娘家到底不好在家中多停灵,你母亲的意思是明日便让人送了苓儿的棺回成都,葬在祖坟里。”
老太太说着又落起泪,“只是苓儿小小年纪……可怜了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方菲玥想起往日和方菲苓的种种场景,亦是一阵伤怀,不由掩面而泣。
刘氏薛琪也陪着哭了半日,才慢慢将老太太和方菲玥劝解住了
方菲玥止了哭却是跪在老太太面前,“求祖母恩准玥儿明日去送送四妹。”
“你们姊妹一向要好,你若想去便去吧。”老太太重重叹息一声,又看向刘氏,“吩咐下去,若是姑娘少爷们想要祭奠四丫头,明日一早均可以去。”
刘氏目光闪烁,不过一个庶女罢了哪里值得自己的孩子前去祭拜,没得沾了晦气。纵然是她心中微微不屑,面上却不敢马虎,忙应了一声,“是。”
刘氏还要跟老太太交代方菲苓的后事,方菲玥请了安便同薛琪一道退了出来。
薛琪小心扶着方菲玥越过堂屋的门槛,却见一个穿着鹅黄色小袄的丫鬟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立刻冷了脸色,“哪里的丫鬟,这样没规矩,老太太屋里岂是能随意窥探的?”
那丫鬟吓得立刻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郡主息怒。”
方菲玥听声音十分耳熟,低下头一看,不就是夫人身边的离音么。
离音又挺直身子,忙向方菲玥磕头问好,“县主万安。”
她磕头弯身的瞬间胸口缀着的一颗大拇指指甲那般大小的东珠在日光下烁烁发光,明晃晃地射进方菲玥眼里。
方菲玥心中一惊,拍拍正要皱眉训斥的薛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起来吧。”
“谢郡主,谢县主。”离音恭敬道了谢才起来。
“可是急着找母亲?”方菲玥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那颗东珠,笑着问她。
“是呢。”离音低下头,“前头的婆子来请示夫人要为三姑娘准备什么样的陪葬品,奴婢一时拿不定主意,只拟了单子,正等着夫人看过了示下呢。”
方菲玥点点头,“母亲只怕快出来了,你且等着就是了。”
“谢三姑娘告知。”
方菲玥笑着道了句无妨,正要拉着薛琪离开,却是又止住脚步,笑着看向离音身上的小袄,称赞道:“离音姐姐身上这黄色小袄倒是极为好看,衬得姐姐肤色极白。”
“谢三姑娘称赞。”离音欢喜地道了谢,状似不经意道:“这衣裳原是元宵的时候夫人赏的,我和思音姐姐的是黄色的,念音畅音的是红色的,上头又缀了一颗东珠,奴婢们都极为喜爱,自元宵起就日日穿在身上,只是这两日思音姐姐的衣裳不知怎地破了,竟然没穿了。”
思音的衣裳破了?离音为何将这消息告诉她?
方菲玥不解地看向离音,离音倒是没有任何一丝异样,只像是平常说话一般。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又同离音说了两句话,方菲玥才同薛琪一道走了。
送方菲玥回韶离馆的路上,薛琪不解道:“离音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方才瞧妹妹倒是同她说了不少话。”
“不过是场面关系罢了。”方菲玥笑道。
薛琪眼珠一转,却是不解,“只是瞧着妹妹方才一直瞧着离音的衣裳,倒像是目有深意?”
“到底瞒不过姐姐。”方菲玥便徐徐将怀疑方菲苓被人害死的事儿,以及在方菲苓手中发现东珠的事儿一一同她说了。
“所以妹妹才会如此关注那颗东珠?”薛琪恍然大悟道。
方菲玥皱眉道:“那颗东珠是查出害死四妹凶手的关键,只是……”
“只是什么?既是已知道思音的衣裳出了问题,就该想法子查问那思音才是。”薛琪道。
方菲玥徐徐道,“我们并无证据证明是思音的东珠丢了,何况若是贸然查问,只怕打草惊蛇。”
薛琪窘然道:“倒是我心急了,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且容我想想吧。”方菲玥看向路旁一棵已要发芽的新枝,缓缓叹了一口气。
她是要好好想了,四妹突然溺水身亡是无意落水还是被害尚难猜测,只是此刻离音为何突然向她说出思音衣裳破了的事,是有意投诚还是故意陷害?
这些事不停的在她脑海里转来转去,竟连晚膳时都没了心思。
静菡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为方菲苓的事情伤心,便劝道:“奴婢知道姑娘和四姑娘素来亲厚,只是姑娘好歹要想着自己的身子,您一向身子弱,若是再不好好用膳,只怕身子撑不住啊。”
方菲苓只是府中未出阁的庶女,按规矩家中是不用素服斋饭的,方菲玥看着桌是的荤菜无声叹了了口气,又经不住静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