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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方菲榆便撇下她快步走了。
她快步从方菲玥面前走过,留下一丝淡淡的咸腥味。
方菲玥暗暗思索,这个平阳候夫人怎地让二姐这么紧张?只是,这丝咸腥味是……
瑶暮看着方菲榆慌里慌张的样子无奈摇摇头,回身对方菲玥道:“三姑娘也快些吧,夫人也让您过去呢。”
方菲玥一怔,回过神淡淡一笑,客气道:“谢姐姐告知。”
瑶暮一笑说无妨,行礼与方菲玥道别,心里却道,吴婆子回来说三姑娘粗俗无礼,没见过世面,可见吴婆子胡说,这三姑娘温和有礼,不卑不亢,哪里像她说的粗鄙。
待方菲玥到前厅的时候静菡正在门口候着,看见她忙迎了过来:“姑娘可算是回来了,叫奴婢好找,夫人吩咐说姑娘回来便直接去偏厅给平阳候夫人见礼。”
方菲玥皱眉,平阳候夫人是贵客,夫人怎地一味将自己这个庶女喊出来见客?
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思音在门口守着,见她过来,忙进去通报了。
待思音出来打了帘子请她进去的时候,她才不慌不忙地整整衣裙,稳步走了进去。
她依礼垂着臻首,走至前厅中央行礼如仪:“女儿拜见母亲。”
刘氏微微扬眉,沉声喝道:“还不快来拜见平阳候夫人。”
方菲玥这才走到平阳候夫人面前行了大礼:“夫人安好。”
大启规矩,初见长辈都要行大礼以示尊敬。
她从进来说话、行礼,规矩无半点错处,在平阳候夫人面前也没丢方家的脸,但是……刘氏的眼里的光渐渐深隧,但是今日让她见平阳候夫人就是为了让她出丑的,怎想到她竞应对的这样好!吴婆子不是说她粗俗无礼吗,怎地今日一点也看不出来?
方菲玥跪在地上,耳边传来一道颇有威严的声音:“起来吧。”就是这声音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她道了谢,起身的时候飞快看了一眼上头,暗道,原来是她!是回府之前,那日一她出门为娘亲折桃花,被庄子里的恶奴欺压,幸而遇到了琪姐姐,而这位平阳侯夫人就是琪姐姐的姑母,但是好像平阳候夫人并未认出她。
她站起来便恭敬退至一旁,和两位嫡姐站在一处。
一个小小庶女平阳候夫人还未放在心上,只转过身与刘氏说着一些“切莫太伤心”、“节哀顺便”之类的话。
两人说了半日话,两位嫡姐偶尔还能说上几句,方菲玥便一直站在一旁,尽量将自己当空气。
终于平阳候夫人要走了,方菲榆殷勤道:“夫人,榆儿送您。”
平阳候夫人语气里满是赞赏,“榆儿真是越发懂事了。”
方菲榆刚向前走了一步,衣袖里突然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掉了出来,直接滚到了平阳候夫人脚下。
刘氏和平阳候夫人并排站着,离得近,待看到那东西立刻变了脸色,方菲榆看清那东西脸色也立刻变得惨白。
方菲玥还没看清那东西是何物,就听到一旁的嫡长姐指着她厉声道:“三妹,你竟在热孝期间偷吃荤腥!”
第十回:牛肉干风波()
面对大姐突然的指责,方菲玥微微一愣。
这才看清地上是一块牛肉干,但跟她有何关系?
愣的似乎不只她一个人,屋内众人也都愣了。还是刘氏先回过神来,却是立即附和方菲梦:“三丫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菲榆也回过神来,毫无愧疚道:“三妹,你也太不像话了,热孝期间食用荤腥可是大不孝啊!”
大启规矩,热孝期间食用荤腥或*者视为大不孝,轻者关宗祠思过,重则一辈子幽禁宗祠,永不见天日。
方菲玥忽然想起藕香榭门口闻到的那丝咸腥味,再看看二姐毫无愧疚的模样,在心底无声冷笑,众目睽睽之下是要栽赃嫁祸么?还是这样重的罪名?
见她不言不语,方菲榆以为她是怕了,不禁面色得意,热孝期间一味清粥咸菜的吃着,纵然母亲偷送了不少小点心给她和大姐,她还是无法忍受,那些妈妈更是将她素来爱吃的牛肉干都收起来了。
今日她在与方菲玥去茶水间时吃了一些偷藏的牛肉干,还剩下几块就藏在了衣袖里,谁知差点铸成大错,亏得大姐有应变之才,这才使她轻松逃过一劫,不然背上大不孝罪名的可是她了。
一旁的平阳候夫人见此情况便出声告辞:“方夫人既有家事处理,我便告辞了。”
刘氏尴尬不已:“三丫头初回府不懂事,让夫人见笑了。”
眼看平阳候夫人就要走,方菲玥立即出声阻止道:“平阳候夫人且慢……”
这一屋子都是刘氏的心腹,若平阳候夫人离去,她怕真真要背负上这大不孝的罪名了,所以,必定要留下平阳候夫人。
平阳候夫人这才正眼瞧了方菲玥一眼,心道这不是前几日在庄子里遇见的小丫头么?原来她竟是方府庶女。面上不动声色道:“你有何事?”
刘氏冷眼看了方菲玥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她面朝平阳候夫人跪下,道:“求夫人留下为小女子做个见证。”
“做何见证?”
方菲玥淡淡一笑,抬头看向刘氏背后的丫鬟离音:“离音,适才平阳候夫人欲走时,二姐说要送夫人,你可看清大姐二姐在哪里?面朝哪里?我又是站在哪里面朝哪里?”
“我……”离音没想到三姑娘会突然问自己,小心翼翼看了刘氏一眼,吞吐着不知如何答话。
刘氏淡淡扫了她一眼:“平阳候夫人面前,三姑娘问你什么便答什么。”
离音应了一声,极力思索道:“奴婢记得大姑娘和三姑娘是面朝厅门口的,二姑娘是正要走向平阳候夫人的。”
离音话音刚落,刘氏便喝道:“二姑娘,你可知错?!”
方菲榆一愣,嚷道:“母亲迷糊涂了,那牛肉干明明就是从三妹袖中滑落的。”
见她如此迷糊,又做出热孝期间偷吃荤腥的丑事,刘氏气得浑身发抖,又因着有平阳候夫人在场,越发觉得失了颜面,厉声道:“孽畜,还不快给我跪下!”
方菲榆还想反抗,方菲梦上前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不情不愿地跪下。
平阳候夫人见此情形知道再留无益,又看不惯方夫人如此欺凌弱女,便道:“方夫人教女,我也不便多留,只是莫要冤枉了人才好。”
一句话说得刘氏脸一阵红一阵白,狠狠瞪了方菲榆一眼才忙不迭地送了平阳候夫人出去。
回来见方菲玥还跪在地上,脸上挂着笑忙将她扶了起来:“好孩子,适才母亲冤枉你了,可不要因此与母亲有了嫌隙才好。”
方菲玥温顺道:“母亲说得哪里的话,母亲也是没看清楚,又有外客在,母亲一时心急也是有的。”
她这话说得刘氏无比舒心,温言安慰了她两句就嘱咐她回去休息,“今儿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儿老太爷大殓,还有好大一通事要忙活呢。”
方菲玥应了一声,行了礼便恭敬退了出去。
见方菲玥走远了,刘氏挥退下人,才对方菲榆道:“起来吧!”
方菲榆赌气地哼了一声,仍是跪着,并不理睬。
刘氏叹了口气,亲自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方菲榆不满道:“明明是那野丫头的错,母亲怎将过错算在我身上?”
方菲梦见她如此无知,皱眉解释道:“我和三妹面朝门口,如果我们袖中有东西,掉落也只会向门口处滚落,而不是滚落到平阳候夫人脚下,当时只有你面对平阳候夫人,那东西自是从你袖中滑落。”
方菲榆这才明白始末。
方菲梦蹙了秀眉,“怕是二妹和平阳候世子的亲事是成不了。”
刘氏叹息:“也怪你二妹无福。”
“母亲,怎么就成不了了?”方菲榆一听自己亲事不成,想成为世子夫人的愿望落空,立刻哭喊道:“母亲,我也要像大姐一样有一个侯府的婆家。”
方菲梦皱眉:“二妹,休要胡闹。”
二妹心思单纯,头脑简单,凡事又不懂思量,依她的性子婆家门楣高了怕她也撑不住,以她说这亲事不成对二妹倒是极好的。
刘氏被方菲榆闹的头疼,好言软语地劝了半天,她才安静下来,却是恨恨地咬牙切齿道:“今日之事都怪那方菲玥,有我在一日,我一定不让她好过。”
刘氏亦冷笑,虽说那丫头还有用处,但仅凭她那生母和老太太对她的维护,在她发挥出价值之前,她也不会容许她好过。
窗外夕阳正浓,照得刘氏眼里的算计与恨意像要燃烧了一般。
第十一回:复杂的方府()
方菲玥带着静菡从灵堂一路回了老太太的绵福院,又去堂屋给老太太请了安方才回了厢房歇息。
静姝早在门口候着了,见方菲玥回来立刻打起帘子,扶她走了进去。
静菡也不主动讨好巴结,笑道:“姑娘今儿又累了一天,让静姝姐姐陪您说会儿话,奴婢去打些热水来,好让姑娘泡泡澡去去乏。”
见她点头,方才恭敬退了出去。
方菲玥心想,这丫头倒是机灵。
静姝小心扶了她坐下,早已找了老太太送的药膏出来,轻轻卷起她的裤腿,用棉花沾了药,小心翼翼地在膝盖上涂抹。
方菲玥低头,瞧见她认真柔和的侧脸,不由就想起回府之时,娘亲为她涂药的情景,心头蓦地一紧,不知母亲现在可好?
“前两日刚回府,一切不熟,奴婢今日去了厨房,那些婆子最爱碎嘴,打听了不少事情出来,姑娘是否要听?”
静姝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沉思,方菲玥立刻回神,道:“说吧。”
“是。”静姝应了一声方才拣要紧的说了:“老太太这些年除了专心教导大爷,还最爱礼佛,很少过问府中之事,府里大小事务都由夫人打理,夫人赏罚分明,倒也颇得下人敬重。大小姐去年许了宁国公世子,据说夫人和平阳候夫人曾是闺中好友,二姑娘大约会许给平阳候府世子。”
平阳候世子?眼前无端浮现出那日桃花林中嘴角坏笑的少年,方菲玥无声冷笑,怕是经过今日之事平阳候夫人也不会要一个身在热孝期就偷吃荤腥的媳妇吧?
静姝专心擦药,并未注音到她的异样,继续道:“老爷不爱女色,这些年也并未再纳妾,大姨娘因病早逝,二姨娘是夫人的陪嫁,在前两年不知因何缘故失了老爷欢心,被谴送去了庵里,三姨娘是老太太赐的,养了四姑娘,在绛雪轩住着,四姨娘本也是夫人陪嫁,因多年前流产,便一心向佛,又性格古怪,老爷便渐渐不往她那里去了。”
方菲玥静静听着静姝说话,将娘亲告诉他的和她打探来的消息结合起来,方礼臣是方家独子,老太爷从小就严格要求,他又知道上进,又因着老太爷的关系才有了这大理寺少卿的职位,也许是早些年太过严厉,就养成了老爷过于心软,却又自私凉薄的性子,以至于娘亲多年前被诬陷,他虽同情可怜,又怕祖父责怪才不管不问。
大夫人是四川省总督之女,方刘两家是世交,又因当时朝中局势不稳,老太爷为巩固地位,保全方家,才为老爷求娶了夫人刘氏。刘氏善妒多疑,又极有心机,老爷被她驯服得服服帖帖,方府姨娘在她面前也个个温顺,偏偏这一切被娘亲打破了。
想到这里方菲玥悠悠叹息,方府看着人口简单,却复杂性的很呐,她都不知道如何入手查娘亲当年之事。
静姝以为她是为将来叹息,笑着劝道:“姑娘不必忧心,老太太对您极好,定不会让您在府里受委屈的。”
老太太对自己再如何好,将来自己的婚事和哥哥的婚事还是由夫人做主的,况自己刚回府就因衣服之事得罪了夫人,还有平阳候夫人面前为维护自身名誉又指出二姐,就怕夫人心存不轨,给自己和哥哥个华而不实的亲事,这就遭了。
但这些事也不好与静姝说,说出来只是让她白担心罢了,便道:“是呢,有老太太在呢。”
两人正说着话,正忽听到外面故意放重的脚步声,就见静菡提了水壶过来。
静姝正好也给方菲玥上完了药,便收起药膏,一起帮静菡倒了水伺候方菲玥洗澡。
第二日一早,方菲玥便早早去了老太太处请安,见老太太面色不快,又不知何事,便小心陪着老太太用了早膳。
一直到老爷和刘氏带着众子女前来请安,老太太才面色凝重道:“二丫头,你昨儿做了什么丑事,还不说么!”
老太太不苟言笑,素日的慈眉善目此刻也凌厉起来,一句话吓得方菲榆立刻惊慌着跪在地上。
刘氏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她明明已让下人三缄其口,怎地老太太还是知道了,难道是三丫头告密?
这样想着不由看向方菲玥,却见她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想,这丫头还真是沉得住气。
方菲榆显少见老太太如此疾言厉色,跪在地上眼中已蓄了泪,不知如何言语,只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刘氏。
老太太见她错了也不知说一句悔过的话,痛心疾首道:“二丫头,你祖父素日里竟是白疼你了,才使你做出孝期里偷食荤腥的丑事。”
第十二回:二姐受罚()
方菲榆嘤嘤泣道:“祖母,榆儿知错了。”
女儿的哭泣声立刻将刘氏拉回神,她忙陪笑道:“榆儿年纪小不懂事,老太太责骂她两句也就是了,何苦跟小孩子置气,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方礼臣亦道:“老太太切勿动气,孩子不懂事您教训就是了。”
老太太见儿子和刘氏如此怒气更盛,一扬手旁边茶几上那只质地细腻,釉色洁白,上好的白瓷茶杯便被掷了出去。
茶杯“喀嚓”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众人皆打了个激灵。
指着儿子媳妇老太太怒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真当下令封了下人的口我就不知道了?你可知昨儿你媳妇当着平阳候夫人的面是如何处理的?你可知这事若传了出去,我方府的姑娘这辈子还如何嫁人?我方府以后还怎能在世人面前抬头?”
方礼臣并刘氏立刻跪下请罪,家主下跪,连带着一屋子人都跪下来,方礼臣俯首道:“儿子思虑不周,请母亲息怒。”
刘氏亦道:“儿媳教女无方,求老太太息怒。”
屋内一片寂静,两三方斜斜的日光透过扮演的窗子照进来,印着鹤寿鬼龄的青铜香炉里青烟袅袅,清淡的檀香味让老太太的怒火平息不少。
半晌,老太太才重重叹了口气道:“二丫头这两个月就在你的怡月轩好好学规矩,等学会了规矩再出来罢。”
一听老太太要给自己禁足,方菲榆心中不服,立刻就要说话,方菲梦狠狠拉了她一下,她才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方菲榆故意落后几步,拦住了方菲玥的去路:“站住!”
方菲玥皱眉道:“二姐,可是有事?”
方菲榆冷笑道:“乡下来的野丫头什么不学,偏偏就学了那些妇人的长舌头,在背后嚼舌头根。”
她说话如此难听,听的方菲玥心中怒火升起,难道二姐以为她向老太太说的?强压下心中怒火,方菲玥淡淡解释道:“二姐误会了,我昨晚回来给老太太请了安就睡了,何时说过二姐的事。”
方菲瑜怒目圆睁,“哪有贼偷了东西会承认自己是小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