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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菲玥只是低下头,不顾众人打量的目光,一副温顺恭敬的模样。
众人脸上表情各异,老太太冷眼瞧着,也不出声,只看向刘氏,等她回话。
却是方菲瑜先出声,话里是浓浓的不满:“祖母此话何意?为何让三妹记到母亲名下,她不过是一个庶女,若是记到母亲名下岂不是要与我平起平坐?祖母,我不要她记到母亲名下。”
老太太立刻拉下脸,“都是定了亲的人了,怎地还如此胡闹任性?”
方菲瑜撅起嘴,“反正我不要她记到母亲名下。”
老太太冷冷瞥了她一眼,方菲瑜吓得立刻噤声,老太太这才看向刘氏道:“你怎么说?”
刘氏看了方礼臣一眼,福了福身:“媳妇听老爷的。”
方老爷皱眉道,“不知老太太为何突然让玥儿记到夫人名下?毕竟这改族谱可不是一件小事。”
老太太冷笑道:“我自是知道改族谱非同小可,只是别以为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道,突然接回玥儿,这娃娃亲又瞒了这些年,你们只想着嫁出玥儿就能保全方家名声,你们倒是狠心,难道不该想着补偿玥儿么。”
老太太这话说得极重,方礼和刘氏听得一阵脸红,方礼臣忙跪下道:“母亲切勿动气,此事是儿子思虑不周,才如此委屈了三丫头,母亲放心,儿子明便派人回成都老家改族谱,让她到时以嫡女的规制出嫁,必不会委屈了三丫头的。”
方礼臣说到这又看了一眼刘氏,刘氏也忙跪下道:“老太太放心,打今儿起三丫头就是正方嫡女,媳妇也会为她备好嫁妆,让她届时风光出嫁。”
方菲玥也忙起身行礼,面色恭敬道:“玥儿谢父亲母亲疼爱。”
老太太为着她出头,她心底感激不尽,只是对着方老爷和刘氏她到底感激不起来,毕竟是这两人亲手将她送进了顾家那个火坑。纵然这补偿在如何丰厚,却终究再难温热她已经凉透的心。
刘氏笑着扶起她,温声道:“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孝顺,此事是母亲思虑不周委屈了你,可莫要因此与母亲生分了,日后可要多来母亲这里走动才好。”
刘氏的手冰凉,紧紧握住她的手,指甲都狠狠刺进了肉里,方菲玥却强忍着手上的疼一声不吭,笑的温婉:“谢母亲厚爱,玥儿自会常去母亲身边尽孝。”
老太太自是没有看到和谐表面下的风起云涌,满意地点点,笑道:“都起来吧,这么一闹我也乏了,你们各回去吧。”
方礼臣忙起身,领着众人忙告辞了。
在老太太的威严之下,第二日一早方礼臣就派人回来成都老家为方菲玥改了族谱,又择吉日由方礼臣刘氏引着让她在祠堂磕头,方菲玥嫡女的身份才算是确定下来。
而与顾家的亲事,也不知刘氏如何与那顾家说得,终是免去了冲喜之说,定在了两年后的二月十八。
方菲玥却没有心思管这些,自定了亲事,老太太便命人送了十几匹上好的红绸,她除了平常请安的时候,便安心在韶离馆内一心一意绣起嫁衣来。
而在她定亲后的第三日,春闱的喜报也敲锣打鼓地送进方府,方凌澈中了第六名贡士。
老太太喜欢得什么似的,在黄昏时众人来定醒时笑得合不拢嘴:“玥儿定了亲,澈儿又高中,实在是双喜临门呢。”
刘氏冷眼瞥了方凌澈一眼,压下心底的厌恶,抿嘴一笑,“老太太,还有一喜呢?”
“还有何喜?”老太太不解道。
刘氏笑道:“方才国公府派人来传话,说是梦儿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
方菲玥和方菲苓对视一眼,忙笑着起身:“恭喜祖母恭喜母亲。”
老太太喜出望外:“这而是大喜啊,梦姐儿竟是瞒了这样久才说,真是沉得住气。”
刘氏笑道:“此事倒也怨不得她,她那婆婆一听说她有了身孕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因此格外小心,头三个月不稳也没敢来报,好不容易过了三个月,这才派人来报喜。”
“这是应当的。”老太太笑着点点头:“眼下既是知道了你也派人准备些补品东西派人送过去,产婆和伺候月子的人也该准备着了。”
“媳妇省得。”刘氏恭敬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喜不自胜道:“这下当真是三喜临门了。”
方菲玥笑着附和道:“正是呢,祖母马上就能抱到曾外孙了呢。”
刘氏却是笑道:“外孙终究是人家的,若是澈哥儿能早日成亲,到时候老太太怕是更欢喜呢。”
老太太目光一寒,眼底笑意立刻减了三分,只道:“如今澈哥儿虽是刚中了贡士,只这殿试在即,亲事还是缓些时候再说吧。”
刘氏却道:“老太太担心澈哥儿的功名无可厚非,只是这几年澈哥儿年岁见长若在不说亲只怕会耽搁了啊。”
老太太摆摆手,“这倒不会,再缓半年也无妨。”
不就是想着等那孽种高中之后说门好媳妇么,也不想想,就单凭着那孽种的庶子身份就会被多少大户人家拒之门外。刘氏在心底对老太太的做法嗤之以鼻,面上却是笑着说道:“既是老太太如此说,媳妇不提这事就是了。”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转头吩咐疏雨:“你去吩咐大厨房做桌好菜来,再去将老爷和少爷们请来,今日喜事临门,我要摆上一桌好好庆祝庆祝。”
疏雨笑着应了一声,自去了。
因着近日喜事连连,老太太欢喜不尽,一家人又都在饭桌上说好话讨她老人家欢心,这一顿饭吃得倒极为尽兴。
吃了饭,方菲玥因和方菲苓同路,便牵了她的手两人一道回去。
月色正好,水银一样流淌下来,微风习习,早没了冬日的刺骨凉意,多了几分春意暖暖,吹在人身上格外舒服。
两人牵手并排走着,方菲瑜却是一路上精神振奋,拉着她的手不停地说着话。
因着晚上吃了几杯酒,方菲玥微微头晕,只懒懒地应着。
快到韶离馆的时候,方菲苓突然道:“三姐,我瞧着大哥哥今晚不似很高兴的样子。”
“嗯。”方菲玥*地应了一声。
“大哥哥明明考中了,怎地还不开心呢?”方菲苓不解道。
方菲玥叹道:“许是大哥有烦心事吧。”
说道这她叹息一声,大哥一直为了她的亲事烦恼,总觉得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岂不知这亲事是夫人一早算计的,夫人必然不会舍得大姐二姐嫁入顾家,四妹年纪又太小,不管怎样都会落到她头上的。
方菲苓也叹息道:“做大人真是不好,每次去母亲那里请安,我总是心惊胆战的,母亲虽是笑着,可我知道她不是真想笑的。我也知道三姐这亲事是母亲故意安排的,可是三姐还是要笑着跟母亲说话,也不能抱怨一句。”
方菲玥笑着拍拍她的小脑袋:“你小小年纪实在不必忧心这些,只管自己开心就好。这烦恼的事自有我们担着,必不会落到你身上。”
方菲苓撅着嘴扑进方菲玥怀里,小脑袋在她蹭了蹭,声音糯糯的:“三姐,我不想你嫁人,那顾家山高水远,以后我想你了也很难见到了。”
月色温柔似水,方菲玥眸里便惹了水光。她紧紧搂住方菲苓,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等到苓儿长大了,有了夫君,就能去看我了,我也能去看你呀。”
方菲苓从她怀里抬起头,信誓旦旦道:“嗯,我一定要找个与三姐相近的婆家,这样就能常常见面了。”
月华清明,她眼底如星光一般明亮,方菲玥心底柔软成这温柔的月色,捂着嘴笑她:“小丫头。不知羞,总将亲事挂嘴头。”
方菲苓脸色大红,恼羞成怒地跺脚,喊了一声“三姐”便一溜烟跑得没了人影,方菲玥忙命伺候她的丫鬟婆子跟上去,才隐了嘴角的笑意。
四妹天真烂漫,怎会知这亲事的诸多无奈,以爹爹的心机和刘氏的算计,四妹只怕也要同她一样,成为方家稳权争名的工具了。以后,只怕她们姐妹真真是再难见面了。
想到这方菲玥怅怅叹息衣裳,朝着绛雪轩的方向看了良久,直到静菡出声劝道:“姑娘,夜里凉,我们回去吧。”
方菲玥这才收回目光,淡淡道:“回去吧。”
自定亲后日子便又波澜不惊起来,安静过了几日,这日午膳时分,静菡摆了膳上来,一面小心扶着方菲玥坐下,一面笑道:“方才四姑娘派人来传话,说是请姑娘午后去后花园陪她作画。”
方菲玥苦笑道:“我只忙着绣嫁衣了,那里还有心思出门。”
静菡劝道:“姑娘也该出门透透气了,您这几日一直忙着绣嫁衣,四姑娘都说您冷落她了呢。”
方菲玥笑道:“也就四妹鬼精灵,她哪次来我不是放下针陪她的?罢了罢了,左右日子还长,也不急在一时,午后我们就去陪四妹吧。”
第九十五回:霸道宣言()
用过午膳,方菲玥便换了身清爽的衣裳,才带着静菡去了筠泽轩。
午后日光正好,又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主仆两人慢慢走着,顺便赏景。
经过烟雨舫的时候就见门口候了不少小厮丫鬟,有几个丫鬟正端着水酒菜肴往里面送。方菲玥皱眉,“是父亲在这里宴客么?看来我们要避开了。”说着转身走了另一条桃花芳菲,又极为僻静的小路。
静菡往烟雨舫又看了一眼,才笑道:“是大爷在宴客呢,奴婢瞧见徐公子身边的靳非也在门口呢。”
徐公子?徐景飒?
方菲玥一愣,又回过神来,他是哥哥的同窗,哥哥宴客怎少得了他,遂笑着打趣静菡道:“你也不知道背着我见了多少次那霸王,倒是认得清那靳非了。”
静菡面色一红,郑重道:“奴婢也是为了姑娘,何况那徐公子那次找奴婢不是为了姑娘,所以奴婢才大胆做主去见了。”
方菲玥叹道:“如今我亲事已定,你也莫要再见他了,没得让人瞧见了,到时候浑身是嘴只怕都说不清。”
静菡忙低头应:“是。”
“你如今倒是谨慎的很,怎么,定了亲倒越发胆小起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那话里的嚣张跋扈格外明显。
方菲玥虽然诧异他怎么会跟来,却并不意外,回过神淡淡行礼:“徐公子安好。”
三月正是烟花盛开最美的时节,他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林里款款而来。一身冰蓝色的儒袍衬得他多了几分书生气,只是眉眼间的凌厉却彰显着他的嚣张跋扈。
徐景飒在距离她三步远的时候站定,目光复杂地直直看向她,直看得方菲玥脸红心跳。
他沉默不语,方菲玥却强装镇定道:“徐公子可是有事?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徐景飒突然上前一步道,眼底竟划过一丝受伤。
方菲玥再定眼去看的时候,他眸里又是波澜不惊。她疑心自己看错了,只低头往后退了一步才解释道:“徐公子说得哪里话,我还欠着徐公子人情,又怎会不待见公子。”
徐景飒笑道:“你倒还记得。”
方菲玥只抿嘴一笑,低头不语。
徐景飒看了静菡一眼,静菡识趣地走开了,但到底不放心,只远远走开几步,眼睛却牢牢看向两人。
他这才缓缓道:“你既记得欠我人情,可想过要如何还么?”
方菲玥轻咬下唇,一双水瞳水镜一般映了他的影子,黛眉上却笼上一层淡淡的烟雾,道:“徐公子此次来就是为了让我还你人情么?”
徐景飒挑眉,“如果我说是呢?”
“小女子无权无势,此刻自是无法还公子人情……”方菲玥面色为难,沉吟道:“公子可否再等上几年,等我有了能力,自会全力还公子人情。”
徐景飒忽然咧嘴一笑,“方菲玥,你真是笨!笨成这样怪不得被你那嫡母算计。”
方菲玥自小到大,听过许多人说她沉稳、安静、聪慧……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笨,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见她无措,徐景飒则心情大好,低下头直直看向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方菲玥,若是让你余生待在我身边,以此来还人情,你觉得可好?”
他身后桃花明艳娇美,落地无声,他嘴角便噙了更为明艳的笑意,语气轻柔似随风而落的桃花,带着芬芳,一字一句落在她心上,方菲玥不觉脸颊发烫,心跳加速,不知所措起来。
他本不是性子好的人,等了片刻只见她面色大红,却不回话,立刻拉下脸,凶相毕露:“怎么,你觉得本世子配不上你不成?”
方菲玥面色更红,叹了口气,道:“徐公子只怕表错了意,小女子已经定亲了。”
她如此说徐景飒脸色更为阴沉,冷笑道:“怎么?还没成亲你就惦记上那个病秧子了?”
他这话像针一样刺在她心上,细细密密的疼。
你以为这亲事是我自愿的么?你以为当我知道自己的余生要守着一个活死人我不难过么?方菲玥伤疤被揭开,心中大痛,连着面色也不好,“亲事自有父母做主,我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意见?何况此事于你有何干系?”
徐景飒像是真生气了,胸口起伏不定,却是气急反笑,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她,语气霸道,“方菲玥,除了我,你这辈子别想嫁别人!”
他目光专注认真,直直看着她,眼底突然涌出的深情像是这漫天飞舞的桃花,铺天盖地席卷她,方菲玥却是神色淡漠,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徐景飒心底气恼,掩藏了眼底的一抹受伤,狠狠踹了一旁的桃树一脚,粉色的桃花像雨一样落下来,他却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就走,冰蓝色的身影在粉色的桃花雨里渐行渐远,却随着这悄悄坠落的粉色桃花落在了谁的心底。
方菲玥望着那模糊的冰蓝色身影,嘴边缓缓溢出一声叹息,情之一字伤心伤身,你又何苦在我有了亲事之后又提起,不过徒增彼此烦恼罢了。
见徐景飒负气离开,方菲玥面色也不好,静菡心中疑惑,小心道:“姑娘和徐公子吵架了,怎地面色如此难看?”
方菲玥摇摇头,只面色冷凝地叮嘱她道:“以后切莫再与他有所联系了,否则我真会送你回老太太那里!”
他既然对自己存了如此心思,她身边的人是断然不能与他有所牵扯了,否则,毁了名声事小,她这一辈子只怕会比嫁入顾家更糟糕了。
静菡郑重其事道:“姑娘放心,再也不会了。”
方菲玥这才叹息一声,淡淡道:“走吧,耽搁了这些时候,只怕四妹等着急了。”
静菡立刻扶了她往筠泽轩的方向走去,她一路上面色不好,静菡也不敢开口说话,一直到了筠泽轩,看到方菲苓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等她,方菲玥才有了一丝笑意。
她来迟了方菲苓自是不高兴的,撅着嘴撒娇了半天,直到方菲玥答应帮她磨墨调色,她才展露笑颜。
方菲玥低头磨墨,心思却飘到方才的桃花林中,徐景飒努力掩藏受伤的眸子不知怎地总在她眼前浮现,扰得她心神不宁。
方菲苓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关心道:“姐姐可是哪里不舒服?怎地面色如此不好?”
方菲玥回神,伸手抚上脸颊,她面色很不好么?明明嘱咐了静菡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怎地怎地自己倒被他那一番话扰了心神?
见方菲苓目光担忧,方菲玥忙收起心思,笑道:“我无事,哪里那么娇弱了,你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