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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嘴角轻轻弯了弯,在心底叹道这三姑娘倒是平稳有礼,不似大姑娘高高在上,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又不像二姑娘目中无人,喜怒无常。心里立刻对这位三姑娘多了几分好感。
方菲玥才站起来,就听老太太吩咐刘氏道:“告诉下面的人,今日三姑娘回府的事儿谁也不许在背地里嚼舌根,如若发现立刻送到庄子里去。”
方菲玥心里一暖,老太太还是向着她的。
刘氏面上看不出一丝不悦,恭敬道:“媳妇省得。”
老太太满意点点头,道:“我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
刘氏屈身为难道:“媳妇还有一事请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有些疲惫地闭上眼:“何事?”
刘氏颇有深意地看了方菲玥一眼,为难道:“最近家里事多,供三丫头住的韶离馆还未收拾出来,媳妇想着不如咋今晚上先让三丫头跟二丫头挤一挤,明儿尽快把韶离馆收拾出来,明晚再让三丫头搬过去,老太太觉得如何?”
刘氏话音刚落,方菲榆立刻噘嘴不满道:“老太太,榆儿不习惯与人同枕!”
说完还不满地看向刘氏,母亲今儿是怎么了,明知道她最讨厌这些个庶妹,怎地还将庶妹,给她挤一张床?她堂堂方府嫡女怎能跟庶妹同床,说出去还不被那些交好的各府千金笑话?
方菲玥一听话题关于她,立刻低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老太太*地扫了众人一眼,刘氏垂目站在床尾,一副恭敬端庄的模样,二丫头撅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方礼臣和大丫头倒是没什么表情,三丫头低头不语,瘦小的身影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怜。
住处没收拾好?怕是借着这个由头试探自己对三丫头的态度吧?
老太太眼中精光一闪,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三丫头先住我这里,疏雨,将西厢房收拾出来让三姑娘住下歇息,等过了老太爷丧事再说韶离馆的事儿。”
刘氏心里咯噔一下,老太太竟这般护着这个野丫头!
纵然心里再气,刘氏面上不显,跟随方礼臣领着两个女儿一起行了礼,恭敬退了出去。
待疏雨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将西厢房整理出来的时候已近子时了,她引着方菲玥去暖阁的时候静姝已然在里头候着了。
方菲玥上上下下打量了静姝一番,见她无事,才轻轻舒了口气。
疏雨毕竟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见此情景便知主仆两人有话说,忙告辞出来了。
她道了谢,亲自送了疏雨出去,这才摇晃着上前拉了静姝的手,问道:“那些人可为难你了?”
静姝立刻红了眼圈。
方菲玥急道:“她们欺负你了?”
静姝摇摇头,呜咽道:“那些人不曾欺负奴婢,只是静姝听说姑娘在院里跪了一个时辰,心疼姑娘。”
方菲玥心里一宽,柔声安慰她:“无事。静姝,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站稳脚跟,在这里越过越好的!”
她这些话与其是说给静姝听,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在这深深庭院里,她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却要面对嫡母的算计,实在是太需要这些话来宽慰自己了。
静姝看着她坚定的目光,重重点了点头。
这厢主仆情深,那厢疏雨折回老太太屋里回了话:“奴婢已将暖阁收拾妥当,三姑娘带回来的丫头静姝也在一旁服侍了,只是三姑娘跪了这么久,想是膝盖淤了血,走路不大稳当。”
老太太心知今日的事孰是孰非,悠悠叹了口气,呢喃道:“无论如何这丫头总算是接回家了,如此也算是对得住她娘了。只是,璃儿还是在怨我啊!”
疏雨知道老太太还在为当年没有阻拦老太爷撵柔姨娘和三姑娘出府的事内疚,但这事又涉及到方家私密,她又不便开口,只垂首静静立在那里。
老太太叹了半日,才回过神道:“将我那盒上好的活血化淤的药膏给三丫头送过去,今日也可怜那丫头了!”
“诶!”疏雨应了一声,自去找了药膏送去方菲玥处。
第七回:初见兄长()
晚上躺在床上,方菲玥怎么也睡不着。膝盖和肩上隐隐的疼提醒她今日遭受了怎样的屈辱,回府之时之前娘亲说要隐忍,今日一看便知道夫人与二嫡姐是不好相与的,这日子岂是隐忍就能过下去的?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她在心里叹气,本还想着要查清娘亲被赶出府的真相呢,看来要慢慢从长计议了。
第二日卯时,方菲玥就被静姝叫醒,换了件粗布素色衣裙,洗漱完毕就去了正厅给老太太请安。
刚到老太太门前,正巧疏雨提了茶壶从里面出来,她忙上前道:“疏雨姐姐好。”
疏雨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自然是要交好的对象。
疏雨忙将水壶交给门口的一个小丫鬟,蹲身行礼道:“三姑娘来的好早,正巧老太太也起了,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方菲玥侧身受了半礼,客气道:“麻烦姐姐了。”
待疏雨领着她进去请安的时候,老太太已在饭桌前坐定了,见她来只淡淡说了一句:“坐下陪我用早膳吧。”
方菲玥仍是规规矩矩地请了安,方才毕恭毕敬地坐在了老太太下首。
就见有两个小丫头拿了食盒进来了,打开却是两碗稀粥。
因还在热孝期,吃饭就只是喝粥。早晨煮一把米,傍晚煮一把米,表示热孝在身,完全没有心思去想饮食的滋味。
柔姨娘虽为人妾,却也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小姐,该教导方菲玥的规矩一点也没有落下。
因此老太太看她规矩没废,用膳不发出一点声响,姿态优雅,心中无不欣慰。
用了早膳,方礼臣刘氏亦带着众子女来请安了。众兄弟姐妹里,除了两位嫡姐方菲玥是见过的,还有个被乳母抱着来请安,约四岁,粉妆玉琢,憨态可掬,这便是三姨娘之女方菲苓。另一个浓眉大眼,文质彬彬的男童应该就是小自己一岁,方府嫡子方凌昊了。
只是,怎地不见她兄长方凌澈呢?
方礼臣请了安便带了方凌昊出去了,老太爷登天,还有许多事待他处理。刘氏则恭敬地立在老太太身旁,细细回禀着老太爷丧事的各种细节。
刘氏正说着,只见一个鹅蛋脸,大眼睛的丫头快步走了进来,声音婉转动听:“老太太,大爷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长身立玉的少年早已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泣道:“祖母,孙儿回来了,孙儿回来迟了!”
老太太颤巍巍地扶着疏雨和刘氏的手站起来,一下抱住那少年,泪水纵横,“澈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祖父去前还一直念叨着你啊……”
念起老太爷,屋内之人之人无不掩面泣涕。
哭了半日,到底刘氏先止住泪,和众人一道慢慢将老太太劝解住了。那少年这才给老太太和刘氏请了安,又和众姊妹问好。
待到方菲玥面前,那少年顿住了,一双丹凤眼写满了困惑,不解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便解释道:“澈儿,这便是你的胞妹方菲玥,她当年离府时你们都还小呢,可还有印象?”
方凌澈苦思冥想了半日,摇摇头,淡淡道:“不记得了。”
有刘氏在场,方菲玥也不敢表现的太热络,只规规矩矩行礼问好:“大哥哥安好。”
方凌澈亦是淡淡回了礼,态度不冷不热与众姊妹无异:“妹妹安好。”
这场面刘氏看在心里又是一记冷笑,就算是亲兄妹又如何,到底不是一起长大的,这感情怎么也是亲厚不起来的。只是,到底血浓于水,况方凌澈这孩子从小心思就多,还是小心比较好。
方凌澈一一与众人问了好,老太太就命人领他去了灵堂祭拜老太爷。
此时已过了卯时,老太太挥手道乏了,方菲玥便对静姝使使眼色,随众退出来跟随刘氏前去灵堂哭灵。
要说这哭灵是最最煎熬的了,方菲玥自小在庄子里长大,连老太爷什么样都没见过,对老太爷感情并不深厚,见身旁一个个丫鬟婆子跪在地上哭得起劲,她只想着远离生母,又在这深宅里步步小心谨慎看人颜色,方才哭出泪来。
好不容易挨了一日,晚上回去膝盖上又是一片青紫。
唬得静姝忙找了老太太赏的药膏给她涂,她一面小心涂着药膏一面心疼地念叨:“姑娘连着跪了几日,膝盖都肿了,后头还不知道要跪几日,这膝盖要跪坏了可怎么好?”
方菲玥道:“没事,这事可别让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本就伤心欲绝,何苦再拿自己这一点小事去烦她。
静姝点头:“我省得。”
方菲玥这才小声道:“今儿打听出来什么了?”
静姝小声回道:“姑娘跟随夫人去哭灵的时候,奴婢去帮老太太院里的几个婆子做杂事,听说大爷是老太太一手养大的,深得老太爷和老太太喜爱,吃穿用度一度将昊二爷比了下去,为此夫人背地里没少生气。因大爷聪颖敏锐,十岁的时候就被老太爷送去了洛阳最好的书院读书,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家,老太爷病重的时候就派人去请了,只是路远,故今日才回府。”
方菲玥认真听了,待听到兄长“吃穿用度一度将昊二爷比了下去”心中欣慰不已,“哥哥这般争气,娘亲也该放心了。”
静姝道:“正是呢,据说大爷学问极好,必定是有大出息的人,老太爷那些门客也常常称赞不已呢!”
主仆俩正说着话,忽听到敲门声,疏雨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三姑娘可睡了?”
她屋里灯还亮着,自是没睡,只是这么晚了疏雨找她会有什么事呢?
第八回:赐丫鬟()
静姝开了门,就见疏雨领了一个莫约十一二岁,容貌齐整,肌肤白净,生得唇红齿白的丫头进来。
她笑盈盈地了礼,口中道:“这么晚了,叨扰姑娘了。”
方菲玥忙站起来去扶,因着膝盖红肿,站起来时趄趔了一下,唬得几人争相去扶。
疏雨亲自扶了她坐下,“三姑娘快坐下,今儿又跪了一日,可是膝盖上的伤又严重了?”
方菲玥疼得额头都出了一层虚汗,仍是强笑道:“不碍事,姐姐这么晚来可是老太太有事吩咐?”
疏雨笑道:“老太太见姑娘身边只有静姝一人伺候着,怕她一人忙不过来,又因在热孝期家里里里外外的忙,不便大肆安排姑娘身边的人事,便先指了身边的丫头过来伺候姑娘。”
她话音刚落,她身后那丫头已跪在地上磕头请安:“奴婢请三姑娘好。”
方菲玥扶着静姝的手站起来,亲自扶了她起来,感激道:“多谢老太太惦念着。”
疏雨道:“老太太还说,请姑娘看着给着丫头取个您叫着顺口的名,也算是她的福分。”
那丫头忙又跪下,恭敬道:“请姑娘赐名。”
老太太话都说到这份上,方菲玥也不矫情,心想着自己身边有了静姝,便给她取名“静菡”。
静菡欢天喜地地谢了恩,就静静站在了静姝身后。
疏雨见差事已完,就笑着告辞。
方菲玥亲自送了她出去,临出门前将一个装有二两银子的小荷包塞进疏雨怀里,“麻烦姐姐这一趟。”
回府之前,柔姨娘偷偷在她包袱里塞了几十两银子,还是静姝到这收拾东西时发现的,也幸好有柔姨娘的这些银子,她也不至于那么拮据,才能拿出打赏的银子。
疏雨连连推辞,“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三姑娘无须这般客气。”
方菲玥再三推让,她方才受了赏,见三姑娘行事大方得体,又毫不娇柔做作,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送走疏雨,方菲玥便笑着与静菡说话,问她几岁了,家里都有什么人之类的话。
她问话的时候静菡一直恭敬地垂着头,露出细白的脖颈,待方菲玥问完话才一一答道:“回三姑娘,奴婢今年十一了,老子在前院管着马车上的事,娘在后院浆洗上主事,奴婢上头还有个姐姐,名疏影的,在老太太身边伺候,还有个哥哥,在门房上作活,奴婢不懂什么规矩,还请姑娘和静姝姐姐不吝赐教。”
她与静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方菲玥笑道:“你静姝姐姐初来府里,怕要你多教她呢。”
静菡忙挥手,连道不敢。
方菲玥临睡前有泡脚的习惯,静姝在给她涂药一时走不开,静菡便主动请命去提热水。
她看着静菡的背影小声交代静姝:“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到底还没摸清楚脾性,我贴身的事暂且不要交给她,且观察一段日子,过些时候再说。”
静姝应是。
次日方菲玥仍是卯时起床去向老太太请安,因老太太赐她丫头,又谢了恩,这才坐在老太太下首陪她用膳。
早膳仍是稀稀的白米粥,清淡无味,方菲玥喝了几口便放下了。
待众人都来请了安,方菲玥便带了静菡跟随刘氏前往灵堂。
老太爷是正二品的督察院御史,陪夫君来吊唁的夫人诰命不少,方菲玥便跟在刘氏身后机械地行礼还礼,偏偏半中午的时侯肚子就咕咕叫起来。
她怕人听见,便悄悄带静菡去灵堂后方藕香榭里的茶水间。因藕香榭离灵堂较近,便做了家人休憩之处,茶水充足。
方菲玥倒了一大杯白开水,一股脑都喝下去,肚子撑撑的总算是不叫了。
静菡见她这样格外心疼:“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侯,这样可怎么行,不如奴婢偷偷去厨房拿着糕点来给姑娘。”
方菲玥摇头:“不用了,明日老太爷便大殓了,等出了殡就好了。”
于是,为了止住肚子叫,她一连去了好几趟藕香榭。
方菲榆见她去茶水间去得勤了,认定她是偷懒,第四次便硬是跟着她一起去了藕香榭。
第九回:平阳侯夫人()
两姐妹到了藕香榭,方菲榆扬扬下巴道:“我先进去,你在门口守着”,说完也不待她回应便推门进入了。
方菲玥无声笑笑,也不与她计较,站在门口等待。
等了莫约一炷香的功夫也不见二姐从里面出来,她等得焦急,上前敲了敲门:“二姐,你可好了?”
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和方菲榆略带慌乱的声音:“好了好了,催什么催!”
方菲玥摇摇头,这个二姐还真是急脾气。
她悠悠叹了口气,望向灵堂的方向,也不知静菡见她这么久没回去着急了没有。
通往灵堂的是一条僻静的小路,两旁种了不少杏花。正值杏花盛开的时节,绿叶粉花,嫩蕊吐芳,密密匝匝开了满树,芳香馥郁。忽见一个穿着素色孝服的丫鬟在杏花天影里急匆匆直奔藕香榭而来。
那丫鬟走到方菲玥面前行了半礼,面色焦急道:“三姑娘,奴婢是二姑娘身边的瑶暮,姑娘可曾瞧见我们姑娘了?”
方菲玥指指藕香榭紧闭的门,笑道:“二姐在里头呢。”
瑶暮松了一口气道,“可算是找到这姑奶奶了!”
她说着上前拍门,“姑娘,平阳候和夫人来了,夫人唤您过去呢。”
门“吱嘎”一声开了,方菲榆紧张地走出来:“怎地平阳候夫人这时候来了?”
瑶暮催促道:“姑娘快些去前厅吧,莫让夫人等急了。”
话音刚落方菲榆便撇下她快步走了。
她快步从方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