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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顾芸晓身子里装的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灵魂,可是对于老人的爱哄,却一点也不感到难为情。这是她的赵『奶』『奶』,是她最敬重的人,她多大了,也乐意和老人家亲近。
“哎哟,瞧这小点大的人儿,多招人喜欢,还怪我们家老『奶』都爱的跟自己孙女一样呢。”宋阿姨看着顾芸晓在赵『奶』『奶』怀里嗲拜(撒娇),也爱怜的拍拍顾芸晓,说道:“老鲁家那个孙子是真混球,他都那么大了,还欺负人家小女孩子。把人打坏了,一声不吭,就掉头跑了。家里也没人伸个头,他老鲁家人的心都烂透了。小徐你别怕,等我们家二赵回来了,我们陪着你两口子一块,去跟他们好好理论理论。打了人,还想不管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宋大姐,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怎么搞了!”徐乐晴今天从早折腾到现在,早就委屈的不行。而顾建国又是火爆脾气,由着他去闹,有理只怕也成了没理,此时赵『奶』『奶』他们一家过来帮忙,却是让她找到了主心骨,不由也跟着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芸芸不哭啊!赵『奶』『奶』带你去找他们算账去!乐晴啊,你也别哭了,厂里面这么多人家,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还能由着你们家被欺负?”赵『奶』『奶』哄着顾芸晓,又跟着劝慰徐乐晴。这一家子都是老实人,而顾芸晓又是个可人疼的,她老婆子不给他们出头,谁帮他们出头。
“哎!”顾建国捏着拳头,长叹一声:“他老鲁家是欺人太甚!”
第三章 小闹?大闹?不能不闹!()
七岁小女娃顾芸晓,好端端的被十二岁的男孩鲁国龙打了,脑袋都破了,而打人的鲁家居然不闻不问,还放话说,小孩子擦破点皮不要紧的,手拖厂的阿姨大妈们一听都火了。
“脑门都摔破了,还说不要紧,改明儿,我家小孩遇到你老鲁家孙子,还不得被打死!”
由于顾芸晓及时醒来,顾建国没有像前世一样去吓唬鲁国龙那个混小子,此时手拖厂的风评,可是一边倒的全在顾芸晓家这边。
赵『奶』『奶』抱着顾芸晓出了门,一路上各家的老太太、大娘、大妈只要知道了,纷纷加入队伍。等到他们到了老鲁家的院门口,讨伐队已经聚集了三四十人的规模,乌泱泱的直接把老鲁家大院子给围了起来。
赵『奶』『奶』抱着顾芸晓,要去讨说法,顾芸晓自然不会反对。她被人打了,不去找人算账,还能忍气吞声,让人给白打了不成?
而且,你忍气吞声,人家也不会承你的情,只会笑话你白痴,脑子有问题。
鲁家老婆子王秀梅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以她那不要脸的『性』子,顾家人要是不去闹一场,她绝对会到处宣扬,顾家是因为心术不正,做了亏心事,谋夺他们家的指标,所以心中有愧,孩子被打了,也不敢出声,那是因为丑的,没脸出声呀!
相比王秀梅,鲁家老爷子和鲁国龙的父母,倒是还算是要点脸面,可是以他们对鲁国龙这个鲁家第三代唯一男丁的宠爱,也不会认为自家孩子会有多大的不是,不过是小孩子闹着玩罢了!你看,顾家人不是也没找上门吗?说明问题根本就不严重。
至于厂里,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会来管你这闲事。就算朱厂长跟顾爷爷是朋友,但是鲁老爷子可是副厂长退休的,以前也是朱厂长的老领导,在这件事上,他也是不能偏帮的。肯给顾芸晓的医疗费批个条子,就算是天大的恩情了。
所以,闹是肯定要闹得,要闹出来、闹起来,闹得厂里人尽皆知,让厂里人都知道老鲁家人有多混蛋,心有多黑,让他们不能装没事人,也让厂里不能轻易的息事宁人。
另外一方面,闹起来也要有个度,不能闹过了火,要是砸了鲁家,或是把鲁家人也给打坏了,那可就有理变没理,得不偿失了。
而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也不难,只要将脾气暴躁,容易冲动的老爸顾建国给稳住,一切就都好办了。
所以,顾芸晓一出门,就没有让赵『奶』『奶』再抱她,理由是她太重,怕赵『奶』『奶』累着。一句“爸爸抱我,保护我”,就让顾建国乐颠颠的找不到北,一路都小心翼翼的捧着顾芸晓。而有了这么个宝贝在怀里捧着,顾建国的脾气再爆,也没有机会发作出来。
鲁家老婆子是个泼辣厉害的,同时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她老远瞧见一大帮子人乌泱泱的过来,就觉得不对劲。待到看到队伍前头,被顾建国抱着的顾芸晓时,她更是眼疾手快的关上了大门。
“老头子,了不得了!顾家打上门了!”鲁老婆子一面朝屋里跑,一面叫着自家老头子。
“怎么回事?顾家打上门了?哪个顾家?怎么就打上门了?”鲁老爷子名叫鲁开山,曾是手拖厂的副厂长,如今刚退下来没两年。鲁国龙上午动的手,鲁婆子没敢叫自家老头知道,所以眼下他还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自家孙子打人的事。
这个时候,鲁婆子却也顾不得给孙子遮盖了,她刚刚跑得太快,此时还在喘:“就是那个跟薇薇争指标的顾家。”
“他们还有没有王法了?”鲁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眼睛一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分给薇薇的指标,他们横『插』一杠子,闹出来抢。在厂里,指标没抢过,就敢打上门来?我去看看他们谁敢动手!”
“不是的,不是的。”鲁婆子连连摆手:“是我们家国龙把他家小孩打了。”
“国龙又在外头打人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听说是自家孩子打了人,鲁老爷子倒是不好再发火,只是看他的样子,也没把孙子打人当成多大事。在他心里,小孩子打个架能有多大事儿,虽说他家国龙比人家小姑娘大好几岁,这事儿不太光彩,可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哎哟!国龙给人脑袋打破啦!”鲁婆子原本也没把顾芸晓受伤当回事儿,一个普工家庭,媳『妇』还是农村来的,不说她家老爷子是副厂长退休,就说国龙的爹,也是厂里的后勤副科长,那小妮子打了也就打了,他家还敢放个屁啊!谁知道厂里那帮闲的没事儿的老娘们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大帮子人乌泱泱的围上来了,饶是泼辣如她,也没敢正面迎敌。
“什么?这个国龙!这孩子太不省心了!”鲁老爷子探口气,眉『毛』皱了起来。
没等这老两口商量出个什么策略,院墙外已经是群情激愤。
像赵『奶』『奶』这样脾『性』温和的,还只是敲着院门,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着:“老鲁厂长,可在家?开开门啊!你家孙子把人打坏了,你们出来给个说法啊!”
有那泼辣的老太太,却已经是骂开了:“王秀梅,你个死不要脸的!你家孙子把人家小丫头都打坏掉了,你还躲在院子里装缩头乌龟啊!你可知道丑啊?你可要脸啊?”
“就是!就是!咱手拖厂谁不知道,她王秀梅是煤炉子成精,脸厚心黑手毒,没脸没皮没羞没臊!不要脸到极点!”鲁婆子仗着自家老爷子是副厂长,没少给人脸『色』看,她嘴又毒,得罪的人可不少,今天倒是有点墙倒众人推的意思了。
原本鲁婆子按照鲁开山的意思躲在门后头听风,并不敢开门。鲁开山说了,这些人不过乌合之众,都不是自己家的事儿,不过是来看热闹的,歇上十分钟喊不开门,就该散了。只是,鲁开山没想到他家老婆子平时人缘太差,积的怨太多,种下的仇太深,这帮子人一口气骂了半小时都还没停,这战斗力也太惊人了。
这边人围着、骂着,那边周围的邻居们就有被骂声吸引出来看热闹的。而看热闹的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围观的群众,不仅仅没散,反倒是越聚越多,不过一会儿工夫,竟然就有了小一百人。
这也不怪,这一片都是手拖厂的家属区,大家都在一个厂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都很熟悉。本来人的『性』子就是爱看热闹,如果在看热闹的人中发现了自己的熟人,那更是要上前问个究竟。
没多时,鲁国龙打人的事儿就传开来了,而且外围的群众听不真切,竟是说什么的都有。传到最后,这件事儿竟成了鲁国龙杀了人跑了,顾家人前来讨还血债了。
第四章 公道自在人心?()
见着厂领导来了,人群自发的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朱厂长领着领导班子的几位,一路也不敢停留,大步流星的往里头走。
一路走着,各位领导的心里头都在念着佛,这小丫头可千万不能出事儿,万一真闹出人命,他们几个领导的位子,可是就坐到头啦!
冲到老鲁家院门口,见着被顾建国牢牢抱在怀里的顾芸晓,朱厂长他们都松了口气,心中都是谢天谢地,还好没出人命,没出人命事情就在可控制范围内,什么指标、级别、住房、福利的,通通都可以商量,都可以商量。
朱厂长一到,上百双眼睛就刷得全部扫到他的身上,饶是朱厂长身经百战,千人的大会也主持过几多回,此时叫这百来人同时盯着,却也有些吃不消。
好在他当了好几年厂长,处事经验丰富,知道解决问题的根源还是着落在顾芸晓这个小丫头的身上。
冲着核心区的几位娘子军笑了笑,跟赵『奶』『奶』等打过招呼,朱厂长便上前来看顾芸晓:“芸芸啊,这是怎么了呀?”说着,还从口袋里头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放到顾芸晓手里。
顾芸晓前世,不知听手拖厂的街坊说过多少次朱厂长。有说他好的,务实能干,带领淮西手拖厂发展腾飞,他在位那几年,是厂里经营情况最好的几年,生产红火、职工福利待遇好。有说他坏的,脸厚心黑、媚上欺下,为了坐稳位子往上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但是无论什么人,都说他是个精明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眼见得朱厂长对于围观群众,一不打,二不拉,对于顾、鲁两家纠纷提也不提,而是单刀直入的哄起自己这个小孩子,顾芸晓就知道这个朱厂长不好对付。
要是顾芸晓就是个真的小姑娘,叫朱厂长两颗『奶』糖一哄,只怕就会心生好感,然后让这位朱爷爷给牵着走,三言两语的把大爷大妈们都给劝散了,这事情也就给压下去了。
可是顾芸晓如今却是个壳子里住着三十岁成熟灵魂的伪小孩,她哪里不晓得,今天不借着群众的压力,当面跟老鲁家把事情说清楚,把老鲁家压服,今后就再没有这样的好机会。
事情一旦重新交回厂里,就会在各位领导的太极推手之下,辗转轮回,最后不了了之。
而讨债团一旦散了,想要旧事重提,重新聚起今天这样的规模,更是绝对不可能。街坊们只会觉得自家是贪得无厌、没完没了,再不会给予同情。
来的路上,顾芸晓就在琢磨自己该如何表现,答案很简单,她一个七岁女娃娃还能干什么,哭呗!
“哇!”顾芸晓没有接大白兔『奶』糖,扯着嗓子哭开了:“朱爷爷,我头好疼,破了好大一个口子,淌了好多血,我妈妈捂都捂不住。哇!好疼!”
“我心咧!”
“这小丫头今天受大罪了!”
离得近的老太太们,一听顾芸晓哭,也跟着同情流泪。
而离得远的大爷大妈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顾芸晓哭了,还以为是朱厂长帮着老鲁家欺负顾芸晓来着。
有几位脾气耿直的老工友就忍不住了。
“小朱啊!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现在当了厂长了,可不能昧着良心做事情,帮着老鲁家欺负我们光头老百姓啊!”
“鲁开山,你个狗东西!你当年就狗头哈蟆脸的,损公肥私、贪污腐败,我们做工人一个个穷的补丁巴补丁的,你自己家肥的油都漫出来。现在你孙子小小年纪,就把人打坏了,还不管不问了,真是狗生狗,一家子都是狗!”
“朱厂长,你不能黑了良心啊!”
朱厂长这会儿只觉得头都大了,他懊悔死了,早知道顾芸晓没有出大事儿,他就不该来的,这可不是把他自己陷进去了。
顾芸晓刚刚一哭,他就晓得事情难以善了,他今天不给个说法,这厂里上上下下千把人,怕是不会再服他了。可是,要他开口去怼老鲁家,也是真难,老鲁家那未来小儿媳,可不简单啊!
“呃……今天这事情!”朱厂长斟酌着措词,他还是想先打两手太极,看看情况再说。
就在他纠结之际,老鲁家关闭多时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鲁婆子王秀梅疯狗一样的冲了出来。
“你们谁说我家老鲁是狗,谁说我家老鲁是狗?我家老鲁在厂里那么多年,尽心尽力,呕心沥血的,哪个不讲我家老鲁好!”
她早就忍不住了,外头人骂她是煤炉子成精的时候,她就准备出来干仗的,只是被鲁开山死死按住。只是,之前的大妈们骂的都是鲁婆子,鲁开山兀自忍得住。如今几位大爷却是直接骂到了他自己的头上,还把他一家子子孙后代都骂上了,将鲁开山这老头气得直发抖,他一个不留神,没有拉住王秀梅,就让她跑了出来。
王秀梅也不愧泼辣之名,一出场就把围在门边的几位都骂的退后好几步,『露』出了站在大门口的顾家三口、赵『奶』『奶』婆媳,以及朱厂长。
王秀梅死死剜了一眼顾芸晓,直愣愣冲着朱厂长去了:“小朱啊!我家老鲁以前待你可不薄啊!你不能昧了良心啊!”
“王大姐,这事情……”朱厂长此时哪里敢答应,却又不想得罪她狠了,便吞吞吐吐的开始往边上扯。
哪知王秀梅压根不等他回答,便又气冲冲的蹦到顾建国身前,拿手指着顾芸晓,恶狠狠的说道:“不就头破个皮嘛?好大事?可得死人呀?死人了,我老『奶』『奶』把命赔给你!”
顾建国是火爆脾气,眼睛一瞪就要发火,顾芸晓却是适时的抱住了老爸的脖子,喊了一声“爸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丫头啊!不哭啊!”在顾建国这里,女儿就是最大,女儿一哭,他也顾不得去跟王秀梅老婆子吵,只顾着哄女儿去了。
徐乐晴和赵『奶』『奶』也连忙过去哄顾芸晓,宋阿姨还却是出头数落了王秀梅一句:“你这老『奶』『奶』,还跟一个小孩子发火!”
“我就跟她火,你又怎的?”王秀梅叉着腰,冲着宋阿姨吼着,白眼一个劲的翻。
宋阿姨“唉”了一声,就要跟她理论,王秀梅却又调转了头,冲着围观的街坊家属吼了起来:“你们想搞什么?一个个围在这看我们家笑话!狗东西们!想造反啊?”
这句话一出,顾芸晓心里叮咚一声,默默为王秀梅亮起了灯。
神助攻啊!这是!
这下子,你自己作死,我可救不了你了!
“轰隆!”
王秀梅两句话一出口,人群立马爆了,朱厂长整个懵了,鲁老爷子却是傻了!
“你讲什个?”
“骂谁狗东西呢?想死啊!”
“我们造反?你们老鲁家是皇帝啊?”
几个脾气暴躁的老工友,上去撸袖子就要揍王秀梅。
大妈们更是一窝蜂围上去,叉起腰跟王秀梅对骂,吵了两句,有那脾气躁的,就一口吐沫冲着王秀梅去了。
王秀梅“嗷”的叫了一声,就要跳脚,迎接她的却是紧随而来的一片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