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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又甩甩头,要把那种难以克制的想象画面都给甩掉。他想着,还是爸爸的擦伤重要一点,其他的无关紧要的想象与对那胶的“固有成见”还是尽量放下。他问他爸:“不如我等会儿送去给你?他今天不在这里,有事去了。我等下问一下他。”其实他是不会问的,就一管两管芦荟胶的事情他都做不了主的话,那还得了?他爸过了一会儿发了语音过来:“你别过来了,坐公车麻烦。你拿一管那个胶去给小秦。你微信上联系一下他,他在宝石广场那个英语中心上课呢。到时晚上他给我带回来。”方杰才想起来他要去他爸那儿也去不了,因为他把公交卡给顾孝成了,除非投币,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是他应了一声:“哦。”跟着又一想,刚刚之前反思过以后要多关心爸爸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不落实了?于是他又补了一句:“爸,那你伤口要紧吗?家里有没有创可贴?要是有点出血了,就把血挤掉,然后贴一下创可贴就好了。”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那一头的老方接到这条语音后,一时间有点不能适应。就像那一回方杰第一次跟顾孝成做了后,想把顾孝成赶出门却又没能赶得走,他怕回头进小店去要被『奸』^污,所以还特为出了小店,那样长久地站在店门外,目送老方过马路。那一回老方也是十分不能理解,不明白儿子为什么突然变得热情周到了起来了,还挥挥手示意他回店里去。这一回的老方也是十分不能理解的,他不明白儿子怎么突然跟自己变得话多起来了。自从儿子做起了这个小店的生意,话就越来越少,能精简就精简,能扼要就扼要。以前跟他说手上烫了个泡,他回答说等等就消下去了,跟他说哪里磨破了块皮,他回答说没两天就长好的,跟他说眼睛有点干,他回答说少看屏幕。总是没有再多余的话了。虽说确实那个泡小到看都快看不见,等等是马上消下去了;虽说磨破的地方也就那么大一点,没过一天就长好了;虽说眼睛只是有点干,放下手机后一会儿就不干了。可是那时老方说这些事给小方听时,是指望他能十分地重视,而不是三言两语,又或是几个字就把他打发掉的。渐渐地,老方也觉察出小方是有点忙,也不便跟他总是说这些不算事的事,所以他也自觉地不说了。没有想到今天儿子突然又变了,就为了一个擦破皮的事关照了他这么许多的话,弄得他一时间非但不适应,还有点无所适从。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应答。隔了半天,他才回过来一句:哦,知道了。贴了创可贴了。方杰跟他爸聊完,才发微信联系了一下小秦,问他在不在上课,说他等等能不能去他学习的中心,想拿一管芦荟胶给他,请他晚上带回去给他爸爸。小秦没一会儿就发了信息过来:哦好的,你现在就能来。我今天就晚上一节课,现在在这里的自习室。你到了后发我微信。方杰回复:好的。他放下手机后,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衣服都穿的是可以出门的衣服,就等下要把脚上一双家里穿的夹脚拖换成夏天穿的网面球鞋就行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活,先是上楼去,来到那个曾让他十分惶恐的抽屉前,先想象了一下里面满抽屉的避x套和芦荟胶,努力在意识上先习惯它们的存在。这样的话,等下将这抽屉霍嚓一下打开,满眼都见那些曾被他归类为“刑具”的东西时就不至于那么地不舒服。他将抽屉一下打开——不喜欢慢慢在心理上折磨自己,果然,满眼都是那种东西。这小子说真的也是没心没肺,把要送他爸的顶极芦荟胶与用来x他的避x套全都混放在一起。说真的,当方杰亲手由那一堆的胶与套x中抽取出一管新的芦荟胶时,心中还想着这是等下要请人去交给他爸的,他那心里当下的感觉别提有多怪了。也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矫情心理,他将抽取出的那一管胶往原处一撇。又将抽屉“砰”的一声关上了,里头的那一堆东西想必都前后振了一下,跟着又混在了一起。他再闭着眼将那抽屉打开,伸手出去像个贼在别人包里『摸』钱夹子似地往那一堆东西里掏『摸』着,手指触到了长条形东西时就将那物取出来,然后就又闭着眼将抽屉合上了。对他这整个行为的最合理解释就是:自欺欺人。仿佛这样的话,他这一条芦荟胶就不是由那一堆套x里面拿出来的了似的。他拿了这条胶下楼去了。刚在楼梯口要换上那双网面的球鞋出门,一看外头天忽然乌压压地就变了,最近浯城刚刚梅雨季过了没几天,天气变化还是有些阴晴不定的。外头的天变成一种乌蓝的颜『色』,就像黄昏后太阳刚刚全沉没后的天空颜『色』一样,只不过这种颜『色』里还带了几丝『潮』气。有一种要下不下的样子,浯城刚出梅后的天气十分怪,看着那天『色』,就像是那种十分想打喷嚏,却争扎了几下也打不出来的半死不活样子一样。方杰一看这天,也不知一会儿会不会下,于是索『性』放弃了穿他这双今年新买的网面的品牌训练鞋——他对一只由菜市场买回来的三块五的塑料盆尚且那样爱惜,那对一双五百多的鞋是没可能不爱惜的。他怕等会出去,虽说就这么几步路,可万一要下雨,走回来时浸水了,虽说这个价钱的鞋就算被水泡也不会被毁掉,可是毕竟有种脏脏的感觉。所以他只能转而穿夹脚拖,这夹脚拖是上次顾孝成拉他一起去买的,可能品质花『色』比较上档次,所以穿出去也还说得过去。不像他在家里一直穿的那双夹脚拖,就跟穿在家里的拖鞋一样,要是穿到外面还真有点说不过去。那次顾孝成跟他买夹脚拖时,他本来不需要买,是顾孝成自己要买,顺便也给他买了一份。试鞋的时候,因为他是四十一码的脚,顾孝成还在那时忽然说:“咦?以前怎么没注意过,你的脚这样看着好小。”说完了后,还很有兴味地一直盯着看,两人坐在鞋店中间的那个可供试鞋的正方形的像一个墩一样的沙发上,顾孝成坐他旁边,他自己的夹脚拖挑好了,就有闲情在这边“对方杰进行着各种身体部位上的研究”。他盯着他穿着那双四十一码夹脚拖的脚研究了半天,说:“嗯,你这身高,起码应该是四十三,再不就是四十二码的脚合适,怎么长得这么小?”方杰心里面想的是:就买双夹脚拖你都能这么多x话……他说完了后,好像还一个劲地回想为什么跟他住了这么久了却从来没注意过他脚的事情,他还把这个疑问告诉给了方杰听,方杰那时忍不住了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值得注意的事情,能别纠结了吗?”他答:“能。”可是那天买完了夹脚拖,回家后的晚上,顾孝成还是拎着他的脚研究了半天,给方杰的感觉就是,他好像是一个有恋足癖的人。方杰这会儿在楼梯口换上了那双夹脚拖,一边回想起当天的情景,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将那胶放在了大长桌上,再走去上厕所,准备方便之后再去送胶给小秦。方便完了后,站在那洗漱池前洗手,他瞥了一眼壁镜中的他自己。不知怎地又回想起了上一次他跟顾孝成xx后,他夺门而出,冲下楼来,在这镜中见到自己当时那张气『色』异常之好的脸。他低下头,避免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最近不知怎么了,或许是因为顾孝成就要回那个纽国去了,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紧,总有种越来越让他紧张的气氛存在,莫名地还有种像是临考前的那几天的感觉一样,时不时地就会嗓子眼发干。就好像因为精神紧张,内在的官能也不动了,水分在体内也不流淌了,不经意咽口口水,就能觉察到原来嗓子一直是发干的。他不知怎的这段时间总是能凭空就生出又或是勾起许多回忆,也根本没办法控制他自己这样。而且这几天他心里也总有一种空虚,总觉得有什么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一样。
第33章()
方杰踅出那个小卫生间; 趿拉上了那双新买的夹脚拖,手里拿起了那管芦荟胶和钥匙,正要出门,忽然想起来给顾孝成打一个电话。他一边抬头看那半敞着的铁皮门外的天『色』,一边搜顾孝成的号码。顾孝成接起来后,还有点不可思议,因为方杰鲜少有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当然撇去他们俩这半年之内常常待在一起不说,其余分开的时候多为他回他家这片私家园林的时候。后来每次他独自一人回来安排人清洁时; 方杰也从没想过要打电话找他。他一接起来,先是觉得不可思议,再来就是忽然有点担心; 以为方杰那边出什么事了。哪里知道方杰却只是简单问问:“你那边清洁得怎么样了?看这天好像要下雨。”顾孝成一听,他那边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也就放心了,说:“这会儿都清洁好了; 人都撤走了。我在我房间里,等一等回去。”方杰“哦”了一声,关照他回来还是带把伞,跟着就挂电话了。挂了电话后,顾孝成就想着:这人今天吃错『药』了?莫名其妙……而在这一头的方杰又想了想; 应该也要关照一下他爸。于是他又打老方电话,说:“爸,你带伞了吗?晚上回来要是下雨; 你要注意下台阶,还有路边的地面滑,你不如到时打车。”老方没跟他交代去吃满月酒的各种出行细节,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爸其实今天是要跟着老吴他们家的车走的。老方今天一直被儿子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今天的小方好像尤其啰嗦,啰嗦中还带了点惆怅,总是不停地交代事情。老方根本没被感动到,细想之下,还觉得有点恐怖。儿子这样地变代,弄得他整个人好像要出去云游四海又或是削发为僧、出家了似的。这个实在是太吓人了。难道不是吗,人不都是以一种基本的惯『性』活着的吗?忽然哪一天变了,变得爱关照身边人一些事情了的时候,都是已准备要放下世缘、遁入空门了的——反正武侠小说里的人是这样的。老方被着实吓了一回,想着自己儿子平时孝顺归孝顺——每月都有家用奉上,可也确实不爱多说些什么,他通常就是用行动来表达关怀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变得爱用温和的言语来关怀他了。而他却真地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到,除了感到惊吓就是感到惊吓。老方在手机那端静默了许久,才回答:“小杰啊……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啊?”他后面还有一句没说出口: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要去出家了似的,怎么老爱交代东交代西的,你不要吓爸爸。他哪里想得到方杰今天的变化,是因为他跟他说了他自己与顾孝成之间无所不谈的畅快。他儿子方杰也只是有一点被那个“刺激”到罢了。方杰没想到他自己好心出言关怀,还被他爸认为是“想不开”,这哪里是想不开了?他无奈:“什么想不开?我就关照你几句,怕你摔着。要是到时下雨,你就打的回来,不要省这个钱。”老方听了,又一想,或许他关照他,是因为怕他摔出什么三长两短就会花更多冤枉钱或是要花许多精力来照顾他。这么一想,老方反而心里面觉得舒服了——因为他觉得这样的逻辑与解释才是合理的,因为合理,所以心里才觉得舒服。老方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说:“嗯,知道的。我今天是跟老吴他们家的车去。吴芊佩开的车。”老方虽然觉得吴小丽的新名字——吴芊佩,怪里怪气的不好听,但是在吴小丽她本人面前还是要叫她吴芊佩的,否则人家本来就嫌本名土,千辛万苦改了名,结果还老是被叫本名,一定要不高兴的——老方这人就是在这些芝麻大的事情上面会做人。但老方余外的时间里,还是在提到她时叫她吴小丽,谁让他嫌那个什么“吴芊佩”阴阳怪气的,难听死了。方杰一想,说不定吴小丽与生孩子的那女的以前熟络,所以也要去。不过有她开车带他爸去,他也放心了。挂了电话后,他带了一把伞出门了。那个英语中心的标志很显眼,开在和那些大餐厅同一侧,独自占了三层楼。方杰以前就见过它一楼的正门与醒目的招牌。可是也不知道能不能由人家正门进去,于是他又发微信给小秦:我在你们中心一楼门外。我从那里进?小秦很快回复了一条:我下去?还是你由那个去那些餐厅的专用电梯上来?也通的,摁‘三楼’的钮就行。方杰回复:你等着,我马上上去。于是他就按小秦说的,拐进了这英语中心正门旁的一扇门里,里面是一个小的电梯间,在那里等着电梯。这时,两个气质很好的穿制服的美女也拐进来了,就站在他旁边,也等电梯,她们两个自顾地说笑着。方杰朝她们胸前的吊牌上瞥了一眼,太仔细的东西看不清楚,就知道吊牌上印的标志和那英语中心一楼正门上方的标志是一样的。方杰猜想这两个女人应该是这间英语中心的老师。等电梯到了后,那两个女人很自然地先走进电梯门里,仿佛知道方杰一定会让她们先进去似的。方杰跟在后面进去了,一转身本来要揿一下“三楼”的,可发现那个钮是亮着的,说明先进来那两个女的已经按了钮了。那两个女人见他也是到三楼,而这电梯如果是在三楼停下的话,就只能通往英语中心的“后门”,是不通往任何餐厅的。可能因为心里知道他也是要去她们英语中心,却又因为从没见过他,所以都朝他瞟了好几眼,打探似地看看。等电梯在三楼停妥,方杰随在她们后面到那英语中心后门那里。那两个女人刷了吊牌进去了,进门前还面朝方杰看了好几眼,一副“帅哥我就看看你”的大胆样子——不知道英语系毕业的姑娘身上是不是都有一种外国女人才会有的大方开放与直接明了。方杰被她们看得有点不知所措。这两个女人对他的反应,所带给他的感觉,就像他今天总是一改常态,对他爸事事出言提醒关照,所带给他爸的感觉是一样的。就是一种让人不习惯,无法适应,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以前女人对他不是这样的。真地不是!他发誓!而事实上,方杰还是那个方杰,跟他以前比,在样貌上没什么变化,外形一直都是好的。而只是现在不知是不是因为和顾孝成待久了,总有一种贵气加身的感觉。下身一条暴雨灰『色』的针织五分束膝卫裤——顾孝成要买裤子时拉着他一起买的,这条的价钱他知道,六百九十九;脚上一双某品牌高档夹脚拖——这价钱他也知道,看着顾孝成付的账,二百六十八。当时试鞋的时候他就说,二百六十八的夹脚拖买来干嘛。当时的他嫌贵不想买。顾孝成还对他附耳低声说:“二百六十八贵?你没看看这店里那一侧墙上挂的女款的,都是四百块起步价,从平底的到坡跟的,全是那个价,几乎全是男款的一倍。就从这一点上看,有时候我就觉得,这年头养一个男人真比养一个女人要划算多了……”方杰那时一听,脸就绿了,想骂:妈的谁要你养了。可碍于店里其他人,他也骂不出声,就绿着一张脸目光睽睽地瞪着顾孝成。顾孝成被他瞪了,讪讪地解释了两句:“我就随口一说,你别什么话都较真。”方杰那时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说:“你去看女款的干嘛?”顾孝成说:“没看,以前陪我妈挑这种鞋时知道的。”所以现在方杰身上的卫裤是随顾孝成买的,夹脚拖也是随顾孝成买的。还有一块腕表也是顾孝成给他的。不过他卫裤与鞋都知道价钱,只是这表他不知道价钱。之前他自己的表坏了,顾孝成说给他一块他戴过的旧表。他想想,也行,不用花钱买了,就说给块最便宜的。于是顾孝成那周六回他家做完清洁后就取了一块回来,跟他说,这是最便宜的。虽然他想着,顾孝成家里的再便宜也不会便宜得到哪里去,他觉得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