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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师妹不想说，那便不说了。”非毓自然不会为难小小，毕竟，他来份目的，只是单纯的，让她拜托前世的悲剧，好好活下去而已。
“小小啊，你这儿有什么事要做么？师兄既然要呆些天，也不能啥事儿都不做，对吧？”
小小摇头：“没有事情的，师兄随意便好。”她怎么敢让他做事儿？说句实在话，她已经做好，给这少年做丫鬟的准备。
这种人，一般都是有人照顾的，她不可能信，这人会做那什么劳子的琐事。
如果说，唯一还有一点让小小不那么排斥的，只有少年的性格了，至少，没有曾经见过的那些人一般，就仿佛，她是个不起眼的小草，随随便便，就可以碾成草泥。
然后，少年便这般陪了她整个下午，当然，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站着。在她将屋子里唯一的板凳拖到少年面前时，少年直接拉着她，坐在了灵田边上。
小小表示，她看着那少年的白袍被混上了土的颜色，实在有些……想笑啊！
望着远处落下的夕阳，小小有一瞬觉得，若是自己的生活都是像今天一样，有个人陪着自己，不再那般寂寞，又该多好？她也不求其他什么，只要不再是一个人。
然而，她知道的，这种事，想想就好了，不要期待，不要奢望，不要……没点儿自知之明。
回了神，她看了眼一旁好看的少年，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辟谷了的筑基修士，怎么能懂得，她这种饿肚子的感受？
现在的小小，特想冲进屋子里，将剩下的两个馒头塞进肚子里，再喝杯热水，慰劳一下自个受苦的肚子。
可是……这少年哪儿来的这么多话？说了一个下午了，居然还能继续说，他……不觉得口渴呢？
非毓自然不会觉得口渴，毕竟，怎么说他现在都是筑基修为，虽然还很低，但也不至于跟个凡人一样，因为多说了几句话便口渴的。
察觉到少女有些幽怨的目光，非毓有些茫然，他那里做的不对么？他感觉，自己的态度挺好的来着。前世也是这样，不过就是多了份算计，可现在……他并没有多想。
非毓的目光落在小小放在肚子上的手，突然有了种猜测：“小小，你饿了？”可能是说的有些急，非毓语气中的惊讶很是明显。
小小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低着头，小声道：“师兄，我不饿……”为什么她会有种，肚子饿是种很丢脸的事情？
非毓有些懊恼，是他忽略了，目前的她，还只是个凡人，自然会饿。
“小小，你等会儿，师兄去取些吃的来。”想着少女应该很饿了，非毓直接扔出自己的阵盘，留下一句话，便冲上了天空。
小小愣愣的望着非毓飞走，表情茫然，他是应该感谢他居然想的起来这种问题，还是应该庆幸他终于走了？
这并不重要，小小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进了屋子，她现在只想念她的馒头！
终于将馒头填进了肚子里，小小满足的吐了口气，她最讨厌挨饿的感觉了，对于让自己挨饿的人，也绝对不会喜欢……嗯，真希望他一飞走，就不要回来了。
不然，这就一个屋子，一床被子，她难道还要露宿在屋子外面？小小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她讨冰冷的感觉！
却在这时，屋子外传来一声怒喝：“重小小，你到底在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小脸色一变，她好像忘记了，帮隔壁的师兄看着灵田？
第4章 无力（）
小小匆忙迈步出了屋子，便见那师兄一脸怒意的瞪着她，手里还提着一块断掉的灵药。
师兄姓程，单名一个明字。与小小做了三年的邻居，开始时对她很好，时不时还会给她些零嘴。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年，包括另一边的何晴师姐，两人都不再怎么理会她，至多，也便是需要帮忙的时候会招呼她。
其实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第一年的时候，哥哥还会过来几次，后来啊……只有她一个人。
她也从来没有拒绝过什么，只是一些小忙而已，让这种师兄妹的关系，维持在表面便好了，她也不期望别人对她多好，只要不找她麻烦，便也足够。
这次……若不是飞鱼来这儿，她怎么会忘记？小小略有些抱怨，她不想连表面的客气都不再维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程明语气生硬的问道，“我走的时候不曾对你说明白？”
“对不起师兄，是我忘记了……”小小小声说道，她也是有些惭愧的，毕竟，那也是她答应过的事情。
“忘记了……你怎么不把自个儿也忘了去？”程明拔高了音量，“重小小，你知不知道这灵药的种子，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你知不知道这灵药生长起来，可以卖一枚下品灵石？你……”
小小缩了缩脖子，有些心惊，她虽然知道，他们在用宗门的灵田种自个儿的灵药，可……居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么？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小小弱弱的说道。
程明还要再骂，却听旁边传来一道女声：“怎么刚回来便听见你们在吵？发生什么了？”
来人正是小小的另一个邻居，何晴。
“何晴，你来评评理！”程明回身便道：“明明答应了我，要照看灵田，结果现在，我的灵药都被那天杀的地灵鼠破坏了，那可都是我的心血啊！”
“师兄，”小小有些委屈，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这样啊……”何晴沉吟，随即走到小小旁边，摸着她的头，“小小，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答应了别人，就一定要做到的，你也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小小动了动唇角，有心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说起，难道要告诉他们，是因为一名筑基境的师兄在她这儿赖了一天，她没有时间去？且不说在这儿赖一天，仅是筑基境弟子来这儿，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
“小小，师姐知道你是个乖孩子，这样，既然是你令你师兄的灵药被毁了，便按着价格赔给他，怎么样？”何晴微笑着建议道。
“我……”小小涨红了脸，“师姐，我没有灵石……”
“哼，让你赔偿还算是便宜了你，我没有继续追究便是看在以前的交情上。”程明顿了顿，接着道，“我那田里，总共被毁了十株灵药，还有其他灵米。其他的算了，灵药的十枚灵石，你必须还给我！”
“我没有灵石的，师兄。”小小觉得很是委屈，眼眶红红的。
“小小，你也不用隐瞒了，你是谁，别人不知道，我和你师兄还不知道？”何晴笑道，“你哥哥肯定给你留了灵石吧？”
小小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两人，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小小觉着心下很是冰凉，原以为，只要她听话，给他们帮忙，至少也能相安无事，可现在……
“师姐，”小小垂下头，“哥哥没有留下灵石。”
这倒是实话，哥哥大概是觉得，在这宗门里，领着弟子份利的自己，并不需要灵石，倒是留过丹药什么的，她为了让自己修为高些，早早的便服用了，虽然并没得什么作用。再说……哥哥已经大半年没有想起过她了，哪里会有东西留下？
“小小，你这话不是说笑么？”何晴道，“重灼师兄可是你的亲哥哥啊，怎么会不管你？几个下品灵石而已，小小你不用这么小气的！”
“我真的没有灵石……”小小出声辩解。
“我说，你这是打算赖账是吧？”程明满脸愤怒的跳了起来，“我告诉你，重小小，你今天若是不把灵石给我，我跟你没完！”
“小小，不要闹了，听师姐的话，把灵石拿出来，还给人家。”何晴接口，“实在不行，让师姐看看你的储物袋？你说你没有，总要让人相信，是吧？”
一听这话，小小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储物袋上，紧紧捂住，她后退了一步，眼眶含泪，声音哽咽道：“师姐，不要……”
许是小小的动作有些激烈，更是让两人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何晴眼神一亮，伸手抓向小小的储物袋，“让师姐看下！”
小小用力抓着自己的袋子，泪水突然便涌了出来，她的确没有灵石，储物袋里，也只有两件破旧的衣服，还有曾经哥哥帮她串起来的手链……用那些捡来的珠子串的。
这些东西，她舍不得扔，便都小心的保存了起来，又怎么能让别人破坏呢？
“呜……师姐，你放过我吧……”小小不停哭着，保护着自己的袋子。
何晴有些不耐烦，转头向着程明骂到：“还不帮忙，要不要你的灵石了？”
“要，怎么不要！”程明似是才回过神来，回答了一句，急忙上前打算争夺。
小小慌张的拽着储物袋向后退，“呜呜，不要，里面没有灵石的……师兄，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程明反问，嗤笑一声，“那谁来放过我？毁掉的，可是我的灵药。小小，你还是自觉点，别让师兄动手！”
小小用力的摇头，脸上挂着泪痕，头一次放大了音量：“我不要，不要给你们！”
“什么不要，听话！”何晴说着，突然一巴掌拍在小小的手腕上，用力将储物袋拽了过去。
“不，还给我。”小小惊呼一声，扑向何晴，想要夺回来却被程明拦住。
可能是因为弟子等级过低吧，小小他们的储物袋并没有认主这一说，无论是谁，都可以打开。
“这都些什么东西？”何晴的声音里带着些恼怒，以及嫌弃。几件破旧的衣服被随意扔在地上，还有各种形状的，被串起来，凌乱的链子。
小小坐倒在地上，突然觉得绝望，大概，她是不喜欢这种日子的，甚至情愿，还是那个朝不保夕的乞丐。
第5章 出头（）
“这是，在做什么呢？”清亮的少年声出现在院内，何晴与程明乍然抬头，便看见非毓从远走近，嘴角有着一抹笑意，令人觉得亲近。
“哪儿来的小子……”程明皱眉，张口欲骂，却被何晴一把拽住。
何晴的脸上堆满了笑，几步凑近非毓，讨好的说道：“不知少宗主来此，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程明闻言，脸色一白，不禁有些感激刚才何晴止住他的话。
少宗主？小小茫然的抬头，望了眼那好看的少年，又沉默的低下了头，她还是低估了他呢，他所谓吵架的父亲，是这清源宗宗主……呵，真是强大的背景。
她有那么一瞬，想要他帮她出头，可现在……小小想，凭什么呢？凭什么，堂堂宗主之子，要为一个杂役出头？
这世界……还真是冰冷的很。小小环着手臂，抱紧了自己，似乎这样，便能温暖些。
小小的眼神，是绝望，无力，灰败，看的非毓心下一紧，他记得，曾经的她，也有这种眼神，那是对整个世界的失望，不再期待，平静，冰冷。
非毓迈步走进小小，蹲了下去将她抱进怀中，随口问何晴道：“你认识我？”
何晴面色一变，勉强笑着回道：“有幸见过少宗主一次，身为清源宗弟子，自然不敢相忘。”
“是么？”非毓随意的说道，“那么你来说，此处发生了何事？”
何晴眼神一闪，回头望向坐到在地上的小小，状作为难的说道：“少宗主，只是点小事儿而已……怎敢劳烦您过问呢？”
“小事儿而已？那说便是了，莫不是有何为难不成？”非毓一手抚着小小的后背，以此安慰。
“对少宗主，哪里有为难……”何晴沉默了一瞬，目光闪过狠毒，指着小小道：“少宗主，你该是才认得这丫头吧？不是我要隐瞒，是这丫头……着实不是个好的，以前看着，倒也还好，今日，竟是毁了她师兄的灵药，还不愿赔偿……少宗主，你可不要受她蒙蔽啊！”
“不是个好的？”非毓轻笑一声，笑容收敛了起来，“那你，就是个好的了？”
何晴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乍然明白过来，这少宗主，不是在问事情经过，而是在为小小出头。
可是，凭什么？重小小一个低贱的乞丐，不仅有个剑道峰首席弟子的哥哥，居然还有少宗主护着，她凭什么？
“我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便看见你夺去小小的储物袋，到底，谁不是个好的？还有……”非毓的目光落在程明手边的灵草上，“如果这野草也能算是灵草，那我这清源宗还真是厉害，灵草满天遍野的都是，你说，可是如此？”
何晴两人的脸色突变。
小小身体一僵，大约是明白了。假的灵药，那便是他们在骗她。目的么，也只可能是哥哥留下的东西了，可是……真相是她什么都没有，没有灵石，没有灵丹，灵药……什么都没有。
这两人，怕是失望的吧，如此设局欺骗于她，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还不说实话么？”非毓嗤笑一声，筑基期的威势释放出来，压在何晴两人的身上。
程明一惊，腿上一软便跪在了地上，面色惶恐不安，双唇颤抖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身上的压力太重，何晴同样跌倒在了地上，她望着被抱在怀中的小小，面色惶惶：“少宗主，重小小是剑道峰重师兄的亲妹妹，说不得便是……”
“重灼派来阻挠我的？”非毓将话接了下去，“倒是不得不承认，你对宗门的事儿但是知道的清楚，我与重灼的确是对手，但也同样了解对方，重灼……是不屑用此手段的。”
哥哥……小小自非毓怀中抬起头来，神色微恍惚，她看向何晴，声音很轻：“我不姓重，我叫小小，没有姓。”重是哥哥的师傅赐给他的姓，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她也不是哥哥的亲妹妹。
闻言，何晴突然便提高了音量，“少宗主你看，她如此急于撇清同重师兄的关系，定是心虚，您要……”
“闭嘴！”非毓突兀的挥手，灵力喷涌而出，将何晴击飞了出去，“他们本就不是亲兄妹，何来的撇清？”
非毓只觉得，自个儿的心底涌出一阵烦躁，搅的他心神不安，重灼，他怎么忘了这个人……
何晴张口吐出口鲜血，也是终于惶恐了起来，颤抖着后后缩了缩，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来说！”非毓的目光转向程明，灵力在空中改变形状，化作风刃浮在程明眼前，“若是有一句假话……便也不用存在了。”
“饶命……少宗主饶命啊，我说，我说实话！”程明满头大汗，惶恐的叫道，“是……是，是何晴，是她找到我，让我做这场戏。她她……她说，小小身上一定有重师兄留下的好东西，我们夺过来，可以更好的修炼，早日成为外门弟子，都是她，是她怂恿我的！”
“程明，不也是你答应了的？”何晴满脸怨毒，恨恨的望着程明，那眼神，似是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呵。”非毓轻笑，“如此大胆，也不怕重灼来找麻烦不成？”
程明紧盯着眼前的风刃，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是何晴……何晴说，重灼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妹妹，这么久都不来看一次，定是忘了，而且，以小小的性格，是不敢主动去告状的。”
他们说的对，小小想，哥哥不会知道这里的事情，她也定不会主动去找哥哥做主，今天啊，若是没有飞鱼在这儿，她大概只会……将这委屈吞下去。
非毓收回目光，挥手将两人拍飞了出去，“滚，不要让我看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