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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鑫说:“我觉得有点冷,找个地方换下衣服吧。”
“我也去换衣服。”徐俊赏说。
去参加定向越野的人都有学校发的运动服,他们觉得这衣服有点丑,所以都穿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比赛时才换上,比完赛又换掉了。陈昕见他们不直接穿运动服,便也没穿,所以这会儿他能将自己的运动服贡献出来给曹继兄弟俩穿,但是只有一套,还缺了一套,曹继跑去跟于晓飞借了一套。
程鑫换好衣服出来,仰天打了个大喷嚏,陈昕有些担心地说:“是、是不是感、冒了?”如果他感冒的话,就是因自己而起的,自己怎么过意得去呢。
程鑫捏捏鼻子,摆摆手:“没事,我身体好得很,从来不打针吃药。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今天玩得真开心。”
从溪谷出来,又沿着山路下来,差不多是集合返校的时间,上车之后,他们几个依然还是占据了最后一排的座位,陈昕依旧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程鑫坐在他旁边。
玩了一整天,大家又兴奋又疲惫,一上车,好多人倒头就睡。曹继和徐俊赏也靠在座椅上睡觉,程鑫问陈昕:“你要不要睡一觉?”
陈昕打了个呵欠,却摇了摇头,他第一次出来玩得这么尽兴,兴奋劲还没过,有点不舍得睡。程鑫说:“那我眯会儿。”说完闭上了眼睛。
车子启动开来,陈昕看着车外的风景,回味着今天经历的一切,嘴角不由得挂上了笑容。他正回味着,肩上突然传来了重量,他微一扭头,脸颊便碰到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他立即明白是什么了,程鑫睡着了,今天他肯定累坏了,陈昕微微笑起来,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再动。
自从来到这个学校,他的生活好像就变得不一样了,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自己交到了朋友,敢跟人交流了,学会了打篮球,妈妈也回来了,还有机会出来春游,玩自己从未听说过的游戏。如果说以前的生活是灰色的,那么现在的则带了点儿绿,像路旁树木新长出的鲜亮的嫩绿,使他的整个生命都鲜活生动起来。最应该感谢的,就是身边这个人,是他带着自己走出那片灰,走进这片绿色中。他想到这里,笑意更浓了。
陈昕本来不想睡,但玩了一天,体力早就透支了,他维持一个姿势发呆,随着车辆匀稳地行驶,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朦胧起来,没过多久,他也沉沉睡了过去。徐俊赏被自己身上的手机来电惊醒,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家里打过来的,他看了一下周围,全都在睡觉,于是小声地接了电话,他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准备重新入睡,发现程鑫和陈昕头碰头睡得无比香甜,他看了一会,然后拿出手机,悄悄给他俩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若无其事地坐下,继续睡觉。
程鑫睡了一觉醒来,发现陈昕正靠着自己睡着了,他不由得微微笑起来,还说不睡呢,这都睡得打小呼噜了。他本来想维持这个动作不动的,但是脖子传来的不适感还是令他放弃了这个念头,自己感到不舒服,陈昕肯定也不会感到舒服。他伸出手托住陈昕的脑袋,自己慢慢起来了,将坐姿调整了一下,一条腿架起来,做了个枕头,然后将陈昕的上半身放下来,慢慢放到自己腿上枕好。
陈昕一路睡得酣畅淋漓,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进了市区,快到学校了,而自己躺在了程鑫腿上,他猛地坐了起来,一脸尴尬地看着程鑫笑。程鑫正在打盹,突然发现腿上一轻,倏地睁开眼,一扭头,对上了陈昕尴尬的笑脸。
陈昕嘿嘿笑了一声:“我、我睡着了。”
程鑫抬了一下被陈昕枕得发麻的腿,伸手揉了揉肌肉,说:“我也睡着了。”
陈昕看着他揉腿的动作:“你、你的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到程鑫腿上了,程鑫怎么也不叫醒自己,不知道睡了多久。
“没事,就是有点麻——阿嚏——”程鑫说着打了个喷嚏,他甩了甩脑袋,突然觉得太阳穴有点胀痛。
陈昕被这声喷嚏惊跑了尴尬:“你、没事吧?”他想起之前在山上玩水的事了,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别不是感冒了吧。
程鑫吸一下鼻子:“没事。”不过鼻腔里跟喷火一样,嗓子也干得厉害,只怕不是完全没事。他赶紧去翻水喝,结果发现没水了。
陈昕说:“找、找什么?”
程鑫说:“水,好像都喝没了。”
陈昕赶紧递上自己的水给他,他买了两瓶水,程鑫又给了他一瓶运动饮料,定向跑时还发了两瓶,所以还剩下了大半瓶:“我、我的还有,可以吗?”
“可以,谢谢。”他拧开盖子,对着瓶口就喝了进去。
陈昕看他喝水的姿势,一般人不都是离着瓶口倒吗,他倒是一点也不嫌弃那是自己喝过的。
程鑫喝完水,摸了一下嘴,冲陈昕笑了一下。
车子很快进了学校,一大群脸上残留着睡意的人从车上下来,打着呵欠朝宿舍走去。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洗澡,晚饭明天再说吧,先睡上一觉再说。学校还算人性化,晚自习没有强制要求上,但要求不能过于喧哗,大家哪还有精力喧哗啊,恨不能倒头就睡。
程鑫一进宿舍就直奔卫生间:“我先洗澡。”倒不是他不体贴,而是他身上还穿着湿内裤,虽然差不多都快被体温烘干了,还是十分不舒服。
他洗完澡,才想起来什么都没拿,手里只有一条毛巾:“陈昕!”
陈昕在外头听见声音:“嗯?”
程鑫说:“我忘记拿衣服了,你帮我拿下睡衣,内裤在柜子里的盒子里。”
“哦。”陈昕应了一声,很快就将东西送了过来,他敲了敲门。程鑫打开门,从门后伸出一只手来接衣服,他看着陈昕拿着衣服的手,突然想到如果他和陈昕在一起了,就顺势可以把人拉进浴室,那多有情趣啊。
第四十一章 结巴问题()
不过程鑫也就只能想想,面对陈昕还得装得一本正经,他穿好衣服出来;说:“我好了;你去洗吧。我好困;想睡觉;晚饭不吃了;你自己去吧。”随手抓了条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然后就躺在了床上。
陈昕注意到他脸上的疲惫非常明显,眼睛似乎都睁不开了,双目无神,眼皮往下耷拉着,似乎撑开眼帘都费了很大劲似的,他有些担心:“我、我去给你买、买药吧?”
程鑫闭上眼无力地咕哝:“不用;我睡一觉就好。”然后就没了声息。
陈昕站了一会儿,只好去拿衣服洗澡;等他轻手轻脚洗完澡和衣服出来;发现程鑫已经睡着了。他走到程鑫床边,听见他的呼吸有些粗重;脸色也通红;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摸程鑫的额头,果然如预料中一样滚烫。他正准备抽回手,被程鑫抬手压住了。
睡梦中的程鑫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火炉中,突然有个冰凉舒服的东西贴在了头上,就好比炼炉中出现了一块冰,让他整个人都舒服起来,他不得赶紧抓住啊。陈昕以为他醒了,有些尴尬:“程鑫,你、你发烧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他发现程鑫并没有醒。他冰凉的手心贴着程鑫的额头,手背贴着程鑫的手心,两面都是滚烫的温度,他确信程鑫是发烧了,得去给他买点药回来,便想抽回手,但不知道为什么程鑫紧抓住自己不放,陈昕不好和一个病人使蛮力,只好耐心等了一会儿。
陈昕的手因为刚用冷水洗了衣服而冰凉,但人体毕竟也导热,被程鑫滚烫的手抓了一会儿,自然也慢慢跟着热了起来,热了的手对程鑫来说就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过了一会儿,陈昕发现自己的手终于可以抽出来了。程鑫十分难受地呻吟了一声,抬起手将身上盖着的被子全都掀掉了,陈昕赶紧替他重新盖上一点,然后拿了程鑫的毛巾用冷水打湿了,给他敷在额头上。
这时门被敲响了,陈昕去开门,洗过澡换了衣服的徐俊赏站在门外,头发还没干,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吃饭去。鑫哥呢?”
陈昕朝屋里看一眼:“他发、烧了,睡、睡着了。”
徐俊赏赶紧进屋来看了一下,看见程鑫额上放着一条湿毛巾,真是原始的退烧方法:“他吃药了吗?”
陈昕摇头:“没。”
“我那儿有药,我去找找。”徐俊赏说着匆匆出去了。
陈昕拿下程鑫头上的毛巾,这么会儿工夫,毛巾就热了,烧得这么严重,居然还说不要紧。他刚将毛巾重新搓洗换上,徐俊赏已经进屋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医药包:“先给他测一下体温。”他将医药包放在桌上翻检了一下,找出体温计,非常专业地甩了甩水银,然后塞到程鑫腋下,对陈昕说,“你给他压着,五分钟就可以了。我给我妈打个电话,看怎么办才好。”
陈昕非常配合地过来扶住了程鑫的胳膊。徐俊赏拿出还没上交的手机拨打电话:“妈,我同学发烧了,我该怎么办?”一边打一边往外走,估计怕吵着程鑫,出去打电话了。
陈昕猜想徐俊赏妈妈应该是个医生,所以他才会向他妈妈请教。他坐在床边,一手压着程鑫的左臂,安静地等待着,眼睛没地方看,就只能盯着程鑫的脸看。这还是陈昕第一次仔细端详程鑫的脸,他五官轮廓很深,浓黑的眉毛被毛巾遮住了,眼帘合着,双眼皮显得更加明显了,睫毛不算太长,但是非常浓密,有着中国人少有的笔直高挺的鼻梁,嘴唇稍薄,但也不至于太刻薄的那种,脸庞线条略硬,使他这个人看起来不太容易亲近人。
平心而论,程鑫是个五官俊朗的帅哥,陈昕看着他,不由得想起了爸爸,他觉得爸爸是他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程鑫算是仅次于爸爸吧,弟弟陈曦将来肯定是个大帅哥,因为他从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小孩,不过他现在还太小了,一切还未知呢。
过了一会儿,徐俊赏重新推门进来了,说:“我妈说了,没到385c不要吃药,用物理方法降温。超过了就吃药,如果吃药不见退烧,我们就得去找方老师。今晚你还去上课吗?”
陈昕听见他问这个,看看程鑫说:“不、不去了。”程鑫的病是因自己而起的,他病了,自己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徐俊赏打了个呵欠:“也是,好好休息一下,不能总把自己绷得橡根弦。时间到了吧,温度计给我。”
陈昕松开手,抽出夹在程鑫腋下的温度计递给徐俊赏,徐俊赏对着灯光看了一会,说:“395c了,发高烧了,得叫他起来吃药。你把他叫醒来,我给他找药。”
陈昕听见发高烧了,赶紧去摇程鑫的胳膊:“程鑫,醒、醒!程鑫!”
程鑫烧得迷迷糊糊,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听见传来遥远的呼唤声,好似混沌中出现了一丝清明,那是他熟悉的陈昕的声音,他努力从混沌中挣脱出来,费劲地掀开一条眼缝:“嗯?”
陈昕见他醒了,赶紧说:“你、发烧了,起、起来吃药。”
徐俊赏找到了退烧药,走过来:“鑫哥,起来吃药了。”
陈昕将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下去,程鑫烧得全身无力,脑子反应也迟钝了,看见陈昕的第一反应却是微笑:“什么?”
陈昕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忍不住有些泛酸,说:“你发、烧了。”
徐俊赏看着程鑫的微笑,却忍不住叹息一声,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笑得出来:“吃药吧,鑫哥。”
程鑫这才发现徐俊赏也在:“哦。”他配合地想要坐起来,结果脑袋“咚”一声撞在了床头的栏杆上,陈昕觉得自己脑袋都疼了,赶紧去扶他。
程鑫借着陈昕的力慢慢坐了起来,也不坐正了,干脆就倚靠在陈昕身上,接过徐俊赏递来的药和水吃了。陈昕见他吃了药,又扶他躺下:“你、饿吗?”
程鑫努力将焦点对准陈昕,摇头:“不饿。”
一旁的徐俊赏说:“大家都还没吃呢,我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吃的。陈昕你想吃什么?”学校虽然允许大家晚上可以不上自习,但是却不允许出校门,进了学校门,就是失去了自由的人。
陈昕说:“随、随便。”一天没吃过饭了,他还挺想念米饭的,但现在情况不允许,只能有什么吃什么了。
徐俊赏出去了。陈昕对程鑫说:“你接、接着睡。”
程鑫躺下了,却不肯睡:“好难受。”
“哪、里不、不舒服?”陈昕关切地问。
程鑫身上不舒服,感觉难受,但是听见陈昕替自己担心,他心里就舒服多了,嘴里嘟囔:“哪儿都不舒服,头疼,热,难受。”
陈昕只好安慰他:“刚、刚吃了药,要等、下才、才能见效。我、我给你再、再敷一下。”
程鑫没听明白他要干什么,但没有拒绝,陈昕起身去搓毛巾,将冷毛巾放在他额头上。程鑫觉得一阵冰凉,仿佛头痛都减轻了不少,他闭上眼睛,低低地叫了一声:“陈昕。”
陈昕坐在他的床边,听见他叫自己,赶紧回答:“诶,怎、怎么了?”
程鑫并不说什么,睁开眼看着陈昕,又叫了一声:“陈昕。”
陈昕睁大眼看着他,等着后面的话。
程鑫看他脸上急切的神色,不由得扯起嘴角笑起来:“没事就想叫叫你。”
陈昕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没事就好:“睡吧。”
程鑫听话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开口说起话来:“谁教你这么照顾病人的?”
陈昕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我看电视学的。”
程鑫睁开眼问:“不是奶奶教的?”
“不是。”陈昕摇头,他和弟弟感冒发烧,都是直接去看医生的,不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皮实还是怎么的,他们还真很少生病。
程鑫舔了一下干燥的唇:“好渴。”
“等等。”陈昕赶紧起身去接水,然后端到床边,“水、水来了。”
程鑫的喉咙滑动了一下:“想吃冰棒。”发烧烧得身上难受,就想吃凉的。
“没有。”陈昕说,“生、生病不、不能吃冰的。喝吧。”
程鑫看着他:“你喂我。”
程鑫本来只是发烧,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但他就想趁机享受一下陈昕的照顾,所以提出了这么个要求。而陈昕觉得程鑫的病因自己而起,他提什么要求自己都会尽量满足,更何况是这种并不过分的要求,便将水床头的桌子上,弯腰搂住程鑫的肩,将他的上半身扶了起来,自己坐下来,让他倚靠在自己肩上,反手拿过了水杯,喂他喝水。
程鑫就着陈昕的水喝了一口水:“够了。”
喝完水,程鑫又躺下了,陈昕以为他该睡了,结果他还是不睡,只是盯着自己看,便催促他:“睡、睡吧。”
程鑫突然说:“我想听歌。”
陈昕:“我、我帮你找、找那个。”程鑫有个专门听歌的播放器,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
程鑫说:“我不听那个,要人唱的,我小时候生病,都是妈妈唱歌给我听。你给我唱吧,我还没听你唱过歌。”
陈昕为了难,这要求太高了:“可、可我不、不会唱。”
“有一首歌你肯定会唱,《义勇军进行曲》。”程鑫非常肯定地说。
陈昕笑了起来,这歌他还真学过,程鑫见他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会唱,你唱,我听。”
陈昕却不肯开口,程鑫说:“我听说说话结巴的人唱歌不结巴,你有没有试过?”
这个陈昕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