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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阴阳怪气的讽刺,杨梅哭笑不得:“你别想太多了,好吗?”
屏幕上,赵星歌正经颜『色』道:“说真的,你们俩还没取得联系?”
“他在法国一直没有电话,回国前又只给我留了根钥匙,没办法联系啊。”
“少找借口,”赵星歌冷哼一声,“微博、微信公众号,还有我上次发给你的国家队邮箱,随便哪一个不行?”
低头往面团上撒了些面粉,杨梅故作轻松地说:“反正我下个月就回国了,不急于一时半会儿。”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赵星歌为自己鸣不平:“你确定喜欢他吗?喜欢难道不就是腻腻歪歪、想方设法也要在一起?”
杨梅缓慢地摇摇头,抬眸望向手机,看着闺蜜的影像,又像是透过屏幕看着另外一个人:“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爸出差会给我们带巧克力吗?”
对方明显一愣,而后下意识地点点头:“记得,我总是忍不住一口吃掉,我哥变态,就用他的引诱我……你最无聊,每次都揣进兜里,没事还拿在手上看,看来看去都化了还不吃。”
“可我得到的满足感,比你们都长久。”
赵星歌清清喉咙:“请问,这和你喜欢肖铎,又憋着不向他表白有什么关系?”
“闭嘴,”杨梅忍不住翻了白眼,继续自己的讲述,“其实那些巧克力我都吃了,不是因为饥饿或者冲动,而是漱口、洗手、找张干净桌子,想象它们被制作出来的过程,再让甜蜜一点点地融进嘴里……”
对方假装恍然大悟:“原来你喜欢吃独食。”
她哑然失笑:“胡说!我喜欢的是那种仪式感,食物得到了应有尊重,味道当然会更好;感情也一样,很多事当面说和电话里表达,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赵星歌这次没有反驳,而是双手托腮,半趴在桌面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阿梅,我想起了一首诗。”
“什么诗?”
“木心的,叫做《从前慢》,这两年被改编成歌曲,还上过春晚。”
杨梅耸肩:“我没听过,你说说看。”
女孩清了清嗓子,哼出一段干净的旋律:“‘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胸口的钥匙紧贴着皮肤,再度散发出难以忽视的热度,令人眼眶发烫。
杨梅抿唇:“星歌,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嗯,早点睡,祝你考试取得好成绩。”
“应该没问题,”她将成型的酥皮托在手中,通过手机摄像头展示给对方看,“下周等我好消息。”
临到结束视频通话之前,赵星歌却匆忙喊停,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杨梅了然一笑,柔声宽慰:“没事的,我现在住得好、吃得也好,精神状态保持得不错,『药』没有断,不会再有问题。”
对方这才放心地挂断电话。
高级班的大考就安排三月底,按照现场临时抽签的结果,学员们被要求制作一个淋面蛋糕,外加完整的糖艺蛋糕托。
杨梅考前专门练习过拉糖,做起来得心应手,没有出现任何不必要的失误。
其他人也发挥得很好,不到三个小时就做出了多层次淋面。下半场考试时,大家纷纷放慢速度,以某种近乎伤感的情绪,最后一次在蓝带学校的教室里完成自己的工作。
得到那枚蓝带勋章时,杨梅感觉恍如隔世,面对导师们的祝贺,只晓得条件反『射』似的频频点头。
除此之外,她在接下来的毕业典礼上表现得无所适从,手持证书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场『乱』转。看着别人拍照留念,舍不得离开学校,她却是满心『迷』『惑』、彷徨,不知道离开之后,又该怎样继续制作甜点。
“bravo pour l';obtention de ton diplme(恭喜毕业)。”
为典礼准备的冷餐盘旁边,一个白胡子老头费力地挤进来,看到杨梅手中的证书,笑眯眯地道了声恭喜。
然后,便见他毫不客气地直奔主题,将餐盘上所剩无几的牡蛎洗劫一空。
杨梅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为对方让出路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边吃一边走,还没抵达大厅中央,就消灭了所有战利品。
身后有人窃窃私语,凝神仔细才听清他们是在说“alain ducasse(艾伦·杜卡斯)”。
恍然大悟间,她不禁为刚才的擦肩而过感到遗憾,随即又有些好笑:打招呼说什么呢?说我崇拜您,还曾经去您的餐厅里吃过饭?
即便见到了传说中的九星名厨,也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朵浪花,短暂的翻腾之后不留任何痕迹。
我们能做的,只有活在当下。
走出帝都机场的国际航站楼,杨爸爸、赵家父母和兄妹俩都来迎接她学成归国,久别重逢的欢笑与泪水交融,彻底抚平了杨梅心中的淡淡感伤。
赵星河绝口不提两人在巴黎的冲突,逐项办完交接手续,将装修一新的“梅林小筑”托付给她。
背负着两家人的期待和支持,杨梅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便迅速投入到开店的筹备事宜之中。因为来不及招聘员工,她一人身兼多职,不仅要负责采购、备料和制作,还得想办法在线上线下推广,成天忙得像陀螺一样脚不沾地。
临近正式开业之前,杨梅特意留出几天缓冲时间,防止任何意外情况。
赵星歌下班后鬼鬼祟祟地溜过来,趴在柜台上看她忙进忙出,最终叹了口气道:“当老板如果都像你这样,我还不如当个打工的呢。”
“你是《竞技周刊》的大记者,哪像我们这种小本买卖,只能挣个辛苦钱。”
经过半年试用期,赵星歌如今已拥有正式编制,也可以独自完成采访任务。杨梅跟她开了个玩笑,很快又低下头来,继续擦洗橱窗玻璃。
不理会对方的调侃,赵星歌的眼珠转了一圈,故作神秘地问:“所以,既然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你要给自己放个假吗?”
“放假啊……”
她缓慢地站直身子,悄悄伸了个懒腰:“……我是准备在家补觉来着。”
赵星歌急得直跺脚:“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啊!不管了,明天说什么都要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
“老山基地。”*
作者有话要说: *老山基地:中国击剑项目的大本营,国际剑联亚洲培训中心和中国击剑协会的总部所在地,国家击剑队的训练基地。
知道小姐姐们等得急,本来这一章就该把男主放出来,但我觉得对女主的留学生涯还是有个完整的交代比较好。
大家放心,下一章不见面也得见面了,毕竟神助攻在此~~~~
第28章 陆培宁()
老山基地位于帝都西郊; 是一处风景宜人的风景区。
早年间; 国家自行车击剑运动管理中心选址于此,这里便成为击剑项目的大本营; 建设了配套完善的训练基地。
现代化场馆宽敞明亮,随处可见鲜艳的五星红旗和加油打气的标语,墙边铺设了两排长长的剑道。
浸着汗的地垫散发出独特的气味; 衣架上摆放各式各样的剑柄、防具;走廊里空空『荡』『荡』的; 国家队历届优秀队员的照片挂满墙壁。
杨梅紧跟在赵星歌身后,像朝圣者一样走进会议室,感觉如坠梦境。
“赵老师; 麻烦您稍微等一下,上午半天的训练刚结束,陆指导还在作总结。”
自击中心的宣传干事姓陈,是个刚从大学毕业的男孩子; 还没有熟稔官员们狐假虎威的那一套,对待来访的记者十分客气。
赵星歌也很给对方面子:“没事,我让助手先做准备; 待会儿陆指导忙完了,直接开机采访。”
作为“助手”; 杨梅立刻自觉地站起身来,手脚麻利地架设录音录像器材; 只等正式采访时全程记录,方便赵星歌回去后整理素材。
陈干事抬腕看看表,鞠躬致意道:“请随意; 我去看看他们那边的情况。”
随手将会议室的门带上,陈干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临近午休时分,整座训练馆悄然宁静,听不到其他任何动静。
杨梅放下设备,拍着胸脯凑到桌旁,惴惴不安地问:“我刚才是不是穿帮了?”
赵星歌白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也就配当个实习生。”
杨梅不服气:“你也才转正没多久?交了狗屎运才约到国家队教练做专访。”
女记者讪笑:“人家本来约的就是总编,奈何总编昨晚喝多了,今天早上起不来床嘛。”
杨梅眨了眨眼睛:“可你昨天下午就让我做好准备……等等,你是不是又给领导下套了?”
“猜猜看。”
听闻此,杨梅心中已有计较,忍不住摇头叹道:“星歌,你这叫‘以下犯上’!迟早会被《竞技周刊》炒鱿鱼的。”
赵星歌无所谓地耸耸肩:“怕什么,只要我有拿得出手的独家报道,运营自媒体也能生存。”
“你哥、你爸妈会杀了你的。”
“来啊,大不了同归于尽。”
闺蜜二人拌着嘴,紧张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也适应了眼前全然陌生的环境。赵星歌表面上吊儿郎当,工作起来却总是一丝不苟,事前准备非常充分,对即将开始的采访信心十足。
杨梅攥着那枚钥匙坐在近旁,看着对方伏案写写画画,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按照赵星歌的计划,她们故意挑在午饭前来访,其实是想等采访结束后,半推半就地在基地食堂蹭饭——训练队都实行定时分餐制,运动员、教练员聚在偌大一间食堂里,总能找到要找的人。
想到肖铎,她的心顿时一片柔软,就连初来乍到的慌『乱』,也让位给久别重逢的期待。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陈干事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门后,笑容十分牵强:“赵老师,久等了。”
两个女孩互相交换视线,表情略显困『惑』,都不明白陈干事为何会突然『乱』了阵脚,完全失去进退得宜的风度。
“陆,陆指导马上就来。”
提及国家队的总教练,陈干事明显哽了哽,甚至还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陆培宁,前男子花剑运动员,现任国家队主教练,也是我国最早一批有实力问鼎世界冠军的选手之一。
年近百半,同龄人都已经退居二线,或转任地方体育局官员,只有他还在为男子花剑事业奋斗。
杨梅自诩运动白痴,对体育项目的了解非常有限,如果不是因为肖铎,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击剑有三个剑种。
关于采访对象的相貌、身份、背景,她更是无从知晓,全靠赵星歌的一路恶补才有了基本概念。
然而,当陆培宁猛然推开大门,横刀立马地现身会议室的时候,杨梅还是一眼认出了曾在机场为自己解围的“国字脸”。
“陆指导,您好!我是《竞技周刊》赵星歌,非常荣幸……”
赵星歌率先反应过来,立刻扔下笔,起身迎上前去,一边作自我介绍,一边主动与对方握手。
陆培宁居高临下地瞟了她一眼,故意将双手背在身后,冷声质问道:“老常呢?”
“常总编的身体不太舒服,临时派我代班采访。”
“那就算了,”国字脸的男人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摆摆手,“等他身体好了再约时间。”
说完,陆培宁掉头向外走去,几乎连一秒钟都不愿意耽误。陈干事紧跟在他身后,也被这突发状况搞蒙了,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对赵星歌的印象不错,只好壮着胆子解围:“陆指导,赵老师和她的助手等很久了。这么热的天,两个小姑娘来一趟老山不容易,您看……”
陆培宁这才发现会议室里的第二位访客,五官精致、肤白胜雪,秀气得像洋娃娃一样,令人过目难忘。
国家队教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你?”
杨梅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点头致意:“陆指导。”
眼看他们两人认识彼此,赵星歌和陈干事也松了口气,现场气氛随即缓和下来。提及帝都机场的闹剧,杨梅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反复感谢陆培宁的出手相救。
对方笑得像只细眼狐狸,连连推辞说“没关系”,这才牵了把椅子坐下来。
他还不忘吩咐陈干事:“既然记者们都准备好了,我就接受采访。小陈,你去叫几个主力队员来,配合介绍情况。”
原本以为黄了的一场专访,突然迎来峰回路转的变化,赵星歌的心情也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
陈干事离开之后,她感觉轻松了些,终于进入工作状态:“陆指导,过两个月就是雅加达亚运会了,您的目标是什么?”
“没什么目标,随便打打。”
听闻此,就连假装做记录的杨梅也抬起头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国家队的主教练。
赵星歌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换了一个提问方式:“我是说,面对日本、韩国等劲敌的迅速崛起,咱们国家的男子花剑应该如何定位?”
“没办法定位。”
陆培宁撇撇嘴:“青黄不接,人员断档严重。小队员没经验,老队员普遍厌战,能把队伍拉出去就不错了。”
赵星歌傻了眼,剩下的问题全都被堵在嘴里,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采访。
杨梅皱起眉头,忍不住打破沉默道:“可我们知道国家队有很多优秀选手,他们的状态都不好吗?……比如说肖铎。”
陆培宁冷笑:“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看着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女孩吓得打了个哆嗦,错觉自己是只被猫盯上的老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逃出生天。
方此时,走廊上传来一阵阵喧哗声。
陈干事苦口婆心的劝解、对方态度坚定的拒绝、两人互相拉扯的尴尬,隔着门板听起来格外清晰。
“肖哥,都到门口了,就进屋『露』个脸。”
会议室的大门再度洞开,陈干事拉住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想方设法往里拽,却显得力不从心。
对方别过身子、拒绝『露』脸,负气地反抗道:“五百个伏地挺身没做完,我得回去加练。”
陈干事急得快要哭出来:“刚才陆指导说的是气话,别的队员早就解散了,你又何苦犯犟呢?”
“让他去!”
当教练的坐在会议室里,听闻此言也冒了火气,脸『色』涨得通红:“二三十岁的人了,一天到晚闹小孩子脾气,以为谁都是他父母吗?”
似乎觉得怒吼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愤怒,陆培宁又用力拍了几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录音笔也纷纷跳起来。
赵星歌惊呼:“陆指导……”
她身旁的杨梅则干脆站起身,下意识地冲门外叫了一声:“肖铎!”
原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陈干事手头一松,只觉得眼前有人影晃过,下一秒便见男子花剑队的主力队员快步冲进了会议室。
刚刚被罚做大量的体能训练,又与陈干事拉拉扯扯一路,肖铎如今早已满头大汗。
然而,身穿国家队的白『色』队服,衬着剪短至耳根的发型,依旧显出他侧脸的清晰轮廓,整个人看起来干净而帅气。
只见他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颤抖着确认:“……杨梅?!”
女孩用力点了点头,双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