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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在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甚至抽出了时间磨了磨自己明晃晃的圆月弯刀。
舒乐磨刀的时候,周绥正巧带着福全前来查营。
周绥望着磨刀霍霍的舒乐,抽抽嘴角:“舒将军,朕记得你惯用红缨枪。”
舒乐将磨好的弯刀入了鞘;明晃晃的刀刃映照出他脸上的白玉面具。
片刻,舒乐弯唇一笑;眼尾扫过周绥和他身后的将士:“臣的好陛下,论杀人还是这弯刀用着舒服啊。”
周绥脸色微顿,一时间没有说话。
舒乐也没时间和周绥多说,将刀鞘往胯上一别,对近卫道:“通知下去;今天任何人都不许出营;违令者斩。”
舒乐拉缰上马;又道:“还有;若有探子接近营地——格杀勿论!”
周绥这才意识到舒乐身边并未带兵;皱眉道:“你一人前去?”
舒乐稳坐马上转身,笑嘻嘻道:“臣一人足矣!”
周绥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担忧;正待在说什么;却听舒乐缰绳一样;战马立即扬蹄飞奔。
带起的沙土中传来了舒乐轻佻又放肆的声音:
“臣为陛下备了小菜美酒,您且帐中安坐!待臣回来送您大礼一份,哈哈哈哈哈——”
周绥沉默不语,眯了眯眼。
那戎装的武将不一时便远远离去,消失在了营地外。
舒乐骑着马哼着小调,趾高气昂的再次站在城门口,吆五喝六的对守城士兵道:“去去去,叫你们昨天那个小头头出来!”
守城官兵:“”
守城官兵大概是控制不住自己,赏了舒乐一个白眼后才去把昨天的长官叫了出来。
长官看着舒乐一脸的兵痞子样,表情莫测的将人带进了知府府中。
西南知府尹涛正坐在这桌酒席之后。
舒乐一挑眉,看看人家尹涛这诚意——估计全天下当官的都知道他们舒家想谋反了。
眼见着尹涛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舒乐立马戏精附体的上前去,笑得真诚无比:“尹知府!久仰久仰!”
尹涛对于舒家小将军的了解仅限于以往群臣的讨论,估计一时间也没想到舒乐是这个画风,好半天才调整好表情:“舒将军辛劳!”
“客气客气!”
舒乐跟着尹涛坐在桌前,顺便打量了一番屋内的摆设,接着抱拳道,“不知张将军何在?”
尹涛面色为难,缓缓道:“舒将军有所不知——同胜他今日本应前来,然蛮人那边战事吃紧,实在抽不出空啊!”
舒乐秒收笑意,端起一副高冷脸来,冷冰冰的扫了尹涛一眼。
尹涛心下跳了跳:“不知舒将军——”
舒乐冷冰冰一笑:“尹知府,本将自认已有足够诚意,你再与我绕弯子,可就不够意思了!”
尹涛愣了一下,半晌后又笑开了,甚至伸手拍了拍舒乐的肩:“好好好!是我小人之心了,舒将军请先坐,我这就差人去请张将军过来!”
舒乐戏精之术越发熟练,变脸似的又露出笑意来:“好说好说。”
张同胜来的很快,估计原本就在尹涛府中,两人想一起探探舒乐的口风。
舒乐熟练的与张同胜叙完旧,三人坐在桌前,共商舒乐并不关心的大事。
从正午的日头火热谈到晚上的夜色深沉,舒乐巧舌如簧的差点连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
他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不如今日就先如此,以后的具体动作我会派自己人与二位联系。”
尹涛和张同胜默默相觑一眼。
尹涛面上露出一个为难的笑来:“如此自然好但下官与张将军本只是想固守西南一隅,当个土霸王,不想如今惹来天子之怒,本就十分惊惶。”
舒乐抬起眼皮看了尹涛一眼,扬唇道:“哦?”
尹涛纠结了一下道:“我与张将军不必您,背靠振国将军,又有兵权在手,前后皆有退路。您的谋划却有可行之处,但我们还想求个稳妥”
舒乐又坐回了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如何稳妥?”
张同胜率先道:“我们也不是为难舒将军!只是自古人言——与人相交当以真,不知可否请舒将军摘下面具,也好让我们确认您与舒老将军有无相似之处。”
舒乐大笑:“你们这是担心我非本人?”
对面二人面上游移不定,吭哧吭哧半天未吐一字。
舒乐却先爽朗道:“无碍!既要共谋天下,的确当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先请二位不要被我的面貌吓到才好。”
张同胜与尹涛都松了口气,先后宽慰道:“男儿志在四方,纵貌不惊人,也难掩将军之才,舒将军且放心。”
舒乐一笑,将手放在面具之上:“好!那本将就却之不恭了——”
纤细的手指将白玉覆面从脸上摘下,露出面具后那张完美无缺的脸。
并无伤痕,反而眉眼精致,比许多女人更为秀丽。
男生女相。
最关键的是——那张脸,和当朝的皇后娘娘一模一样。
尹涛固守西南,从未见过舒婉仪之貌。
但张同胜在周绥大婚之际仍在京城,亲眼见过舒婉仪跟着周绥祭了天地,祈苍天之福,祝后周永好。
而如今,距京城千里迢迢之外,他竟然看到了同一张脸。
张同胜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起来,直到最终定格在了惊恐上。
尹涛先是被舒乐的颜值惊了片刻,眼底的色迷一闪而过:“原来舒将军遮面是因为——”
张同胜的面色更为恐惧,他正要说话,张开了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看到站在他对面的舒乐面上毫无表情。
他看到舒乐放在腰间的手动了动。
弯刀出鞘。
在二人的最后几秒钟时间里,隐隐约约听到舒乐满不在意的叨叨了一句:
“唉,虽然那小皇帝事儿又多又挑剔,但人家好歹还是我名义上的老攻呢。”
张同胜:“”
尹涛:“”
明晃晃的刀刃在两人面前一晃而过,甚至连一声惊叹都没发出来,就像下倒了下去。
舒乐甚至还能抽出时间扶两人一把,将人安安稳稳的架在桌前坐下。
舒乐将弯刀收回鞘中,高兴的戳系统道:统统宝贝!乐乐doublekill!
系统冷漠的喝彩:wow。u棒棒。
舒乐:
舒乐又在桌前坐了一会儿,戴上面具,回中厅里找了两块厚布,将人头包了起来,直到看不出丝毫血迹了才拎着人头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侍卫拦住他,盯着他手中的东西道:“这是何物?”
舒乐理不直气也壮:“本将好些天没吃好饭了,打包些东西回营去吃。你们且在此等着,两位大人还有些事要商量。”
那侍卫的智商明天比守城的要高多了,皱着眉头向里喊道:“尹大人?张将军?”
舒乐一见如此情况,拎着手上两个包拔腿就跑。
身后的侍卫立即追了上来。
舒乐手中既无战马,还有两个碍事的人头,一边与侍卫交战一边往外撤。
打了半晌才将找到马厩,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冲出了知府大宅。
舒乐顶着呼啸的夜风,甩了甩两个碍事的人头,心想如果刚刚在桌上能吃两口就好了。
好鸡儿饿。
也不知道小皇帝给他留不留饭。
舒乐一路奔回自己的大帐,跳下马就往里面冲,边冲便朝侍卫喊:“快给我来点吃的,饿死了要!”
贴身侍卫瑟瑟发抖的看了他一眼,又示意舒乐往帐子里看。
周绥正坐在舒乐帐中的主位上。
舒乐:“”
周绥板着脸,问旁边的福全道:“什么时辰了?”
福全立即答:“回陛下,已近子时了。”
周绥脸色更阴沉了,看着舒乐道:“巳时出,子时归。舒将军,你还有点主将的样子吗?”
那语气不像是皇帝问臣子,倒像是老公逮着了正准备取爬墙的老婆。
舒乐听到自己的肚子又叫了一声,于是一边磨牙一边嘻嘻笑道:“陛下莫气,气坏身子可就全是臣的不是了。”
见他不答,舒乐将手中的两个布包往周绥的方向一扔:“臣这不是去取送给陛下的礼物了吗?”
一路疾行,那包着人头的两个布包已经渗出血来。
周绥看了一会儿,对福全道:“去打开。”
福全应声上前,手脚利落的将布包拆开了。
登时,尹涛与张同胜的人头现于眼前。
帐中除了周绥与舒乐,还有不少近卫。
而此时,众人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
那刀口干净利落,打仗多年的近卫一眼就能认出是舒乐的手笔。
出师大捷,帐中气氛自然热烈起来,当即就有跟了舒乐多年的士官眉开眼笑的问舒乐:“将军,是否要办庆功宴?”
舒乐饿得快趴下了,摆摆手道:“不急,等彻底败了蛮人,再摆酒庆祝一番。”
那士官点头应了,又凑近舒乐耳边道,正要开口,却被周绥打断了。
第76章 浮生欢(10)()
此为防盗章当然是了。
舒乐一听;顿时一个蹦子就从床上扎起来了。
漂亮可爱的小姐姐都是宅男的珍宝,他怎么能不善待珍宝呢?
当然是不能的。
舒乐披上大氅,一边打呵欠一边出去了。
贴身侍卫本来还是硬着头皮才进去通报的;没想到舒乐这么给面子;分分钟就出来了。
于是立刻走上前将烛芯点燃了;拉开椅子请舒乐坐下,为难道:“将军,她们就是不肯走;属下实在没办法”
舒乐摆摆手;将手边的热茶端起来喝了一口,装腔作势道:“无碍,请进来吧。”
门外的两位姑娘这才款款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一个食盒;看上去的确是来送滋补药膳的。
见到舒乐后,二人似乎也没被他面上的面具吓住,反而格外有礼貌的道:“见过将军。”
舒乐笑眯眯:“二位辛苦了;不知如何称呼呀?”
“民女叫姜乐;”左边的小姐姐先开口;又指了指身旁的另一位姑娘;“这位是民女的亲妹,名唤姜夕。”
“好名字!”
舒乐很给面子的抚掌道,“二位姑娘人美;名字更美来;给二位德才兼备的姑娘备座。”
姜乐和姜夕被撩得红了脸;似乎没想到舒乐身上一点武将的血腥之气都没有,反而十分风流倜傥,倒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
座椅上好,两位姑娘手中提的食盒也一并摆了上来,揭开盖放在舒乐面前。
一盅参汤,一碟形状好看的梅花糕。
一看就是出自心灵手巧的小姐姐之手。
舒乐心里美滋滋,表面上还要故作矜持,咳了声对下面的两位小美人道:“没想到出征在外也能有幸吃到如此精致的点心,二位姑娘有劳了。”
舒乐弯了弯嘴角,又道:“但后周军中有令,出征时无论将军还是士兵,只能食用军中统一的配粮。二位姑娘的心意,本将只能心领了。”
姜乐和姜夕惊讶片刻,当即跪了下来,惶恐道:“民女民女不知军中有此规矩!民女,民女绝无谋害将军之心!”
舒乐赶忙让侍卫将小姐姐们扶了起来,轻声细语的安慰道:“是舒某没有提前与二位姑娘说过,倒是让姑娘们白白辛苦一场,是舒某的不是。”
姜乐和姜夕缓缓站直身子,一起看向大帐正中央坐着的那个人。
这半年来西南已是纷扰不堪之地,她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彼时正想跟着从小投靠的马戏班子一同逃离此地,却在途中被山匪劫掠至手。
本已报了死志,却不想正巧竟有朝廷军路过山涧。
山匪纵然嚣张,但也不愿与人数众多的朝廷军起干戈。
本欲带着姐妹二人逃离,却没想这位白玉面具的将军拨了拨山间的野路,轻笑一声道:“哟,这山上还有人呢。”
姜乐与姜夕当时正被那伙山匪捂着嘴躲在路旁的枯草中,至今都记得这位将军手中红缨枪一转,指了个方向:“派个先锋队过去,若是普通路人便护送一程,若是山贼”
他身旁的侍卫恭敬道:“将军,若是山贼该当如何?”
“若是山贼嘛”
那位将军扬唇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坏意,“反正此地天高路远,没人认得我们。去端了巢穴,抢了他们的东西充军饷,我们也当一回山贼!哈哈哈——”
过了几日,她们终于又见到了这位将军。
舒乐安慰了两位漂亮小姐姐好半天,然后发现竟然没安慰成功。
不但没有成功逗乐小姐姐们,还让她们红了眼眶,眼中的泪花垂垂欲坠
舒乐很惊恐:统统?统啊!我是不是太久没谈恋爱都不会安慰小姐姐了!
系统的机械音格外沧桑悠长:求你了,你别再瞎几把撩了行吗
它都担心根本来不及做完任务,舒乐就要翻车翻进下水沟了。
舒乐也很绝望,将视线调转道姜乐和姜夕身上,担忧道:“二位姑娘怎么哭了?”
姜乐和姜夕擦了擦泪水,相视一眼,哑着声音道:“将军是个大好人,民女,民女这是感动的。”
说着一同跪了下来,对舒乐齐声道:“民女姐妹二人无依无靠,无父无母,将军救了我们二人,就是一辈子的恩人。不知将军是否缺少贴身侍女或者低等侍妾,民女二人愿留在将军身边,陪伴照顾将军。”
舒乐:“”
古代的小姐姐们真的好难懂啊。
为什么一言不合就要以身相许。
唉,要是他对小姐姐硬的起来就好了
舒乐委屈极了。
但是关爱小姐姐们还是要做到的,于是他硬着头皮道:“此事现在大敌当前,此事容后再议吧。”
“好”
姜乐和姜夕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来,“将军,民女在马戏班子长大,也学过一些歌舞。此时身无长物,不知将军可否愿意让我们二人为您舞上一曲临阵曲?祝将军此战大捷。”
这话舒乐爱听。
被两位小姐姐吓了又吓,舒乐的瞌睡都去了一半,而且刚刚他都拒绝了人家好几次,现在实在不好再推辞。
最关键的是——
漂亮小姐姐弹琴跳舞,舒乐就,超喜欢的呀!
舒乐美滋滋的坐了下来,微笑道:“那本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姐姐腰细腿长胸也大,虽然只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却还是让舒乐有了一种重回京城照月楼的感觉。
唉,当将军苦啊!
天天对着营地里那些又不洗澡又不洗头还不洗衣服的兵蛋子,就算他是个弯的也快要受不了了。
舒乐眯着眼,歪在营帐的主位上看得兴致勃勃。
他身旁几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近卫也一起看得兴致勃勃。
总之,在周绥撩起门帘阴沉着脸走进来之前,气氛是非常完美的。
要是没有那坑爹的小皇帝,舒乐觉得自己一定会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周绥进来的突然,带进来一阵夜风的凉意。
还有他那黑得比锅底还黑得脸色。
姜乐和姜夕愣了一下,在看到旁边几个士兵对周绥行礼的时候一起跟着跪了下去。
舒乐在心里叹了口气,周绥来了,这舞蹈怕是要看不成了。
他站起来行了个武官礼。
周绥半天都没让舒乐起来。
舒乐弓着腰站了好半天,才听周绥冷哼了一声,走到他刚刚坐的位置坐下:“起来吧,舒将军倒是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