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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进来的,删掉了整篇文章反倒是更流畅,还有你说要指定版面和日期发表,你以为是在学校里出黑板报吗?你是想在我们人民日报上发啊,全国一天有多少稿件寄过来你知道吗?几麻袋啊,多少知名作家、大师想在我们报纸上发点东西都不容易,你这篇几千字的,得占多少版面啊,你知不知道。。。。。。”
陈观水被秦晴说得有点顶不住了,连忙拿眼睛瞟我,暗示该我出马了。
我心中暗笑,你不是说你一出马一切都可以搞定的吗?还得我来了不是。
我带着阳光和羞涩的笑容说道:
“秦老师,听陈哥说,你的小孩也已经7岁,上小学了吧。高尔基曾经说过——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我觉得您就是一位这样伟大的母亲。”
说到孩子,秦老师,你看陈观水干嘛呀,你让我们还能不能愉快地交谈了啊。
“大家都说,孩子是祖国的未来,保护好孩子就是我们的神圣天职。我觉得让孩子具备以保护生命为第一原则的自我保护意识,是未成年人迈向成熟的重要一步。在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时候,船上的人就是让妇女和孩子们先上救生船。在美国,把孩子单独留在家里,就可能构成犯罪。在欧洲和日本,也是坚决禁止孩子去危险的地方的,更不用说是扑火这样危险的行为了。。。。。。”
总之,在我晓之以理,陈观水动之以情,花了两个小时的说服下,秦晴编辑终于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在不对里的数据进行修改而且在指定日期和版面发表的基础上,帮我们争取一下试试看。
这就是我们今天此行的目的。
当秦晴编辑把这篇带回去,在适当的时机下,会有报社的一位高层领导装作不经意地发现它,然后就此引起了他的关注和重视,以保证在指定日期和版面准确并一字不改地刊发出来。
这就是我们今天此行的任务。
在回去的车上,看着还有点狼狈的陈观水,我不忍心再去揭他过去的伤疤,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
“皮哥,这篇到底是谁写的啊?”
陈观水往路边猛打一把方向,踩死刹车,把我甩了个踉跄,头撞在前面座椅上,然后恶狠狠地回过头来盯着我说:
“再喊我陈皮或者皮哥,我就打断你中间那根腿。我说到做到!”
好吧,陈观水同志因为小时候太顽皮、爱闯祸,所以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帅说他真是只大闹天宫的“皮猴子”,老帅英明神武、口含天宪、金口玉言,于是“皮猴子”就成了他的绰号,然后再衍生到大家叫他“陈皮”或者“陈皮皮”,他一直在为摆脱这个绰号做着堂吉诃德似的努力和斗争,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不能和暴怒的失意者硬顶,就从善如流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观水同志,这篇写得这么好,究竟是谁写的啊?”
陈观水看着我,轻轻地说出了真正作者的名字,两个同音字,我顿时想到了那篇妇孺皆知的歌颂人民军队的散文。
我彻底地佩服了。为了能在人民日报的副刊上发表,居然请动了部队的这位文学大师撰写一篇不署自己名字也永远不会收入自己文集的,还规定了情节和掺杂了那么多不合理要求。
我对首长所说的不惜代价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
“经过慎重的考虑,如果不能和党中央建立非常安全和可靠的联系渠道的话,我将不再像现在这样写信了,而是潜伏下来,去过自己的生活。因为现在这样太不安全了,如果信的内容泄露出去的话,甚至是对祖国有害的,这将严重违背我写信的初衷。”
我不由地回想起了我到专案组后,看到的那封“蝴蝶”来信里夹着的小信里的内容。
“尊敬的首长,如果你觉得我信中的内容和我知道的东西有价值的话,那么就请和我联系吧。如果信真的是中央收到了,并引起了一定的重视,那么请在今年4月1日的人民日报上发表一篇文章(时间上应该来得及吧),内容嘛,就请写关于未成年的小孩子不能去扑山火的内容吧,说不定还可以救一个小孩子的命哦,这样大家就不用去学习他了。看到文章我就知道中央已经收到我的信了,那么我才可以放心地继续写了。另外,记得保密单位都是写某某信箱的,如果文章里出现这个数字的话,那么以后我就往北京信箱写信(如果不是巧合有重复的话),这样应该你们很快就可以收到了吧。收到信记得要打好评哦,亲!——一只爱国的蝴蝶”
文章很快就要发出去了,那只蝴蝶又会怎样扇动翅膀呢?
第九章 大家都在关心啥()
我叫林千军,我是中央“猎狐行动”特情专案组的一名核心组员,这是一个临时性的办案机构,属于四无单位,无机构编制,无财政预算,无主管部门,无存在痕迹。
在任何档案资料中,都没有关于这个机构的记录,对外的材料中,这个组织是隐藏在公安部组织的“315”谋杀案专案组身影的背后的。
“315”谋杀案就是原来一办的工作人员周香兰失踪的案子。她已经死了。
所以从失踪案升格成了谋杀案。
她的尸体已经被找到,确认已经死亡,凶手则不知身份,不知去向,也带走了“蝴蝶”的第一封信。
在非常小的范围内,“蝴蝶”也是不存在的,而是用狐狸来代替的,而且狐狸的身份也有很多个版本,最流行的说法是其实这是一个战略情报欺骗计划的核心部分,狐狸的存在其实是虚构的,他的身后其实是大陆庞大的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战略研究部门的集体智慧和战略推衍,然后故意透漏出错误信息,误导敌对的国家。
目的是:
扰乱各方视线,掩护我国之方略企图,或者引导国内外舆论,是我国极其重要的情报作战计划。
基本原则是:
除了已经曝光的,其余一切没有。
即将有的一定没有。
已经有的还是没有,以后可能会有。
据说cia的高官中就有人始终坚持这种看法,他是名中国通,从孙子兵法中受到了启发,认为这个计划实际上从主席那个时代就已经开始实施了,是总理在亲自抓这项浩大的工程,并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成绩。
从海峡对岸传过来的消息,他们认为狐狸其实是一个隐世流派中不世出的一名世外高人,是一个算命的。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和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我的组织关系还挂在总参军情局,从将来我的任职经历和档案上来看,这段时间我是抽调到公安部的“315”谋杀案专案组(简称三组)协助工作,其实我是在“猎狐行动”特情专案组里上班,因为第一封信的关系,三组的工作进展情况必须随时向我们进行汇报,算是我们组的一个外围组织和身份掩护。
我们组的核心组员不多,只有7个人。
我们的办公场所是在西山附近的一个兵营里的一个机密的战时指挥所的一小部分设施。
统一住在一座红墙绿瓦、绿树环绕、鸟语花香的小楼里。安保系统十分地严密,除了因公外出以外,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我们的组长是一办来的李晨风,据说是首长身边的老人,深得首长信任,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挂了首长题的字“乘风破浪”。过往成迷,级别不知。
副组长暂缺。
还有就是从公安部抽调的沐雨尘,这是一位刑侦和痕迹方面的专家,原来在基层工作过,又在公安院校教过书,而且他有一个特长,就是过目不忘,只要是他见过的东西,哪怕只是惊鸿一瞥,都能够被牢牢记住。他传得最厉害的一个故事就是他在郑州火车站出站口站了一天,就认出并抓住了3个通缉犯。另外还有一点要注明的就是,他就是桂北省杨城市人。
来自国安系统的陈观水,是一位开国将军最疼爱的小儿子,以前终日在各种大院里厮混,交游广阔,为人四海,敢打敢冲讲义气,闯下了老大的名声,亲朋故旧遍布京城,父亲审时度势站队成功,现在仍是坐镇一方,在南方也有很多老部下。
同样来自国安系统的柳子元。
还有来自中央机要局负责机要工作的章天桥(女),来自中联部的谭燎原,来自密保局的白泉益。这些人的具体情况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谜。
再就是我,来自总参军情局的林千军。他们都是团处级或以上的干部,都是行业精英,只有我还是个刚刚火线提拔的小营级参谋,是个微小的存在。
还有一个编外的家伙,章天桥把她家里养的一只大肥花猫也带了过来,组长也没有吭一声,更增添了我对这个女人的背景深不可测的判断。
我们来自情报部门的*,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
进到组里,我就感觉到了牵头实施单位的国安系统焦急迫切的办事效率和孤注一掷的工作方法,从材料上显示,他们曾经准备全面动员,举国安之力,协同各兄弟单位,动用军方力量,打一场寻找“蝴蝶”的大会战,从桂北省杨城市开始,直至辐射全国,只要是嫌疑对象,人人要见面,个个要审验笔迹。
其规模声势之浩大,财力物力之花费,让人瞠目结舌,不敢直视。好在第一时间就被否了,他们也就是个态度,不会真正实施。
国安系统高层在创建之初,就被曝即将出现大叛徒,而谁会是叛徒,信里没写,所以他们急疯了,一方面在内部已经开始排查“鼹鼠”和“动摇者”,一方面急着要在“猎狐行动”中有所建树,尽快地找到写信的“蝴蝶”,以查明真相。
据我观察:
国安现在最关心的是谁是叛徒。
军情现在最关心的是未来的军事发展。
中联现在最关心的是未来的国际形势。
公安现在最关心的是完成上级任务。
中央现在最关心的是未来的国家走向和趋势。
第十章 王启年的传说()
“我以我从警20多年的专业资格保证,这封信是一个7到9岁之间的小孩子写的。”
“一个7岁的小孩子能把字写得这么好?写得那么顺畅?写得几乎没有涂抹和修改的痕迹?他是什么,是天才吗?为什么不能是一个成年人伪造的笔迹呢,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做过鉴定?”
组长和柳子元刚从桂北省飞回来,又立即组织组员们召开工作会,汇总当前的工作进展情况。
一开会,沐雨尘就和中联部的谭燎原就目标对象的笔迹鉴定和结论问题争了起来。
谭燎原是个30多岁的中年汉子,身材魁梧,剃了个大板寸,两道凶眉,单眼皮,小眼睛,大鼻子,五官单个拿出来看还可以,搁在一起就太难看了。长得没有女人缘的坏男人样子也就罢了,平日里还不怎么爱说话,说起话来却能顶死人。
沐雨尘用力拍着桌上一沓厚厚的标着机密的笔迹鉴定报告,把桌子拍得啪啪响说:
“我这有4位国内最权威的笔迹鉴定专家出具的鉴定报告,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一致和确定的,根据我们提交的样本笔迹,通过科学的检验论证,书写人是一名7至9岁之间的少年儿童,男性的可能性在99%以上,而且没有第二个人的笔迹,全部都是他书写的。你要不信,你可以拿去看看。”
谭燎原也不服气,继续纠缠道:
“别动不动就拿专家来压人。这信里的笔迹看着就是笔锋老成中带着稚嫩,开笔重,落笔轻,显得气力不足,稍微内行一点的人都能看出像是一个小孩子写的,小孩子就是字写得再好,力气也就那么大,所以一看就看出来了。问题是目前的线索只有那么多,要圈定嫌疑对象,判定年龄和书写习惯就非常重要,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写信的人故意在误导我们,让我们全力去找一个子虚乌有的小孩子,然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除非你有更加直接的证据,比如指纹。”
沐雨尘往椅背上一靠,摊着双手说:
“就是还没有找到书写者的指纹。从信纸和信封上提取到的指纹都是成年人的指纹,有些已经找到了人,有些还没有找到。。。。。。”
组长突然清了下喉咙,低咳了一声。
沐雨尘马上话题一转道:
“我们不仅是从书写的笔迹上判断,而且是从书写者书写的力度和握笔的位置等综合因素来证实我们的判断,几位专家都以自己的职业名誉来肯定,写信的人的手掌只有这么小。”
沐雨尘伸出右手,用力向里团,还用左手用力捏,把自己的右手捏成个鸡爪的样子在大家面前比划。
谭燎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怪声怪气地道:
“那不是还要把侏儒也纳入怀疑对象了?找有成人心智的侏儒,总比找7岁的小孩子靠谱。”
沐雨尘也不理他,向着组长汇报道:
“李组长,公安大学的云仙客主任是目前国内刑事科学技术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他提出如果能够再多提供一些样本或者能看看原件的话,也许能提供出更详细的检验鉴定报告,这样对我们的工作将会更有帮助。”
李晨风听了,也没说话,掏出根烟再用打火机点上,深深吸了两口,会议室里飘起了缕缕青烟,他瞟了眼坐在他旁边的章天桥一眼,章天桥不动声色,只是用手在鼻尖前扇了扇风,表示对烟气的不满。
李晨风弹弹烟灰,对柳子元说:
“你安排一下,立即对他进行最严格的政审。”
然后又对沐雨尘说
“等政审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这时候,从角落里轻飘飘的冒出一句话来。
“找云仙客?那还不如去找他师傅,原来公安大学的王启年教授。”
大家一看,原来是坐在一边的白泉益,他放了一句炮后就不管不顾了,埋头在那拿白瓷缸子喝茶水,还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显得十分淡定的样子。
陈观*着嘴说:
“王启年?他不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抓起来了吗?现在还关在监子里面吧,那怎么能行?”
谭燎原也跟着插嘴:
“是不是那个社会经历十分复杂,却打入了人民公安内部,号称从18到80岁的女人都不放过的王叫兽?”
沐雨尘黑着脸,锤着桌子道:
“这些都是污蔑,哪有这么夸张。王教授的业务水平那是没话说的。”
章天桥居然也插嘴发言了:
“那禽兽不如的故事呢,是不是真的啊?”
陈观水立马兴奋地拍着桌子说:
“这个我知道,我告诉你。”
会议室里大家争着发言,顿时就闹哄哄的像是大街上一样。
我年纪小,社会阅历少,没听说过这个人和那件10几年前几乎轰动了整个公安系统的案子,但还是从大家的发言里勾勒出了这个奇人的一些轮廓。
这个王启年教授,出身于清末的仵作世家,他的家族成员从清末、北洋到国民党时代,都在伪警察系统里做事,有的还当了大官。他先是跑到德国的海德堡大学读到了犯罪学与刑法硕士,然后再回国跑到旧上海当了一段时间的警长,因为争风吃醋得罪了青帮头子,就跑到伪内政部高等警官学校(也就是后来的伪中央警官学校)当教授教书,期间还受学校委派到美国的哈佛大学进修犯罪心理学,还在美国的联邦调查局(fbi)里见习过一段时间,等到全国快解放了,他没有跟着家人跑到国外去,反而主动接近学校里的党组织和进步学